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的宅院不小,裝修也挺豪華,隻是裝飾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房屋正脊上的瑞鳥尾巴都掉落了。
估計還是當初鄧家本家還在新野時修建的宅院。
畢竟是世家大族,到底跟張溪這個寒門子弟不一樣,這個莊園的規模和氣派,就比颍川張家本家的庭院要豪華的多。
張家帶着小七寶,在鄧家管家的引領下,來到門廳坐下,鄧家管家奉上茶湯.挺奇葩的玩意兒,又有香料味又有生姜味的一碗茶湯。
反正張溪是不想嘗試。
等了沒一會兒,鄧家女主人終于出現了。
說是鄧夫人,但其實年紀也不大,看着比張溪大不了幾歲。
一身錦衣繡襖,姿态悠飏,梳着環髻發式,儀态萬千.但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錦衣看着有點舊,不像是新的,臉上也隻是略施薄粉,臉色略有些泛黃,而頭發.嗯,那發質估計都比不上二爺的胡子。
從行動舉止來看,鄧夫人毫無疑問是個貴婦人,一言一行都符合禮制,走起路來确實儀态萬千,符合這個年代淑女的姿态。
但.
張溪看看鄧夫人,再想想那個正脊上的瑞鳥尾巴.還是别追究這麽多了,畢竟這年頭,能活下來就算是不容易了。
“颍川張溪,拜見夫人!”
張溪起身,對鄧夫人行禮問好。
鄧夫人還禮,依然是那麽姿态萬千。
“小婦人鄧氏,見過張先生!”鄧夫人說道,“家中并無長輩,故此不敢久待先生,望先生見諒。”
張溪趕緊的按照禮儀,說明來意,奉上禮物。
人家都說了,不敢久待,那還是快點走完過場,也省的給自己惹麻煩。
一切都很順利,一直到最後告辭離開前。
按照慣例,張溪告辭,鄧家要送到門口以示尊重但鄧夫人顯然不可能親自送張溪到門口,那成什麽了?!
本來這事兒交給鄧家管家就行,但鄧夫人不知道怎麽想的,把自己才八歲的兒子給叫了出來。
“艾兒,代母親送先生!”鄧夫人如此吩咐着。
“是,母親。”
八歲的孩子,像模像樣的對着張溪行禮,問好,然後在前面帶路,親自把目瞪口呆的張溪送到了門口。
而張溪嘛,傻不愣登的看着眼前的八歲孩童,認真琢磨着,這到底是不是那個鄧艾!
就是那個“屯田日久,當建奇功”的鄧艾,那個偷渡陰平,一舉滅國的鄧艾。
理論上講,很有可能。
因爲曆史上的那個鄧艾,确實是新野人,也是幼年喪父,跟随母親生活。
後來曹操南征,遷徙百姓到汝南,鄧艾随着自己的母親去了汝南,從屯田民衆脫穎而出,遇到了自己的伯樂司馬懿。
但這裏面有個問題,那就是鄧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不叫鄧艾。
鄧艾原名是什麽已經不可考,隻知道他到了汝南後,因爲讀了已故太丘長陳寔碑文中的兩句“文爲世範,行爲士則”,欣然向慕,于是自己改名爲鄧範,字士則。後來,因爲宗族中有與他名字相同的人,他不得不再次改名,改成了後世大家所熟知的鄧艾,鄧士載。
所以,從這個角度講,這個叫“艾兒”的小男孩,應該不是後來那個魏征西将軍。
但.有一說一啊,你在新野鄧家裏再找一個年齡和身世都對得上的小孩子出來試試?!
鄧艾要是出身在南陽宛城本家的話,至于會被曹操遷徙去汝南當屯田客麽?!
這事兒吧就透着一股子邪性。
本來張溪還想再試探一下,跟這孩子說兩句話,看看他是不是口吃.這可是決定性因素。
但這位鄧艾可沒給張溪機會,送張溪出門後,默默行禮,然後就回去了。
老管家一臉尴尬的看着張溪笑,張溪又不好再進一次鄧府,隻能暫時作罷,先離開鄧家。
離開鄧家後,張溪依然有點轉不過彎來,心裏總想着這個倒黴孩子的事兒。
你說要是這孩子真的是鄧艾的話那倒黴催的諸葛丞相以後還需要擔心什麽繼承人問題?!
合着司馬懿能培養出來鄧艾,咱諸葛丞相就不能了?!
張溪有點魂不守舍的想事情,一直到自家小七寶提醒,他還有兩家需要去拜訪呢。
一家是糜竺,張溪的頂頭上司。
另一家則是新野縣令劉泌。
這兩人都在新野城内,張溪先回家收拾一下,帶上禮物再次出發,進入了新野縣城。
到糜府的拜訪,張溪并沒有見到糜竺本人,原因是糜家來拜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糜竺除了是劉備的從事郎中之外,他本身還是徐州的土豪,手裏掌握着好幾條貫通南北方的商道。
所以今天來拜訪糜竺的,除了劉備帳下的同僚外,還有很多遠從襄陽過來的世家代表們,而張溪來的時候,糜竺正在和襄陽黃氏的人會面。
糜府管家再三跟張溪緻歉,而張溪也不在意,留下了拜帖和禮物,表達到了自己的心意就好。
接着,張溪轉頭就去了新野縣衙,拜訪新野縣令劉泌。
而這時候的劉泌嘛,倒是有空,或者說空閑的很。
沒辦法,新野縣令這個職位,在現在基本等于是一個閑職。
現在新野的主事人是左将軍,宜城亭侯,豫州牧劉備,而劉泌嘛是劉表任命的新野縣令。
劉泌也是漢室宗親,不過這年頭的漢室宗親實在是太多了,像劉泌劉備劉琰這類的漢室宗親,每個城裏都有幾個,實在算不上多麽的稀奇。
劉泌跟劉表多少沾點親,但這個親估計也不近了,不然劉表也不會讓他隻是在新野縣當一個縣令。
而劉備呢,理論上也跟劉泌有親,但劉備都被劉表“發配”到新野來了,也不可能看劉泌多順眼。
所以劉泌這個新野縣令當的有多憋屈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劉泌這個人看得清眼前,他知道自己就算作,就算跟劉備對着幹,劉表也不見得會給自己撐腰。
既然這樣,索性直接倒向劉備來的更舒服一點。
因此,劉泌倒是從來沒跟劉備作對過,劉備說啥他就聽啥,就跟自己一直是劉備的下屬一樣。
而且爲了跟劉備拉進關系,劉泌還讓自己的外甥寇封去投靠劉備,試圖告訴劉備,咱們就是一家人至今爲止,好像進展的不是很順利。
而這時候,劉備帳下的“糧草主簿”在新年之際前來拜訪,劉泌當然會親自接待咯。
雖然劉泌也知道,這個張主簿隻是剛剛投效劉備的新人,但有一說一,自己這個新野縣令在劉備心裏,可能還不如這個新人來的分量重。
畢竟張溪是通過招賢館的途徑進入的劉備帳下,而自己則是劉表任命的新野縣令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劉泌也想通過這個機會,結交劉備帳下文官武将,進一步加深自己在劉備心裏的地位。
所以嘛這次拜訪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張溪是真心上門拜訪的,而劉泌又是刻意奉承,這酒桌氣氛要是不好才怪呢。
聊着聊着,劉泌又得知張溪在去年的劉備宴會上跟寇封很聊得來,立刻派人去叫自己的外甥過來,而自己嘛,非要留着張溪一起吃晚飯。
下午四點多嘛,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張溪推辭不過,隻好在劉泌府上蹭了一頓飯,而随後而來的寇封也很欣喜,當下跟張溪坐下有說有笑的,氣氛相當的和諧。
吃過飯,張溪告辭離開,劉泌還特意讓寇封護送張溪出城,這一套一套做的,差點讓張溪以爲自己跟劉泌是不是有什麽親戚關系。
至于寇封嘛,他倒是挺開心的。
寇封年齡不大,并沒有他舅舅那麽多的花花腸子,單純是覺得張溪這個人聊得來,相處起來很舒服,所以很高興。
因此,隔天劉泌讓寇封帶着禮物去張溪府上回訪的時候,寇封壓根沒多想的就直接興沖沖地的去了。
而這個時候,張溪正好在家,指點小七寶做豆腐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