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使赢了。”
飛遠書院内。
一位書生,手裏拿着一張紙。
上面記載着鎮魔司的最新情報。
神識隔空觀察,很耗費精力。
非不得已,不會使用。
而且,很容易被人發現,以武道意志沖擊,将神識消滅,造成靈魂損傷。
“青衣,柳老師開課了,一起走吧。”
一位長相可愛的年輕姑娘跑過來,笑嘻嘻地看着楚青衣。
“小晴,柳老師回來了?他不是去了法拉帝國遊學?”
楚青衣不動聲色将紙條收好,驚喜地看着眼前周小晴。
“柳老師昨晚抵達飛元島,回到書院。聽說,這次柳老師前往法拉帝國,經曆了很多,這次回來,學術必定大進,不過,我對學術不感興趣,就希望柳老師能将法拉帝國的見聞講述給我們聽。”
周小晴滿面的向往。
在她的眼裏,大元帝國是思想陳舊的老爺子。
而法拉帝國,是新生的世界。
未來的文明,一定屬于法拉帝國領銜。
楚青衣内心冷笑,臉上卻布滿溫柔的笑容:“我最喜歡的就是法拉帝國最新的三權分立的思想,以及還政于民的民主思想。”
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僞裝成白羊,吞人的時候,還給你一個哭臉,讓你以爲他們吃你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而在背後主導法拉帝國各大勢力,将君權拉下神壇的幕後勢力,就是黑天神教。
君權神授。
但這神不是黑天神教。
所以,黑天神教必須小心翼翼行事。
但眼下,這些對楚青衣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真正讓他警惕的是,百裏飛鴻接觸了賈仁義,并在鎮南城區内轉了一圈,将所有街道都走了一遍。
楚青衣不清楚,黑天神教是否被百裏飛鴻所覺察。
這是他需要考慮和警惕的事情。
若真的暴露,那就斷尾。
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神教需要在他飛元島尋找的東西,尚未找到。
“柳老師遊學法拉帝國,現在鎮南水師大敗,與法拉帝國的關系更加緊張,說不定他會被人盯上。上課的時候,不能太過貼近法拉帝國。”
念及此,不由懊悔剛才與周小晴說那麽多了。
暴露的信息有點多。
不過,周小晴善良單純,卻是容易引導。
“鎮魔司大勢已成,僅此百裏飛鴻一人,就難對付。”
燕都督,甚至鎮南水師并沒有将百裏飛鴻拿下。
兩人短暫的交手,引發的波動不大,可對于他這種層次來說,從戰鬥的餘波可以推演出對方的實力。
燕都督比他強上一籌。
若是使用使徒的威能,或許能對付燕飛。
百裏飛鴻遜色自己一籌,對方修煉的卻是鎮魔六道經。
黑天神教的諸般秘法,都被鎮魔六道經克制。
“找機會,将百裏飛鴻引至北島,引發他與北島的禁忌戰鬥,将他消滅。”
楚青衣對着比他還年輕的鎮守使,充滿警惕。
東槟城大煙案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他楚氏村被滿門滅族,就是死在百裏飛鴻的血鎮山河神通下。
那群蠢貨死了就死了。
楚青衣并不難過。
但是父親楚天行成了通緝犯,被鎮魔司盯上,這才是楚青衣憤怒的地方。
這代表,他被人盯上的機會很大。
“王媽,晚上就不接待外人了。”
怡紅院的青樓老闆,語媚娘眉心帶着憂愁,她找到青樓老鸨,跟她說了一聲。
說起來,她也是王媽一手帶出來的。
在帝都滿花樓,若不是王媽護住她,她早就是被一幫公子哥玩殘了。
後來離開帝都,遠渡海洋,來到了飛元島。
女孩子家,不知道做什麽。
又見到了很多女人,被抓到飛元島,進行販賣。
她于心不忍,就将她們買下來。
後來,看到苦難的女人越來越多,不得已,隻能重操舊業。
怡紅院有一項規矩,若姑娘不願賣身,出多少錢都不留客人。
正是這項規矩,反而讓怡紅院的生意越來越火爆。
“媚娘,是哪家的公子哥,威脅伱?”
莫看王媽是老鸨,卻是個大美人。
若非年紀大了點,可與怡紅院花魁争鋒。
“并非公子哥,比公子哥更麻煩。”
語媚娘歎道。
她國色天資,飛元島上的鎮南水師都督,都是她的座上賓。
可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
燕都督都是知書達理,并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
隻是聽她彈琴吟唱,自顧喝酒。
也是如此,人人都以爲,她成了燕都督的女人。
她也不做解釋,身處飛元島,燕都督一言九鼎。
被人誤解,對她而言,甚至對怡紅院的姑娘而言,都是好事。
女孩子家,終歸需要一個靠山。
王沁内心湧上一股怒氣,語媚娘在她眼内,就是自己的女兒。
她調來飛元島,離開帝都,也是想守在語媚娘身邊。
至于她黑天神教的身份,語媚娘并不知道。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次楚青衣成爲使徒,她是知道楚青衣是教内新崛起的新秀。
未來潛力無窮。
本打算牽線搭橋,讓語媚娘跟了楚青衣。
可楚青衣卻不曾睜眼看語媚娘,反而對她頗有熱情。
開始,她是不适應。
但明白,楚青衣作爲使徒大人,手握的權力有多大。
他若想要自己,不過是勾勾手指頭罷了。
王沁并不在乎。
“媚娘,你連我都不相信了?”
“不,并不是的。怡紅院今晚被人包場了。”
語媚娘慌忙說道。
王沁待她很好,而她也很依賴對方,甚至當她是幹娘。
隻是,以王媽的特殊的身份,今晚來玩樂的人若是覺察出什麽,并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王媽的身份很特殊。
語媚娘也聽說過花間派。
花間派現在可是邪派。
鎮魔司若是知道王沁來自花間派,絕對不會放過王媽。
“哦,是燕都督來了?這老狐狸,終于露出尾巴了,哼,都有九位姨太了,聽說,最近得到一位法拉帝國的貴族美人兒,還是從韓飛元手裏搶來的。這徒弟玩過的女人,作爲師父都也嘗嘗鮮?”
王沁言語間充滿着譏諷。
“王媽,不是燕都督,燕都督對我并沒有非分之想。在他眼内,不過是語家的侄女。”
燕都督與語媚娘的關系,并沒有任何人知道。
語家曾經是帝都的世家氏族階層,後來得罪了太子黨,父親被斬頭,家族被抄家,她尚年幼,被放入教坊司。
燕都督與父親乃是好友,同窗讀書,甚至一起進入軍伍。
燕都督前來怡紅院,是爲了保護她。
“哼,當年太子黨派,抄了語家,未必沒有燕家在後面發力。”
王沁冷漠地道。
語媚娘滿面爲難。
看的王沁心痛。
“莫提這茬,我們怡紅院,不是誰都可以包場的。拒絕他就是了。”
青樓老鸨王沁滿不在乎說道。
想來也怪她,今早外出打探消息,怡紅院發生這種大事都不知道。
“是鎮魔司。”
“什麽?”
王沁一面震驚看着語媚娘。
“是的,一位叫做秦鐵生的鎮魔使找到我們怡紅院,這位老爺子告訴吾等,今晚鎮守使要來怡紅院,鎮守使大人擔心有人沖撞他的雅興,就将怡紅院包場了。”
語媚娘眉心的憂愁更濃。
王沁此時已經明白,爲何語媚娘滿面憂愁。
鎮南水師與鎮魔司的矛盾,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今天,乃是燕都督宴請鎮守使的時日。
全城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
飛元商會四百萬金元送入鎮魔司。
三教九流已經鬧開了。
多少惡徒盯着這筆巨款。
鎮魔司的情況,隻需要仔細查探,就能得到。
除了新來的鎮守使,就剩下八位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老大爺。
如此良機,何人不心動?
若非楚青衣交代不可妄動,他們幾位都出手了。
楚青衣自然不心動,他楚家這些年販賣大煙,獲取海量的資金,用富可敵國來形容。
黑天神教能發展如此之快,很大一部分财力來自楚家。
王沁深呼吸,豐腴胸圍起伏,若隐若現的那一抹雪白,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甘願爲她做牛做馬。
“媚娘,新來的鎮守使,喜怒無常,殺性極大,我們怡紅院不可怠慢,你交代好姑娘們,讓她們打起精神來,莫要得罪了人。”
王沁想了想,又細心交代一番。
語媚娘神色凝重點點頭。
莫說飛元島上的貴客,她們都接待過。
在帝都之時,皇孫貴族,都常常接觸。
但從沒有像今天,如此緊張。
對方隻是一個鎮守使。
在鎮魔司屬于最低的官職階層。
可就是這人,遠赴而來,登島三日,鬧得滿城風雨。
這雨是血雨腥風的雨。
大雨磅礴,都洗不去他殺的人血迹。
飛元商會,乃是飛元島上最大的商會。
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巨無霸的存在。
現在創立飛元商會的會長韓家,在他踏入飛元島第一天,被滅門。
飛元商會大樓,被稱爲飛元島上的奇迹,南濱海域的的通天塔,象征着大海的财富,可卻被鎮守使一刀斬斷,坍塌化作廢墟。
“王媽,媚娘知道了。”
仿佛下定決心般。
王沁卻沒有留意。
她滿腦子就是百裏飛鴻來怡紅院。
他爲什麽來怡紅院?
真的是沖着語媚娘而來?
若沒有雲來酒樓賈仁義差點被鎮守使污蔑的事情,她還相信對方是沖着燕都督來的。
畢竟,外界都知曉,語媚娘乃是燕都督的座上賓。
王沁的心神不甯。
作爲花間派的棄徒,這些年躲避花間派的追殺,靠的就是天魔感應。
将天魔感應修練至爐火純青地步的她,冥冥中又一種感覺,此事與賈仁義有關聯。
賈仁義或許暴露了。
這次,對方是沖着她來的。
怎麽辦?
王沁第一念頭,就是找楚青衣。
但很快就被她否決了。
保護使徒,乃是黑天神教給他們四人的任務。
若是百裏飛鴻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貿然去找楚青衣,會暴露楚青衣的身份。
楚青衣有神教庇護,任何秘術都難以查詢他的蹤影存在。
可她不同。
“要來的終究要來。”
“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或許,這位年輕的鎮守使是沖着語媚娘而來。”
“我倒是可以将消息傳遞出去。”
“看看都督府的燕都督,如何辦?看看鎮南水師的反應?”
“也能通過此事,推測燕都督與百裏飛鴻兩人會面後的真實情況。”
青樓老鸨王沁是老江湖,很快鎮定自若,将危機轉化爲機會。
招來怡紅院的侍衛,寫了一封信,讓其送給鍾子靈。
鍾子靈身份特殊。
信到了鍾子靈的手,燕都督必定有反應。
若沒有反應,那才是大事。
黃昏将至。
王沁站在怡紅院門外,不斷地拒絕來客。
“沁姐,你這不地道,今天我宴請朋友,你竟然不讓我進入怡紅院?”
城中一位巨商的公子哥叫嚣道。
他很憤怒。
與他同行的幾位,身份地位不簡單,都是家中生意上重要的大元境内合作夥伴。
今天前來怡紅院,就是宴請他們,讓他們見識下飛元島上風情。
卻不曾想到,作爲貴客的他,被這小小的青樓老鸨拒絕門外。
“王媽,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莫怪我不客氣了。”
王公子語氣變得冷漠,稱呼都變了。
“王公子,莫生氣。”王沁露出苦笑,“你可是不知,我們怡紅院也是沒有辦法。這次包場的是鎮守使百裏飛鴻大人,我就算有膽放你進去,你也不敢觸碰這位大爺的黴頭吧?”
王公子聽到鎮守使百裏飛鴻,面色微變。
“沁姐,打擾了,告辭。”
王公子連忙帶着幾位貴客,來到傍邊的青樓。
“王公子,是當地的鎮魔司鎮守使嗎?一個小小的鎮守使,就把你吓破膽了?”
跟随而來的貴客,卻是面露不悅。
大元境内,每一個城市都有鎮守使。
盡管鎮魔司讓人敬畏,鎮守使權力很大。
可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地方的鎮守使,何必如此懼怕?
“錢兄初來乍到,不知曉這三天飛元島發生的大事,但對于我們這些生意人來說,這位鎮守使,就是惡鬼。”
王公子想到飛元商會的少東家韓飛元。
他們相熟,也有交集。
可這位飛元島第一公子哥,已經人頭落地。
他還是鎮南水師燕都督的徒弟,可還是死了。
“總之,我們避得遠遠就是了。這鎮守使來怡紅院,這回可是有好戲看。怡紅院的老闆語媚娘,可是鎮南水師的座上賓。顯然,這是沖着鎮南水師燕都督而來。”
王公子突然興奮地道。
“鎮南水師還收拾不了一位鎮守使?”
這位身份尊貴的錢公子,劍眉輕揚,來了興趣。
“鎮魔司被壓得太久了,鎮守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燒到了鎮南水師身上,第二把火是飛元商會,而第三把火卻是我們飛元島所有人。”
王公子低頭:“飛元商會運送四百萬金元至鎮魔大樓,今天城内潛伏的惡徒,基本都前往鎮魔大樓,想要趁着燕都督與百裏飛鴻面談空隙,結了這筆巨款。前往的數千人,無一幸免,全部被斬殺。此事發生也不過是幾個小時前,消息是從巡捕司傳出來。”
“數千人?就是站着被鎮守使,也要幾小時吧?”
“不,前後不足十分鍾。”
王公子低語道。
錢公子眼中閃爍奇光,他與幾位同行公子哥交換眼神,很顯然他們對這位鎮守使同樣感興趣。
若這位鎮守使真的壓服鎮南水師,倒是可以調動他,爲他們效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