“可我們現在不是要和邊防軍開戰嗎?爲什麽不直接招募足夠的人手,先和這些政府軍打上一場再說呢?”
雷蒙德·埃迪不太理解自己哥哥的想法。
“呵呵.你要明白,現在你在曼瓜裏招募的人手,肯定都是沖着錢來的,但在比騰科特鎮招募的人手卻不一樣。”
布裏索·埃迪嘴角含笑,一臉成竹在胸的道。
“這能有什麽不一樣呢?當兵吃饷,無論是加入我們還是加入政府軍不就是爲了這份軍饷嗎?”
“你錯了,很多人是爲了錢不得不拿起武器,但,有些人卻并不是爲了錢!”
“不爲錢,爲什麽?”
“爲了複仇啊!”
“複仇?誰和誰有仇啊?”
“嘿嘿.當然是比騰科特鎮的人和政府軍之間有仇啊!”
布裏索·埃迪的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而一旁的雷蒙德·埃迪顯然是不太理解自己哥哥的想法,依然不解的問道:
“比騰科特鎮的人怎麽會和政府軍有仇呢?我怎麽沒發現啊?”
“原來當然是沒有仇的,但現在嘛!可就不好說了!”
“現在?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政府軍占領比騰科特鎮的時候,可能會讓鎮上的人受到損傷?”
“嘿嘿.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對于軍隊的德行我實在是太了解了。
既然,我們對外宣稱比騰科特鎮在我們的控制下,脫離了政府軍的掌控,政府軍在進攻的過程中一定不會留手的。”
“哦!我明白了,難怪當初我們占領比騰科特鎮的時候,你要約束大家,不準傷害鎮上的居民。這就是爲了收買人心對嗎?”
布裏索·埃迪聽見自己弟弟的話,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也不能這樣直接揭穿啊!幸好現在這裏隻有自己兩人,這要是被其他人聽到,心裏不知道怎麽想呢!
不過對于自己的弟弟,布裏索·埃迪也不得不一點一點的認真教導,想了想後繼續引導道:
“你要知道,雖然我們對外發布明碼通電,比騰科特鎮在我們的帶領下脫離巴西政府統治,但實際上比騰科特鎮的百姓,真的會跟着我們獨立嗎?”
“這可由不得他們,我們直接帶兵占領比騰科特鎮,鎮子就會變成我們的地盤了。”
“你說的不錯,這樣确實算是我們控制了比騰科特,但,當地人并不會認可我們的。”
“他們敢!要是有人不聽話,老子直接帶兵将他們全部宰了!”
雷蒙德·埃迪怒目圓睜,一臉猙獰的道。
對于自己弟弟這種魯莽的性格,布裏索·埃迪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才強壓住自己的情緒道:
“愚蠢,要真像你這麽幹,我們還怎麽在比騰科特生存。難道你要把所有的鎮民都殺光嗎?”
被自己的哥哥罵了,雷蒙德·埃迪也不敢反駁,但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裏依然是不以爲意。
這一刻布裏索·埃迪真的是非常想直接放棄掉這個蠢貨,但誰讓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呢!家族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拜這個愚蠢的家夥所賜。
但這又有什麽辦法呢!自己的親弟弟啊!自己又不可能真的放棄對方,一旦自己放棄對方,對方絕對活不過一個月。
所以,隻能是繼續教育道:
“當地人一時半會不認可我們沒關系,我們隻需要讓外界認爲鎮上的人和我們是一起的就可以了。
我們的明碼通電算是将全鎮的人都和我們捆綁在了一起,就算鎮上有人反應過來,想要解釋都沒有途徑,因爲電報在我們手上。
而現在的情況看來,政府軍顯然是将鎮上的人都當成了我們的黨羽。”
雷蒙德·埃迪就算是再傻,此刻也反應了過來。
“哦!我明白了,政府軍把鎮上的當地人當成了我們的人,肯定會對他們下手。
這就相當于是政府軍将當地人推到了我們這一邊,對嗎?哥,你可真陰險。”
本來聽見自己的弟弟終于開竅了,還有些開心的布裏索·埃迪,被最後一句話氣的差點跳起來。
擡腳就踹在了雷蒙德·埃迪的屁股上。
“這叫智慧,是計謀。陰險.我讓你再說陰險。”
雷蒙德·埃迪被哥哥的腳踹的醒悟過來,連忙跳開躲避,嘴裏連聲求饒道:
“對對,是智慧,是計謀,哥,你是在太厲害了。”
聽見雷蒙德·埃迪的話,布裏索·埃迪才收回了自己的腳。沒好氣的狠狠瞪了對方兩眼。
雷蒙德·埃迪見狀連忙讨好道:
“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現在比騰科特鎮的當地人被政府軍襲擊後,肯定會有很多人仇視政府軍,到時候我們回到哪裏,再去招兵的話,就可以招到想要找政府軍複仇的士兵了對嗎?”
布裏索·埃迪聞言,輕輕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這個弟弟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最後還是跟上了自己的思路。
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算你還沒有蠢到家!”
雷蒙德·埃迪聞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又有些不解道:
“可是,我覺得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用留下裝備啊!畢竟現在我們最緊要的問題是,應對即将到來的政府軍,人數不是越多越好嗎?
如果,我們能戰勝政府軍,我們當然會有更多的繳獲,到時候用這些繳獲去招募新的士兵不是一樣嗎?”
聽見這話的布裏索·埃迪不由的一愣,也反應了過來,對啊!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擴大隊伍,應對政府軍即将到來的襲擊,才是最重要的啊!
沒想到自己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這次竟然被自己這個蠢貨弟弟給教訓了一頓。
不過,他也不是聽不進勸告的人,所以幹咳兩聲,遮掩自己的尴尬後,才緩緩的開口道:
“嗯!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膽的開始招兵買馬吧!”
見到自己哥哥被自己說服,雷蒙德·埃迪感到非常高興,自己總算也是聰明了一會。
想到了什麽的他繼續開口道:
“哥,如果比騰科特鎮的政府軍是收到上面的命令,占領比騰科特鎮不動。政府軍從别的地方派兵過來的話我們怎麽辦啊!”
看見自己弟弟仿佛是突然開竅了一樣,竟然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這讓布裏索·埃迪感到非常欣慰,到底是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教育,沒有白費啊!
弟弟提出的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考慮過了,所以,毫不猶豫的道:
“政府軍想要再組織一支新的軍隊來圍剿我們,最少需要多花費一個禮拜的時間。
要知道從内地根本就沒有道路可以來到曼瓜裏,想要接近曼瓜裏就必須走水路,而水路上我早就已經安排了我們的人手,開着漁船假裝漁民去警戒了。
一旦有任何敵人靠近,我們就能收到預警。
到時候我們撤離都來的及。”
雷蒙德·埃迪聽見哥哥的話後,顯然是不太滿意的,語氣不滿的直接開口詢問道:
“又撤?爲什麽我們總是要逃跑了,我們現在手上也是有了一千多條槍的,實力并不差啊!
大不了就和政府軍在曼瓜裏打上一場,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說什麽渾話,有一千條槍就了不起了嗎?我們能夠經得起損失嗎?
如果一旦出現大量傷亡,我們的隊伍就會被打散了,明白嗎?”
“那也不能老是跑來跑去,東躲西藏啊!這樣隊伍的士氣很快就被消磨掉了。”
“放心吧!不會很久的,我們隻要堅持道雨季到來,就可以獲得足夠的喘息之機,政府軍不可能在雨季發起攻勢的,要知道雨季的亞馬遜叢林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等到下一個旱季到來時,我們早就已經徹底的消化了比騰科特和曼瓜裏。
到時候,政府軍再來進攻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布裏索·埃迪自信的緩緩開口道。
但實際上,情況顯然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以他們埃迪兄弟在巴西政府的名聲,想要和政府相安無事是不可能的,而雨季到來後,政府軍就會給他們喘息之機,也隻是他自己的判斷。
雷蒙德·埃迪顯然也沒有多想這些,對于自己的哥哥他還是非常相信的,但是這種不正面迎敵的戰術,确實不太符合他的心意。
“那我們是不是要在雨季到來前,将這支占領比騰科特鎮的政府軍消滅掉啊!”
這話說得布裏索·埃迪陷入了沉思,按照他的計劃,确實想要在雨季前将這支負責剿滅他們的政府軍打退,或者是殲滅。
但現在他發現這支政府軍的長官,并不是個草包,竟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直接帶兵撲向曼瓜裏。反而頂住了上峰的壓力,将軍隊駐紮了下來。
讓他不得不尋找新的辦法将對方調動起來。
“是啊!就算無法消滅他們,也要想辦法将對方趕出去才行,不然後面的很多計劃都很難實施了。”
轉了一圈後,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一邊在嘴上念叨腦袋裏已經開始思考應該要怎樣面對接下來的情況了。
站在一旁的雷蒙德·埃迪看見自己哥哥雙手抱胸,陷入沉思,也明白自己哥哥正在思考怎樣解決現在的麻煩。
這種時候,自己不太适合在一旁打擾。所以,沒有在繼續多說什麽的直接退了出去。
現在的曼瓜裏小鎮上一片混亂,雖然,布裏索·埃迪處于自身利益考慮,下令叛軍士兵們不得在曼瓜裏鎮上亂來。
但是,一群負責運輸DP的匪幫,光明正大的走進城鎮後,怎麽可能真的會做到秋毫不犯。
原來的雷蒙德·埃迪對于這種事情,也是毫不在意,但剛剛聽了自家哥哥的話後,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哥哥真實的想法。
走在大街上的他,正好見到有兩個背着步槍的叛軍士兵,嘴裏叼着香煙,一邊提着褲腰帶,一邊笑嘻嘻的從路邊的一處民房中走出來。
見到他後,也沒有特别在意,隻是雙腳一并,似乎是敬了個軍禮。
接着一個看上去就是個老油子的士兵,更是從褲兜裏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遞到雷蒙德·埃迪的面前道:
“長官,您嘗嘗,這是從政府軍的後勤物資裏繳獲的!”
聞言,雷蒙德·埃迪眉頭皺的更緊了,怎麽說他也在警察總部工作多年,對于最基本的紀律要求還是有的。
這種繳獲的物資,按理說,應該由他們統一分配,但他們現在顯然還沒有開始分配這些物資,那麽對方手上的香煙又是怎麽到手的呢?
如果是布裏索·埃迪可能會不動聲色的好好調查一下,可惜,現在是雷蒙德·埃迪遇到了這件事情。
剛剛了解到自己哥哥,布裏索·埃迪不讓士兵們亂來的命令是處于什麽目的的他,狠狠的瞪着對方道:
“司令早就下令不準大家私闖民宅,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雷蒙德·埃迪口中的司令自然就是他的哥哥,布裏索·埃迪這個叛軍首腦。
見到他的态度嚴肅,目光兇狠,另外一個士兵明顯神情一震,有些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自處。
而哪位明顯是老油子的士兵卻,笑嘻嘻的對着雷蒙德·埃迪嘻嘻一笑道:
“長官,這您可誤會我們了,我們可沒有私闖民宅,這就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啊!我們可是花了錢的,不信我現在帶您進去問問。”
本來想着要不要将這兩個家夥帶回去,殺雞儆猴的雷蒙德·埃迪,一聽這話不由得一愣。
這個老油子他認識,是原來負責管理這支武裝的巴特列·克洛的心腹手下,手下有一百多号人。剛來的時候,雷蒙德·埃迪就從對方的态度上感受到了,對方實際上根本就沒怎麽把他們兄弟放在眼裏。
這也是雷蒙德·埃迪想要用他殺雞儆猴的原因。
可對方信誓旦旦的說這裏是做皮肉生意的,他們還給了錢。如果真是這樣,他當然不能多說什麽。
但他也沒有那麽好糊弄,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一副無所謂的吊兒郎當樣子,心裏更加惱火。一把推開面前的老油子。
大步想他們出來的房屋走去。
見此情景老油子眉頭一凝,眼中寒光一閃,不過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嘴上笑嘻嘻的道:
“沒想到副司令也有和我們一樣的愛好,哈哈.您别急!我帶您進去,一般人他們可是不會接待的。”
說着對着身邊的另一個叛軍使了個眼色,轉身跟上了雷蒙德·埃迪。
推開房門的雷蒙德·埃迪見到房間裏一個印第安裔婦女,正一邊哭泣着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一個一兩歲的小男孩正牽着對方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