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師父授課是好事兒,但是,每晚都讀到深夜,小鄧艾實在有點吃不消。
現在的小鄧艾,正是認真長身體的時候,那經得住這般熬夜啊。
再加上鄧艾覺得吧,最近小八姐姐看他的眼神,都快跟怨婦差不多了自己有必要勸一勸自己的師父,哪有放着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姐姐在身邊,沒事兒教自己徒弟讀書的道理。
又一天的半夜三更,又是讀書時。
張溪今天教授小鄧艾讀《詩經》,加強一下精神文明建設。
但.小鄧艾表示,《詩經》我已經自學完了啊。
不過嘛,這倒是一個勸谏師父的好機會。
“維鵲有巢,維鸠居之;之子于歸,百兩禦之。維鵲有巢,維鸠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将之。維鵲有巢,維鸠盈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小鄧艾一邊搖頭晃腦的讀着《召南·鵲巢》,一邊觀察自家師父的臉色,以及有點昏昏欲睡的小八姐姐。
結果師父臉色不太好看,小鄧艾有點膽怯。
師父的學問不用說,應該是知道這是講什麽的,大概也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用心了。
小八姐姐嗯,小八姐姐顯然沒聽懂自己在幫她說話,她都快睡着了。
小鄧艾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爲了自己不用受這個苦,也爲了小八姐姐的幸福,繼續讀道,“綢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哎呦!”
得,沒念完,被師父揍了。
小鄧艾那個委屈的看着師父。
張溪也是一臉鐵青,說道,“小小年紀,盡念些女人的詩詞《詩經》裏你就記住這幾句了?!。”
小鄧艾低頭,不說話。
張溪越看小鄧艾越不順眼。
再不打斷,這小子就該念“關關雎鸠,在河之洲”了,那樣有名的句子,小八都能聽的明白。
也就搭着張溪最近爲了教小鄧艾,也曾經努力的翻過書,不然還真的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念什麽.這要不是熟讀《詩經》的人,誰記得。
張溪不太喜歡小鄧艾這樣的取巧的勸說方式,覺得不是一個十四歲孩子該有的心機。
但張溪也明白這小子的用心,所以拍了一下這小子的腦袋,說道,“回去睡覺,明天一早起來我抽查今天學的内容。”
小鄧艾頓時如釋重負,立刻卷起竹簡,一路圓潤出了張溪的房間。
小鄧艾一走,小八頓時不困了。
趕緊的過來收拾桌子,又給張溪倒了一杯水,然後可憐巴巴的遞給張溪,遞完後,就乖乖的站在了張溪的身邊
張溪隻能歎口氣,知道這事兒也不能繼續這麽含糊下去了。
張溪在書桌前坐下,同時招呼小八就近跪坐在自己身邊,然後說道,“小八,你有沒有想過,哪天你會跟小七一樣,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小八不說話,一臉含羞帶臊,但依然可憐巴巴的看着張溪。
張溪無奈,繼續說道,“最近的情況我是不太清楚,但在新野那會兒,小七寶和小七雖然經常鬥嘴吵架,但沒事兒也經常給我們狗糧吃.伱就沒想過,哪天你也能遇到這樣的人?!”
小八繼續不說話,但眼神已經告訴了張溪答案。
這下張溪徹底無奈了,隻能說道,“行吧,那我就給你一個承諾吧兩年,兩年後,如果你還是跟現在一個想法,那你就來我房裏找我,我絕對不推你走.現在不行,現在你才十六歲,别鬧。”
“主人,我已經長大了!”小八這次終于鼓足了勇氣,先低頭看看胸前,然後堅定的說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看到了,但問題是.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生理問題,我跟你講啊,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雖然說有些地方長大了,但有些地方還沒有完全.”
嘛,這一頓忽悠,把張溪腦子裏爲數不多的生理衛生知識都給榨幹了,總算也把小八給糊弄過去了。
小八終于同意,她可以再等兩年,但作爲侍女,小八堅持要求,隻要不是她不能出現的場合,否則張溪必須帶上她。
比如說像這樣的出巡,比如說在家裏張溪要讀書寫字,都必須是她來伺候。
倒不是小八有什麽獨占欲,主要是小八想借此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證明她并不是不被主君在意的侍女。
張溪自然答應隻要不是現在就摸上自己的床,自己絕對答應。
真不是張溪矯情,這年頭爲啥生育率低,孩子夭折率高?!
這個年代的人不清楚,張溪作爲一個穿越者,還能不清楚麽?!
等等又不會死人。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侍女給糊弄好了,張溪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床上路。
這次巡查,從郡治西陵縣開始張溪一路上要巡視整個江夏郡的十三個縣城,而時間隻有一個月,非常的緊張。
因此,張溪規劃了一下,先從西陵縣開始,往北走,巡視江夏北方三縣,然後順漢水南下,去安陸,竟陵等西方數縣轉一圈,最後順長江而下,去邾縣鄂縣,最後一直到下雉和蕲春,然後再回夏口。
這一路上,除了北方三縣是走陸路,從蕲春回夏口是逆流而上,其他的都是順流而下,能省不少時間。
第一站是江夏曾經的郡治——西陵縣。
雖然現在江夏郡的中心已經轉移到了夏口,但西陵作爲老牌的郡治,繁華程度依然是整個江夏郡最高的地方,又幾乎沒有受到戰亂的影響,人口密度和耕地面積都比較廣闊。
西陵縣原本是郡治,不設縣長,本歸劉琦管轄。
但劉琦意外病故,劉備屯兵夏口,後來又去了荊南四郡,所以給西陵縣也派來了一個管事的官員。
這位吧,還挺熟悉的——簡雍,簡憲和。
簡雍是左将軍府屬官,性質相當于劉備的私人秘書,并沒有地方官職在身,因此他管轄西陵縣,就是臨時管一下而已。
而簡雍作爲劉備的同鄉好友,這麽多年跟随劉備颠沛流離,始終不棄張溪面對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真把自己當上官,還是以後輩禮拜見了簡雍。
簡雍倒也沒有擺架子,本來他就是那種平易近人的性格,非常熱情的招待了張溪。
簡雍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才能有限,也就嘴皮子比較利索,比較适合幫劉備跑跑腿啊,或者有個什麽重要客人來了,他幫着一起陪飲一下而已。
劉備缺人的時候,簡雍還能硬着頭皮當個謀士,治理個地方,但現在劉備不是不缺人了嘛,所以簡雍也就樂得清閑。
這次來西陵當臨時的管事,那也不是因爲簡雍的才能,隻是西陵縣要有一個劉備集團的代表來撐場面。
而且西陵這個地方作爲曾經的郡治,多年發展下來,各方利益和城鎮規模都已經比較固定了,并不需要多麽大力的發展,外人一時間也難以撬動這些世家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
這種地方,不需要怎麽費心費力,讓簡雍來臨時頂一下,但也不是什麽困難的差事。
簡雍招待了張溪,順便在酒席上就把西陵的那點事兒跟張溪介紹完了,之後就是跟張溪講述了一些西陵城的風貌,哪邊的雪景比較美,哪邊的山谷比較幽靜,哪個青樓的咳咳,納稅比較多。
一頓酒宴招待後,張溪回到了住處,隔天就跟簡雍告辭,啓程前往江夏北三縣。
張溪本來也沒打算在西陵多呆,西陵縣是郡治,一郡之重,這裏的利益關系已經固定了,而且從賬面和稅收上看,西陵縣上繳的财稅也是最多的,現在如果要硬查,真查出些什麽大事情來,大家都會很難看的。
畢竟江夏郡的地頭蛇是黃家,而黃家嘛沒辦法,現在還算是劉備集團最大的支持者和金主。
而且郡治所在,世家大族也是要臉面的,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搞的太過分,百姓生活多少還算過得去,張溪也就沒想找這個麻煩。
張溪真正的重點,是在周圍的地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