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已入忘情

第160章 已入忘情

“是九皇子,靖王出手了。”

帝都内,隐藏着的老怪物,都被眼前這位皇子的氣勢驚醒過來。

“乾坤已定,靖王可登基爲皇。”

古老的聲音從帝都某處傳來,卻是代表着皇室的意志。

一句話,結束了這場争鬥。

懸空已久的皇位,終于定下來。

九皇子收攏氣運,他感覺到自身已經與大元這龐大的帝國聯系在一起。

也明白,爲何大元帝國能壓制宗門。

皇極經世書。

融入了上古人王之道。

也是人族對抗魔神,摸索出來的一套人道玄妙。

整個大元帝國的氣運,都與他息息相關。

從帝都蔓延,到整個中原地帶,北蠻邊境,南荒平原,西錘之地,甚至極東的海域疆土。

“這是飛元島?”

宛如海上的明珠,将大元帝國南濱之海點亮,其光芒甚至超越了鎮南水師攻陷下來的魔鬼海峽,以及南亞大陸濱海領土。

“飛元島是鎮南水師的駐守之地,最近半年風起雲湧。父皇曾經想過以魔鬼海峽的失利,将鎮南水師從燕家的手裏拿回來,替換整個鎮南水師的将領骨幹,整頓水師軍務,成立海軍。”

“後傳聞鎮南水師被鎮魔司的鎮守使壓得擡不起頭來,逼得鎮南水師向南進行戰略轉移,再次攻陷魔鬼海峽。”

“黑天神教作妖,屠殺數百萬百姓,獻祭給黑天魔神,滅了鎮南水師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剛好那段時間,父皇駕崩,軍部的精力都放在帝都,根本沒有支援鎮南水師。”

“唯獨鎮守使,帶領鎮南水師數十萬士兵,再次踏足魔鬼海峽,将魔鬼海峽四周的領土,都盡數奪取,納入大元疆土。”

大元的版圖擴大了十分之一。

靖王二十歲從軍,在邊疆帶兵打仗十年,他的軍事才能放在帝國将領中,也是最爲頂尖的。

以往他的視線都放在北蠻之地,回到帝都後,盡管收集四方情報消息,但對南濱之海并沒有過多關注。

今日融合國運,突然明白,爲何先祖不計代價經營飛元島。

放着邊陲之地不搶奪,卻一定要争奪下魔鬼海峽。

這是大元帝國的财富命脈。

放眼百國,再回看大元版圖。

九皇子靖王腦海中浮現一個他不曾想過,也不曾聽過的概念。

航道權!

不對,是海權。

“飛元島的鎮守使,能放下對鎮南水師的成見,帶領鎮南水師奪取魔鬼海峽,将黑天神教從南亞趕走,其戰略眼光,确是一流。”

“聽說,十八弟想要娶公羊家的姑娘,而公羊家的姑娘卻看上了這位鎮守使。”

提及公羊琰,靖王想到了東濱城,想到了預言。

“真當我谷梁無人了?”

“天妒女,該殺!!!”

“恭請靖王入皇宮。”

就在靖王思考國策之際,一道聲音,将他拉回了現實。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登基。

他可不想學太子,更不想成爲秦王這般。

成了大元皇帝,就是天命護體,人道守護。

“父皇,謝謝你,爲我争取了數十年。”

武宗之死,豈是簡單的刺殺。

他以皇帝之身,重創了道主。

讓後繼者,數十年之内,免去被太一門道主刺殺之憂。

數年的壽命,爲谷梁皇室争取了數十年的平穩,若是放在靖王身上,他也會做。

一步一步,從天而降,仿佛一條天梯在腳下,踏着天梯上了皇位。

“靖王登基了。”

百裏飛鴻站在西島的峰塔樹上,北望帝都,卻見國運翻滾,金龍犄角鋒芒沖霄。

見氣運,見帝王心。

九皇子靖王,隐藏太深了。

當所有人都以爲太子穩了,即将登基爲帝,他卻被始魔宮宮主刺殺成功;

當所有勢力,都難以阻擋十八皇子的鋒芒,這位皇子卻慘遭身邊近臣背叛。

一切都變得混亂,靖王卻強勢出手,一鳴驚人,以皇道武聖之身,鎮壓帝都,定乾坤。

所有人,所有勢力,都沒有想到吧?

靖王的強勢出手,定了這大元乾坤,于谷梁皇室而言,都是一個驚喜。

武宗被刺,大元帝國陷入低谷。

靖王的出現,卻讓大元帝國立于世界之巅。

無需過渡期,以皇道武聖的修爲,足可以鎮壓世人。

“武宗皇帝的死,是否聖上他已經算計到了太一門道主?”

并非百裏飛鴻如此想。

而是參與這場紛争的人,回過神來,都露出錯愕的神色。

再看武宗被刺,非但沒有削弱谷梁皇室,反而是以一換一,讓太一門道主數十年之内,對谷梁皇室的威脅不再。

懸挂在谷梁皇室的斷頭刀,已經沒有了。

谷梁皇室可以放開手腳,從容地去想辦法破除皇室的詛咒。

一直以來,不曾出手的太一門,才是限制谷梁皇室天花頂的存在。

數十年的空白期,以谷梁皇室現在的實力,可以重拾山河,征服這世界了。

“春秋戰國時代要來臨了。”

百裏飛鴻呢喃道。

雙眸卻湧動無敵戰意。

東濱城已經毀滅。

他已無牽挂。

靖王上位,第一道聖旨,傳遍天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有妖女禍亂天下,其名曰:天妒女。】

【持武力,屠殺東濱城。】

【可憐大元三百萬子民,死于其掌下。】

【今新皇登基,責令鎮魔司,緝拿妖女,死活不論。】

【天下俠義之士,若殺得此妖女,可封異姓王。】

一封聖旨傳播天下,天下嘩然,萬民憤怒。

“異姓爲王,聖上好大的手筆。”

百裏飛鴻拿着手中的聖旨,狠聲道:“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東濱城三百萬人的仇,百裏飛鴻作爲東濱城的人,怎麽也要爲他們的命讨一個公道。

天妒女,他終于知道預言者的姓名了。

至于異姓王,百裏飛鴻不感興趣。

他隻想要複仇。

“靖王登基,下達第一份的聖旨,就是對付天妒女。你是想要打破命運嗎?無論是天妒女的預言,還是皇帝命不過百歲的詛咒,都想要統統打碎。”

“如此氣魄,我百裏飛鴻願尊伱爲皇。”

“這條對抗命運的路上,多我一位。”

你不是說你的預言準嗎?

這大元的江山我來保護,這大元的百姓,我來鎮守。

有種你再親自下場試試。

心氣如火,爐火不斷地焚燒鲲鵬符文。

萬物歸元鼎内的鲲鵬符文,一點點地打磨,到最後,已經化爲一道最純正的符文。

而鲲鵬的意志,終将在這門奇功下,宣告毀滅。

鲲鵬遁法在這段時間内,突飛猛進。

神通階位并沒有晉升,可鲲鵬遁法卻越來越完善,從單純的逍遙遊這門身法晉升出來的殘缺無上神通,慢慢地讓百裏飛鴻參悟出一絲魔神力量的玄妙。

橫斷山脈。

公羊琰一刀将眼前的妖魔斬滅,冷漠清澈的眸子,沒有半點情感。

“小琰,跟我回去。”

公羊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自從被百裏飛鴻的釘頭七箭吓跑的他,帶着宮宇回到公羊家族,并未能挽救宮宇靈魂已經被嚴重損傷的後果。

宮宇是他麾下最重要的一員神通主,就此廢掉在飛元島,已經讓他很生氣。

但是百裏飛鴻的強大,已經深入他的武道意志。

此心境不除,就算突破法相境,也隻是破壞了道行,難以再往上沖擊武聖。

這并不是他最難受的地方,他全力支持十八皇子,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本以爲已經穩固如泰山,小小心境蒙塵,算得了什麽。

一旦十八皇子登基,他将乘風而起,借助大勢,掃除所有障礙,凝煉出屬于自己的無敵法相。

何曾想到,天意弄人,十八皇子在最後一步被親信背叛,落到了身死道消的下場。

靖王此人他曾經見過,卻因爲其母親身份,并不看好他。

靖王此人曾經巴結他,卻被他婉拒,現在一步成龍,登頂大元,更凝聚了皇道武聖之位,借助國運,已有幾分天下無敵的姿态。

“二哥,你來了。”

公羊琰淡淡地道。

公羊羽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此時站在他眼前的人,仿佛不是妹妹,而是一根木頭。

陌生、冷漠得讓人心悸。

“三妹,跟二哥回家,行嗎?”

公羊羽咬着牙。

他很明白,公羊琰此時的狀态,已經進入了忘情天刀的斬情旗。

“家?天下之大,何處不是家?二哥,你着相了。”

公羊琰收起刀,負手而立,仙氣出塵,姿态宛若站在雲霄天外,以其破妄神眼俯瞰天下衆生。

入道之心,越發明顯。

“不是你我着相了,是你入相了。你就算恨二哥支持家族,将你下嫁給十八皇子,也不需要選擇逃避?更何況,東濱城毀滅,非你之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隻是天妒女不講規矩,下流無恥,你何錯之有?”

公羊羽安慰道。

“我沒有逃避,我也沒有堕落,更不會沮喪。如今揮刀斬情絲,方知天下之大,方知道之至高。忘情非絕情,不過是将心全部交給了刀道,将自身寄托于天道罷了。二哥何須焦急,忘情天刀,并非滅絕人性的魔道功法,乃是至高無上的道。”

公羊琰淡然道。

她的心已經堅定如鐵,豈是三言兩語,就會被動搖。

“百裏飛鴻呢?”

公羊琰眼睛亮起一絲波瀾。

“我與他相忘于江湖,追逐至高,有此道友,何其慶幸?”

或許有那麽一絲東西。

她的内心很明白,自己在等一個答案。

但天意弄人。

天妒女一掌之下,毀滅的不隻是她心中的希望,更是将她萌芽的情愫斬斷。

守護東濱城是他們兩人努力的結果,當以爲一切都實現了,可以放馬南山,悠然籬下,開啓心中少女時期的夢鄉生活。

可命運弄人,天意如此,何必執着。

如期知道答案,不如留下懸念,成爲心中的一盞明燈。

有青燈相伴,這條至高的道路,不會寂寞,不會孤獨。

“老祖壽元将至,你應該明白,忘情天刀,并不是至高道路。”

公羊羽咬着牙,吐出公羊家族最大的秘密。

這也是公羊羽急于押注,公羊家族将最有天賦的女兒,嫁給谷梁皇室的十八皇子的原因。

“黃泉白骨花,我自然會下黃泉取之。君子一諾,豈能食言?”

公羊琰話音落下,揮動衣袖,公羊羽自覺天旋地轉,再次穩住身體,已經在橫斷山脈之外。

天罡神通:鬥轉星移。

可更讓公羊羽心悸的是,公羊琰動用神通,卻非動用自身之力,一念動,引動天地法則,将他送走數百裏。

“她……真的入道了……”

公羊羽很心痛,天塌下來般,仿佛自己的妹妹,已經消失無蹤了。

世間再無公羊琰。

同時,公羊羽很明白,屬于公羊琰另一半血脈的力量覺醒了。

甚至公羊琰都不知道,她的母親是來自太一門的弟子。

“該死的百裏飛鴻,都是你,是你沒有守護好她。”

公羊羽憤恨地說道。

“莫以爲将鎮魔六道經修煉到了極緻,就可以天下無敵。”

“世間妖魔萬萬千,血氣不能滅,鎮魔不能壓的真妖,同樣存在。”

公羊羽離開了橫斷山脈,前往天柱山。

他與大哥都曾經在天柱山上失手。

但并非一無所獲。

他窺見了一些特殊的妖魔,被鎮壓在天柱山。

它們的存在,是連太一門都忌憚,不得不将它們鎮壓于天柱山。

天龍儀聚攏武運,壓制的就是天柱山的妖魔。

西錘之地,荒漠深處,沙塵暴滾滾,掩蓋天地。

一處地穴深處,地煞之氣噴發,如汪洋恣意,引動天象,将西錘之地,化爲天下最惡劣的環境。

青銅寶殿,鎮壓地煞泉眼,免去西錘之地被地煞沖刷,化爲死土。

青銅寶殿,銅牆刻畫,原始巨魔,如何誕生天地,吸納欲望,成就始魔真身。

又有萬千始魔心符經文在流動,散發出這天底下最恐怖的神通妙術氣息。

此地正是宗門、朝廷尋找多年,不得而見的始魔宮。

誰人想到,始魔宮化煞爲始魔之氣,凝煉這件世間至寶,鎮壓地煞泉眼,免去中途被地煞之氣侵蝕之惡。

始魔宮内,巨大的青銅寶殿穹頂下,一尊宛若魔神般身軀的男人,坐在寶座上。

始魔心符從他的身上流出,籠罩着整個青銅寶殿。

他睜開眼,露出驚訝的神色。

“靖王,奇人也,有古人王之姿。”

“天地萬物,歸于原始,始魔心符,操縱萬物,任何氣息,莫能逃過我的原始法眼,他竟然繞開了天龍儀,繞開了天地規則,另開道路,以道合身,成就武聖。”

武聖,又稱之爲合道境。

合天地之大道,手握法則,窺天地之權柄,法力無邊。

可靖王此人,始魔宮宮主所見,卻是将萬道合體,反道而行之,凝聚最強的武聖真身。

若不是他主動與國運相融合,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已經成聖。

“天命不該如此!!!”

天妒女是何等恐怖的人物,她的預言,已經代表着命運。

可接二連三,出現兩位可以打破天命的人,放在遠古、太古、上古三古時代,都難尋蹤影。

“天變了!!!”

“哈哈哈哈,太一道主,遭受反噬,天道權柄回歸天地,天終于變了。”

狂笑中的始魔宮宮主,萬千始魔心符彙聚,數百年來,終于從青銅寶殿站起來。

“道宗已立,國運附體,難以算計。可一個小小的鎮守使,爲何卻成了關鍵人物?”

“始于血,東濱毀,大元崩。”

“東濱已毀滅,卻是天妒女改命而爲。”

“九字預言,東濱毀,已經顯現,這始于血真的是魔神的皮膚制造的血腥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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