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們嗎？”
沉默的凝視着對面的女孩，陸軒忽然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恨？”
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來，女孩看着一臉認真的陸軒，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你是惡魔嗎？”
沒有否認女孩的提問，陸軒隻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自己那慣有的冷漠。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啊！”
已經從陸軒的表情得到了答案，明顯誤會了什麽的女孩再次放縱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有什麽恨不恨的？”
“如果不是因爲我，他們其實可以活得更潇灑一點的。”
“其實真要說到恨的話，我恨的是那群抛棄了我們的高層，恨的是那些突如其來的怪獸，恨的是這場莫名其妙的災難！”
“那些在大人們口中被稱作‘末日災害’的異常現象，才是導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盡管嘴上說着憎恨的話語，可女孩眼神依舊是那麽的空洞。
那種毫無生機的空洞早已成爲了女孩的一部分，就算是面對惡魔亦始終無法散去。
“我聽說，惡魔都是從人心中湧現出來的……”
“那你是不是我的幻覺？”
“還是說我其實已經死了？”
談不上轉移話題，女孩隻是單純的好奇陸軒的來曆。
在女孩的認知中，自從那場大災變之後，無盡的黑暗便從太平洋湧向了整個地球。
在黑暗的侵蝕下，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被黑暗同化，然後變成牆外那些可怕的怪物們。
人類事先建立的絕大多數定居點，其實都是被那些可怕的怪物從内部擊破的。
在擊碎人類的高牆之後，那些從人心中湧出的可怕怪物便會與外界的黑暗彙聚，最終變成那些鋪天蓋地的恐怖怪獸的一員。
“你沒有死，而我也不是惡魔。”
微微低下頭，陸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直視女孩的雙眼，而是盯着腳下那些支離破碎的酒瓶。
“但有一點你沒說錯，你所認知的‘惡魔’的确是人類内心黑暗與絕望的顯化。”
“當人心中的惡念與絕望即将溢出之時，就會有外界的黑暗産生共鳴，進而扭曲人格孕育出真正的惡魔。”
“這種由人心孕育出的惡魔，其真名叫‘佐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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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中央，一切黑暗的源頭。
似乎是因爲陸軒說出來“佐加”這個名字，原本被黑霧籠罩的太平洋中央猛然震動了一下。
緊接着，無窮無盡的魔鳥佐加從黑暗中飛出，發出了一聲聲凄厲而恐怖的叫聲。
同一時間，一尊三位一體的龐然大物也睜開了眼睛，引起了一連串的火山噴發和海底地震。
轟隆隆……
待到那些魔鳥佐加飛出太平洋的時候，這些宛如天災般的異象便從太平洋蔓延至了全球各地。
受此影響，那些原本就在全球各地上空徘徊的魔鳥佐加開始變得狂暴了起來。
洶！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芒忽然自太平洋海底深處湧現。
這道光芒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神聖，仿佛驅散黑暗的晨光，第一時間就鎮壓住了太平洋下的暴動。
然而，這還不算完。
幾乎就在太平洋下的光芒出現的刹那，來自大地的光芒也湧出了地表。
那些先前還狂暴的魔鳥佐加就仿佛感受到了天敵一般，瘋狂的叫嚣着、怒吼着，卻始終無法接近僅剩的幾個人類定居點。
隻要人類心中還有希望存在，這兩道光芒就會回應人類的呼喚，保護那些僅剩的幸存者。
但也僅此而已了。
因爲這兩道光芒的主人早已消亡，留下的這些光芒也隻能夠勉強保護剩下的人類。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也是一個令人無奈的現實。
目前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黑暗的力量。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苟延殘喘，直至内心徹底被惡念與絕望吞噬，徹底成爲黑暗的一部分。
到那個時候，便是這兩道光芒徹底消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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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加？”
歪着腦袋看了陸軒好半天，女孩這才再次咧嘴笑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正在變成惡魔？”
明明是在訴說着一件如此悲傷的事情，可女孩的語氣卻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發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樣。
“那真是太好了！”
“變成惡魔就不用再想那麽多了，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擡頭仰望天空，女孩的目光仿佛透過那高牆看到了高牆之外那無盡的黑暗。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女孩那早已空洞的内心卻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悲傷。
這股悲傷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眼淚已經不自覺的順着女孩的眼眶流了下來。
“不，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伸手輕輕擦拭着女孩眼角的淚水，陸軒在對方驚愕的注視下再次開口了。
“黑暗隻是一種力量，而你認知中的‘惡魔’也隻是這股力量的載體。”
“如果你能夠控制這股黑暗的力量，你也有可能成爲這股力量的載體。”
說話間，陸軒的身形逐漸散去，變成了一團有形的漆黑迷霧。
女孩很熟悉這股漆黑的迷霧，因爲外界那些鋪天蓋地的怪獸就是由這些黑暗迷霧構成的。
“你……”
漆黑的迷霧不斷變化的形體、不斷調整的結構……
須臾之間，原本的少年便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擁有着六條手臂、四隻眼睛的高大人形。
身高接近兩米，六條手臂各自持有着不同的武器。
最爲恐怖和詭異的是，那四隻眼睛并非等列排布，而是左邊三隻、右邊一隻，猶如鬼魅般排布在高大人形的臉上。
“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必須學會掌控這股黑暗的力量。”
“告訴我，你想要繼續活下去嗎！”
左臉的三隻眼睛不斷的眨動，右邊的一隻眼睛卻始終盯着女孩……
這種将基裏艾爾人與佐加能力相結合的用法，便是陸軒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所掌握的新力量。
“我……想要活下去！”
看着陸軒的四隻眼睛，女孩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内心深處第一次湧現出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要繼續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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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裏本來是想插一段陸軒新形态的介紹，這可不是單純的基裏艾爾人形态。
不過想了想，設定還是得讓步于劇情，有關于這個黑暗形态的具體介紹，等這段劇情過了之後再詳細說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