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主，這裏是獸人帝國，不是你的亡靈城堡，注意你的言辭，不要挑釁我們的耐心。”
李子瑜聞聲看去，發現說話的是個純血獸人，一頭金色裹住了脖子的長發，臉型和五官都很立體，單論長相，這獸人在前世絕對比大多數西方模特都要帥氣。
年紀比白虎女帝略大一些，應該沒有超過三十歲。
這獸人說話的時候喜歡昂起頭，吊着眼睛看人，滿臉的驕傲和高傲。
那是種從骨子裏面透出來的驕傲，就好像所有人都沒有他出身高貴一樣。
李子瑜平靜的看着那獸人問道，“你是哪位？”
獸人依舊昂着頭，吊着眼看李子瑜，眼中透着高傲說道，“我獸人帝國白虎女帝麾下四将，遼闊草原上奔走而不受限制，血統純正而高貴的金色獅子，骁勇善戰的獅人奧西多。”
好長的介紹，李子瑜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最終問道，“所以你叫奧西多？”
奧西多頓時一瞪眼，大聲道，“我是遼闊草原……”
看他還有再介紹自己一遍的意思，李子瑜連忙擡手，“打住，别再說了啊，我知道你是誰了，奧西多，可以了。”
李子瑜的這一做法讓奧西多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憤怒的喊道，“你的語言透着粗俗不堪，我聽出了鄙夷和不屑，亡靈之主，拔出你的劍，和我來一場貴族之間的決鬥吧！我要向你挑戰！”
這尼瑪不是個純純問題少年嗎，還挑戰？
我特麽是瘋了嗎，莫名其妙和你打一架。
再說了，我一個普普通通毫無特别之處的人類，和你一個獅人打一架，那可能嗎？
李子瑜差點氣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對奧西多壓了壓手，就好像哄孩子一般說道，“好好好，你牛批，你實力強，好了吧，我在和你的女帝陛下說話，你先坐下吧。”
哄孩子是吧，好好好。
奧西多握住了腰間的劍柄，正要拔劍，就聽到女帝的嬌喝聲。
“奧西多，不得無禮，坐下！”
轉頭就看到臉色不善的女帝正死死盯着自己，奧西多忿忿的松開手，重重坐下，氣得呼哧呼哧喘粗氣。
“噗……”
不行，忍住，我不能笑。
我是受過訓練的，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笑！
我是亡靈之主，是有身份的人，怎麽能随意笑場呢。
運氣，平靜，運氣，平靜！
李子瑜連續深呼吸數次，才将笑意壓下去。
獅人奧西多可能很能打，畢竟人家說了，自己是白虎女帝麾下四大将領之一，而且本身還是獅人，是獸人帝國中最具有戰鬥力的兩大種族之一。
但就是這腦子吧，好像不是很好使的樣子。
尤其是那莫名其妙的驕傲，真的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啊。
“抱歉。”白虎女帝瞪了一眼奧西多，對李子瑜道歉道，“我替奧西多的魯莽向您道歉，請您不要追究。”
李子瑜無所謂的擺擺手。
見李子瑜沒有追究的意思，白虎女帝也是松了口氣，接着方才的話題道，“雖然我接到了你的提醒，但你并未和我講明敵人是梅德人，這是否是隐藏了關鍵情報，這會破壞我們之間的聯盟關系。”
李子瑜攤手道，“所以你是感覺我會知道有多少梅德人在攻擊你們，我會知道梅德人有多強？”
白虎女帝盯着李子瑜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子瑜一翻白眼，“憑什麽我就應該知道，獸人帝國是你的，他們攻擊的也是你獸人帝國的城市，你在被攻擊之後，把事情怪到我身上算怎麽回事，甚至在我提醒了你們之後，你居然還來質問我。”
“如果你這次是特意把我找過來質問的，那我就不奉陪了。”
“另外，搞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下屬，不要把你用在下屬身上那一套用到我的身上。”
說完這些，李子瑜站起身，推開椅子，就打算往外走。
“站住！”
又有一名獸人拍案而起，向李子瑜怒喝。
李子瑜身子一頓，轉回頭看向那獸人，
這次不是純血獸人了，而是一名獸首人，腦袋還是野獸形态，留着白色平頭，毛發是黑白相間，一口尖牙，兇中帶萌。
啊，平頭哥。
從進來的時候，李子瑜就已經注意到他了，大名鼎鼎的蜜罐平頭哥。
“女帝陛下沒有讓你離開，你怎麽敢随意離去！”
“對女帝陛下不敬，我必将殺你！”
平頭哥博奇爾對着李子瑜大喝道，怒意噴薄，眼看着就要跳上桌子沖過來了。
女帝麾下四大将領之中，博奇爾的個子最小，但也最爲兇悍，主打就是個莽字，氣性還大，極爲好鬥，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個奇迹。
每每戰鬥，必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
方才奧西多發火早了一步，他沒能插上嘴，此時終于找到機會跳了出來。
咱就是說，拍案而起難不成是你們獸人帝國的傳統技藝嗎？
沒說兩句話，就拍案而起一個，有完沒完了？
李子瑜都懶得理會博奇爾了，扭頭看向白虎女帝，一臉無語，但眼睛中的意思很明顯：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又是什麽情況。
白虎女帝此時也是有些尴尬，先有奧西多，再有博奇爾，連續兩次，現在已經不是亡靈之主尊敬不尊敬自己的問題了，而是獸人是否尊敬亡靈之主的問題了。
沉默了下，白虎女帝深吸口氣，語氣依舊清冷的說道，“我替博奇爾向您緻歉，還請歸座。”
李子瑜轉過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雙眼直視白虎女帝的眼睛，吐出了兩個字，“盟友？”
白虎女帝沉默了下，點點頭。
他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方才他進來看到在座的人之後，就已經有些不滿了，他能看出那幾個獸人不是一般戰士，都屬于獸人帝國軍方的高官。
什麽意思，給我擺鴻門宴呢？
想吓唬我啊。
具體怎麽回事，李子瑜已經從方才的對話中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不就是因爲自己之前沒有把全部消息都告訴給獸人帝國，導緻白虎女帝不爽了，想要拿捏一下。
白虎女帝很氣，她今天的确是存了拿捏的心思，但亡靈之主從來就不吃她這一套，硬得很，隻要不爽，掉頭就走人，而且動不動就會威脅開戰。
不是都說人類很有禮貌嗎？
這個亡靈之主是怎麽回事，一點都不男人。
沉默了一陣，白虎女帝擡起手，讓自己手下的四名将領先離開。
“陛下……”
奧西多還想要說什麽，白虎女帝淩厲的眼神立刻就掃了過來，他歎了口氣，和其他幾人站起身，行了個禮，又瞪了李子瑜一眼，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在場隻剩下白虎女帝，李子瑜和大祭司莫裏西亞。
李子瑜瞥了眼莫裏西亞，眼中露出探尋和好奇的神色。
看得出來，方才那四個獸人将領是非常得白虎女帝信任的，但此時都離開了，偏偏剩下這個狐族老妪。
其他人都離開之後，莫裏西亞這才施施然起身，向李子瑜躬身行了個禮，自我介紹道，“我是獸人帝國英靈殿大祭司，莫裏西亞。”
她的面容很和藹，很慈祥，讓人一看就很有好感，對于這樣的老人家，李子瑜自然也沒有闆着臉，而是起身回禮道，“見過莫裏西亞大祭司。”
莫裏西亞微笑颔首，緩緩坐下。
兩人互相介紹之後，白虎女帝才開口道，“現在沒人了，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聊一聊了。”
李子瑜拿起塊甜點，很放松的說道，“行吧，你說吧，到底怎麽個事，你想知道什麽。”
白虎女帝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子瑜說道，“我想知道梅德族人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獸人帝國境内，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子瑜摸着下巴琢磨了下，問道，“你們現在知道些什麽？”
白虎女帝看向莫裏西亞，她知道的都是莫裏西亞大祭司告訴她的。
莫裏西亞慈祥一笑，對李子瑜說道，“尊敬的亡靈之主，對梅德人我們所知不多，都是從典籍中得知的，他們是早已消失的一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甚至都無法相信他們居然會出現。”
“不過古籍之中所言甚少，我們隻知道梅德族是擁有極強魔法的一族，僅此而已。”
李子瑜點點頭，決定分享自己所知道的情報，梅德族已經來到主世界了，看樣子還真不好對付，他需要獸人帝國的力量。
整理了下語言道，“梅德族，是凱爾魯托斯神所創造出來的種族，天生就被賦予了魔法能力，他們的部隊之中魔法師數量極多，或者說，他們部隊的主體就是以魔法師爲主的，這和我們常規的部隊不同。”
“他們奉凱爾魯托斯神爲祖神，至高神，靠着散播神之榮光的借口征戰四方，他們去過許多位面，哦，就是許多世界，我們這個世界隻是他們所到的世界之一。”
“比起獸人，他們來到草原的時間更長遠，早在獸人來到草原之前，他們就是這片土地的霸主了，隻是因爲某些事情，他們離開了草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已。”
“這次梅德族出現，實際上就是爲了争奪領土和資源，想要把之前他們的領地重新拿回來。”
李子瑜的一番話說完，無論是白虎女帝還是莫裏西亞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她們不僅驚訝于李子瑜所知甚多，更加驚訝于梅德族的曆史，居然比獸人還要早。
難怪在古籍之中，關于梅德族的信息那麽少。
莫裏西亞大祭司思索了一番，問道，“這個凱爾魯托斯神是個什麽樣的神靈，是個邪惡的神靈嗎？”
身爲大祭司，她比其他人更加懂得神靈的強大，那是冥冥中的存在，如果他們真的出現在世人面前，将是一場災難。
沒想到梅德族居然是神造種族，這下子麻煩大了。
李子瑜想了下之前在遺迹中看到的，緩緩說道，“凱爾魯托斯在記載中是一位善良的神靈，他創造了一個以森林，丘陵，平原爲主的世界，也創造了四季更疊，愛好生命和自然，當然，這是梅德族的記載，真正的凱爾魯托斯神到底是不是善良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李子瑜的介紹，莫裏西亞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凝重的小聲自言自語道，“真神！”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環境中，李子瑜還是聽到了，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什麽真神？”
莫裏西亞擡起頭，似乎在回憶着說道，“如果凱爾魯托斯神是和你說的一樣，那就是一位真神，而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神靈。”
李子瑜露出不理解的神色，神不就是神嘛，怎麽還特意弄出個真神。
見他不理解，莫裏西亞解釋道，“亡靈之主你可能并不清楚，在我們的古籍中将神分爲了兩類，一類爲我們先祖一樣的神靈，一類則是凱爾魯托斯神一樣的神明。”
“真神即指凱爾魯托斯一樣的神明，他們擁有無上偉力，可以開辟世界，創造生命，掌握權能，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李子瑜撓了撓頭，還是感覺不理解，如果按照莫裏西亞的定義，他身邊也有神啊。
别蔔塔這個空間領主就符合莫裏西亞口中真神的定義，可以開辟空間（虛空之地），創造生命（虛空蟲族等等虛空生命），至于說權能，李子瑜不太清楚，他沒有問過，不過别蔔塔是空間領主，應該是可以掌握空間權能的吧？
不懂就問，于是道，“莫裏西亞大祭司，如果按照您所說的，那所有的虛空領主豈不都是真神？”
莫裏西亞無語的看着李子瑜，搖了搖頭道，“不，也許是我解釋的不夠清楚吧。”
“真神的出現和其他生物的誕生是不同的，真神誕生于混沌或虛無之中，或是其他真神用神力和權能創造，他們的身份從誕生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哦，原來是這樣解釋的。
李子瑜明白了，就是相當于神話中的盤古啊，女娲啊之類的，就算是真神呗，後來的修仙者，就不算是真神了呗。
突然他又好奇起獸人普遍的先祖信仰，按照莫裏西亞的定義，獸人族的先祖肯定不算真神啊，那獸人先祖信仰算是什麽？
他想莫裏西亞提出了這個問題。
莫裏西亞倒也沒有回避，很直接的說道，“是神靈，英靈，信仰之靈等等，是一種後來存在的神靈。”
李子瑜還想問問幽魂算什麽，是不是也是先祖信仰之類的存在，但想了想，又沒有問出口，畢竟他号稱亡靈之主，幽魂算是亡靈的一種，自己弄不清楚自己人的身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會讓人笑話的。
想了想，李子瑜才再次開口道，“莫裏西亞大祭司，真神是否是善良的？”
這個問題就很關鍵了，涉及到凱爾魯托斯對他們的态度問題。
梅德族已經出現了，李子瑜總能找到對付的辦法，但凱爾魯托斯卻是個奇怪的存在，如何對付，他心中是一點數都沒有。
莫裏西亞微微歎了口氣，“對于真神哪裏有什麽善惡，善惡是什麽？無非是我們給的定義，但真神會在乎我們的定義嗎？他們遠遠高于我們，判斷真神的善惡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