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福爾克·平托這種人,顯然不會有太多顧忌,所以非常簡單粗暴。
坐在地上的納森一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到。
“現在别人手上可是全副武裝,你還要和别人幹。
這和送死有什麽區别?”
福爾克·平托用疑惑的語氣問道:
“難道我們不幹,就可以不用死了嗎?”
一時間納森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心裏也不禁認真思考起福爾克·平托的說法。
不等他想明白,一旁的白頭翁克萊·霍普已經率先開口了。
“不用想了,我們現在隻有這一條路了。
今晚我們還有機會,
過了今晚,大家就各自逃命,自求多福吧!”
一種說不出的決絕果斷,顯然白頭翁克萊·霍普的意思非常明确,要不就不要和對方起沖突,
但既然沖突已經産生了,那就不要猶豫,直接傾盡全力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如果賭上一切還是輸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認命。
“我覺得你們這些文化人,就是想太多了,
什麽叫過了今晚,大家就各自逃命啊!
老子才不管今晚是不是真的能成功,
隻要這些小日本沒幹掉老子,老子就會一直和他幹下去。
大不了就是白天躲在叢林裏,晚上摸出來和他們拼命。
直到有一邊徹底倒下爲止。”
福爾克·平托語氣随意,态度堅決的直接反駁道。
顯然是認同,白頭翁一錘子買賣的想法。
這隻能說是個人性格不一樣,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至于到底那種方法好,也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白頭翁顯然屬于謀定而後動,畢其功于一役的性格,不成功便成仁。
這種破釜沉船的做法,往往能夠取得奇效。
可失敗後,就選擇躺平逃命的思路也不可取。
但福爾克·平托卻是個莽漢,沒有那麽多想法,他的信條就是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
有一種隻要被他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狠勁。
兩人的話,顯然也将因爲經受了失敗打擊,而變得頹廢的納森給喚醒了。
咬了咬牙,站起身來道:
“伱們說的對,反正遲早都是個死,
還不如拉上兩個小矮子墊背。
白頭翁說的對,今晚我們還有機會。
剛剛和我們大戰一場的日本人一定也非常疲乏,加上他們順利達成了目标。
說不定會放松警惕。
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再搏一把。
不過,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對方裏面有高人,說不定也在防備着我們。”
福爾克·平托聽見納森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使勁拍了拍站起來的納森的肩膀道:
“哈哈哈這樣才對嘛!
想那麽多幹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幹就完了。”
許是受到氣氛感染,在第一次發起襲擊時,顯得非常沉默。
被迫參與的白頭翁,此時,也是直接開口道:
“說的對,幹就完了。
生死就在今晚,對方的營地就在前方一公裏左右,
我們可以借助叢林的掩護,一直摸到他們營地最近的地方,再發動襲擊。”
已經從頹廢中清醒過來的納森,也再次開始了分析。
“我們聚攏了多少人,對方還剩下多少人?”
福爾克·平托摸了摸腦袋,有些尴尬的道:
“這黑燈瞎火的,我們也統計不清楚,不過上次襲擊,最少死了二十人。
因爲對方的陷阱導緻手腳受傷的,也有近兩百人,
撤退匆忙跑散的更多。
估計現在能收攏起來的可能也就不到五百人了。”
一聽這個人數,大家都是沉默了下來。
沒想到一次襲擊,己方就損失了一半的人手。
現在也由不得大家多想,納森繼續開口道:
“五百就五百,既然我們的人有損失,對方也不可能毫發無損,不用糾結人數。
我們先把計劃定下來,你們說怎麽打。”
“這有什麽好說的,摸進他們營地直接開幹就行了。
看見誰就打誰啊!”
“咳!咳!不行不行,我們不能這樣瞎沖瞎打,這樣隻能是給他們送菜。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先打他們有槍的人,
最好我們能從他們手上,繳獲一些武器。
這樣我們才有勝利的希望。”
白頭翁聽見福爾克·平托準備直接莽進去時,吓了一大跳,連咳兩聲才道。
納森也非常認可白頭翁的說法。
“白頭翁說的不錯,我們應該把目标對準有槍的人。
你們說,我們能不能把拿槍的人引出來,設個埋伏。”
白頭翁克萊·霍普聽見這話,眼睛一亮,想要點頭同意。
福爾克·平托卻直接問道:
“那要是對方不上當呢?
我們的突襲計劃不就沒機會了嗎?
要我說,想那麽多幹什麽,直接往裏沖就完事了。”
納森聽見這話也是一愣,不由想起了碼頭上那條組織有效的防線。
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是啊!對方隊伍裏有高手,對方應該不會輕易上當。
看來這次隻能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了。
但就算是往裏面沖,也要第一時間沖着手上有槍械的人動手。
盡量想辦法搶武器。
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哪怕這次行動失敗,隻要我們手上也有了武器,
對方要是想要對我們動手,也要考慮一下,他們能夠承受多大的損失。”
對此無論是福爾克·平托還是克萊·霍普都沒有任何意見。
福爾克·平托直接一拍巴掌道:
“那就這麽定了,現在我們就行動,偷偷摸上去。
直接開幹。”
“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會,等他們都睡下,我們再行動。”
納森伸手攔住了,直接就要轉身出發的大胡子福爾克·平托。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水野信宜已經先一步躺下睡覺。
小林久作卻因爲腰痛的原因,一直無法入睡。
站起身來,看着漆黑的夜色微微有些出神。
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曆,也不禁有些唏噓感歎,不太明白好好的日子過着,怎麽突然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着夜色的叢林小林久作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目光一凝,快步走出房間。
看着黑暗的夜色,仔細傾聽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負責巡邏的吉野看見小林久作的樣子,奇怪的上前詢問道:
“小林君,這麽晚還不睡覺嗎?
放心吧!有我們警戒,絕對不會讓那些混蛋摸進來的。”
小林久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把抓住吉野的左手,沉聲問道: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吉野被問的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急聲問道:
“小林君有聽見什麽異常的聲音嗎?
在那個方向,我馬上讓人去查看。”
說着,還端起了手中的沖鋒槍,指向叢林。
小林久作卻低聲呵斥道:
“我問的是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混蛋,回答我?”
吉野滿頭霧水,看着表情有些猙獰的小林久作,也不好計較對方的喝罵。
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一會後,才聳聳肩道:
“我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啊!小林君是不是有些過于敏感了。”
小林久作手上一緊,抓着吉野的手臂有些生疼,吉野有些不爽的擡頭看着小林久作。
不明白老頭子發什麽瘋。
很快,老頭子松開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吉野的手臂道:
“你偷偷的去把我們的人全部都叫起來,準備開戰了。”
本來有些不爽的吉野聽見這話,大驚失色,差點驚呼出來,手臂很快再次被小林久作緊緊抓住。
“不要做出異常的動作,讓自己自然一點,讓起床的人也不要發出動靜。
找好掩體,看見敵人就直接開槍明白嗎?”
“明明白,可可是,我們看見敵人啊!
不會搞錯了吧!”
吉野顯然被小林久作的話驚到了,有些害怕的低聲詢問道。
“放心吧!我不會搞錯的。
出錯了,由我負責,
你馬上開始行動,讓他們把機槍架起來。
不能讓敵人沖到身前搶奪武器,明白嗎?”
吉野知道小林久作是他們這些人中唯一當過兵,并且有實戰經驗的人,
并且,還是水野信宜定下的總教官人選,他有下達命令的權利。
因此,他也不再猶豫,選擇相信小林久作的話,并按他的吩咐開始行動。
小林久作等吉野走後,也不四處查看,而是直接轉身,前往了水野信宜的房間。
“什麽?你怎麽知道他們已經摸上來了?”
被小林久作叫醒的水野信宜一聲驚呼道。
小林久作頭也不回的看着窗外,低聲道:
“因爲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說明他們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話音還沒落,就看見遠處一個正在巡邏的人,突然将槍口對準密林方向,大喝一聲:
“誰,是誰在哪裏!”
很快,就見黑暗中竄出幾道身影,撲向這名巡邏人員。
巡邏人員手中的槍直接就響了。
“嘭”的一聲,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清晰。
這聲槍響就像是發令槍的信号,黑暗的叢林裏,無數的黑影,不管不顧的直接沖向了營地。
巡邏人員的槍擊中了一個撲向他的人影。
遠遠地小林久作能夠看到那個人影渾身一顫,向前沖出四五米後,不再動彈了。
他身邊的幾人,卻依然不管不顧的撲向了這名巡邏人員。
這種情形顯然是吓壞了巡邏人員,拉栓上膛的動作都顯得分外遲緩。
一邊拉栓上膛還在一邊後退。
就這一會的功夫,沖上來的人影已經離他不足十米了。
“嘭”的一聲又是一聲槍響,沖過去的身影再次倒下一人。
眼看這名巡邏人員已經被人近身,營地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射擊聲。
襲擊巡邏人員的幾個身影,最先受到了槍擊。
這名巡邏人員在槍聲的掩護下,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個掩體後。
說是遲那時快,隻是一刹那的功夫,攻擊方就已經傷亡了五六人。
但進攻方顯然并沒有被吓倒。
反而是像飛蛾撲火一樣,源源不斷的從黑暗的叢林,沖向了亮着火光的日本人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