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藍根呢,是一種俗稱,其實就是菘藍的根部曬幹後,磨成粉末作爲主料,做出來的一種中成藥。
這個年代當然是沒有闆藍根的,甚至是菘藍,這年頭也不是用來治病的。
那是染布的材料。
青出于藍的那個藍。
當然,在這個時代,藍色染料的主要獲取途徑,也不是菘藍,而是蓼藍,這東西也有一定的藥用價值,隻是不如菘藍的藥用效果明顯而已。
而且不管是菘藍還是蓼藍,都在軍中有常備,用來給軍服染色用的。
因此,當張溪去軍中找來了不知道是菘藍還是蓼藍的植物,說要給法正治病的時候,醫官是拼死阻攔。
從沒有聽說過用染料來治病的,這種不知道哪裏得來的偏方簡直是在瞎胡鬧。
再說了,法正又不是無藥可救了,醫官已經按照《傷寒雜病論》上的方子,先給法正降溫,等到法正不再發燒了,就可以慢慢調養,雖然時間慢了點,但起碼比用染料治病這種偏方要來的靠譜啊。
張溪那個郁悶的.你知道不,你嘴裏的這個偏方,可是一直沿用了一千多年,是後世最常規治療風熱感冒的方子哦。
但沒辦法,這時候的闆藍根,确實不見于任何醫書記載,就是偏的不能再偏的偏方。
張溪拗不過醫官,但.法正選擇了偏方。
不得不說,醫官的本事還是有的,經過他兩天的努力,法正終于是不再高燒了,慢慢的恢複了清醒。
但回頭法正一聽說醫官建議把自己留在漢中休養,不要随軍出征,法正立刻不同意了。
但現在的法正,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了,他起床都費勁,更别說劉備根本不讓法正輕易下床走動,怕加重了他的病情。
法正本來挺絕望的,覺得自己可能趕不上這次北伐了.直到他聽說張溪有偏方,能快速治好自己的病。
法正一咬牙,把張溪私下找來,問問是什麽偏方。
一聽說是用染料治病,法正也有些猶豫雖然想趕上北伐,但法正也不想因爲一個偏方送命哈。
但張溪再三保證,這玩意兒真的不是什麽偏方,它真的有效.法正決定,賭一把。
可這事兒,依然繞不開醫官張溪可不知道該怎麽分辯這些菘藍和蓼藍,更不知道該怎麽入藥,還得是醫官來幫忙。
醫官也是實在拗不過這倆貨,而且患者本人都同意了,他這個當醫官的人盡力而爲就是了。
從張溪帶來的一群染料草中分辨出菘藍,這對一個醫官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兒,而把根部入藥也難不倒醫官.最後熬了一碗稀奇古怪味道的闆藍根藥水,交給了法正。
那個味道吧.真的,法正喝下去的第一時間差點給他噴出來。
實在是太苦了。
但法正到底是法正,對自己夠狠,硬給憋着喝了下去。
喝完後,法正歎口氣,焦躁不安的躺着休養,琢磨着要是這兩天再不好,大軍就該出發了隔天,法正覺得,好像自己不那麽難受了。
趕緊叫來醫官,讓醫官複診醫官也納悶了,難不成那個染料植物根,真的能入藥,治療溫病?!
這要是真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能憑借此物揚名天下了?!
頓時醫官也上心了,不僅認真的替法正診斷,也開始對闆藍根進行研究。
這年代沒有什麽特别的研究手段,最多就是切一片嘗嘗味道,然後根據醫書記載和自身經驗來判斷這東西的藥性.當然,最重要的方法還是實際試驗。
法正的身份比較高貴,醫官也不敢随便瞎搞,隻是常規的熬藥治療而已,但這年頭要找一些有溫病症狀的人又不難。
嘛,不管醫官後續是怎麽想的吧,但至少法正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
弄的張溪也納悶,搞不清這到底是法正本身就快好了,闆藍根隻是加速好轉,還是闆藍根這東西,真的能“包治百病”?!
算了,不去管他。
法正的身體既然有所好轉了,那自然不耽誤他将來爲劉備集團繼續效力,而現在.張溪要領軍出發了。
張溪被劉備任命爲前部督,也就是大軍的前鋒,領兵兩萬人,爲大軍開路,會比劉備的大軍提前幾天出發。
而張溪的帳下,這次不僅有自己帶來的張翼和句扶,還有一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魏延。
張溪真的就納悶了主公劉備難道不知道這個匹夫跟自己不合麽?!
怎麽每次有集團作戰,總是讓自己跟這個匹夫一起搭檔?!
上次取西川就是,張溪作爲先鋒,而魏延是張溪的部将。
這次出祁山,張溪依然是先鋒,而魏延還是自己的部将。
這個問題,别說張溪不明白,就是魏延也不明白.怎麽主公就覺得兩個人比較适合搭檔了呢?!
這個理由,是劉備給魏延的說的,其實魏延也不想跟張溪搭檔,因此在命令下達後,特意私下找到了劉備,委婉的跟劉備坦白,自己跟張溪不合。
這也就是魏延是劉備早年的心腹部曲,否則這種理由,還真不好跟劉備當面說。
可劉備能說啥?!
總不能說,你魏延要資曆沒資曆,要人緣沒人緣,單獨統領一軍不夠資格,跟人搭檔别人又不樂意除了張溪能不計前嫌的跟你搭檔作戰外,你根本沒人想要吧?!
所以嘛,劉備隻能跟魏延說,曆次作戰,魏延跟張溪搭檔最多,彼此有一些默契,是最合适的搭檔人選。
當然,如果魏延實在不樂意,劉備也不強求,魏延也可以留在中軍,統領自己的中軍護衛隊。
很顯然,魏延不樂意。
統領劉備的中軍護衛,肯定得留在劉備身邊,那除非是劉備本人遇到重大危機了,否則哪有立功受賞的機會啊。
因此,雖然不樂意,但魏延還是接受了跟張溪搭檔,一起成爲全軍前鋒,領兵出祁山。
而張溪呢,也沒有因爲跟魏延不合,就刻意的壓制魏延。
張溪手下現在有三個可用的将領,魏延的能力是最強的,同時也是名氣最大的,所以張溪不管是按照名氣還是能力排,都得重用魏延。
因此,張溪把兩萬軍卒做了一個分割,讓魏延領兵一萬。
同時張溪又把剩下的一萬士卒再做分割,命令句扶領兵三千作爲前哨,自己帶着張翼領兵七千作爲中軍,魏延領兵一萬護衛後翼,全軍急速前往曹魏控制的武都郡,準備由武都郡進入祁山道,争取快速通過祁山道,進入涼州。
而要從祁山道通過,并且悄無聲息的進入涼州,有一個地方是首先要想辦法解決的。
還真的不适合武都郡,雖然武都郡就擋在漢中西面,但因爲劉備和曹操的漢中争奪戰時,武都郡就已經被劉備集團滲透破壞的很厲害了,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再加上魏延擔任漢中太守後,對武都郡也持續不斷的騷擾擴張,現在的武都郡,隻是名義上屬于曹魏的領土,實際上守備力量相當薄弱,完全可以一攻而下。
張溪真正擔心的,是祁山堡。
這是一個在祁山道中斷附近,曹軍建立的軍事要塞,用來監視祁山道的敵軍的。
曹魏方面其實也知道武都郡的情況,指望武都郡來阻擋劉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專門建立了這麽一個軍事要塞,起到觀察警戒的作用。
現任祁山堡守将叫高剛,這個人,不管在曹魏還是在蜀中,都是寂寂無名的人物.但就是這麽一個無名小輩,憑借着祁山堡有利的地形,硬是在曆史上抗住了諸葛亮北伐大軍的攻勢,死死的釘在諸葛亮北伐道路的咽喉地帶,有效阻礙了北伐大軍的糧道暢通。
當時諸葛亮做出的應對措施是先派人圍住祁山堡,并不強攻,接着就是大軍繞過祁山堡進入涼州,攻取了天水,南安,安定三郡。
但問題是,祁山堡不下,北伐大軍的糧道始終在祁山堡的威脅之下,再加上後來吳懿,魏延進攻隴西郡和廣魏郡不順利,郭淮又堅守上邽,等來了張郃率領的援軍.諸葛亮不得不讓馬谡去守街亭。
可以說,祁山堡就是北伐路線上的第一個難題,而且這個祁山堡,不管諸葛亮第幾次出祁山,始終都是北伐大軍首先要面對的威脅。
爲了北伐大軍的糧道暢通,這個祁山堡是必須拿下。
但問題又在于,這個祁山堡,它真的不好打。
祁山堡這個地方,地理位置相當的出色。
祁山堡是建立在一座小山上的軍事堡壘,而這座山,它就在祁山道的中間,直接擋在了祁山道北出的線路上。
而且這座山,隻有西南方向有一條山路可以上去,其他方向都是峭壁,相當的易守難攻,祁山堡建立在山上,方圓數十裏的動靜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監視位置。
更要命的是,這座山上還有山泉水,根本不缺水源也就是說,隻要囤積到足夠的糧草,這個祁山堡就很難拿下。
也難怪曆史上的諸葛亮幾次北伐,都隻是圍困祁山堡,從來沒有攻下過祁山堡。
這地方,除了圍爾不攻,等其糧盡自破,好像真的沒什麽好辦法。
可如果還是這麽處置的話,那不就跟曆史上一樣,讓自己的糧道始終出于祁山堡的威脅之下了麽?!
這可不是張溪希望看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