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總長托馬斯·西塞聽見雷蒙德·埃迪的話,并沒有笑,隻是靜靜的看着對方。
直到雷蒙德·埃迪感受到他的眼神,才安靜下來。
有些忐忑的道:
“托馬斯叔叔,怎麽了?”
“任命一個紅脖子做警察局長隻是一件小事,聖保羅市政府另外提交了一份報告才是大事。”
托馬斯·西塞看見對方慢慢冷靜下來,才緩緩開口道。
這話明顯讓雷蒙德·埃迪一愣,有些不解的道:
“聖保羅市政府有什麽報告,是要提交道警察總局來的呢?”
這次托馬斯·西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說呢?”
聽見這話,雷蒙德·埃迪更加不解,疑惑道:
“難道和我有關?不應該啊!我在和聖保羅市政府沒有什麽交集啊!”
雷蒙德·埃迪的表現讓托馬斯·西塞更加不滿意了,輕微的搖了搖頭,閉上眼,往沙發上靠着,緩緩的道:
“聖保羅市政府提交的報告,規定以後的警員招募,隻能從專業的警察學校的畢業生中招募。
并要求聖保羅警局的所有警員,都參加警察學校的培訓,隻有培訓合格後,才能重新上崗。”
“什麽?聖保羅也準備成立警察學校嗎?他們想幹什麽?”
這次雷蒙德·埃迪終于坐不住了,霍然起身,眼睛盯着托馬斯·西塞滿臉怒容,像是要讓對方給自己一個解釋一樣。
托馬斯·西塞也不知道是早就預料道了雷蒙德·埃迪的反應,還是真的在閉目養神。
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看他的意思。
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回答道:
“聖保羅倒是沒準備重新成立警察學校,而是想要拿出一筆費用交給納塔爾的警察學校,委托他們幫忙培訓學院,
并接收納塔爾警察學校的畢業生,到納塔爾警局工作。”
“這些混蛋,從哪裏招募警員是我們警察總局的權利,要開辦警校也是我們警察總局開辦。
這一定和那個該死的黃皮猴子有關,肯定是他和聖保羅市長達成了什麽協議。
該死的,這是我們警務系統的事情,他們憑什麽插手。”
雷蒙德·埃迪的好心情徹底失去,整個人變得氣急敗壞,不停的在警察總長的辦公室裏來回走動。
警察總長托馬斯·西塞,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像隻找不到目标的憤怒公牛一樣,在自己辦公室無能狂怒的雷蒙德·埃迪。
無奈的笑了笑道:
“你知道就好,我老早就和你說過了。
當初就應該介入納塔爾警察學校的管理,但伱總覺得别人的警校就是個笑話。
還因爲别人整頓納塔爾警局的行動,大動幹戈。
何必呢?
你要明白,政治是妥協的藝術。
現在好了,活生生給自己樹立起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要是被别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指使,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麽嗎?”
聽了這話,雷蒙德·埃迪不屑的笑了笑道:
“那有怎樣呢?司法部調查小組下去了,又能查到什麽呢?
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掃的幹幹淨淨,那個姓方的是個将軍又怎樣,他能知道是我對他下手嗎?
呵呵就算他知道是我對他下手,他又能拿我怎樣。
一個當兵的,能有多少底蘊,難道還敢和我埃迪家族開戰?”
看着面前狂妄的雷蒙德·埃迪,托馬斯·西塞心想,這孩子沒救了。
别人已經是少将了,手上掌握着巴西大半的海軍力量,麾下戰士過萬,實打實的軍方實力派,到你嘴裏竟然隻是個當兵的。
看來,我這個警察總長在你眼裏,依然是你父親的一條狗吧!
想到這裏,托馬斯·西塞感覺以後還是不要再和對方走的這麽近了。
他父親對自己有恩,自己也已經在竭力償還了。
但現在這塊爛泥明顯就扶不上牆啊!
也許應該和他的大哥聊聊,免得有一天,這個狂妄的家夥給埃迪家族惹上彌天大禍。
輕咳兩聲,托馬斯·西塞穩定自己的情緒後,繼續緩緩的開口道:
“那你覺得,這件事情現在應該怎樣處理呢?”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直接拒絕,将報告退回聖保羅。”
雷蒙德·埃迪一臉你是傻逼的表情看着警察總長,極不耐煩的發号施令道。
對此,托馬斯·西塞仿佛已經習以爲常,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依然不緊不慢的循循善誘道:
“你不覺得我們參與警校的管理,是一個更好的主意嗎?
要知道我們以警察總部的名義,要求介入警校的管理,對方是不可能拒絕的。
這樣我們才能夠培養更多的自己人啊!”
誰知雷蒙德·埃迪滿臉不屑的,直接一擺手道:
“我們要那麽多沒什麽用的基層警員幹什麽,我覺得我父親的做法就是最完美的。
隻要我們将經過考驗的優秀中層警員,拉進俱樂部。
并通過我們的關系,讓對方可以獲得快速晉升。
我們自然就能夠牢牢掌控警務系統的權利,爲什麽費力的去在那些一無是處的學員身上浪費時間。
等他們能夠經過考驗,成爲中層警員再說吧!”
看着雷蒙德·埃迪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和剛愎自用的性格特點,托馬斯·西塞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
搖搖頭道:
“這個報告我們不可能退回的!”
聽見托馬斯·西塞的話,雷蒙德·埃迪臉色青筋暴起,怒氣勃發死死的盯住對方,毫不客氣的道:
“爲什麽?”
此時的警察總長已經不想再和他多做解釋了,看着他仿佛要吃人的表情,輕輕搖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緩緩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慢慢道:
“這明顯是聖保羅市長,對警局警察參與刺殺行動,向對方做出的補償。
我們沒有理由拒絕的。”
這一刻,雷蒙德·埃迪覺得自己父親的這個秘書,似乎已經不在聽從自己這個家族二公子的指令了。
讓他感覺非常不滿,繼續不依不饒道:
“他聖保羅市長,憑什麽用我們警務系統的權利來進行補償。”
托馬斯·西塞感覺自己和對方讨論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多餘,本來自己想着讓對方醒悟過來,主動參與到警察學校的建設中去。
可對方顯然沒有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反而胡攪蠻纏的抓不住重點,想要和自己争辯個輸赢出來。
就這樣的性格,如果真的讓他擔任巴西警察總長,那巴西警察系統還不亂成一鍋粥啊!
估計基層的警察第一時間就會造他的反吧!
但自己和他們家的關系,逼着他不得不繼續耐心和他解釋。
“原因很簡單,參與刺殺對方的人裏面有警察,這是你自己安排的行動。
難道你忘了嗎?
如果我們不順坡下驢,保持低調。
難道要硬頂着拒絕,讓方将軍将懷疑的目光,看向我們警察總部嗎?
你别忘了,警務系統我們警察總部也是管理部門。
難道你覺得對方不追究我們警察總部的責任,我們警察總部就沒有責任,不用給予對方補償了嗎?
如果拒絕,一旦讓方将軍關注到我們,你覺得你這個幕後黑手有能夠隐藏多久呢?”
這話實際上就已經有些責備的意思了,
好在雷蒙德·埃迪隻是性格自大、剛愎自用。
但并不愚蠢,從托馬斯·西塞的語氣中,他也能聽出對方的不滿。
這是自己父親專門培養好後,用來扶持自己的顧命大臣,他不可能和對方硬頂。
并且,在他看來警察學校真的就是個小角色,無關緊要。
沒有必要爲這點小事,惹到對方不快。
何況,對方說的也有道理,現在自己和那個方将軍的敵對關系,還處于單向透明狀态。
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将自己暴露在對方面前。
雖然,自己不怕對方,但躲在暗處偷襲别人,總比當面鑼對面鼓的直接開戰要安全的多!
“呃!托馬斯叔叔别生氣,是小侄不懂事。
那我們就按照您的意思辦。
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别的事情,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對于雷蒙德·埃迪不想在自己這裏多待的心情,托馬斯·西塞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略帶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閉上眼睛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自己離開。
雷蒙德·埃迪也不多說,帶上自己的警帽,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走出警察總長的辦公室後,雷蒙德·埃迪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鐵青起來,一眼不發的走回辦公室。
連門口可口的小秘書打招呼都沒有理會。
進到辦公室後,直接就将自己的警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嘴裏不停的咒罵。
還将辦公桌上的東西打翻在地。
聽見辦公室裏的動靜,本來還因爲沒有得到回應,想要進去尋求安慰的小秘書,吓得連忙縮回了自己的辦公桌,認真工作起來。
辦公室裏的動靜足足十來分鍾才慢慢安靜下來,雷蒙德·埃迪一天的好心情都沒有恢複。
當晚,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自己開車前往了裏約熱内盧市郊的一處小别墅。
這個别墅裏是他接收他父親的遺産,一個嬌柔可人,非常溫柔的日本女人。
他身上的怒火需要在這裏得到宣洩。
果然,這裏才是男人的港灣,當第二天醒來時,雷蒙德·埃迪煩躁的情緒已經徹底消失。
重新回到警察總部上班的雷蒙德·埃迪,覺得渾身神清氣爽,說不出的暢快。
再見到小秘書時,也重新恢複了笑容。
可今早的小秘書,表情卻有些古怪,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尋和疏遠。
雷蒙德·埃迪心想,不就是昨天将辦公室裏砸的稀爛嗎?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嘛?
作爲一個大男人,他當然不會和一個可口的小甜心計較這些。
所以,毫不在意的道:
“莎莉安娜,給我沖一杯咖啡送進來,順便幫我那一份今天的報紙。”
說完直接推開辦公室的房門走了進去,見到昨天被自己砸的亂七八糟的辦公室,已經恢複到了最佳的狀态。
滿意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