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可以感知到氣機，但不動用精神力外放，無法感知到具體的情形。
陳炫踱步走了過去，在附近找了個窗戶，遠遠地眺望過去。
張淺淺頭發披散，穿着寬大的校服，看不清相貌和身材。
面前隻有一份白米飯和一瓶辣椒糊，就着食堂免費的湯在吃。
偶爾吃飯時露出的驚鴻一瞥，有心人注意到的話，肯定會被驚豔。
【比起那甯疏淺，這張淺淺倒更像是女主。】
陳炫心中感慨道，回想起了公司裏那眉目如畫、燦若星辰的一幕。
張淺淺低頭抿湯的動作，驚訝地停頓了一下。
不過披散的頭發遮掩着，陳炫并沒有注意到。
“許秘書，張助理的工資是兼職還是全職？”
陳炫回頭問道。
“陳山經理根據您的指示，給她算的是全職工資，不過被她拒絕了。”
“她說如果真得支撐不下去，會選擇暫停學業，全職工作。”
“但現在是兼職，不能多拿，也不能因爲她一個人壞了公司的規矩。”
許菲菲順着陳炫的視線，也看到了張淺淺，酸溜溜地回答道。
她有點想說假話，但這種事情，陳少問一下其他人，也能問到，她不敢撒謊。
“那她家裏有困難嗎？”
陳炫看着張淺淺面前的飯菜，繼續問道。
“聽說她母親重病多年，她自己還要上學，應該是比較困難的。”
許菲菲滿不是滋味地繼續回答道。
“鄭主任，以她的條件，申請了助學貸款嗎？”
陳炫又向鄭禾問道。
“她……她是誰？”
“抱歉，陳總，學校裏學生太多，我記不全。”
“還有您說的助學貸款又是什麽？”
鄭禾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以他的品性，隻記得家境卓越或者長得漂亮的。
張淺淺平時極爲低調，自我保護做得很好，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叫張淺淺，外語系大一的學生。”
“哦，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她和甯疏淺一樣，家境不好，都向校務處申請過當兼職。”
“不過助學貸款，是錢莊、當鋪新出的貸款項目嗎？”
“她有沒有助學貸款，學校真不知道。”
陳炫看向其他人，許菲菲、陳九他們都臉色茫然，顯然沒聽過這個東西。
“那助學金有嗎？”
“沒有。”
鄭禾越發疑惑，這個富二代有點奇怪，來學校不追求校花，盡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帝國獎學金也沒有嗎？”
“沒有，從未聽說過。”
陳炫默然，打開手機查了一下。
然後恍然，繼而多了幾分歎息。
【這裏不是藍星，這裏封建君主，世家當道，武力爲王。】
【看似差不多的生活，暗地裏卻是截然不同。】
【當然也不是說藍星人比這裏好，隻是藍星沒有武道超能，個體武力相差不大。】
【下層聯合起來可以輕易推翻上層，所以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深入人心。】
【而這裏，上層再如何殘暴，動辄是活了數百年乃至千年的老怪物，下層的反抗彈指可滅。】
【所以這裏，隻有剝削，沒有平等；隻有血腥，沒有憐憫。】
【帝國不管是皇族還是世家，面對寒門庶民中的人才，第一選擇都是威逼利誘、籠絡爲鷹犬。】
【獎學金、助學貸款這種雪中送炭又保留平民尊嚴和獨立人格的東西，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内。】
夏莜竹聽得有些恍惚，她早早就進入社會，對血淋淋的黑暗面很清楚。
她對陳炫所說的藍星，起了一絲興趣。
不知道沒有武道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若是以後有機會，她真想去看看。
這裏對她來說，沒什麽好留戀的。
夏家那批人現在都暗地裏開始嫌她太過霸道、大權獨攬，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嫁到陳家。
“鄭主任，捐款的兩千萬等下就打給學校。”
“但我有一個要求，以後陳氏集團每學期會單獨追加三千萬，設立爲助學金。”
“每個系專業課成績前十名的學生，可平分助學金。”
“這筆錢我會派專人監督。”
陳炫神情嚴肅地說道。
【剛剛查了一下，像江海大學這樣的綜合大學，有六十個系。】
【算下來，每個人一學期也能分到五萬，加上勤工儉學，足以解決絕大多數問題了。】
【而以張淺淺現在專業課第一的成績，後面就算發揮失誤，應該也能保持在前十名。】
【最關鍵的是，這助學金是她憑借自己努力獲得的，不會有任何愧疚心理。】
【之前直接給全職工資是不好，倒更像是施舍了。】
“等畢業以後，獲得助學金的學生，必須來陳氏集團工作。”
“若選擇去其他公司或者自己創業，要算上利息三到五年内歸還所得的助學金。”
陳炫想了想，又加了一個要求。
“好的，陳總，您真是佛祖心腸啊。”
“我替學子們謝謝您了。”
鄭禾連忙誇贊道，不管這富家大少爲什麽突然要做慈善。
這兩千萬捐款到手了，他今年工作履曆上又多了漂亮的一筆。
【反正陳氏集團也是要敗在我手上，與其虧給主角們裝比使用。】
【不如我先抽點錢出來，也算做點好事，後面不僅僅是江海大學，其他大學也可以這麽弄，給像張淺淺這樣暫時困難的寒門學子一個希望。】
【讓這個冰冷的小說世界，多一點人味，多少待着能更自在一些。】
【這種事也不會影響主線劇情發展，這些學生畢業要好幾年，成爲業務骨幹又要好幾年，以小說的時間進度，陳氏集團早破産好幾回了。】
“走吧。”
陳炫轉身離去，沒有進去打擾張淺淺。
夏莜竹和林洛冰心中百味雜陳，甚至有些吃味。
陳炫這個混蛋想幹嘛？這麽細心溫柔，是想偷心嗎？
她們心中同時浮現起了一個想法。
若她們不是女主，陳炫會不會對她們也這樣？
夏莜竹心中危機感大增，淺淺那妮子怕是扛不住多久了。
她都有點懷疑，陳炫是不是已經猜到她們能聽到心聲，才故意整這麽一出。
作爲當事人，張淺淺更是徹底愣住了。
她慢慢擡起頭，透過窗戶，看着陳炫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
陳炫終究會離開，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會有結果，但一定自有它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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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