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出于英雄惜英雄的情節,命令手下配合,全江夏的尋找張機,找到後還專門派了戰船,把張機一路護送去了巴丘,給周瑜治病。
孫尚香一聽說這事兒,非要跟着張機一起去巴丘,在家裏鬧得張溪是相當的無奈,又不放心這丫頭一個人去,隻好跟劉備請假,陪這丫頭走一趟。
當然,也不是完全陪老婆看大舅哥,多少也帶點其他的任務,這個就不太好跟孫尚香說明了。
救人歸救人,但周瑜的病情如何,是否會及時恢複再次西進反正需要張溪到了現場後,見機行事才行。
一路上孫尚香極力催促,緊趕慢趕的,終于是把張機送到了巴丘,給還剩下一口氣的周瑜做診斷。
而張機的診斷結果出來的也很快——風邪入體,傷及肺經。
而且張機也直白的告訴了周瑜家屬以及江東諸将,周瑜的病拖的太久了,有時候還經常高燒不退的,就是張機也沒有把握能完全治好,治好後也沒有把握會沒有後遺症。
可周夫人能說什麽,張機已經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能給她希望的人。
接下來就是治療時間了。
張機自然是細心的給周瑜治療,但周瑜的病,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需要慢慢的調理,因此張溪和孫尚香兩人,也就在巴丘縣城内住了下來。
孫尚香也非常的關心周瑜,每天都去看望,并且一直陪着周夫人和小喬說話解悶,怕她們想的太多。
張溪不可能參與到這樣的談話中去,所以他平日就是呆在巴丘城裏,觀察一下江東軍的出征準備,偶爾的去看看周瑜的情況,也就是了。
現在巴丘城内所有的出征準備似乎都停滞了下來,江東方面也沒有再運送糧食軍械過來的意思,而城外士卒的操練似乎自從張溪來了以後,也沒有見到有進行過。
似乎一切的出征準備都停滞了下來。
張溪不覺得這是江東的将軍們在故意演給張溪看,畢竟張溪的出現他們誰也沒料到,現在的軍隊,組織度和效率都不會有那麽高,這種停頓,應該是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這讓張溪松口氣.周瑜要是真的在這個時候出征的話,那劉備集團可能真的要跟江東硬剛了。
萬幸周瑜這時候病了。
而張機對周瑜的治療,也持續了好幾天了。
畢竟是醫聖,一出手就顯示出了水平來,短短幾天,周瑜就又可以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了。
雖然咳嗽依然止不住,但燒慢慢的退了。
張溪後知後覺的覺得,周瑜這個病,大概率可能是感冒發燒引起的肺炎.是不是病毒性的就不能确定了。
畢竟巴丘這地方屬于雲夢澤深處,哪怕是已經經過了數百年的開發,這地方依然是瘴氣遍布的.所謂的瘴氣,大概率都是一些病菌病毒什麽的。
後世治療這樣的疾病,即使像周瑜這樣拖了這麽久的,也不太會緻命,但在這個沒有抗菌消炎藥的年代,真的是會緻命的。
張機的醫術再高超,也是受限于這個時代的,所以張機才會說自己沒有把握,畢竟中醫治病見效慢,像周瑜這種拖的太久的,隻能是慢慢的調養。
這點,張機也是明确告訴周瑜和江東軍諸将的,因此,周瑜倒也沒有急着一醒來就發兵出征。
再說了,孫權也不讓。
就在周瑜清醒過來的第二天,孫權的命令就到了。
魯肅親自帶來的。
孫權令魯肅爲奮武校尉,駐屯巴丘,節制現在在巴丘的所有江東軍将士。
至于周瑜,在病情穩定下來後,送回柴桑休養。
魯肅的到來,讓張溪終于徹底放心了。
魯肅的立場是偏向孫劉聯盟的,他來代替周瑜,很顯然,這是孫權不想讓周瑜再冒險出征了,也就意味着孫權暫時放棄了這次西征益州的計劃。
魯肅跟周瑜不同,他沒有多少直接帶兵的經驗,更多的是在孫權身邊出謀劃策。
以魯肅現在的身份和軍中威望,指望魯肅代替周瑜出征巴蜀,是不現實的。
所以魯肅的到來,大概率還是節制諸将,同時防備夏口和油江口劉備集團可能産生的反應。
張溪也跟魯肅叙了舊誼,兩個人說了點沒營養的話題,比如魯肅讓張溪代爲感謝劉備幫忙醫治周瑜的事兒,而張溪也感謝了魯肅爲了維護兩家聯盟所做的努力。
至于周瑜,張溪和魯肅都默契的避開了不提,因爲兩個人其實都知道周瑜在兩家聯盟上的立場。
說真的,這次劉備會幫忙找來張機醫治周瑜,魯肅都覺得不可思議。
兩個人互相扯了一會兒,魯肅就忙着去接手軍營,整理軍中事務了。
至于周瑜,在又經過了幾天調養之後,終于算是脫離了危險期。
張機給周瑜開了藥方,讓周夫人按照藥方抓藥,然後讓周瑜安心調理起碼半年時間,切不可再勞心勞力。
至于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張機也不敢保證。
之後,張機就急着回江夏去,繼續研究他的水毒防治工作。
而同時,張溪也帶着孫尚香告辭離開,回江夏去。
不過在張溪臨走前,周瑜跟張溪進行了一次秘密談話。
“元長此去,代瑜再三緻意劉皇叔,謝劉皇叔救命之恩。”周瑜笑着,說着很一般的開場白。
“謹受命。”張溪拱手,表示了接受。
接下來,周瑜卻突然擡眼,盯着張溪說道,“隻是瑜有一事不明.劉皇叔何以救瑜?!”
這話說的,張溪忍不住翻個白眼,然後才說道,“我家主公曾言,都督乃天下英雄,縱死,亦當戰死沙場。主公非救周公瑾,乃救天下英雄也。”
周瑜頓時沉默了半晌,說道,“劉使君乃天下仁君也。”
嘛,你知道就好。
“隻是,劉使君難道不怕,治好了瑜,将來戰場之上,兵戎相見麽?!”周瑜突然的,又說話了。
張溪一聽,這話頭不對啊。
“都督說笑了,如今兩家結盟,何來兵戎相見一說?!”張溪打着哈哈,試探着周瑜。
而周瑜則擺擺手,說道,“此地僅你我二人,子敬尚且不知,何必如此裝模做樣。”
張溪不說話,就這麽看着周瑜,等着周瑜接下來的話。
周瑜也确實沒等張溪回答的意思,而是歎口氣,繼續說道,“孫劉聯盟,乃一時之盟,此事元長亦當明了。如今孫劉兩家弱,曹操強,故我等聯合抗曹。但若将來情勢變化,卻又當如何?!”
這個周瑜,死一次沒死成,難不成還真的改了性子了,這種話都放到台面上來說了。
好吧,既然你坦誠,那麽張溪也沒必要藏着掖着,就像周瑜說的,這裏就兩個人。
“若将來情勢有變,自當從長計議!”張溪點點頭,先是肯定了周瑜的說法,然後卻又說道,“隻是都督,如今我等聯合,亦不過三州之地,何以抗衡曹操?!再者,先不說益州易守難攻,縱然都督僥幸攻下益州,亦不過四州之地天下可有十三州,中原腹地尚在曹操手中,情勢又如何輕易變化?!”
周瑜聽完張溪的話,笑着搖搖頭,說道,“此事不然,勢之所在,非占據州郡數量可比。若我江東取巴蜀,經營數年,令一上将聯絡西涼馬超出秦川,瑜親率南郡之衆攻襄陽,我主率江東之兵出合肥.如此三路夾擊,曹操豈能不敗?!介時,雍涼,青徐,司隸等地,皆爲我所有,曹操最多不過盤踞河北之地,又有何懼?!”
哈,伱還真的敢想。
張溪都不知道怎麽說周瑜好了。
“曹操占據中原河北腹地,兵多将廣,都督何以認爲,三路皆能攻城略地?!”
拜托啊,别的不說,你家主公就過不了合肥那一關.跟玉皇大帝打仗,他能赢才怪呢。
“即便情勢如都督預料,江東焉有如此多兵力多線征戰?!不如由我主入巴蜀,聯絡西涼馬超韓遂出秦川,都督率軍攻打襄陽.隻是南郡之戰,都督有我家關君侯之助,苦戰九月方能拿下,襄陽之地靠近曹操腹心,不知都督需要多久才能攻陷?!”
周瑜不答話,隻是笑着看着張溪,看的張溪有些發毛。
最後,周瑜也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既如此,他日難免戰場相見.元長,介時别怪瑜不念昔日恩情。”
诶,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溪不懂,但周瑜已經閉目,明顯是不想再跟張溪談下去了。
張溪隻能告辭,不好繼續這麽騷擾一個還在生病的人。
而張溪一走,周瑜瞬間睜開眼睛,苦笑一下,說道,“子敬,出來吧!”
屏障後人影閃動,魯肅出現,并且無奈的說道,“都督,此番用計,卻有些過于非君子所爲也!”
魯肅這是不滿,周瑜說是跟張溪兩人私人談話,卻還讓自己藏着偷聽。
周瑜卻隻是笑笑,招呼魯肅坐下,然後說道,“此番确實不夠磊落,然張元長之言,子敬亦已知之.子敬依然堅持聯盟乎?!”
魯肅微微一頓,思考了一番,才說道,“肅依然覺得,孫劉聯盟乃必要之事。”
周瑜也是一愣,看着魯肅不說話。
魯肅則繼續解釋道,“如今曹操勢大,張元長之言亦在理,三路攻曹,雖聲勢浩大,然我江東卻也兵力不足。若不能三路皆破,又壞了兩家聯盟,我江東恐隻能據長江而自守矣。至于劉玄德欲取西川之事,此有識之士借明,算不得什麽機密,兩家聯合抗曹,如今亦當維系。”
周瑜依然不說話,但這次,是在考慮魯肅說的這些事情。
大概停頓了一碗茶左右的時間,周瑜這才又問道,“以子敬之見,這盟約,要維持到何時?!”
魯肅也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若劉使君據有益州,出秦川,入關中,我等率衆出合肥,據青徐.此盟約,不要也罷。”
周瑜又想了好一會兒,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荊州如何?!”
魯肅這次沒有考慮,回答道,“平分荊州,我等得東南,令劉使君據西北,攻取襄陽!!!”
周瑜終于不再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