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居然連我的貨都敢動?”
“還有王法,還有天理嗎?”
陳炫指着一車“白面”,盡職盡責地朝着齊雪說台詞。
總體上就是蕭戰天怒斥他僞君子心狠手辣,他沒搭理,專心找齊雪。
錢彰則一直攔着齊雪不讓她說話,自己賠笑着說這事要調查後才能下定論。
總之是各說各的。
……
五千萬很快就到賬了。
“馬上動手,”朱雀咬牙催促道。
“好的!”山雞看着到賬信息,笑了。
然後……
他把通話錄音、轉賬記錄截圖,一起打包發到了網上。
順帶開啓了直播,跳下挖機。
大聲呼救,“陳少救我,仙人管理部非要給我五千萬,讓我開挖機撞人來抹黑你,我有證據,都發到網上了。”
這一番變故,驚呆了衆人,連直播間裏的字幕都一時安靜了。
蕭戰天剛剛還在那裏一幅悲天憫人的樣子怒斥陳炫,結果……
他怒火滔天地看着這從挖機跳下來的小夥,又看向朱雀。
此時朱雀一口銀牙咬得滋滋響,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混混。
山雞趁着衆人震驚,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向陳炫。
路上有蕭戰天攔着,他隻能賭自己手上有直播,蕭戰天畢竟是朝廷高官,應該不會當衆殺他一個小喽啰。
他也是沒辦法,這次是把綠部得罪狠了。
可他看過他們混混小群裏的信息,浩二死了,就是那女神經一言不合殺的。
就這種随意殺人的态度,給他五千萬,他能有命拿着花嗎?
龍哥挑上了他,他拒絕也是死。
想來想去,最後想到在以前的熱搜裏,陳少曾經以一打二,把兩個綠部長都揍成了豬頭。
隻有選擇幫陳少,把陰謀揭露,以陳少仁義的性格,應該會出手保他,也絕對能保得下來。
到時候不僅命能保住,陳少那麽大氣,估計也不會要他的五千萬。
後面就改邪歸正,向陳少申請當陳氏集團的保安,天天躲在陳氏大廈裏。
五千萬,吃吃喝喝泡泡妞,争取一年内嚯嚯完。
以後再被仙人管理部的人找到機會殺了,也不虧了。
真要是陳炫不保他,那隻能怪他自己倒黴了。
反正混事的,爛命一條,也沒想過善終。
搏一搏,性價比還是極高的,陳少的信譽度總歸要比那動不動殺人的綠部強多了。
“胡說八道!陳炫,這又是你準備的抹黑我的詭計吧?”
蕭戰天隻能強行辯解,确實如山雞所想的那樣,他自重身份,不想當衆殺人。
不過他不動手,其他人可以。
“敢随意诋毀朝廷部門,給我死吧。”
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朱雀,沖了過來。
陳炫演反派的好心情沒有了,草草地把剩下的台詞快速說完。
然後開啓愚者領域。
這花錢收買他的演員,準備用殺人來抹黑他的做法,讓他很生氣。
這年頭,到底誰才是反派?
好歹是主角,就不能堂堂正正走劇情打敗他嗎?
愚者領域之下,朱雀從一個殺伐果斷的女殺手,變成了一個力氣大一些的女人。
山雞和她的戰力差距,極限縮小。
朱雀疑惑地看着手裏的兩把短刃,卻不知道該怎麽用。
相反沒有武道天賦,就是普通人的山雞,沒受什麽影響。
手裏棒球棒揮舞得虎虎生風,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章法,講究的就是狗急跳牆的兇惡氣勢。
一時之間,朱雀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嘗試進攻,手臂差點被棒球棒砸到。
蕭戰天也在愚者領域範圍内,他進步比朱雀快,憑借自身戰魂的頂級鬥戰天賦,快速領悟鬥戰技巧。
不過燕北秋帶着保镖們,已經支援了過來,帶着山雞退到陳炫身邊。
龍哥多機靈,看到朱雀走遠了,立刻插眼掏蛋掙脫綠部看押他的人,帶着小弟們跑向陳炫。
在愚者領域下,回歸街頭鬥毆,混混們是專業的。
至少一開始,朱雀、綠部人員這些從小修煉的武者,突然失去了最熟悉的依仗,陷入迷茫,會被混混們打個措手不及。
龍哥看着山雞,心裏有點冒火。
雖然因爲這家夥的舉動,他擺脫了那個女神經。
但太險了啊,要是女神經剛剛先不去找這家夥,而是懷疑是他的主意,一刀把他殺了,那他豈不是死得太冤了。
他之前想的果然沒錯,這群小弟都是些寡廉鮮恥的,單純好騙的都被陳少收編去上學了。
也就那煞筆女神經會信他們,還給五千萬。
可惜了,我應該也像山雞一樣,讓我的那兩億先打卡的。
龍哥心中瞬間閃過無數想法。
當然,現在這時候,陳少當面,這些話肯定是不能說了。
得換個說法洗白自己。
“陳少,是這仙人管理部逼我讓手下開挖機撞人,你知道我的,我就算死也不可能背叛您。”
“但沒想到他們那麽喪心病狂,見我甯死都不答應,就直接殺了我一個手下,還揚言我若是再拒絕,就把手下小弟全殺了。”
“我一個人的命不算什麽,能爲陳少而死也是死得光榮偉大,但我這些手下,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沒法眼睜睜地看他們去死。”
“隻能假意答應,打電話聯系山雞,話語中暗示他保留證據,向您求救。山雞果然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小弟,沒有讓我失望,把我的暗示全部領會到了。”
“我們生死是小,可不能耽誤了陳少的……”
山雞聽了暗自翻白眼,屁的暗示。
給個兩百萬就要我撞人。
不過道上混終究講究個忠義,老大這麽說,他也不好當衆拆穿。
陳炫擡手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龍哥,“别說這些了,你什麽爲人,我大緻是知道的。”
“你剛剛說,他們殺了你一個手下?”
“是的,就那女的,把浩二殺了。”
陳炫聞言,沉默了幾秒。
他知道這群混混是渣渣,不渣也不會老是喊他們來當群演了。
但真正罪大惡極的,這批人裏還真沒有。
不是說現在江海黑道就沒有惡人了,隻是要等到後面要命的劇情,才會喊他們出場。
比如呂軒元整頓江南官場,黑道就會死一批。
秦風、蕭戰天稱霸地下世界,也會死一批。
不同的混混,陳炫都有對應的用法。
現在,蕭戰天、秦風越界了。
該他反派說的台詞都說完了,也該把這兩個家夥收拾一頓。
殺雞儆猴,讓其他天命者知道,不要随便串場。
陳炫解除愚者領域,走向朱雀。
“仙人管理部有不經過審訊、随意殺人的權利嗎?”
朱雀想到陳炫過往展現出來的恐怖戰力,連殿主都不是陳炫的對手,她就更不可能了。
但她性格冷僻,平時殺人殺慣了,無論别人還是她自己的生死,她都看得很淡。
死都不怕,還怕什麽陳炫。
“一個敲詐勒索、欺善怕惡的小混混而已,殺了又有什麽?”
“你是想說他罪不至死,要依法定罪?還是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誰都沒有特權?”
“哼!假仁假義的道德僞君子,法律什麽時候約束過你了,不過是權勢者的……”
朱雀看着一旁的蕭戰天,她這次事情辦砸了,還留下了證據被全網公布,底層輿論形勢對主上已經很不利了,有些得罪上層的話,不能再說了。
陳炫平靜冷然地看着朱雀,“聽你這話,好像還覺得自己是個對抗世界黑暗的孤勇者。”
“你要是不抱有其他目的,把人殺了,那可以說是嫉惡如仇,隻是行爲過激了一些。”
“但現在,你是以殺人來逼别人把人撞死,這能幹什麽?給我加一個強拆草菅人命的罪名?”
“這群拆遷戶總沒有得罪你吧,他們的命在你眼裏,也是如草芥一般?你就是這麽以黑制黑的?”
朱雀不服氣地看着陳炫,“他們一群碰瓷的、我弱我有理的、背後嚼舌亂傳謠言導緻人跳樓的,還不如小混混,法律能定他們的罪嗎?”
“還不如這次死了,能讓你這樣的僞君子撕破假面目,也算積了點陰德,下地獄能少受點苦。”
朱雀此話一出,被連番變故震驚的網友們,慢慢回過神來。
直播間字幕迅速多起來。
【好家夥,本來還将信将疑,這是反證了嗎?這群釘子戶真那麽可惡?】
【事情都有兩面性,開發商和拆遷戶也是有好有壞,總的來說,肯定是無良開發商要多得多。】
【不過這波,我肯定是站陳少的,本來他做了那麽多慈善,我就不信他會随便強拆,現在又有反向人證。】
【剛剛把錄音和五千萬轉賬截圖看了,綠部這次是真把我惡心到了。】
【淡定,淡定,也不看看是誰提拔的,前有花柳君,後有花魁君和兇靈騎士醬,我早就猜到綠部肯定會翻車的。】
遠處天台上,某個看樂子的女帝鼓起了包子臉。
魂淡,怎麽又扯到朕身上了!
“……”陳炫有點無語了,他看着朱雀那偏執桀骜又純澈、沒有被知識污染過的眼神,發現這家夥不是在用歪理狡辯脫罪,而是她真的這麽想的。
果然不愧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神經多少都有些問題。
“咳咳!”蕭戰天輕咳了一聲,讓朱雀注意用詞。
他看着直播間字幕,頭疼不已。
看來戰神殿的培養方式要改改了,不能光培養肌肉,忽視了大腦。
蕭戰天不敢再讓朱雀發揮了,親自出馬,“陳炫,你少站在道德制高點說人,這次朱雀之所以殺人,也是那小混混拘捕反抗,才一時失手殺了的。”
“至于什麽錄音證據和截圖,那玩意能當證據嗎?有變聲器可以變朱雀的聲音,也可以僞造截圖,這些都不過是你處心積慮提前準備來陷害我的。”
陳炫搖頭一笑,“你剛剛不敢出頭,現在逼不得已才出來狡辯,是不是有點晚了?你手下都承認了。”
“她承認什麽了?都是被你故意引導的。她隻是說那群拆遷戶不是好人,可沒有說她打過電話。還五千萬買條人命,我仙人管理部可沒有你陳氏集團那麽闊綽。”
陳炫有些詫異地看向蕭戰天,這家夥的狡辯能力和臉皮厚度,讓他有點刮目相看。
不過他現在暫時不想和蕭戰天辯這些,對朱雀更感興趣一點。
遇到這種自有一套畸形世界觀的二愣子,就有種強迫症,想看她世界觀崩塌的樣子。
“殺人的事情就先不提,我很想知道。”
“你爲什麽對我成見這麽大?一口一個僞君子。”
朱雀聞言,悄悄看了蕭戰天一眼。
明明有未婚妻,還有那麽多漂亮的女孩子喜歡,卻還不知足,仗着武力,把主母搶走了,還多次大庭廣衆下把主上打得那麽慘,害得主上傷心欲絕,好久都沒笑過了。
這些種種,還不是僞君子嗎?
隻是這話怕主上聽了難過丢臉,沒法說出口。
“你就是個僞君子,隻是這世界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你拳頭大,又有錢收買人心,大家自然說你好。”
“我是沖動殺人了,但沒受任何人的指示,後面也沒打過什麽電話,你不要随便攀扯冤枉人,我現在就一命還一命。”
朱雀倒轉利刃,往心口插去,狠絕果斷,不是做戲。
她想以一死來扭轉對主上不利的局面。
動作之快,蕭戰天想出手阻攔都來不及。
陳炫神念一動,量天尺閃出,打落了朱雀的利刃。
這家夥是蕭戰天的女配,現在可不能死。
華夏有死者爲大的傳統,朱雀要是自殺,蕭戰天就能成爲“弱者”,擺出一幅傷心欲絕的樣子離開。
他再阻攔,在旁人眼裏,多少有些過于斤斤計較,畢竟人都死了。
他是要殺雞儆猴的,朱雀死不死是次要的,蕭戰天必須要脫層皮才能離開。
“死?先定罪再死,你說沒打過電話,那就讓六扇門查查。”
“不要以爲一死就能把所有罪名推個一幹二淨,你再尋死也是畏罪自殺!”
“你!”朱雀怒視着陳炫,這個僞君子連她死亡的權利都要剝奪。
“陳炫,我讓六扇門查沒問題啊,但你陳家呢?你敢讓六扇門查嗎?”
“我手裏可有不少指向陳家高層的證據,這經營白面、草菅人命,各種昧心錢都敢掙,怪不得陳氏集團這麽有錢呢?”
“你之前把底層的陳家人送進了六扇門,怎麽不敢送高層呢?棄車保帥嗎?又從民脂民膏裏取了一小部分做慈善,明明隻是把百姓的錢還給百姓,卻能博了個什麽江海大孟嘗的外号。”
“是老百姓太單純善良,還是你城府心機太深了?”
蕭戰天冷冷地看着陳炫,這幾句話是他和秦風、江凡三人共同商議的絕殺,配合那些鐵闆釘釘的證據,陳炫隻要不敢殺陳家高層,往日什麽仁義無雙的大好名聲,都會遭受反噬。
越是聖人的人設,反噬越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