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陶然,已經在去往中門的路上。
相比貪戀看戲,她覺得不如更大程度弄錢來得更實在。
她遠遠爲錢家人默哀了一秒鍾。
倪虹就是錢家弄來遮醜的,結果醜沒遮住,反而醜上加醜了。
老太太該心梗了吧?
之前不是人人都恨李金桂?
老太太還覺得是李金桂幾乎造成兄弟反目,現在沒有了李金桂,可又有區别?
放心, 醜事還沒完呢!
陶然也會讓他們這次相互仇恨的對象豎立得清清楚楚,不用再柿子挑軟的捏,各有各的恨,直接狗咬狗……
這邊錢豐鬧着要殺人,那邊陶然已經準備去前院。
她既得抓緊時間,也得抓住此時此刻的好機會。
整個後院已經亂成一鍋粥。
一半人在救金桂院子的火。
剩下一半人,幾乎就是聚在倪虹院子一邊滅火一邊看熱鬧。
而老太太受了刺激,救火都不及,還要安撫長孫, 想辦法救醒孫子和倪虹,一時手足無措,分寸大失……
這個時候,自然得做點什麽。
不都說“趁火打劫”嗎?
于是陶然準備去前院也走一遍。
她一路小跑往前院去。
垂花門被攔,她拿出了小翠的管事令牌,表示自己是奉老太太命,去前院再調人過來救火的。
她的表情兇狠淩厲,她的語氣不容置否,如此底氣,沒費什麽勁兒就過去了。
就這樣,她順利又到了前院。
前院已經動起來了。
原來老太太已經派了位嬷嬷過來喚人,所以陶然的出現并不突兀。
她臉上抹着黑灰, 料想誰也認不出她,所以她看到了人便頤指氣使地指揮了去後院, 一切是相當順利。
前院養的家丁很快消失了大半。
陶然則抓住機會,趁着四下無人時,前後溜進了錢豐和錢祥的書房。
嘿。
兩位少爺的書房挨在一起, 可給她提供了不少便利。
誰叫她剛剛夜探兩位少爺院子時, 除了拿走了他們院子裏的财物,還帶走了他們各自的書房鑰匙呢?
錢豐的鑰匙金桂本就知道在哪兒,錢祥的鑰匙則是她翻找财物時順手找到的。
現在全都便宜了她堂而皇之開門就進。
書房這種地方,雖沒有金銀,但好東西肯定有。
尤其這種富家子,平日裏招待男客友人時,各自書房幾乎是必到之地。就算錢豐錢祥這樣的草包也不例外。譜,肯定是要擺的。樣子,肯定是要裝的。
比如古董字畫,多少也會有的。
陶然不敢拿瓶瓶罐罐那樣的大件,這個時候也不想着怕損壞了,能拿多少是多少,怎麽方便怎麽來。她直接拿出了鋒利的匕首,上到牆上的古董畫就開始割。
隻十秒鍾,她便将一幅富春圖從裱紙上割了下來。用這樣的手段,不到五分鍾,兩位少爺書房點綴面子的字畫就都被她割下了。
全部疊巴疊巴,加起來也就是一本雜志的厚度, 她直接就給束在了身上後腰的位置,拿腰帶給紮緊了。就這麽簡單!
陶然清楚, 隻要大火沒撲滅,這府中衆人便還大概率意識不到已經進了賊。她還有時間。
所以,來都來了。
書房裏翻一翻呗。
她找到不少玉擺件,鎮紙,一些名筆名硯。這種東西不好帶,她還得明着穿過中門,府中有規定,下人前後院行走不但要有名目和手令,還要被檢查的。
但這種小問題,怎麽難得倒陶然!
她從身上抽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布兜子,把桌上搜羅的零碎直接拿袖子一刮,全都裝進了布袋。
書房的淨手盆一提,她就離開了。
她挺胸擡頭,氣勢洶洶,一路小跑,有下人看見她,也沒當回事。
來到中門,她也不例外地被攔住了。
“姑娘都拿的什麽?打開老奴看一眼?”守門的婆子看見她拿着盆,還提溜着一個不小的布袋,立馬上前來攔。
陶然眼珠子一瞪,兇相畢露,一腳就把那婆子給踹翻了。
“睜大你的狗眼!這都什麽十萬火急的時候了!還敢來攔!我拿的自然都是救火的工具!識相的,趕緊去拿盆拿桶送過來,再要阻撓,便直接跟我到老太太那裏回話去!”
陶然頭也不回,橫沖直撞就再入了二門。
她賭的,就是明日府裏還要做大事,稍有身份的下人今晚必定得要休息。所以今晚能被派着守各門,做巡視的下人,全都是地位低賤的!不敢折騰的!畏畏縮縮的!
賭對了!那婆子被她這麽一喝,頓時慫了。一個猶豫再想問兩句,陶然已經走出去老遠,然後就消失在了黑暗裏……
陶然也做了二手準備。
剛剛如果婆子強硬,她便打算用粗了。
搏擊術在手,撂倒一兩個沒問題。
然後她就跑,直接走暗處去那廢院離開……料想也沒人追得上她!哼,那些人又爬不了牆,怎麽抓她?……
這邊一脫險,前路一下就寬了。
整個後院人等幾乎都聚在了兩片,陶然四處穿行,哪怕是橫着走都不要緊。
經過老太太的院子,她手癢到不行,她告訴自己拿不了了,還是忍一忍。
下回,下回再來時,她一定要拿走更多……
另一邊,衆人安撫錢祥,讓他先别急,至少等那兩位都醒了,問一問緣由,沒準有誤會。
可錢祥已然失控。
衆人越是說好話,他越是覺得這些都是知情人,都在看他笑話,都在把他當笑話,還想要哄騙老太太。
他的氣憤越發難當。
衆所周知,瘋子失控時,兩頭牛都拉不回。
婆子們又怕傷了這府中長孫,不敢用力,導緻錢豐掙脫了一次又一次。
他掀開了婆子們,去扯掉了錢祥身上的“遮羞布”——那件披風。于是錢祥身上的斑駁紅印也就留在了衆人眼中。
“這種時候,還要問緣由?你們把我的臉面置于何地?你們告訴我,這也是誤會?他自己能弄到他的脖子上嗎?你們自己來聞聞,他身上的氣味,和那賤人是不是一樣的?”
老太太腦殼疼。
她早就聞到了。
對于氣味,女人比男人敏感。她一早就通過氣味有了自己的判斷。
可她怎麽說?
她隻能先安撫長孫。
此時的錢豐正在咆哮:“你們要等他們醒是吧?我來幫忙!”
他上前抽打着錢祥。
老太太心疼長孫的痛,趕緊上去抱住了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将他從死活不肯放的錢祥身上扯開。
“你放心,祖母一定給你做主。倪虹破相了,自然配不上你的。祖母給你尋更好的妻子。先别氣,祖母什麽都給你……”巴拉巴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