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雙這個人,張溪其實了解的并不多。
當初王雙駐守眉縣的時候,張溪正忙着跟張郃,王昶這兩人鬥智鬥勇呢,根本連王雙的面都沒有見過。
可雖然張溪是沒見過王雙,可好歹他玩過遊戲嘛。
玩過遊戲的人,對王雙應該都有一個印象——這是一個武力高達91,但智力勉強達到兩位數的貨色。
這種人,即使是在遊戲裏都不是太好使,更别說如今雍州用兵,就不是一個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
再加上,張溪在進入長安後,也聽人說起過王雙的作戰風格最出彩的是對毌丘儉的那一次幾乎單騎突陣,但最窩囊的,也是對着魏延單騎突陣。
這就給了張溪一個印象——這王雙,就會一招單騎突陣。
單騎突陣這一招,用的好了,自然能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王雙突陣毌丘儉,确實給魏延争取了足夠的時間,破解了毌丘儉對魏延後軍的騎兵突襲,保存了戰力。
但用不好,那可就跟眉縣城下一樣,兵敗被擒一個結果。
最要命的是,張溪看不出來王雙是有意識的在選擇單騎突陣的時機,在張溪看來,王雙隻要是被逼急了,他就會下意識的選擇單騎突陣,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這樣的人,張溪就算需要先鋒也不敢任用他,又怎麽可能讓他獨領一軍,成爲一路指揮使呢?!
可張溪這麽一拒絕,魏延立刻臉色突變,冷哼一聲,起身要走。
張溪也是無奈。
要擱年輕時候吧,張溪還真的不會慣着這個低情商的魏文長,但今天.情況是真的不一樣了。
首先呢,張溪和魏延年紀都大了。
張溪的閨女都已經快及笄了,而魏延的長子,早就已經開始跟在魏延身邊,經曆沙場鍛煉了。
很多時候,真沒有那麽大的火氣,你看不慣我,我就非要看不慣你。
其次,今天魏延能主動來找張溪,幫着王雙求官,本質上,就是一個主動向張溪低頭的态度就魏延這個臭脾氣的貨,都主動服軟了,張溪要是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那也實在說不過去。
可問題是,魏延推薦的這個人,實在有問題。
張溪拉住了要走的魏延,詳細解釋了如今關中可能面臨的困境,自己用五路接應使的無奈之處,然後再分析了王雙的性格缺陷和領兵能力.有一說一,張溪能給魏延解釋這麽多,已經足夠給魏延面子了。
而魏延吧,其實也不是那麽不知道好歹的人.張溪拉住他,不讓他走的時候,他的氣就消的差不多了。
今天魏延來找張溪,一方面是來給王雙要官,但更主要的,魏延也想跟張溪緩和一下關系。
自己在大漢内部的人緣,魏延也不是不知道,就跟諸葛亮,張溪等少數人還能算說得上話。
如今的大漢,也不是曆史上那個人才匮乏的大漢,魏延可以有恃無恐,就算跟所有人關系不好,一旦北伐,朝廷不用自己也不行。
如今的大漢,真要說領兵出征,他魏延還真的不一定有資格擔任一方主帥。
因此吧,魏延也不想跟張溪把關系鬧的太僵,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看不慣他的情況下,依然能重視他的意見,願意給他領兵機會的。
所以嘛,魏延這次來,确實是有些服軟的意思.魏延覺得,自己親自來求張溪要官,而張溪順勢答應了下來,那麽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就能緩和一點了。
但沒成想,張溪一點不帶猶豫的給拒絕了。
這讓魏延覺得很傷面子自己都主動低頭了,這小子居然還抓着不放?!
本來以魏延的性格,之後的事情,肯定是自己起身走人,從此跟張溪不相往來就是了。
可張溪難得的拽住了魏延。
這一拽,其實就已經足夠讓魏延滿意了.說明啊,張元長這個人,也沒想跟自己搞的太僵。
但面子問題不能少,魏延因此也依然沒有給張溪好臉色看,一直到聽完了張溪的解釋,這才臉色緩和一點。
雍州目前遇到的情況,他魏延多少也知道點,上次諸葛丞相來長安,他魏延也不是沒有見過,因此對雍州可能遭遇的軍事危機,魏延心裏也有數。
如果這個五路接應使就是爲了應對曹魏滲透遊擊設立的,那麽王雙還真的不一定能勝任。
王雙勇則勇矣,兵法謀略确實一竅不通,這點魏延還是認知的非常清楚的。
因此,平心而論,魏延也知道,王雙确實不适合成爲一路指揮使。
可問題還是那句話——面子往哪兒擱?!
我魏延堂堂鎮北将軍,也是雍州地區的二把手,如今放下身段來向你張溪求官這點面子都不給?!
反正魏延就是依然闆着一張臉,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可.也不說走,也不說留。
鬧得張溪都有點無奈了。
在腦海裏仔細盤算了好一會兒,在魏延的麾下,以及魏延曾經率領過的中低級官員中去尋找,總算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适的人選。
陳倉關守将,向寵。
這位,可是被寫進《出師表》的人物,是同時被諸葛亮和劉備看重,北伐期間留下來看守成都的将軍,能力應該不是問題。
如今這個時空,向寵确實在二次北伐的時候跟随魏延進軍陳倉道,在魏延麾下聽用,如今擔任陳倉道守将,依然歸屬魏延節制。
也就是說,魏延确實是向寵的老上級。
再加上如今陳倉道已經不算前線了,隻不過是一個連接漢中和雍州之間的山道而已,也沒必要非要安排重兵駐守,倒不如把向寵給調過來,擔任一路指揮使。
張溪相信,能被諸葛亮和劉備同時看重,被諸葛亮評價爲“性行淑均,曉暢軍事”的向寵,擔任一路接應使,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對此,魏延也陷入了思考。
嚴格說起來,向寵不能算是他的嫡系向寵是向朗的族侄,跟向朗的關系更親密一些。
但今天,魏延最大的目的,是來跟張溪緩和關系的,而向寵也确實曾經在他麾下效力,如今還受他節制,真要說是他魏延的人,也說得過去。
再一個.魏延内心把向寵和王雙做了一個對比,雖然在親近關系上,魏延跟偏向王雙,但在能力上,魏延也得承認,向寵比王雙強。
不然當初北伐的時候,魏延也不會把自己的後路交給向寵去守衛,對向寵的能力,魏延還是心裏有數的。
雖然這次求官沒能如願,但自己對向寵也有提拔之恩了,不僅緩和了跟張溪之間的關系,同時還算是跟向朗緩和了一下關系.也算有意外收獲。
至于王雙嘛.跟着自己,終歸少不了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次不成,那就下次,總少不了王雙的好處。
魏延至少在這點上還是做的不錯的,就算是搞人際關系,推薦官員,他到底知道輕重,不會在國事上任人唯親。
就這樣,魏延跟張溪達成了一緻,調陳倉守将向寵來長安,出任一路接應使。
至于陳倉道,雖然重要,但如今已經算是内地了,駐守将領隻要求忠心,能力要求并不高,這讓朝廷去安排好了。
張溪這麽一盤算下來,吳懿自領一路爲預備隊,張翼執掌一路,胡奮執掌一路,向寵執掌一路.五路指揮使,就剩下一路無人指揮了。
張溪琢磨來,琢磨去,始終沒有想到,如今的軍中,還有能勝任這路指揮使的人了。
其實吧,還有個諸葛虔是能用的。
諸葛虔這個人,雖然在曹魏那邊不過一個校尉,但到了季漢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的這個姓真的有加成作用,反正諸葛虔的風評,一直都很不錯。
張溪去信專門詢問了柳隐,連柳隐都表示,諸葛虔的能力和德行都很不錯,尤其是在小部隊機動作戰方面,諸葛虔非常有心得。
如果張溪真的要調的話,柳隐也不敢強留,就是右扶風地區,麻煩張溪再派一個有一定能力的将軍過來右扶風地區也是要重兵屯守的,就靠柳隐和句扶兩個人,真有點不夠用。
張溪仔細琢磨了一下右扶風的防守态勢,右扶風的主要防守策略,就是依托邬堡的堅固進行防禦,有柳隐和句扶這兩個擅守的将軍在,防守上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吧,他們的對手畢竟是武關的郭淮,郭淮的能力,肯定是超過柳隐和句扶的,一旦久守,張溪也不敢保證,這倆一定能守得住。
這個時候,一個能指揮機動作戰,來回接應邬堡群的将領,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從這個角度去看,諸葛虔還真的不能調離右扶風。
可.除了諸葛虔,還有誰來勝任這剩下的一路接應使呢?!
張溪是真的愁,甚至他都有心,要實在不行,就讓蔣琬出任這一路接應使曆史上的蔣琬,也曾經領兵北伐過的。
雖然沒取得什麽像樣的成果吧,但好歹也沒有損失慘重,中規中矩。
這說明,蔣琬也是有一定的指揮士卒作戰的能力的。
可,一想到蔣琬出任接應使後,自己手頭上那些堆積如山的公文.張溪想想都頭疼。
最後,還是張翼出面,推薦了一個賢才,幫張溪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張翼推薦的這個賢才,不是别人,正是大漢上邽守将,牙門将軍,郝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