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武墨帶着全體内閣辭職了。
松崗無奈,被迫跟着辭職,近衛馬上重新組閣,第三次登上首相之位。
他這個操作讓無數人爲之震驚,近衛優柔寡斷的性子再次顯現出來,真對松崗不滿,辭退他不就行了,非要來這麽一出?
果真是任性。
日本國内鬧的沸沸揚揚,不影響中國這邊的戰鬥。
幽齋文社,森本邦昭正跪坐在楚淩雲對面。
他低着頭,态度非常恭敬。
他這次比較幸運,近衛玩的那麽嗨,給了楚淩雲機會,趁着日本國内競争内閣大員的機會,楚淩雲順利将森本安插爲師團長。
他是文社的第二位師團長。
“石原君,非常感謝您。”
森本由衷的道謝,沒有石原亨的金錢幫助,哪怕這是一次機會,他也拿不到這麽大的好處。
他加入文社,絕對是最正确的選擇。
“森本君,您本身有這個資格,否則我就算有再多的錢,也沒辦法幫你運作上去。”
楚淩雲看似在誇贊森本,事實上是在提醒他,能當上這個師團長,完全是石原亨的原因。
“我明白,以後我會爲文社盡力,爲您效力。”
森本邦昭低了低頭,明确表達了他爲石原亨服務的态度。
這個态度楚淩雲很滿意。
“盡早上任,我給你準備了一船大米,你要盡早掌握住力量。”
楚淩雲淡淡說道,他這邊的師團長上任,送一船大米已成習俗。
是他幫忙,又拿了他的好處,不爲他做事,到時候别怪他翻臉無情。
當上師團長就高枕無憂了嗎?
絕不可能。
石原亨手黑着呢,他可是和頭滿大人一樣的人物,文社不是沒有對他有意見的人,現在那些人呢?
恐怕隻剩下了骨頭。
森本非常清楚這一切,他沒想過背叛文社,背叛石原亨。
誰還能給他這樣的好處?
背叛對他又有什麽利益?
況且什麽人值得他背叛?
哪怕是首相,也不會輕易的去得罪石原亨和頭滿。
文社出了第二個師團長,剩下的人更爲積極。
特别是那些有機會晉升爲中将,又能出任師團長的人,如今是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麽爲石原商行和石原亨服務,好盡早賺夠貢獻度。
貢獻度能換錢,可從貢獻度出現以來,就沒人兌換過。
水城俊因爲家裏有事,曾經想要用貢獻度換錢,被楚淩雲阻止,直接借給了他錢,讓他解決家裏的事。
如今在文社内部,貢獻度換錢是最傻的行爲。
可惜貢獻度不能交易,否則肯定會被炒到天價。
“石原君,離開之前,我想再和文社的社友交流一次。”
森本主動說道,他如今晉升爲師團長,可以把過去的一些經驗好好的傳授給大家,讓大家少走彎路,盡快晉升。
這樣的要求楚淩雲不會反對。
他們交流的越多,洩露的情報便越多。
如今果黨政府對日本的政治,軍務等方面了解非常多,文社這邊可是出了大力。
“很好,我會讓竹本幫你通知,你準備好就行。”
“哈依,多謝石原君。”
森本再次低頭,竹本這邊很快将石原亨的命令告知每一個在上海的社員,附近的也通知了,實在來不了的則算。
一名現任師團長,傳授他的寶貴經驗,這麽好的機會,傻子才會不來。
随着上海周邊的清剿進入尾聲,李志群帶着吳三寶等人回到了76号。
這段時間小盧也沒有好的進展,排查依然在進行,但卻比之前麻煩了許多。
上海每天要走不少人,同時也會進來更多的人。
人口流動太大,他們的排查跨度時間又長,後面排查過的警察局,又多出了不少新的檔案。
這些同樣要查,主要是查最近這段時間的跨區檔案,新到上海的人爲輔。
他們的排查動靜很大,小盧相信,不管是果黨還是紅黨,他們的特工肯定收到了情報,知道了排查方式。
若是他們故意把檔案調到排查過的地方,來躲避排查呢?
他這個想法得到了久保的表揚。
想法不錯,這的确是個漏洞,既然發現了,就要好好的去查。
小盧興沖沖的去查這些跨區檔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每個警察局都有數量很多的跨區檔案。
全部查完,沒一個月時間根本做不到。
最後的結果卻是,一個月時間看完了,愣是沒找到一份有嫌疑的檔案。
這個結果讓小盧頗受打擊,手下的工作積極性也沒那麽高了。
找不到有嫌疑的人,純粹是白費功夫,長時間下去都會洩勁。
不過吳三寶回來,小盧重新打起了精神。
沒有跟着主任之前,他哪敢和吳三寶對着幹,他是吳升财的手下,最多是不理會而已。
這些處長在他眼裏,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現在吳三寶成爲了他的對手,他鬥的不亦樂乎。
“處長,吳三寶又去賭場了。”
手下田旺元過來彙報,久保不讓他們内部監視,怎麽可能,不過現在監視小心了不少,絕不靠近,隻要知道他的大緻行蹤就行。
吳三寶好賭,這點很多人都知道。
他是76号的處長,很多賭場不敢得罪他,哪怕他輸了錢也會想辦法還給他。
赢了,那就是他的。
敢不給,賭場開不下去,他吳三寶的錢可不是那麽好賺。
現在很多賭場對吳三寶怨念頗深,隻是害怕他的權勢,不敢表達出來而已。
這些情況小盧知道,以前懶得理會,現在則可以利用。
“派個外圍進去看一下,不用盯着他,隻要知道他最後是輸是赢就行。”
小盧吩咐道,吳三寶出去那麽久,清剿的時候有日本人跟着,他身爲處長,可不敢随意亂賭。
他賭也沒人,手下根本不願意,吳三寶向來隻能赢,不能輸。
和他賭錢就是給他送錢,誰樂意?
現在他們又沒什麽油水,指望着那點薪水過日子了,要是全輸給了吳三寶,豈不是都要喝西北風?
他們能在76号吃食堂,家人呢?
不少人成了家,拖家帶口,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是。”
田旺元領命,人在鬥争中的成長很快,小盧就是。
他現在盯吳三寶不用自己的手下,互相認識,很容易被發現。
他用外圍,這些外圍的檔案又沒在76号内部,吳三寶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個外圍,更不知道外圍的身份。
外圍去盯,不容易暴露。
而且就算被吳三寶抓到,小盧絕不會承認那是自己的外圍,會反咬吳三寶一口,說他是屈打成招。
久保本就偏向他,讓吳三寶對他無可奈何。
吳三寶今天手氣不怎麽樣,輸了不少。
差不多一百多塊大洋。
對很多窮人來說,這麽多大洋能生活很久,若是省着點吃,隻吃粗糧,能生活好幾年。
若是在農村自己有點地,這筆錢能讓他們用一輩子。
在吳三寶這,不過是一次輸出去的錢。
吳三寶不怕輸,賭場老闆會乖乖把他輸的錢送回來,隻會多不會少,不送也可以,他們的損失可就不止這一點大洋了。
“處長,吳三寶輸了。”
田旺元很快過來給小盧彙報,純粹是看吳三寶是輸是赢,又不用盯着,這任務非常簡單。
哪怕吳三寶走了也沒事,随便一問便能知道他的輸赢。
“走,帶我去見賭場老闆。”
小盧微笑點頭,吳三寶個狗日的,該他輸,輸了好,還想像以前那樣輸了讓賭場老闆送過去,做夢。
老闆在賭場,他有後台,但後台不是太硬。
他原本也是青幫中人,杜先生去了香港,季卿和張萬霖等人死後,上海的青幫大不如之前,特别是在市區内的人。
不巴結着日本人,根本活不下去。
吳三寶在特工總部,那裏直屬梅機關,梅機關的機關長影佐可是日本人中的大人物,就算有日本人做靠山,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更不用說,他的靠山就是警察局局長,根本不是日本人。
别看是個局長,在日本人面前屁都不是。
吳三寶輸了一百六十六塊大洋,他湊了個整,要給他送去兩百塊,不然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
就當是花錢消災了。
隻希望吳三寶收了錢,暫時不要再來他們賭場。
“邵老闆,這是準備去哪?”
賭場老闆正要出門,門突然被打開,田旺元率先走了進來,之後則是小盧和他的手下。
十幾個人,直接将這間不大的屋子擠滿。
“你們是?”
邵老闆心裏一驚,外面的保镖幹什麽吃的,難道全被人幹掉了,怎麽讓這麽多人闖入他的辦公室?
“76号。”
田旺元微微一笑,指着小盧說道:“這是我們行動處的盧處長。”
又是76号的人,吳三寶剛走,怎麽又來了個處長?
“大人,官爺,小人地方小,招待不下,幾位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
邵老闆說着想起手中的盒子,立刻遞了過去:“這些給兄弟們喝茶,解解暑。”
不管他們是不是76号的人,能把他擠在辦公室内,他已是砧闆上的肉。
是打是殺,全看人家的心情。
好漢不吃眼前虧,保命要緊。
田旺元打開盒子,裏面是四個用紅紙包住的大洋,小盧随手取開一封,白花花的大洋立刻露了出來。
這樣的小封是五十塊現大洋,四封就是兩百塊。
小盧知道吳三寶輸了多少,看樣子老闆又多送了點,破财消災。
“我們不是綠林好漢,不要你的錢。”
小盧把盒子給他放在了桌子上,賭場老闆心裏一驚,顫顫巍巍問道:“大人,您想要什麽?”
“沒什麽,吳三寶這小子吃拿卡要,不幹人事,我早就看不慣他,我知道這錢你是給他準備的,以後你這裏我罩着,不用給他送了。”
小盧淡淡說道,他是要整治吳三寶,吳三寶欺負誰,他就幫誰出頭。
這樣官司打到影佐大人那,他也占理。
你在賭場輸了錢,人家沒給你送過去,你就要整人,太霸道了吧?
小盧有足夠的理由對吳三寶出手。
“不行啊,吳處長不會饒了我的。”
邵老闆一驚,急忙哀求,吳三寶心狠手辣,被他整死的人不計其數,他哪裏敢真的得罪。
“你敢送錢,我們盧處長就饒不了你,你可以試試,送錢之前最好給自己找塊風水寶地。”
田旺元突然拿槍頂住他的腦袋,連恐吓帶威脅,吓的邵老闆一哆嗦。
“聽我的,吳三寶奈何不了你,他敢動你,我饒不了他個狗日的。”
小盧微微一笑,說完帶人離開,他會留下人盯着邵老闆,敢去送錢,真以爲他盧處長是菩薩?
到時候一定整死他。
76号想整人太容易了,特别是賭場。
随便栽贓陷害,就能讓他們完蛋。
小盧走後,邵老闆攤坐在那,對方沒要錢,隻是不讓他給吳三寶送錢,他便明白,對方的身份是真的。
可他沒一點的高興,明顯是76号兩位處長内鬥,他夾在中間,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他怎麽那麽倒黴,攤上了這樣的事。
他倒是聽說過,76号确實有位姓盧的處長,但升上來沒有太久,至于76号内部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快去幫我問問,76号盧處長什麽樣子,他和吳處長關系如何。”
确定小盧離開,邵老闆急忙叫來個心腹,讓他幫自己去打聽情況,目前兩家他隻能選擇一家,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他是被逼無奈,必須先問清楚,好做出最後的抉擇。
一旦選擇錯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心腹手下很快出去打聽情況,深夜便回來了。
76号内小盧和吳三寶不和,根本不是秘密,隻要有認識76号裏面的人便能問出情況。
爲了盡快問清楚,邵老闆花了不少的大洋。
“老闆,今天來的确實是盧處長,他和吳處長現在勢同水火,兩人恐怕要争個你死我活,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
心腹手下小聲說道,打聽出來的結果讓他很驚心。
邵老闆更爲震驚,聽的極爲仔細,事關乎到他的身家性命,不仔細不行。
“你說,盧處長是陳主任的人,而陳主任是副的,吳三寶是李主任的人,李主任是正的?”
邵老闆聽到一半,急忙問道,手下打成這個樣子,正副主任之間肯定不會和睦。
不過正主任聽着總比副主任要強,畢竟是副手,肯定沒有正的權力大。
“老闆,您别急,陳主任是副的沒錯,但76号真正能做主的是日本人久保,陳主任是久保大人的絕對心腹。”
邵老闆手腳一涼,難怪這個副主任敢和正主任對着幹,原來是背後有日本人撐腰。
“他們誰的勢力大?”邵老闆急急問道。
“陳主任和盧處長,前不久他們剛抓了中統很多的人,把中統上海區都給端掉了,他們手下有六七百人,人數是李主任的三倍。”
“這麽說,還是陳主任厲害?”邵老闆傻了眼,副主任竟然比正主任更厲害。
“那當然,可惜陳主任性子懶,不願意問事,不然他早就是正主任了。”
手下也是道聽途說,自己猜測,他問出了陳展禮的性格,以爲是陳展禮不願意争,才一直做着副主任。
“陳主任不問事?”邵老闆再次一驚。
“對,不過您放心,他不問事,但有人問,我打聽過了,盧處長有事可以直接向久保大人彙報,這是陳主任吩咐的。”
手下立刻點頭,邵老闆則陷入沉思。
一定要選對人,他沒有不選的可能,人家就沒給他第三個選項。
二選一,選對了抱上大腿,選錯了小命不保。
“你覺得誰更強?”邵老闆自己不敢做主,再次問道。
“論能力肯定是李主任,但陳主任也不弱,手下更多,又有日本人撐腰,肯定是他更強。”
“可他不問事啊。”邵老闆傻傻問道。
“不問事是因爲有久保大人在嗎,我看這正是陳主任的聰明之處,把權力交給上面的人,他還不用擔任何責任。”
手下振振有詞,他花了足足五十塊大洋,找76号内部人問出的情況。
其實他問的就是個哨兵,根本不是正式特工。
不過哨兵知道的可不少,76号有什麽風吹草動向來瞞不過他們。
“你覺得我們應該選陳主任?”邵老闆再次問。
“老闆,是盧處長,不是陳主任,陳主任可是大人物,咱們哪能夠得着。”
手下苦笑一聲,老闆說選擇陳主任,純粹給自己長臉,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好,那就選擇盧處長,錢我不送了,你别留在賭場,要是吳處長打過來,你馬上去通知盧處長救我。”
想了很久,邵老闆終于下定決心,選擇有後台,又勢力大的一個。
這個選擇,還能讓他省點錢。
不過這點錢他可不敢省,如果盧處長真保住了他的性命,他要準備更多的錢送過去,争取抱上這個大腿。
吳三寶回去之後,喝了點小酒,随即睡覺。
賭場老闆沒來送錢,他并沒有在意,并不是每個賭場老闆當天晚上就會給他送過去,也有第二天送的。
但絕對不會等到第三天,到那時候賭場就要倒黴了。
第二天吳三寶依然沒在意,先回到76号辦點公事,這次清剿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可畢竟震懾住了不少人,打掉了一點遊擊隊。
他們還是有功的,日本人會幫他們叙功。
下午下班,吳三寶沒去賭場,帶着人去喝了酒,直到第二天醒來才察覺到不對。
賭場竟然沒把他輸的錢還回來?
這還了得,簡直是摸老虎屁股,他吳三寶的錢,這些賭場也敢拿?
吳三寶點上人,帶着人就往賭場去。
到了地方,二話不說就開砸,這賭場老闆的背景他很清楚,根本不怕,否則也不會挑他們上門。
“吳處長,别砸啊,别砸啊。”
邵老闆見賭場被砸,哭喊着哀求,結果被吳三寶的手下強行綁了起來。
“這是什麽?”
吳三寶拿出幾張抗日傳單,邵老闆猛的一怔,急忙喊道:“這和我無關,根本不是我們這裏的東西。”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這可是在你們這搜出來的,帶走。”
吳三寶冷哼了聲,這種栽贓陷害的手段,他熟的很。
而且針對這些賭場混混,向來不會有事,他抓過不少賭場、煙館的人,從沒有出過事。
倒是那些真正說過抗日言論的人,有些有點身份地位,萬一惹到不該惹的人,會帶給他們極大的危險。
這些混混他根本不在意。
“吳處長,饒命啊,我不是不給你送錢,是盧處長不讓我送啊,我要是送了,他就要殺了我。”
邵老闆被綁起後,太過于害怕,直接喊出了實情。
“盧木仲。”
吳三寶微微一怔,随即大怒,姓盧的事一定要和他對着幹了,這次饒不了他。
“帶走。”
吳三寶喊了聲,氣沖沖上車,準備回76号找小盧的麻煩。
邵老闆的那名心腹手下,早在賭場被砸的時候便一路快跑,往76号跑去,這裏距離76号不算遠,他跑到門口,立刻求見盧處長。
小盧不是陳展禮,他向來準點上班。
邵老闆手下很快被帶了進去,聽他驚慌的說完,小盧露出了笑意。
姓吳的太嚣張了,人家不把他輸的錢送過去,就砸賭場,這次總算讓他抓到了把柄。
“田旺元,帶人集合。”
小盧拿起電話,打給手下,他的人多,沒多久行動二處便集合了二百來人。
這是他的全部手下。
除了他的行動二處,情報二處還有一百多人,另外的人則在行動三處,陳展禮手下太多,不可能大部分人交給一個人。
情報二處和行動三處的處長,全是由陳展禮自己兼任。
事實上小盧對他們也有一定的指揮權,不過他自己的手下足夠,不需要動用主任的人手。
小盧的人還沒集合完畢,吳三寶便氣沖沖押着人回來了。
被綁的邵老闆看到小盧,立刻嗚嗚的叫着,他嘴被堵着,說不出話。
“老闆。”
邵老闆的心腹手下倒是忠心,見到老闆被綁回來,立刻擔心叫了聲。
“吳三寶,你好大的膽子,敢無故抓人?”
小盧也不集合人了,帶着手下就把吳三寶和他的人圍在中間,不少人拿出了槍,雙方就在76号的大院,持槍對抗。
“姓盧的,别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無故抓人了,他那裏有抗日傳單,我證據确鑿,他是抗日分子。”
吳三寶的話,讓邵老闆更激動,叫的聲音更大。
“放屁。”
小盧罵道,對着身邊人喊:“下了他們的槍,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不得不說,小盧确實成長了不少,以前哪有這樣的膽子。
小盧人多,吳三寶的人少,小盧又喊出了格殺勿論這樣的狠話,誰都怕成爲兩位處長内鬥的犧牲者,老老實實被繳了械。
包括吳三寶身上的槍,也被拿走。
“盧木仲,你竟然敢包庇抗日分子,我要到久保大人那告你。”
吳三寶被控制住,憤怒大罵,上次他就被抓過一回,不過那次至少是陳小二動的手,他比陳小二級别低。
現在小盧竟然敢抓他,他心裏充滿了火氣。
“給他松綁。”
小盧沒理會吳三寶,讓人放開邵老闆,這可是關鍵的人證,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說你是抗日分子,你是不是?”
小盧指着吳三寶問道,邵老闆噗通一聲跪在了那:“冤枉啊,盧處長,小人就算再多三個膽子,也不敢抗日啊,純粹是吳處長栽贓陷害。”
“他爲什麽陷害你?”小盧繼續問。
“因爲前天他在我賭場輸了錢,我沒有給他送回去,不過您知道的啊,是您不讓我送的,我哪敢去送啊。”
邵老闆爲了活命,現在啥話都敢說。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今天我給你撐腰,你放心,沒人能動的了你。”
小盧冷笑了聲,當着這麽多人面說的話,這就是一堆的人證。
“怎麽回事?”
久保走了出來,臉色很難看,76号大院裏面鬧的沸沸揚揚,他早就注意到了。
李志群随即趕到。
“主任,久保大人,我抓抗日分子,姓盧的故意包庇他,姓盧的是内奸,他是……”
“啪。”
李志群突然上前,打了吳三寶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吳三寶打懵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志群。
他卻不知道,李志群心裏正在發火,他是懷疑小盧是紅黨内奸,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這話絕對不能說出來。
否則就會打草驚蛇,以後想拿到小盧的證據更難。
吳三寶太不知好歹,被小盧氣糊塗了,這種話能亂說嗎?
“主任,你……”
吳三寶傻傻的問道,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李志群會大庭廣衆之下打他的耳光。
“别胡說,你有證據嗎?”
李志群狠狠瞪了他一眼,吳三寶清醒了,他确實沒證據。
小盧不是一般人,和他一樣是處長,沒證據說他内奸,那就是栽贓,久保不僅不相信他,還會懲罰他。
不過主任有很多種方法點醒他,爲什麽偏偏要當着衆人的面打他耳光?
他被陳小二打過,現在又被李志群打了,他在76号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吳三寶低着頭,心中卻滿是怨念。
“到底怎麽回事?”
久保看向小盧,小盧立刻将邵老闆拉了過來:“别怕,這是我們久保大人,你把事情詳細說給久保大人聽,他會爲你做主。”
邵老闆知道久保,這是76号真正做主的人,他是日本人。
邵老闆再次跪下,痛哭流涕,慢慢把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并不複雜,他沒給吳三寶送去輸掉的錢,惹來了吳三寶的報複,不僅砸了他的賭場,還把他帶到這裏來。
“這些是你的嗎?”
小盧把吳三寶那邊的傳單用手套拿了過來,邵老闆立刻搖頭:“不是我的。”
“田旺元,拿去讓技術處化驗,提取指紋,看看有沒有他的。”
小盧吩咐道,久保眼睛微微一亮,小盧學聰明了,有了很大的進步。
久保不知道,小盧一心想把吳三寶扳倒,折了李志群的左膀右臂。
昨天他便開始想,李志群動手後,他要用什麽方式來反擊。
李志群也就那幾個套路,栽贓陷害,他非常清楚。
後來還真讓他想到了個方法,提取指紋。
吳三寶肯定沒那麽聰明,或者說不會想到有人拿指紋說事,特意讓邵老闆接觸抗日傳單。
傳單上沒有邵老闆的指紋,吳三寶的栽贓陷害便一目了然。
“傳單我是搜出來的,萬一他沒接觸過呢?”
吳三寶急了,他确實沒讓邵老闆碰過傳單。
“那總歸有人拿過吧,一會指紋提出來,看看有多少個,有幾個是你們的,有多少陌生的,把賭場的人拉來,一個個查,看看有沒有他們的指紋。”
小盧早就做好了準備,吳三寶的話沒起到任何作用。
“如果傳單是有人送過去,那人走了,根本沒在賭場怎麽辦?”
傳單上不會有賭場人的指紋,全是他們的,吳三寶不能承認他是栽贓陷害,這會必須死撐到底。
“先驗指紋。”
久保擺擺手,算是給事情定論,邵老闆一屁股坐在地上,吓的他都快尿了。
看來這次賭對了,久保大人真的偏袒盧處長。
驗指紋很快,傳單上就沒有多少個指紋,一共就四個人的,除了吳三寶和他的兩個手下,另外一個也不是陌生指紋。
是他們物證科一名隊員的指紋。
“吳三寶,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小盧拿到證據,底氣更足,厲聲喝道,指紋并非能一直保持,這些傳單在物證科不知道放了多久。
也就最近接觸過的人,上面能留下他們的痕迹。
之前的,早就消失了。
要是放在後世,隻要沒有外力碰觸過也能驗出一部分,此時的技術根本做不到。
現在提取指紋的方式是最原始的那種。
吳三寶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傳單上連個陌生指紋都沒有,他怎麽狡辯都沒用,久保又不是傻子,會相信他的鬼話。
“大人,事情清楚明了,吳三寶在賭場輸了錢,卻強行要求賭場把輸的錢還給他,這個賭場的老闆沒給他送錢,就惹來他的報複,純粹的栽贓陷害。”
小盧振振有詞,久保眼中帶着點笑意,這一波,小盧完勝。
算是報了之前被吳三寶抓監視現行的仇。
“按照咱們的紀律,栽贓陷害,欺壓百姓者,槍斃。”
小盧說話的時候回頭看向吳三寶,眼中滿是得意。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紀律,特工總部成立之初,便制定了嚴格的規章制度,确實包含着一點,不允許栽贓陷害,欺壓百姓。
不過制度嗎,都是說說而已,76号就沒人真正遵守過,完全是個樣子。
小盧此時突然拿制度說事,明顯是要置吳三寶于死地。
“大人,吳三寶是有錯,但罪不至死,希望大人您給他個機會。”
李志群大驚,急忙勸道,吳三寶和他的手下還好說,物證科的人絕不會爲了他們欺騙久保,他沒那個膽子,一問便會招供。
他必須保吳三寶,要是保不住,他的威信将徹底喪失,和特高課的南雲沒什麽兩樣。
南雲現在就是個提線木偶。
之前還說發現了紅黨的線索,後來證明,就是一個對日本有意見的抗日分子,根本不是紅黨。
這樣的人,對南雲來說自然沒什麽大用。
她可是課長,堂堂課長去抓抗日分子,這不是殺雞用牛刀,而是殺蟲用牛刀。
“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久保淡淡說道,吳三寶心裏一凜,久保這是想讓他死?
“大人,按照規定,殘害同僚,刺探同僚機密也是死罪,之前盧處長實實在在派人跟蹤監視了吳三寶,他這就是刺探同僚情報。”
李志群急了,絕不能讓久保給吳三寶定罪。
一旦定了,就算找影佐也沒用,誰也救不了吳三寶。
“姓李的,說好之前的事不再提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盧立刻喊道,之前他已經被久保懲罰過,雖然懲罰很輕。
他挨了過罰,這件事便等于過去。
“大人,您要一視同仁,否則何以服衆?”
李志群低頭,他必須保住吳三寶的命,吳三寶死不足惜,可要是他連吳三寶都保不住,以後真沒人願意爲他做事了。
他這個主任,馬上就會被架空。
“既然如此,那就一視同仁,關禁閉三日,罰俸三月,再有下次,槍斃。”
久保瞪了眼吳三寶,李志群猛的松了口氣。
總算把吳三寶的命救了下來。
小盧很不甘心,多好弄死吳三寶的機會,就這麽沒了,不過他也明白,他用所謂的規章制度來對付吳三寶,用處并不是很大。
畢竟這些制度連他自己都沒有遵守,理由很多,大部分人立過功,功臣嗎,哪能因爲一點小事趕盡殺絕。
“走。”
李志群給吳三寶解綁,剛才他就被小盧的手下捆住,自由的吳三寶立刻跟着李志群離開。
吳三寶的手下更是低着頭,快速跟上,連被拿走的槍都沒敢要。
丢人,丢大人了。
這一次他們裏子面子全丢光,以後他們在陳小二手下面前基本上擡不起頭。
這次陳小二都沒現身,一個小盧,就把他們所有人逼的灰頭土臉,若不是李志群及時出現,并且一直求情,他們處長弄不好就沒了。
松了口氣的還有邵老闆,他賭對了,心腹手下打聽到的确實是實情,那五十塊大洋沒有白花。
别說五十,就算是五百,五千,能買回命他也願意。
“到我辦公室來。”
久保對小盧說道,說完自己先走了。
小盧愣了下,急忙在久保屁股跟上。
“做的不錯。”
進到辦公室,久保立刻誇贊道,小盧咧嘴直笑,久保笑的更燦爛。
吳三寶這個狗東西,眼裏向來隻有李志群,對他一點都不尊重,這次被小盧整的灰頭土臉,威嚴掃地,久保心情很好。
“謝大人誇獎,我這些都是跟着我們主任學的。”
小盧不忘把陳展禮帶上,久保微笑點頭,沒想到陳展禮調教手下的水平這麽高,看小盧就很不錯,沒有得意忘形。
“去吧,把今天的事彙報給你們主任。”
久保叫小盧來就是要誇他,吳三寶這次丢了大人,以後敢不聽話,更容易收拾他。
接下來看他怎麽做,若還是老樣子,以後遲早解決掉他。
“是,大人。”
小盧站直領命,高高興興的出了門,他到陳展禮宿舍門外的事後,陳展禮還沒起床,絲毫不知道76号大院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戲。
“主任……”
聽到房間動靜,小盧立刻敲門,進去彙報情況,陳展禮邊洗漱邊聽他講。
“幹的不錯,可惜沒弄死吳三寶那個狗日的。”
陳展禮同樣表揚,小盧笑的更盛。
“主任,我沒敢叫您,怕打擾到您美夢,等您醒了才敲的門。”
小盧趁機說道,他等了十幾分鍾,這事一定要讓主任知道,能增加他在主任心中的分量。
“不錯,難得。”
陳展禮點頭,小盧這小子進步很快,越來越圓滑,這次竟然能讓吳三寶吃了大虧,以後他的威脅很大。
回頭還要上報,盡早弄死這家夥,省的以後費心。
小盧表現是不錯,很可惜,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人,表現的越好,陳展禮便越警惕,以免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陳展禮身邊确實不需要能人,廢物最好。
“主任,今天久保大人也誇我了,我說都是跟着您學的。”
小盧更爲高興,積極的表現,别看他能力一般,但他比陳樹聰明,明白自己比不過主任在久保心中的地位。
這次的事情又是一次證明。
久保特意提醒他來向主任彙報,就是告訴他,他依然是主任的人,隻要緊跟主任腳步,就會一直信任他,支持他。
“胡說,我教過你什麽?你自己争氣,不用往我身上推。”
陳展禮搖頭,小盧更爲激動,誰說他們主任不好,從不搶手下功勞這點,哪個長官能比?
其他長官恨不得所有主功全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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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