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尚未發迹的趙保剛、李成儒等人來說,别說是鄭父、滕金賢等人,就連章藝謀和鞏俐都是高不可攀的。
大家同在文藝圈混,但現在章藝謀、鞏俐兩人的段位比他們不知道高了多少。
人家現在已經是能在國際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可他們卻連燕京這一畝三分地兒還沒混明白。
“你要是能抱上林老師的大腿,你也能在國際上耀武揚威。”
“這話說的不錯。真要能讓林老師出一次手,真就揚名國際了!”
這群人對于林爲民在影視方面的戰績如數家珍,知道他在這方面從未有失手,出手必得獎,連最近的東京電影節也是如此。
西影廠的《老井》去參賽,捧回了最佳電影和最佳男主角兩項榮譽,要知道這部電影的編劇可也是林老師啊!
馮曉剛望着攜美相伴的章藝謀,心裏說不出的羨慕。
當導演得金熊獎,當演員能拿東京電影節最佳男主角,還有林老師這樣的金大腿一路扶持,電影女主角走到哪跟到哪。
我什麽時候才能混到這個份兒上啊!
海馬工作室這一群人在聊天的時候,文研所的同學們也在聊天。
“看不出來啊!爲民在燕京這麽些年,真不是白混的,今天真是高朋滿座!”金瑩道。
程時旭笑道:“誰不想跟爲民這樣的人交朋友?”
姜子隆拍手道:“時旭這話說的對。爲民這樣的人啊,屬于稀有品種,我們要珍惜他!”
同學們皆是笑吟吟的,對姜子隆這話深表贊同。
這些年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印證了林爲民的人品,跟這樣的人結交,絕對錯不了。
鄰桌坐的是退休老同志們,桌上的氣氛頗爲活躍。
這幫人大部分都是國文社的老同事,顔文景、蒙偉宰、覃朝陽、牛瀚、榮世輝,還有病怏怏的衛君怡,今天也在家人的陪伴下來了,另外就是邊署這個原來的領導,程早春這個國文社現社長兼總編敬陪末座。
不知不覺,林爲民已經送走了這麽多的領導。
“過得多快啊,當初爲民進我們社的時候還是個小夥子呢!”蒙偉宰道。
“老蒙,你這話不對,人家現在也是小夥子啊!”牛瀚立馬反駁道。
顔文景感慨道:“我們國文社後繼有人啊!”
牛瀚又道:“老顔,伱這話别當着早春的面說啊,他得多難受!”
以前在社裏的時候牛瀚就不怵這幫領導,現在大家都退休了,平起平坐,更不怕了。
而且牛瀚現在仗着身強體壯,有後來居上,反客爲主的趨勢。
程早春正夾菜呢,被牛瀚這一句話說的吃不進去了。
爲民咋還不來敬酒呢?
程早春盼了沒一會兒,林爲民攜着陶慧敏就來了,一群人趕緊站了起來。
“别别别,各位都是長輩,坐着就行。欸,老太太,你身體不好……”
這幫老頭兒平時看着栽栽歪歪的,一到喝酒的時候精神的不得了。
喝完了酒,大家說了幾句話,林爲民夫妻倆又去了下一桌。
“嗐,爲民這夫妻倆看着還真是配。以前書上說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大概就這樣了。”覃朝陽說道。
“還是年輕的時候好啊!”蒙偉宰歎道。
“年輕了你跟人家也比不了啊!”
牛瀚今天火力全開見一個滅一個。
幾個退休老頭兒互相看了看,都不說話了。
孤立他!
石鐵生坐在一群朋友中間看着大家有說有笑,他臉上也挂着笑容。
今天是林爲民大喜的日子,他和林爲民差了十歲,但相交莫逆,這麽多年以來志同道合、肝膽相照,看到林爲民成家,他打心眼裏爲林爲民高興。
林爲民夫妻倆過來敬酒,石鐵生破天荒的要跟林爲民喝一杯。
“不行,以茶代酒就行了。”林爲民勸道。
石鐵生卻堅持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程西米對林爲民道:“爲民,你就讓他喝吧,今天他高興。”
林爲民隻好點了點頭,舉起手中的酒杯,跟大家一一碰杯,到石鐵生這裏,兩人默契的笑了一下,舉杯一飲而盡。
“爲民,祝你幸福!”
“謝謝!”
林爲民俯身跟石鐵生擁抱,看着他們這樣純粹的友誼,朋友們眼中滿是感動。
一圈酒敬下來,花了一個小時時間,惠豐堂大廚的手藝很好,加之林爲民肯花錢,賓客們對今天的夥食非常滿意。
更關鍵的是,人家份子錢都不收。
這事辦的,局氣!
回到主桌,林爲民給陶慧敏倒了杯水。剛才兩人敬酒的白酒摻了水,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夠兩人受的了。
主桌坐的是師長萬先生一家,以及韓定邦這一家親屬。
這桌韓壯壯負責照顧賓客,萬先生身體不好,也沒人喝酒。
這會兒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喝酒的倒是漸入佳境。
萬先生每天有午憩的習慣,林爲民見他面色倦怠,說道:“老師,飯也吃過了,我看您跟師母、師姐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
林爲民夫妻倆将萬先生一家送到院門口。
萬先生鄭重對林爲民道:“以後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沉穩一點。”
“知道了。”
對林爲民交代了幾句,萬先生一家告辭而去。
有了第一個走的,有些不喝酒的賓客們也陸續告辭。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院裏就剩一群快喝上頭的中青年酒鬼了。
林爲民讓陶慧敏去休息,他陪着大家夥邊喝邊聊。
“林老師,我跟你說,我這回的小說絕對讓你刮目相看!”于華噴着酒氣對林爲民說。
“你别不信,絕對的。我給你講講,是這麽個故事。”
于華酒勁上來,拉着林爲民打算給他講小說,被谟言拉開了,“林老師,他喝多了。”
“今天是林老師大喜的日子,你别掃興!”于華用手去扒拉谟言。
谟言無語的拉着他。
掃興的是他麽你小子,人家結婚你給人家講什麽小說?
平時挺機靈一人喝了點酒就不是他了。
林爲民的婚禮酒宴一直持續到下午五六點,到最後惠豐堂的服務員們怨聲載道,聚在一起對着院子裏的酒鬼們罵罵咧咧,要不是林爲民的工錢給的高高的,他們早撂挑子了。
好不容易等這群酒鬼喝完了,服務員們才開始收拾衛生。
最後剩下的酒鬼有三十多個,林爲民特意留了幾個神志清醒的,交代他們将這些人安全送到家。
送走了所有的賓客,林爲民和陶慧敏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哎呀!真是太累了,幸虧就是辦了一場酒席,要是大操大辦還不得累死?”陶慧敏癱坐在椅子上揉着腿說道。
“你忘了,老家還有一場呢?”
陶慧敏聞言小臉頓時皺巴成了一團,滿是苦惱。
“我跟我爸媽說,還是簡單一點吧,就跟燕京一樣。”
“行,你跟他們說。”
陶慧敏白了他一眼,鄙夷他這種賣隊友的作風。
不算正式的婚禮酒席結束了,這一頓酒席并不奢華,但林爲民凡事都照着省事省力來,算上請惠豐堂員工們的錢,足花了一萬多塊錢,放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奢侈的事了。
回到陶慧敏老家,肯定沒有地方搞這種規格來,陶慧敏歇了沒一會兒就打電話去給陶父陶母研究起了老家那邊婚禮的事。
翌日,林爲民和陶慧敏啓程回陶慧敏老家瑞安。
吸取了上次去的教訓,兩人這次先坐飛機到杭城,然後再坐長途客車到瑞安,才花了一天半的時間。
兩人到瑞安已經是3月6号,回到瑞安就沒閑着,花了幾天時間把兩家的親戚都走了一遍,緊接着就是陶父陶母給兩人準備好的婚禮。
因爲陶慧敏的事先溝通,婚禮的流程簡潔了不少。
經過這一年多的傳播,兩家的親戚朋友都知道陶慧敏要嫁的是大作家林爲民。
人家一捐款都是幾千萬肯定不差錢,婚禮弄的簡單些,無非是怕麻煩,陶父陶母也不怕人家會因爲婚禮的問題說三道四,就遂了女兒的心意。
女兒結婚,嫁的還是林爲民這個大作家,陶父陶母心中一百個滿意,在單位、鄰裏和親戚之間都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之前林爲民和陶慧敏讓陶父陶母先來燕京,可兩人卻不太願意,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定下了等婚禮後陶父陶母跟着林爲民二人回燕京。
陶慧敏的護照和簽證還沒辦下來,這次回燕京也不能馬上飛米國,正好帶着陶父陶母在燕京多玩幾天。
瑞安的婚禮辦完再折騰回燕京已經是3月14号,林爲民和陶慧敏先帶着陶父陶母在燕京玩了幾天時間。
時間一晃到了月末,陶慧敏的護照和簽證都辦好了,林爲民又去訂好了機票,跟米國那邊的阿瑟·米勒通了個電話,這次去米國是度蜜月,林爲民把第一站定在了紐約。
林爲民臨走之前特地回國文社走了一趟,編輯部的工作内容非常固定,離了他其實沒有多大問題,但他這一走要兩三個月,還是要把工作都交代好。
又過了兩天,已經是四月初,林爲民夫妻二人登上了前往米國的飛機。
十幾個小時的跨洋飛行後,飛機落地紐約肯尼迪機場,阿瑟·米勒帶着妻子英格·莫拉斯接機,開車的還是熟面孔黃廣生。
“嗨,傑克,又見面了!”林爲民高興的和黃廣生打招呼。
“林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祝你們新婚快樂!”黃廣生給林爲民夫妻兩人送上了祝福。
“謝謝!”
寒暄了幾句後,幾人上車。
林爲民和阿瑟·米勒久不見面,聊的熱絡。
陶慧敏在一旁安靜的聽着,英格·莫拉斯和她說話,她有些張口結舌。
陶慧敏之前簡單的學過英語,這次出國前還突擊了一段時間,可惜收效不大。
林爲民安慰道:“沒關系,說不上來句子你就說單詞好了,語言隻是溝通的工具,有時候意會就夠了。”
有了他的安慰,陶慧敏放松了些,和英格·莫拉斯磕磕巴巴的聊了起來。
“林,真高興你能再次來到米國。”
“阿瑟,我們有四大喜,其中之一叫做他鄉遇故知。”林爲民笑着說道。
阿瑟·米勒聽着林爲民翻譯過來的詩句,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故友相聚,這确實是大喜事。”
他又道:“我盼你來盼了這麽長時間,這次你總不會讓我失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