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日本東京，新宿街道。
今年是世紀末的最後一年，亦是無數預言中描述的世界末日。
作爲新舊交替的世紀末之年，隐藏着無數邪教團體的日本自然也不會平靜。
當陸軒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以“強觀察者”的身份躍入這條時間線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衆信徒頂禮膜拜、召喚邪神的畫面。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層建築，上百位打扮怪異的人類跪在地上。
而陸軒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這群人類跪拜的中心點——一個看上去十分怪異的陣法中心。
整個局面看上去，就好像陸軒恰好是這群邪教信徒召喚出來的邪神一樣。
可惜的是，感到錯愕的不僅僅隻有陸軒一人。
作爲這群信徒的領袖、同時也是這個邪教團體的大祭司——田村舍人同樣一臉的錯愕。
田村舍人對天發誓，自己這次絕對沒有預先安排演員。
眼前這個渾身黑袍的男人是憑空出現在陣法中央的，就好像他原本就應該站在那裏一樣。
“999聖主果然是真實存在的！”
“千年危機即将到來，還望神明拯救我等凡人！”
“神明大人，看在我舍盡家财的份上，讓我登上救世方舟吧！”
“……”
并不知道自家大祭司内心此刻的恐懼。
下面的信衆在看到陸軒的時候，紛紛高舉雙手，一臉狂熱的高聲呼喚了起來。
“怎麽？很害怕嗎？”
很快就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将錯就錯的陸軒轉頭便看向了一旁的田村舍人。
同一時間，陸軒右眼的上下位置，再次睜開了兩隻額外的眼睛。
這種左一右三，完全非人的四眼狀态，讓田村舍人更加的恐懼了。
“不……不……”
此時此刻，田村舍人甚至顧不得細想，爲什麽自己編造出的999聖經會真的召喚出一位真正的邪神。
被恐懼壓垮心智的他，當即便跪了下來，再不敢擡頭看陸軒一眼。
“999聖主，請原諒我們這些凡人打擾您的沉眠！”
“這次之所以貿然的召喚您，隻是因爲末日将近，我們這些凡人想要傾聽您的神谕！”
田村舍人看對天發誓，身爲一名騙子的自己從沒有像今天這麽真誠和懇切過。
他不想從這位黑袍邪神身上獲得什麽東西，他隻希望對方不要追究自己的原罪。
在親眼目睹了邪神降臨的畫面後，田村舍人已經從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騙子，變成了一個再虔誠不過的信徒了。
嗯，前提是眼前這位黑袍邪神不會追究他的責任。
“999聖主？”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整個大樓回蕩，陸軒就好像在每個人的耳邊說話一樣，清晰而透徹。
“我可不叫這種愚蠢的名字……”
無視臉色驚變的田村舍人，陸軒一把掀開了身上的黑袍，将自己現在的模樣暴露在了一衆邪神信徒的眼中。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一些稱呼的話，可以叫我‘斷罪圖騰’、‘厄源之始’、‘不潔之真理’、‘左右天秤平衡之人’。”
伴随着陸軒話音的落下，在場所有信衆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恍惚間，一隻巨大的眼睛在他們的心中睜開。
仿佛象征着萬物的真理、又好似吞沒一切的深淵……
在那隻巨大的眼睛中，信衆們看到了一杆搖搖欲墜的天秤，一杆鏽迹斑駁的黑暗天平。
然後，這些原本信奉着999聖主的信衆變得更加虔誠了。
他們瘋狂的朝着陸軒磕頭，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心中的那個黑暗天平奉上信仰。
因爲所有看到那隻巨眼和天平的人，在見到它們的那一瞬間便意識到了對方的神聖與能力。
在巨眼的注視下，凡人可以通過那杆黑暗的天平獻上自己的野心與欲望，進而換取到某種超凡的能力，以及死後歸于神聖的可能。
這才是黑暗形态與其它形态最大的不同。
基裏艾爾人的能力結合佐加的特性，賦予了陸軒真正近乎于邪神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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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過後，某棟高檔的公寓内。
田村舍人一臉恭敬的站在辦公室的一側，神态卑微到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到底是什麽人，能夠讓這位大名鼎鼎的騙子如此恭敬、乃至于虔誠呢？
“你說，你叫田村舍人？”
良久的沉默過後，坐在辦公椅上的陸軒忽然睜開眼睛問道。
“偉大的斷罪圖騰，小人的确名叫田村舍人。”
輕輕低下頭去，田村舍人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田村舍人雖然是世界級别的大騙子，但在行騙的時候卻很少采用假名，這也是他之所以如此大名鼎鼎的原因。
“還真是個熟悉的名字啊！”
不經意間，陸軒想起了當初與沙紀相遇時的情形。
同樣是被名爲“天一教”的宗教當做神人崇拜，同樣是一個名爲“舍人”的幕後主導者。
眼前這位田村舍人，簡直就是另一個舍人的異時空同位體。
要說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這位田村舍人的年齡比較年輕，而且也沒遇上過從天而降的沙紀。
“熟悉？”
短暫的驚愕了一下後，田村舍人随即便一臉榮幸的說道。
“能夠讓尊上感到熟悉，實在是小人的榮幸。”
不排除田村舍人的這番話有幾分拍馬屁的嫌疑，可陸軒也的确從對方的心中感受到了那股發自内心的尊敬。
這便是黑暗形态的又一特征。
隻要有人願意向陸軒獻上野心與欲望，他就能夠時時感受到對方内心的真實想法。
就宛如真正的神祇一般，陸軒已然成爲了對方的主宰。
【可惜，邪神就是邪神……】
【哪怕隻是一個半吊子的邪神，眷顧的依舊是那些内心充滿了黑暗的人。】
略顯嫌棄的瞥了田村舍人一眼。
如果可能的話，陸軒并不想讓這樣的家夥成爲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代行者。
同性相斥或許談不上。
但陸軒的确非常清楚，這些沒有顧忌、充滿野心的家夥，究竟能夠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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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