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這話也是先将自己摘出來,想當總統是他的權利,敢于踏出這一步是他的勇氣。
但能不能成功也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和運氣。
不可能讓方浪來爲他的行動負責。
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晰,埃瓦爾德·德思禮聽後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笑着拍了拍埃瓦爾德·德思禮胳膊,方浪再次看向了陳弘慶。
這時才發現陳弘慶的臉色竟然有些發白,還以爲是他的身體不好,連忙問道:
“老陳,你這是怎麽了?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陳弘慶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艱難的道:
“老.老闆,我沒事。就就是”
聽着陳弘慶有些顫抖的聲音,看見他的眼睛不停的在自己和埃瓦爾德·德思禮身上看來看去,方浪心裏大概明白了對方的心事。
笑了笑道:
“哈哈.老陳,不要想多了。
我們讨論的話題很正常,這裏是巴西,不是老家。
在這裏誰都可以參加總統選舉,如果有一天你成爲了巴西人,想要從政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
陳弘慶認真的看着方浪的表情,确實不像在撒謊。
心裏的石頭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悄悄松了一口氣,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道:
“老闆,确定我們這樣不算密謀造反吧!”
聽見這話,方浪笑的更大聲了,好半晌才緩過氣來道:
“放心吧!老陳,在巴西不算造反。
你還是抓緊時間學會葡萄牙語,等識字後多看看報紙,就知道我們這樣讨論是沒關系的。
對了我們工廠的工人們都有上學習班嗎?”
陳弘慶反複在兩人的表情上查看,确認不是說謊後,才點點頭道:
“是的,我們工廠有夜校,每天都會安排工人們參加學習。
現在我們大部分華人,都已經能用葡萄牙語和本地人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聽見隻有華人們學習,方浪不由問道:
“那本地工人們沒有參加學習嗎?”
陳弘慶攤了攤手道:
“我們的課堂是想所有的工人開放的,但本地人不管是否識字,對此好像都不熱衷。”
實際上本地的印第安裔和黑人,不知道是性格問題還是爲什麽,對于學習的熱情相比華人來說,确實有些欠缺。
這是普遍現象,方浪心裏也清楚。
但巴西的選舉制度是很明确的,隻有非文盲才擁有選舉權。
方浪成立工會将工人們聚攏在身邊,目的就是爲了工人們手上的選票,将來能爲自己所用,大家不學習可不行。
想了想後。方浪道:
“這樣吧!以後我們公司的所有工人的工資除了按照多勞多得的原則外,還要組織工人們參加技能評級考試。
我會讓集團人事部門仔細研究,這個工人的技能評級除了考核工人們的技能水平,還要加入文化科目。
隻有文化和技能都達到一定的标準,我們就給工人發放等級證書。
等級越高的工人,工資和獎金都有高于等級低的工人,這樣來促進大家的學習積極性。”
陳弘慶依然不明白,方浪這樣做的目的。
畢竟在他看來紡織工人的技術,其實最重要的就是手腳靈活,孰能生巧。
速度越快的工人工作效率越高,生産出來的産品越多,他的工資肯定會比生手要高,完全沒有必要做這個技能評級。
不過,既然對方是老闆,并且老闆都已經這樣說了,那肯定隻能是按照老闆的要求來做了。
“好的,老闆。
您放心,我們華人弟兄們的學習積極性還是比較高的,我一定督促大家積極參加工廠組織的學習。”
方浪看了看時間,對着埃瓦爾德·德思禮道:
“市長先生,有沒有興趣體驗一下,我們工廠工人們的夥食。”
早在聽說工廠的廚師是做的中餐,方浪就想着試試口味了。
埃瓦爾德·德思禮聽見方浪的話,也沒有拒絕,笑着點頭道:
“當然,這也是我們視察工作的一部分,不是嗎?”
陳弘慶聽見老闆要在食堂吃飯,笑了笑完全不介意,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大慶紗廠的食堂夥食可是相當不錯的。
不說葷素搭配,每天都有大魚大肉讓工人們選擇。
負責做飯的廚師也是原來在老家就擔任廚師的人,做出來飯菜在他看來是非常不錯的。
除了有些擔心食堂的環境嘈雜外,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一行人在陳弘慶的引導下來到工廠的食堂,食堂的面積并不算特别大,也就能容納個二三百号人同時就餐。
畢竟工廠的工人們是要保證人歇機器不歇的,所以,大家都是分批次過來吃飯。
這時候的食堂已經有工人們在就餐,看見廠長帶着老闆一行人進來食堂,紛紛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看見老闆也和他們一樣在食堂吃飯時,大家更是覺得驚訝,畢竟在大家的心目中,老闆吃的應該都是山珍海味,沒想到竟然來食堂和他們吃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個時代的工人們生活普遍艱苦,能吃到食堂的這種有油葷的食物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一刻大家,紛紛認爲老闆平常吃的也就是這樣的食物,衆人的心裏都感覺到有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
“嗯!老陳,這廚師的手藝不錯啊!
大鍋飯都能做出這樣的口味,相當不錯。”
“哈哈.老闆,喜歡就好。
我們的廚師原來就是在津門開飯店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
好不容易再次吃到了家鄉口味,方浪也是放開了手腳,大吃大喝起來。
埃瓦爾德·德思禮可能是第一次吃中餐,也是吃的津津有味,方浪又擡頭看了一眼用餐的人群中有很多本地人。
大家對食堂提供的中餐,顯然都非常滿意。方浪心中一動,想了想道:
“市長先生,感覺中餐怎麽樣?”
埃瓦爾德·德思禮剛将一大口拌着醬汁的米飯送進嘴裏,實在是沒有空回答方浪的問題,伸手豎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方浪看見後,也不由得漏出了會心的微笑,轉頭對着陳弘慶道:
“你剛剛說廠子裏的廚師,原來就是在津門開飯館的?”
“是的,老闆。
我們廚房的幾個師傅,原來就是津門得意樓的師傅。
負責管理食堂的,就是原來得意樓的掌櫃。”
聽完陳弘慶的話,方浪點點頭,心裏不由想起,後來在世界遍地開花的中餐館,這可是除了功夫以外的另一張華人名片,想了想道:
“這個掌櫃的叫什麽名字,你叫他過來,我和他聊聊。”
陳弘慶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起身,很快就帶了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過來。
“老闆,這就是我們食堂的管事,名叫秦德貴。”
秦德貴明顯也是認識方浪的,略顯局促的站在一邊,等陳弘慶介紹完自己後,才對着方浪微微彎腰,點頭道:
“老闆,您好,我是秦德貴。”
方浪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前的中年漢子,笑着一指對面的座位道:
“秦老哥,請坐!
聽說您以前在津門是開飯店的?”
秦德貴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污漬,才慢慢的坐下來,聽見方浪的問到了自己原來的職業,眼睛微微有些泛紅。
仿佛是回憶起了原來的時光,可能想起場合不對,連忙又收斂了情緒道:
“是的,老闆。
我爺爺在的時候,就在津門萬國橋邊上開了家得意樓大飯店,到我手上是第三代了。
可惜子孫不孝,沒能保住祖業,愧對列祖列宗。”
方浪也明白,這又是一個被小鬼子禍害得不清的老百姓。
“廚房你的師傅都是原來你的夥計嗎?”
秦德貴點了點頭道:
“本來我們有十多人,但現在就剩下我們六個了。
這還是多虧了老闆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您,也許我們就要默默無聞的腐爛在礦場裏了。”
看見秦德貴略帶感激的表情,方浪點了點頭繼續道:
“我想讓你們在納塔爾市區,再開一家得意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顯然沒有料到方浪會提出這樣的想法,秦德貴表情一呆,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方浪。
方浪也一臉鼓勵的望着秦德貴,笑了笑,繼續道:
“我能支持老陳重開大慶紗廠,爲什麽不能支持你重開得意樓呢?”
秦德貴有些激動的道:
“可是,老闆,這邊沒有多少華人,我們可能沒有多少客人啊!
要是沒有客人,我們可是會虧本的。”
方浪笑着指了指對面的埃瓦爾德·德思禮道:
“你看我們的的大鍋菜都能征服市長先生,更加不要說是更加精緻的菜品了。
并且,我會經常帶一些人去照顧你們的生意,慢慢培養大家吃中餐的風氣。
不過本地人的口味會偏辣一些,你們也要注意一點。”
聽見方浪的話後,秦德貴有些眼睛有些發亮,可轉頭有有些忐忑道:
“老闆,還有一個問題,很多我們老家的蔬菜這邊都沒有。
就爲了能讓廠子裏的工人們吃上新鮮的蔬菜,我都是傷透了腦筋。”
這話倒是讓方浪沒想到,可他仔細一回想,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特别是華人喜歡吃的綠色蔬菜這一塊,巴西确實有些匮乏。
很快方浪又想到了辦法,笑着對秦德貴道:
“沒關系,我讓人從老家搜羅一些各種蔬菜的種子,到時候我們可以自己在巴西種植嘛!
在納塔爾的郊區可是已經有了華人村莊的,你也可以和他們簽訂購銷合同。
由他們種植後,送到你們的飯店啊!”
方浪的話,慢慢打消了秦德貴的顧慮,看了身邊的陳弘慶一眼後道:
“可,要是我們去開飯館了,紗廠的食堂怎麽辦啊?”
不等方浪答話,陳弘慶就已經笑着道:
“這有什麽關系,你們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幫我培養幾個新的廚師就可以了啊!
我們華人中可是還有一些會做菜的人的。
并且,最近我也準備招募兩個會巴西菜的廚師,本地的工人們數量要比我們華人多,雖然我們都覺得中餐很好吃。
可還是有一些本地工人,想要吃一些本地口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