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認爲在我的兒子當中,拉法德是最優秀的那一個,他在領地管理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賦,戰鬥才能也算不錯,原本我的打算是等我死後,将烏克斯豪爾交給他進行管理,而你,其實一直都很普通,就連戰鬥方面的天賦都很一般,你能夠進入哈勞斯的雄獅騎士團,都是我托了關系的,事實上你并沒有通過考核。”
迪林納德一臉平靜的說着一些過去的事情,艾倫聽着這些話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站了起來,将迪林納德面前的酒杯倒滿,盡力扮演着一個兒子的角色。
“但是,在與羅多克的那場戰争之後,卻讓我對伱的印象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似乎在一夜之間,你就突然開竅了,變得異常強大,居然能夠在戰場中直接俘虜葛瑞福斯,着實讓我驚訝了許久。我知道,相對于你的哥哥來講,我給你的愛一直都很少,你可能對此有些意見,不願意展示真正的能力,我可以理解,但不可否認的是,我依然盡了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将你養大,并給你争取了一片豐饒的土地,讓你成爲真正的貴族,我想你也知道,家族裏有多少年輕人在嫉妒你,而我也爲你擋下了足夠多的婚約。”
迪林納德一口喝幹了杯中的葡萄酒,示意艾倫繼續給他倒滿,嘴裏的話也沒有停下。
“擁有了領地的你,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能力,溫科德堡管理的很好,我很欣慰,而你清繳那些雜碎時展現出來的帶兵能力,也讓我再一次對你刮目相關,戴維斯,我不得不承認,你才是我最優秀的兒子,我想哈勞斯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爲了這一點,和我一起喝一杯吧。”
艾倫端起了酒杯輕輕的和迪林納德碰了一下,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葡萄酒,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迪林納德的兒子,但是心中居然在此刻湧出了一股自豪的情緒。
“我剛才說過了,這場戰争其實是我挑起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哈勞斯老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永遠都不會老,我們可是數十年的好友,即便是他要篡奪王位,我都毫無保留的站在了他身邊,但他還是老了,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現在爲了自己兒子的統治,對我這樣的老家夥充滿了忌憚,我想這幾年他連睡覺都不安穩吧,一個靠篡位奪得王位的國王,自然也會擔心自己的王位被别人奪走,真是一個可憐蟲。”
迪林納德說道這裏,将杯中的酒一口氣喝幹了。
而艾倫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這一切,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有預感,哈勞斯遲早會對我們動手,家族占據了斯瓦迪亞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哈倫哥斯的哈倫哥斯堡,格魯恩沃德的特瓦林堡,您的烏克斯豪爾,再加上我的溫科德堡以及其他族人占領的村莊,緊緊的将帕拉汶還有蘇諾圍在了中間,如果哈勞斯活着,這不會有任何問題,他有着足夠的信心掌控一切,但是他快死了,他的兒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風評好像不是特别好,那麽實力最強的我們自然就成爲了眼中釘,而且根據剛才的表現,他似乎已經籠絡到了國内其他的貴族,您是希望通過這場戰場延緩哈勞斯的計劃嗎?”
“其實我是希望通過這場戰争,讓哈勞斯冷靜一下,讓他明白,在這片大陸上,我們的敵人有很多,即便是他死後,我們也可以圍繞在他兒子身邊進行戰鬥,但是他好像已經等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拉法德并沒有把事情做幹淨,哈勞斯已經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了,呵呵呵呵,我想他一定很憤怒吧,剛才在會議上是我最後的試探,如果他同意了我的建議,那麽我們應該還可以和平相處,但是他拒絕了,你知道蘇諾的克拉格斯真正的任務是什麽嗎?他會在傑爾博格堡的附近埋伏,夥同諾德人前後夾擊把我和哈倫哥斯幹掉,那麽剩下的你們,也不過就是棧闆上的魚肉罷了。”
艾倫聽着這一切,突然發現相比于斯瓦迪亞貴族之間的殘酷算計,中土的那些人類和精靈領主簡直單純的好似一張白紙,隻不過面對這樣的情況,他的臉上還是出現一絲擔憂,他好不容易在卡拉迪亞獲得領地,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對抗斯瓦迪亞近四分之三的貴族,就算他個人的實力很強,但是也擋不住别人燒自己的老家啊。
迪林納德似乎看出了艾倫的擔憂,輕輕一笑說道:“其實不用太過擔心,這場戰争我們并不是毫無勝算,德赫瑞姆的領主,克萊斯伯爵其實是我們的人,怎麽,很驚訝?這就是貴族,我答應他了的婚約要求,克萊斯以後就是你的嶽父了,你知道他有多麽喜歡你嗎?在羅多克的戰場之上,你甚至救過他一命,當然了他的條件也不簡單,除了要娶他的女兒之外,你還需要過繼一個兒子繼承他的家族,而且如果我們成功了,他也要求我把王位傳給你,這樣他的血脈也就有了成爲國王的可能,還真是瘋狂的想法啊,兒子,這其實也是我要做的,爲了我們的家族,爲了你未來的王位,現在,你需要完成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接下來的戰争中,找機會殺掉哈勞斯和他那個廢物兒子,放心,成功之後克萊斯會協助你逃跑的。”
其實按照迪林納德的計劃,如果真的撕破了臉,克萊斯伯爵也會想辦法把艾倫留在身邊,之後找機會在戰場上殺掉哈勞斯,當然了,其實也可以選擇其他人完成刺殺,但是這個事情不是艾倫完成的話,如何名正言順的把家族的繼承權傳給他呢?要知道,他可不是長子。
而且,家族之中确實也找不出比艾倫更加強大的戰士了,從各方面來講,他都很适合這個任務。
不過,現在的情況,迪林納德已經不需要做那麽多的準備了,因爲哈勞斯居然想要拿艾倫作爲人質來要挾自己,那就是自己尋死了。
而艾倫聽到這一切,腦子裏的思緒稍微有些混亂,好好的他突然就要成爲國王了,而且一個素未蒙面的姑娘,馬上就要成爲他的妻子,艹,他連雅米拉都還沒娶呢,到時候一召喚,兩個老婆,怎麽面對這個修羅場啊?
艾倫搖了搖頭,抛去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稍稍斟酌一下之後,開口說道:“父親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在這個時刻,我前往哈勞斯的軍營,出其不意的殺掉他,您有把握控制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混亂嗎?”
艾倫對自己此刻的戰鬥力,有着充足的信心,隻要稍微準備一下,他完全可以沖進哈勞斯的大營,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掉他然後全身而退,而他擔心的是自己家族的軍隊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可能無法在接下來的大混戰裏占據優勢,所以嘗試性詢問一下自己的便宜老爹。
這下子輪到迪林納德瞪大了雙眼看着自己的兒子,随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一臉滿意的說道:“我很喜歡你現在這個自信的樣子,一定要保持下去兒子,這份自信會在以後的日子裏幫到你,不過不需要這麽做,我們需要讓克拉格斯先動手,隻要他這邊一動手,你的嶽父就會想辦法給你消息,到時候你就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務了,而且你的嶽父也會安排人散播哈勞斯的卑鄙行爲,而我們隻是被迫防禦,這樣我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發起反擊,這是貴族的遊戲規則,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無視他,你明白嗎?”
艾倫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實和遊戲裏是不太一樣的,不是說有實力就可以爲所欲爲,有些時候占據道德的制高點也同樣重要,這也能夠讓他不背上弑君者的名聲。
看到艾倫明白了所有的計劃,迪林納德揮揮手,說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如果沒有的話去休息吧,明天去找哈勞斯報道。”
“好的。”艾倫點點頭,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戴維斯,記住,要小心。”迪林納德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艾倫再次點點頭,擡腿離開了帳篷。
艾倫知道,這個計劃對于自己來講非常冒險,迪林納德和哈倫哥斯那邊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已經得知哈勞斯計劃的前提下,肯定不可能被兩支軍隊夾擊,操作的好,甚至可以反埋伏一波克拉格斯的部隊。
至于諾德蠻子,駐紮的地方離傑爾博格堡遠一些就是了,營地有退路,再加上重騎兵的幫助,就不至于被一幫步兵纏上。
而艾倫的處境就不一樣了,誰也不知道明天哈勞斯會怎麽對他,會不會拿鎖鏈把他鎖上,或者是安排大量的守衛看着他,即便是有克萊斯伯爵的幫助,艾倫也覺得自己的處境有着一定的危險。
不過,艾倫也願意冒這個險,别人的刀都駕到自己脖子上了,不管什麽機會都應該抓住,更何況這波賭赢了之後,就是國王的待遇,而他放在賭桌上的,隻是一個領地和一個存檔罷了,并不像迪林納德他們那樣,是自己真正的生命,了不起花點聲望在來一遍就是了,說不定下次還能随機到哈勞斯的廢物兒子身上呢,少奮鬥好幾輩子。
而且艾倫也想看到自己成爲國王之後,模拟器會不會出現新的功能,畢竟他成爲領主之後,模拟器就出現了托管領地這種事情,萬一成爲國王以後,就不需要放棄身份也可以将士兵召喚出去呢?更何況還有統一大陸呢?會不會出現其他的獎勵,這值得他賭上一把。
第二天一早,哈勞斯國王就派遣自己的使者将艾倫“請”了過去,而迪林納德也率領家族的軍隊向着傑爾博格堡的方向敢去,留給艾倫的隻是十名騎着獵馬的重裝騎兵。
在艾倫看來,一個兵不給他留也無所謂,因爲他的自由全看哈勞斯對他的态度,艾倫現在隻希望在沒有徹底的撕破臉之前,哈勞斯能夠維持基本的客套,而手下的多寡也決定不了什麽,留些自己人,也不過是做事更加方便一些罷了。
不過,讓艾倫驚訝的是,哈勞斯在看見他的時候非常熱情,熱情的簡直有些過份,甚至爲了接待他還單獨安排了一次宴會,宴會上一個二十來歲,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禮貌的向他點頭緻意,在哈勞斯的介紹下,艾倫才知道這就是他的兒子,愛德華王子。
宴會上哈勞斯一直不停的在跟艾倫聊天喝酒,言語中甚至提及了艾倫那不受重視的次子身份,并且爲艾倫表示不值,酒到酣處時,甚至稍稍表露出了願意幫助艾倫拿到家族繼承權的想法。
而愛德華王子也一直表現的很有禮貌,跟艾倫聽到的傳聞有極大區别。
“不是說,哈勞斯老來得子,把愛德華寵的不像樣子嗎?看這情況,難道是故意演戲做給我看的?”
心裏吐槽歸吐槽,艾倫還是在宴會上非常配合的陪着哈勞斯演了一場戲,在哈勞斯爲自己不值時,他故意流露出了一絲絲落寞還有一絲絲憤怒,而聽到能夠拿到家族的繼承權時,艾倫也是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絲驚訝,随後就是滿臉的向往。
将自己演繹成了一個不得志,還藏不住事的年輕人。
雖然艾倫不是專職的演員,但是這種程度的表演,他還是可以勉強完成的。
可能是因爲雙方剛剛接觸,哈勞斯并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反而是借着酒意離開了宴會,将主導權讓給了兩個年輕人。
愛德華王子的性格怎麽樣,艾倫暫時了解的不深,但是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會玩啊,遊獵、宴會、賭博無一不精。
一開始,艾倫勉強應付一下,但是喝到最後,這個王子好像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話題逐漸歪到了某個方向,比如說,哪個子爵家的寡婦風騷入骨了,哪個伯爵家的小姐十分風流好客了,哪個城鎮的巷子裏花樣特别繁多了,簡直就是如數家珍,這樣的話題讓艾倫目瞪口呆,根本就接不上話,早知道他上輩子可是連個酒吧都沒有去過啊!!
不過很快,哈勞斯國王就回來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兒子聊的話題有些過于下作,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但面對艾倫時,還是勉強撐起了笑容。
這樣的局面之下,艾倫覺得自己已經不宜久待,便佯裝醉酒起身向哈勞斯告辭了,哈勞斯安排了自己的貼身侍者将艾倫送回了住處。
隻不過剛剛走出房門,艾倫就聽到了“啪”的一聲,聽這清脆程度不像是拍在桌子上,隻不過房門很快就關上了,其他的事情艾倫就不知道了,隻能跟着侍者返回自己的房間,腦中思考着哈勞斯話語中的意思。
而屋内的父子已經開始争吵了起來,愛德華王子的酒意在父親的巴掌問候之下,直接消散了大半,此刻正捂着左臉滿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你爲什麽打我?”
看着還不知道錯在哪裏的兒子,哈勞斯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壓抑着内心的憤怒,右手哆嗦着指着自己的兒子,低沉着聲音說道:“我邀請戴維斯過來,是讓你籠絡他,說一些能讓他認可你的話題,你跟我說你準備好了,你就準備了這些?”
“我說的這些東西,是個男人都喜歡!!!”愛德華王子滿臉倔強的看着父親,覺得自己說的話根本沒什麽錯。
這下子哈勞斯終于忍耐不住,大聲的吼道:“你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對一個男人來講,權利,權利才是最重要,我想讓你表露的意思是,你成爲國王讓他輔佐你,而你會賜一座城鎮給他做封地,而你說了些什麽?帶他去逛窯子?”
愛德華王子突然想起,好像真的有這麽一回事,一臉悻悻然不說話了。
看着知道錯了的兒子,哈勞斯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起來,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帶兵打仗,也不喜歡管理封地,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兒子,王位一定會傳給你,戴維斯在他的家族裏不受重視,雖然有一座殘缺的城堡,但是到現在也沒有獲得家族繼承權,我看的出來,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年輕人,而他在戰鬥這一方面的能力很強,可以說是年輕一輩裏最好的,在帶兵這一方面,最近的表現也很不錯,籠絡好他,對你以後的統治很有好處。”
“爲什麽一定要籠絡他呢?我們不是要對付他的父親嗎?他像個土包子一樣,我不想和他做朋友。”愛德華看着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生死,便大着膽子問起了問題。
看着依然天真的兒子,哈勞斯又是一陣氣急,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我還有時間,還有時間,會好的,會好的。
“兒子,在權利的交鋒中,任何友情,喜好都不重要,唯有利益才是一切,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離開帕拉汶之前我都已經幫你處理掉了,你要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至于迪林納德,等他死了之後,我會把兇手推到諾德蠻子頭上的,就算暴露了也沒關系,斬草除根就是了,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戴維斯還是有些能力的,他輔佐你,我會很放心。”
哈勞斯咬牙切齒的說着自己的老朋友,在艾倫拿到溫科德堡以後,迪林納德就已經觸動了哈勞斯的底線。
你們家族的領地把我的王都團團圍住了,你們是想幹什麽?
從那個時候開始,哈勞斯就開始聯絡國内的其他貴族,準備對付迪林納德他們了,而艾倫現在的家族也确實招恨,占據的領土太多了,如果死了之後留下的蛋糕非常大,足夠所有人飽餐一頓,所以哈勞斯很快就籠絡到了足夠的實力。
本來哈勞斯已經制定了其他的計劃,開始準備一場宴會了,但是與諾德王國的戰争讓他的計劃破滅,而且當哈勞斯了解到打劫商隊的還是迪林納德的長子後,更是怒不可遏。
随後哈勞斯便與克萊斯伯爵以及克拉格斯伯爵密談之後,制定了現在的計劃,而且克拉格斯伯爵和傑爾博格堡裏的蠻子,在商業上是有交情的,所以和諾德那邊很容易就談成了,也正應了那句話,貴族之間沒有長久的仇恨,隻有永遠的利益。
直到現在,哈勞斯都認爲這個計劃還是個秘密,他和迪林納德的關系因爲溫科德堡的事情,在這些年确實變差了一些,所以會議上發生的一切,在哈勞斯看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而愛德華王子聽到自己的狐朋狗友全死了以後,臉上滿是呆滞的表情,他父親後面說的話就已經聽不清楚了。
我錯了,攤子鋪的有點大,一章寫不完啊,就這吧。公司放假了今天回家,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