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到底是沒答應聯姻,專門寫了一封信個關羽,婉拒了這個提議。
畢竟孫權也知道,給一個八歲的男童和一個三歲的女童定親,是多麽荒唐的一件事兒。
如果雙方都是普通人家,爲了世代交好定個娃娃親,這麽做是沒什麽關系的,傳出去還是一件美談。
但雙方都是一方君主,考慮事情不能隻考慮眼前,很多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也要考慮進去,所以這種充滿不确定因素的聯姻,雙方都不會認真考慮的。
隻是孫權這麽一拒絕吧,關羽更加覺得臉上挂不住了合着這個孫權果然就是涮他玩呗。
就此,二爺對孫十萬的心理預期,低到了極點。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畢竟對方是一方之主,二爺再怎麽看不起,最多私底下罵兩句“孫權小兒”,台面上還是得尊重一下的。
而且二爺也不想跟孫權有太多的交集,就像張溪說的,他現在身處嫌疑之地,哪怕跟大哥的關系再好,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所以,二爺就沒有理會孫權,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北面,襄陽城。
二爺再次在考慮,如何讓自己這個襄陽太守,從遙領變成實受。
這事兒,已經想了好幾年了,二爺也一直在準備,如果不是擔心身後的江東集團不講信譽偷襲,二爺早就北上襄陽了。
而很快,二爺接到了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陸口守将魯肅病重,被孫權接回柴桑休養,頂替魯肅的人,是呂蒙。
這個人事變動,不僅引起了二爺的注意,也引起了張溪的注意。
感覺這個操作有點熟悉哈.江東這是要做什麽?!
二爺可還在荊州呢,這時候就算你換将偷襲,難道還能打下南郡不成?!
再一個,魯肅這個人,是看重孫劉聯盟的,畢竟這是他的政治财産,輕易不會破壞。
現在魯肅病重,換來了一個沒啥戰略眼光,但戰術水平還算不錯的呂蒙孫權這是要幹什麽?!
雖然病重回去修養的是魯肅,但張溪依然不敢大意,找來了費祎,詢問一下具體情況。
費祎從益州來到荊州後,花了半年時間,一方面跟荊州的世家們搞好關系,尤其是四大世家們,搞定他們的紙張代理權。
另一方面,費祎也通過四大世家,往襄陽,宛城,許都,汝南,江東方向發展細作,全面主持荊州的情報工作。
所以張溪找來費祎問問江東的情況,也算是問對人了。
但費祎一臉爲難的告訴張溪,雖然他往江東安插了細作了,但這些細作目前的地位都不高,而且大多以販賣紙張商人的身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類似魯肅這種重臣,費祎還打聽不到他的真實消息。
然後張溪就覺得,這費祎,真的,一點水平都沒有。
搞情報的事兒很難麽?!
錦衣衛聽說過沒?!
費祎表示我沒聽說過。
然後張溪就開始講啊,講錦衣衛是怎麽收買眼線的,是怎麽監視重臣的,是怎麽通過各種手段搞到敵國情報的.費祎越聽,越覺得張溪說的很有道理。
但就一個問題——錢從哪兒來?!
不管是收買線人還是發展下線,都要錢的吧?!
咱們主公什麽情況,别人不知道,你張元長還能不知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問題是,我沒錢啊,沒錢這些東西怎麽搞?!
然後張溪奇怪的問道,伱手裏不是掌握着紙張的發行權呢嘛?!
這玩意兒,不比錢更值錢?!
咱們自家一畝三分地裏,代理紙張發行權還需要交一定的保證金呢,他江東的地方,不給錢還想要白拿紙?!
費祎人傻了一下,然後就悟了。
真的,不是費祎傻,他隻是一時間沒有跳出這個思想誤區,一直是把紙張當成是滲透進敵國的工具,壓根沒有意識到紙張代理權本身的價值,更沒有想過他其實是可以用這個紙張以及發行權來賺錢。
全天下,可就這麽一個可以大量出産紙張的地方啊,你有錢都不一定能拿的到貨。
現在張溪這麽一提醒,費祎發現,好像用這個發行權來賺錢和搞情報,并不沖突。
甚至可以說,先把這個紙張發行權的代價擡上去,自己才能更加方便的在各地安插細作搞情報。
一想到這兒,費祎頓時想到了辦法,跑去跟關羽申請,他要出差。
費祎希望關羽派遣他前往江東,一方面是去江東鋪開紙張,另一方面則是借這個機會,用紙張發行權收買江東世家。
當然,還可以親自去打探一下,魯肅到底是不是真的病重。
關羽表示欣然同意,就讓費祎以自己使節的身份,打着探望魯肅的名義,前往江東。
别看關羽這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其實關羽對用間也是很有心得的,這些年沒少往襄陽,南陽和汝南郡等地滲透間諜,他很容易就能明白這一趟過江的重要性。
所以嘛,費祎一說,關羽同意,隔天費祎就帶着兩大箱的紙張,坐船前往江東。
費祎這一去,應該是要把紙張代理權這個事兒在江東鋪開,順帶的安插細作,年底前應該是回不來了。
不過魯肅這個事兒,費祎應該會寫信回來告知一下,畢竟呂蒙駐紮陸口的目的,魯肅是不是真的病重,都需要搞清楚。
畢竟魯肅這個人,還是比較看重孫劉聯盟的,他能活着,對兩家來說都是一個保障。
在沒得到明确的答複前,張溪想了一下,還是寫信跟徐庶交流了一下互相的看法,提高警惕,同時也寫信給文聘,讓他注意一下長江上的江東軍動向,省的被人偷襲了還不知道。
文聘這個人,最讓人放心的一點就是穩,他不會冒進,做事最是小心翼翼,這樣的人守在公安,張溪就不信了,你呂蒙還能靠一封信把文聘給勸降了。
而事實上,呂蒙這次代替魯肅鎮守陸口,幾乎是剛剛理順魯肅留下來的軍務,立刻就接到了軍士來報,說公安的文聘聲稱水軍操練,逼近陸口。
呂蒙當時就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下令自家水軍也出長江操練。
什麽水軍操練的借口,呂蒙是不相信的公安到陸口的距離,是在正常水軍操練的範圍内的麽?!
很顯然,這是公安的守将文聘來試探自己的虛實的。
呂蒙雖然有心進攻荊州,建功立業,但他也知道,現在他沒有得到主公孫權你的支持,進攻荊州是不可能獲得成功的,所以他現在還算比較老實。
派遣水軍出營操練,一方面是展現江東水軍的戰力,另一方面也是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架勢來,顯示自己沒有私心。
如果公安的水軍都到了寨口,自己還沒有反應,這麽反常的舉動,肯定會引起荊州方面的懷疑的。
畢竟關羽是當世名将,而那個張溪,是周都督都認可的人,要想用這種示敵以弱的小手段騙過對方,是很難的。
所以不如擺出堂堂之陣,跟荊州軍對峙,回頭呂蒙還要專門寫一封問候信給關羽,一方面自己新上任要打個招呼,另一方面也是責問一下,爲什麽公安的水軍操練,會跑到陸口來。
而呂蒙的這一番操作,果然震懾住了文聘,文聘看到江東水軍出寨,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就率軍回到公安,同時上報了這件事。
而關羽在接到呂蒙的問好加問責的信件後,也放心了不少。
就張溪不敢掉以輕心。
張溪研究過呂蒙這個人,這個人在曆史上可是出了名擅長使用攻心計。
縱觀呂蒙的兩次經典戰例,不管是進攻荊南還是襲取南郡,他都沒有用太大的代價,往往就是幾封信寫過去,對方的守将就開城投降了。
這一方面說明了呂蒙擅長用間,另一方面,兩次進攻,呂蒙都展現了自己攻心的一套本領。
湘水劃界前,郝普守衛零陵,呂蒙在明知道關羽已經進兵公安的情況下,依然用信息差和攻心計誘降了郝普,可見着人對人心理的掌握相當到位。
而襲取荊州的時候,士仁投降還說得過去,可能是提前被呂蒙給收買了,但糜芳的投降,更多還是呂蒙對人心把握的體現。
按理說,糜芳是最不應該投降的,他投降了沒有何好處。
哪怕關羽吓唬他說回來斬了他,但問題是,這話士仁信是沒問題,但糜芳.關羽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斬殺自己主公的小舅子。
話說回來,關羽吓唬的前提,是你糜芳和士仁運送軍械誤事啊,這按照軍法是當場就要斬的,結果關羽就是吓唬一下你們,說回來收拾你們倆當時都沒殺,回來還能真的殺了你們?!
所以,糜芳的投降,必然是呂蒙讓糜芳相信了關羽真的會殺自己,而這中間,不管是糜芳自己做了什麽,還是呂蒙利用士仁做了什麽,呂蒙最終都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人,張溪是真的不敢掉以輕心。
也許他的指揮不如周瑜出色,戰略眼光也不如魯肅長遠,但這麽一個擅長玩弄心計的玩意兒呆在你家隔壁.誰敢放松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