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群島離海岸線較遠,等方浪率領的航母艦隊正式趕到島嶼外海時,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清晨。
随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海面上升起時,沉靜了一天的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群島再次恢複了活力。
最近這幾天,島上的日本人過的非常的開心。
随着島上的囚犯們一個個被清剿,整個島嶼已經算是徹底的,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
被晨尿憋醒的日本青年松浦亮太,伸着懶腰,
搖搖晃晃的背着一杆和他身高差不多長的,毛瑟98K步槍。
來到了海邊的懸崖邊,熟練的解開了自己的褲帶,漏出一條已經有些泛黃的兜裆布。
一陣摸索後,直接對着大海将一夜的存貨釋放出來。
随着存貨被釋放,整個人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
海平面上橘紅的陽光,讓本來半眯着眼睛的松浦亮太,幹脆閉上了眼睛。
可突然,松浦亮太閉眼睛的動作猛的一頓,剛剛自己是不是産生了一點幻覺。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小心的将眼睛咪成一條小縫,
卻見到海面上的陽光裏,似乎有幾個巨大的黑影。
因爲光線的問題,看的并不真切。
還以爲自己是沒有睡醒的原因,松浦亮太雙手在臉上使勁的搓揉了幾下。
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慌忙再次擡頭望向太陽升起的方向。
就見到海面上确實有幾個巨大的黑影,正在緩慢變大。
他雖然沒有參加過戰争,但他心裏非常清楚那是什麽東西。
不管對方是敵是友,對方的目标顯然就是自己這邊。
明白這一切的松浦亮太哪裏還顧得上放水,一手提起自己因爲慌張被尿濕的褲子,一手按着和自己身高一樣長的步槍,慌忙往營地的方向奔去。
口中慌亂的大叫道:
“軍艦,軍艦,海面出現了大量的軍艦。
水野先生,小林先生,海面上有軍艦。”
營地裏剛剛起床的衆人,遠遠的看着他狼狽的身影,都想上前取笑幾聲。
可聽見他叫喊的内容後,衆人都是臉色大變。
整個營地就像被燒得滾燙的油鍋裏,被倒入了一勺冷水,瞬間沸騰。
剛剛還在不緊不慢收拾自己的人們,亂做一團,一部分膽大的向海邊跑去,想要确認松浦亮太的消息。
更多的人則是像無頭的蒼蠅一樣,跑向了自己的窩棚,想要将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能遇到的所有人。
剛剛起床的水野信宜,也聽見了外面的咋咋呼呼,和混亂的動靜。
心裏還感覺非常惱怒,推開房門大喝一聲道:
“八嘎!一大清早,鬼叫什麽?”
很快他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向着自己狂奔而來,臉上一臉驚恐表情的松浦亮太。
和因爲他的喊叫聲變得混亂不堪的營地。
氣的他就想要破口大罵。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清了對方喊叫的内容,臉上瞬間大變,
馬上明白了營地亂做一團的原因。
不過他還是強自鎮定道:
“鬼叫什麽?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松浦亮太看見水野信宜站在門口,一刻不停的直接沖到了水野信宜面前,用手一指東邊太陽升起的方向。
大口喘息着道:
“水野先生,軍艦,海面上出現了好多軍艦。”
這時住在旁邊小窩棚的小林久作,也已經來到了水野信宜的門口。
聽見松浦亮太的話後,臉色就是一變。
連忙開口問道:
“是哪個國家的軍艦,沖我們來的嗎?”
松浦亮太整個人都被吓懵了,哪裏知道這些,隻是發現有軍艦就第一時間狂奔回來報信了。
現在聽見小林久作的問話,隻能是一臉懵逼的搖頭道:
“呃!我不知道!”
水野信宜也是連忙問道:
“他們上岸了嗎?”
“還沒有,離我們還有點距離。”
聽見松浦亮太的話,水野信宜不滿的道:
“那你亂叫什麽,說不定是路過的呢?”
可一旁的小林久作卻面色難看,他可沒有水野信宜那麽樂觀。
這裏是巴西領海,怎麽可能有其他國家的軍艦路過呢!
仿佛是爲了印證小林久作的猜測,天空中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
兩架偵察機正直直的,對着他們營地的方向飛來。
營地裏有幾個膽大的日本人,直接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着天上的飛機就直接開火了。
可飛機的速度很快,想要用步槍集中天上的飛機,基本上比買彩票中獎的難度還大。
此刻,天上的飛行的偵察機駕駛員,正是原來第一次用飛機偵察費爾南多·迪諾羅尼亞群島的,巴西海航飛行員薩姆·達德利。
見到,島上的日本人對着自己的偵察機開火,他不屑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在無線電裏呼叫道:
“蜂鳥呼叫鷹巢。
确認敵營地位置,方位023。
營地上方,日本國旗清晰可見。
敵人有武器,正對我機進行驅散射擊,
申請還擊,完畢!”
通信器裏傳來回複:
“鷹巢收到,蜂鳥還擊要求駁回。
你的任務是确保僚機上記者安全,保護記者将島上情況全部記錄。
完畢!”
薩姆·達德利帶着不滿又有些無奈的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另一架偵察機。
他知道那上面有一名扛着攝影機的記者,
此刻,他上面的攝像機應該正對着島上的日本營地拍攝。
再次,接通通訊器道:
“蜂鳥,收到。
敵營地内,敵人正在集結,可以開始轟炸,完畢。”
“鷹巢收到!
轟炸機正在起飛,蜂鳥請注意監視戰場。
随時彙報敵人位置,爲攻擊指引目标。”
“蜂鳥明白!
蜂鳥正在拉升高度,
等待轟炸機進場,完畢!”
就在薩姆·達德利和航母聯系時,營地裏的小林久作已經知道自己這次大難臨頭了。
從前天下午,有一架飛機在島上四處飛行時,他就感覺到了異常。
可作爲日俄戰争的老兵,他并沒有防空作戰的經驗,
所以,對天上的飛機也沒有什麽好方法,隻是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沒想到情況變化的這麽快,今天天上的這兩架飛機,和上兩次的飛機明顯不同。
并沒有四處亂飛,而是一直圍繞這自己營地轉圈。
他心裏非常清楚,這是巴西軍隊發現了島上的情況,
海裏的軍艦看來就是過來進攻自己等人的。
“水野君,我們被巴西人發現了。
看來敵人的軍艦,就是沖我們來的。”
水野信宜這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了,看着天空中的兩架飛機,語氣中略顯慌亂的道:
“小林君,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到底隻是個普通人,聽見敵人的海軍艦隊沖着自己過來了,心裏就有些慌了神。
不過這也難怪,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
他們總共才三百多條槍,而對手卻是直接派來了軍艦。
雙方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
現在這裏唯一有實戰經驗的就是小林久作,所以,他隻能寄希望于小林久作的身上。
小林久作沉聲道:
“要麽投降,要麽反抗!
看水野君想要怎麽選擇。”
一聽投降,水野信宜馬上搖頭道:
“不可能,我決不投降。
大日本帝國的勇士,絕不向敵人投降。”
已經投降過一次的水野信宜,态度非常堅決,這次自己絕對不會再次投降。
上次投降讓他失去了所有,這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投降。
看見水野信宜的态度,小林久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爲一個老兵,他也不同意投降。
“那我們就集結隊伍,到海邊修築防線,
将所有試圖登島的巴西人,打回去。”
水野信宜也是咬了咬牙,狠狠的道:
“那我們就和這些巴西人拼了。”
說完,沖着已經圍過來的幾個日本人道:
“集合隊伍,我們将所有試圖登島的敵人都趕進海裏去。”
周圍的人一聽兩人已經做好了決定,也不遲疑,齊聲應諾道:
“哈依!”
接着就開始轉身集結隊伍去了。
一直就在他們周圍盤旋的偵察機,自然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人員集結的場景。
這時的薩姆·達德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你們這是多看不起我啊!
竟然大搖大擺的在我面前集結,要不是長官不允許我直接對伱們發起襲擊,光憑老子飛機上的機槍就能将你們全部消滅幹淨。
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日本人,巴西根本就沒有經曆過戰火。
空軍部隊還是因爲參戰的原因,在美國人的支援下建立起來的。
一直生活在巴西的這些日本人,當然沒有機會知道,空軍是怎樣作戰的。
完全沒有任何防空意識,甚至有很多日本人,還如同看熱鬧一樣的望着天上的兩架飛機。
心裏嘀咕着,這兩架飛機圍着自己轉圈是想要幹什麽。
就在日本人集合隊伍時,不遠處的天邊又有六架飛機飛了過來。
六架飛機裏還有兩架是戰鬥機,隻有四架是轟炸機。
本來這種情況,是完全不用兩架戰鬥機來護航的。
但身爲指揮官的方浪覺得,這就是個練兵的機會。
要是全部都是轟炸機上場的話,一輪轟炸直接将日本人清空就尴尬了。
後面的戰鬥計劃都沒辦法執行了。
所以,還是按照正常的作戰程序,派出了兩架戰鬥機護航。
四架轟炸機有了偵察機的指引,直接飛到了營地上空,按照先後順序逐一向營地投彈。
因爲營地太小,每架飛機都隻有來得及投下兩顆航彈。
正在地上集結的日本人,也注意到了遠處飛來的幾架飛機。
小林久作一見這些飛機沒有和向前兩架飛機一樣,圍着自己營地轉圈,反而是直直的排着隊向自己營地沖來。
本能就意識到了危險。
來不及多想的他,大喝一聲:
“散開,隐蔽!”
可地上的日本人顯然沒有他的這種危急意識,除了幾個習慣性聽命從事的人散開外。
其他人大多一臉茫然的看向天空中的飛機。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端起手中的武器,對着逐漸接近的飛機直接就開火了。
很快有人就發現飛機上丢下來的航彈。
“咦!這些飛機下蛋了。”
不要怪這些人少見多怪,本身日本移民巴西的人口中,大多數都是農民。
大家在巴西的主要工作也是務農,根本就沒有什麽機會和外面接觸。
這裏面甚至有很多人連葡萄牙語都不會說,一直生活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
他們能夠接觸外面最新知識的機會并不多。
所以,第一次見到飛機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
當第一顆航彈直直的朝着他們落下時,大家才意識到了危險。
開始四散逃離,可逃跑的速度,顯然沒有航彈掉落的速度快,
“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火球爆裂開來。
強大的沖擊波将周圍的一切吹倒,四處飛濺的彈片将營地裏的窩棚直接掀飛。
爆炸點附近的人直接被炸成碎片,稍遠些的人也像皮球一樣被抛上半空,又重重的跌落在地,口鼻中血流不止,顯然重傷不治。
劇烈的爆炸聲讓整個營地的人,瞬間失聰。
地面上被留下了一個深達數米的巨大坑洞。
營地裏的所有人從茫然中瞬間驚醒,大家開始不要命的四處逃竄。
這還隻是第一顆航彈爆炸,四架飛機第一輪轟炸,每架飛機投下了兩枚航彈。
第一波攻擊就是八枚航彈。
攻擊結束後,營地已經狼藉一片,隻有一些被炸懵了的人還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遠在半空的薩姆·達德利,看到這種效果,也不由得有些咂舌。
畢竟這裏并沒有任何鋼筋混凝土的防禦工事,被航彈直接命中的後果相當恐怖。
日本人的營地被炸出了八個巨大的深坑。
深坑裏顔色漆黑,周圍都是鮮血殘肢,和被爆炸瞬間的高溫碳化的屍體。
因爲這裏都是茂密的叢林,航彈的有一些沖擊波被大樹吸收,讓很多日本人避免了被直接炸死的命運。
可同樣,也是因爲樹木被炸彈的沖擊波和彈片的沖擊,讓更多的木屑四處亂飛。
有些斷掉的樹枝輕易的紮穿了人體,當然這隻是少數,
大多數的木屑是造成人員受傷,血流不止。
小林久作的反應最快,雖然他沒有體會過飛機轟炸,但他對危險的直覺非常敏銳。
在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他就拉上了還在發愣的水野信宜,不要命的跑進了叢林。
這讓他們躲過了第一波轟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