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陸遙送回了國文社，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陶慧敏看着陸遙的背影，說道：“以前我覺得作家都是你這樣的，可接觸了你那麽多朋友之後，我才知道大家這麽不一樣。”
“确實，像我這麽帥的，不好找第二個。”
陶慧敏白了他一眼，“沒正經！”
車子行駛在朝内大街上，林爲民正色對陶慧敏道：“央視和香江的無線電視台合拍的電視劇下個月應該會開機，我給你要了個角色，算是女四号。《風聲》馬上要拍完，我跟央視那邊說一聲，讓他們再跟伱們劇團知會一下。”
陶慧敏驚喜道：“真的嗎？”
她喜的不是又有角色可以演，而是她又能跟男朋友待在一起了。
《女醫傳》的劇本寫完了快兩個月，央視和無線電視台終于确定了合作。
陶慧敏這個女四号戲份不算吃重，他和央視、無線那邊說了一聲，雙方都樂意做這個人情，拿到手不費吹灰之力。
之前争論最兇的角色問題，最終還是無線電視台占據了上風，拿到了男一、女一、女二、男三四個主要角色，剩下的則是内地這邊的演員來擔任。
畢竟無線電視台方面投入的資金要遠超央視。
再說央視跟無線電視台合作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培養演員，而是希望借機學習無線電視台的電視劇拍攝經驗。
人家一個電視台每年的制作集數超過一千集，而去年國内電視台制作的電視劇集數累計才五百多集。
這樣的電視台，值得央視去合作學習。
《女醫傳》作爲大女主戲，女一号的戲份最重，給了TVB如今的當家花旦之一——汪明荃。
她在去年參加過春晚，屬于親内地的藝人，央視方面對這個人選也比較認可。
汪明荃的外形不是女醫談允賢的最優選擇，但她身上有一股中國女人獨有的倔強和堅韌的氣質。
綜合外形、氣質和演技來看，她是最合适的人選之一，林爲民作爲編劇，也認可這一點。
而男一号的選擇，無線電視台方面卻遲遲沒有公布，據央視那邊反應，他們好像是一直在聯絡一位籠絡已久的香江男星。
九月下旬，林爲民再次接到了蘭登書屋的稿費結算。
距離上一次蘭登書屋帶走他的幾部小說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
這期間，《套馬人》、《情人》、《追兇》三部小說相繼出版。
三部小說首印都是十萬冊，最開始《情人》是銷量最好的，打着“遠東版《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噱頭，吸引了不少讀者。
但很快《套馬人》就後來居上，首印的十萬冊在上市半年之後便售罄，蘭登書屋再版加印二十萬冊，前一段時間也賣的差不多了。
一年賣出三十萬冊，證明了這部小說的巨大潛力。
蘭登書屋大手筆加印了五十萬冊，決定将《套馬人》推廣到廣大英語國家地區。
僅《套馬人》這一筆，蘭登書屋就給林爲民結算了高達85萬米刀的稿費。
《套馬人》一年時間内賣出了三十萬冊，對比當年《霸王别姬》每年十萬冊的的銷量，已經有爆火的趨勢。
林爲民不得不感慨慣性的強大，《追風筝的人》被他魔改成《套馬人》依舊能夠受到老米的歡迎。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部小說即将成爲他的下一個聚寶盆。
跟《套馬人》的火爆比起來，《情人》在度過了最開始的虛火之後就有點後勁不足了，十萬冊賣了一年時間，今年還是加印十萬冊，稿費10萬米刀。
三部小說當中，銷量最拉胯的要屬《追兇》這部小說，首印的十萬冊到現在還沒賣完。
喬森之前特意來信和林爲民說過這件事，根據蘭登書屋發起的讀者調查，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閱讀這件事真的需要門檻。
在一千個調查樣本當中，隻有35%的讀者表示他們在初次看完《追兇》後完全理解了作者的意圖，38%的讀者選擇了閱讀第二遍，才明白了這個故事。
最可怕的是，還有27%的讀者在感覺出現了閱讀困難之後，選擇了直接放棄閱讀。
買了書不看，還不是讓蘭登書屋最難受的。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調查的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否願意将這部小說推薦給你的朋友？”
竟然隻有24%的讀者選擇了“是”。
這就離了個大譜，明明有35%的讀者是能夠在第一次閱讀就理解整部小說的意圖的，可選擇“是”這個選項的讀者卻遠低于這個數字。
蘭登書屋看着這樣的結果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專門找到了幾個讀者當面咨詢他們選擇這個選項的原因。
而讀者們給出的答案是：他們給朋友們推薦書是帶有社交目的的，不想讓朋友在閱讀過程中産生負面的情緒，所以才選擇了不推薦。
看到這個答案，喬森大呼失策。
引進林爲民這部小說的時候他隻想到了小說的質量，卻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現象。
不過好在，《套馬人》和《情人》的銷售曲線很優秀，《追兇》的十萬冊印數也不算多，虧是虧不到的，就是賺的少而已。
除了這三本書，被引進到英語國家的《霸王别姬》的銷售成績也開始逐漸拉升，六十萬冊的加印冊數已經見底，這次再次加印了五十萬冊。
所以這次的稿費結算，《套馬人》、《情人》、《霸王别姬》三部小說總計給林爲民帶來了160萬稿費的收入。
今年百老彙那邊第二季度的40多萬米刀才到賬不長時間，算上之前賬戶裏的錢，林爲民已經擁有了超過三百五十萬米刀的外彙。
他一個人所創造和擁有的外彙收入，比這個時候全國大多數的國營工廠還要多。
在今年年初林爲民的外彙賬戶數額突破一百萬米刀的時候，中國銀行的員工們偷偷給林爲民起了個外号。
——林百萬。
這個外号私下裏在燕京城内流傳，隻是還沒傳到林爲民耳朵裏。
月末這天，正巧《風聲》已經拍完，陶慧敏有時間，林爲民帶着她來到了木樨地高層。
進門前，陶慧敏拉住林爲民，面色緊張。
“别緊張，進門喊‘老師’、‘師母’，老人家很和善，正常聊天就行。”林爲民安慰道。
陶慧敏沉下心，呼了兩口氣，“好！”
“老師！師母！呦，師姐今天也在啊？”林爲民進門便熱情的打招呼。
萬先生夫婦笑着應了一聲，眼神卻跳過林爲民，盯着林爲民身後的陶慧敏，陶慧敏被二老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
萬芳瞧見陶慧敏，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沒等萬先生夫妻倆開口問話呢，她先說道：“呦！這是帶着女朋友來了？”
林爲民笑着拉過陶慧敏，正式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陶慧敏，之江小百花越劇團的演員。”
介紹過後，萬芳調侃道：“女朋友藏了這麽久，總算是舍得帶出來讓我們看看了。”
“我巴不得帶她來呢。這不是異地嘛，今年好不容易把她弄到了燕京。”
“那這回不走了？調哪兒了？”萬芳問道。
“暫時在燕京。之前她去演《風聲》了，過些天央視和香江合拍的《女醫傳》開機，我給她要了個角色，今年應該都是在燕京待着了。”
萬先生聽到這裏，欣慰的點點頭，年輕人分隔兩地總歸是不好的。
他叮囑道：“回頭還是要把工作調動過來。”
“是。她這不是還沒畢業嗎？”
“還沒畢業？”萬芳有些驚訝，問道：“妹妹今年芳齡幾何了？”
陶慧敏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跟萬芳說了一句。
萬芳聽完瞪大了眼睛，再看向林爲民的眼神就不對了。
林爲民不理會她，讓陶慧敏跟她聊天，他則陪着萬先生閑談。
“我聽說你那部小說，風評很好嘛！”萬先生說道。
“還沒發表呢，您老是怎麽知道的？”林爲民感到幾分意外。
萬先生打趣道：“怎麽，老頭子我就不能認識幾個朋友了？”
“瞧您這話說的。”林爲民笑嘻嘻，又道：“我這小說可能是占了個題材的優勢，它不同于《李自成》那種全景式的曆史小說，所以大家看着新鮮一點。”
萬先生輕笑道：“不錯，現在還知道謙虛了。”
“我一直很謙虛好不好？”
萬芳跟陶慧敏聊了一會兒，問起林爲民：“诶，爲民，我聽說那個中華文學基金會，你當了副會長。”
“你怎麽知道的？這個消息還沒對外公布呢！”
“文協那邊傳的沸沸揚揚的，就你兩耳不聞窗外事。”萬芳道。
這一點萬芳沒有說錯，林爲民除了文學創作上的事，林爲民極少關注文協和文壇的消息。
萬芳繼續道：“你這個風頭啊，出的有點大！”
林爲民笑着說道：“大就大呗，讓那幫人羨慕嫉妒恨去！”
萬芳拍手笑道：“這個‘羨慕嫉妒恨’用的好！”
林爲民并沒有跟萬芳說這個“副會長”背後的東西，但萬先生看的很清楚。
老人家看着弟子的翅膀越來越硬，臉上滿是開懷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