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走過來,手裏端着一瓶魔藥。
“生死水。”克勞奇看去,一眼就辨認出來,“對我還要用這種東西?”
“最偉大的白巫師。”
“還有格蘭芬多的繼承人。”
“對自己的魔法沒有信心,覺得關不住我嗎?”
哈利回應着他:“這是特制魔藥,克勞奇先生,我想你一定會愛死它的。”
斯内普徑直蹲下,捏住克勞奇的下巴,目光和他對視上,就要把手裏的魔藥灌進去。
“等等。”哈利止住。
斯内普動作一頓。
哈利一揮魔杖,瓶塞砰得一聲飛出,輕輕一嗅:“繼續吧,教授。”
“波特,看來你的腦子真的被巨怪污染了。”斯内普眯起眼,語氣不善,譏諷起來,“見我現在成爲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就懷疑我連生死水這種魔藥都熬不出來了?”
哈利沒說話,隻是輕蔑地笑了笑。
斯内普嗤笑一聲,繼續捏着克勞奇的下巴。
兩個人目光對視。
什麽話都沒說。
斯内普粗暴地把魔藥灌進他嘴裏,眨眼間,克勞奇就昏睡過去,不多會痛苦的表情就湧上臉頰。
他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哈利也離去。
等到深夜,克勞奇忽得驚醒,屋子裏沒點壁爐,雖然魔法圍得密不透風,但還是有一股滲入骨子的寒意,可就這麽凄冷靜幽的環境裏,他額頭涔涔湧出一層黏膩的冷汗。
“看來噩夢的滋味并不好受?”一道黑糊糊的影子從克勞奇身上漫出來,張開嘴,吐出斯内普的聲音。
“真是新奇的魔藥。”克勞奇盯着這道漆黑的影子,語氣飄忽。
不知是評價那個能讓人做噩夢的生死水。
還是評價這道黑漆漆的替身。
斯内普不耐煩開口:“沒時間廢話,爲了瞞住波特,我是在生死水裏混進去的,隻有十分鍾的效果。”
“現在要我做什麽?”
克勞奇看一眼那面黑闆,詢問道:“我和霍格沃茨的契約真的被消去了?”
斯内普回應他:“我不清楚。”
“但那是波特,他這麽說了,恐怕就是真的。”
克勞奇歎一口氣:“把我放出去,隻要我能離開這,我就能.”
“克勞奇,你是被波特打傻了嗎?”斯内普不耐煩打斷他的話,“還是說,我高估了你的意志力,給你喂得生死水太多,還沒讓你清醒過來?你在說什麽渾話。”
“做不到嗎?西弗勒斯。”克勞奇輕聲。
斯内普語氣肯定:“當然做不到。”
“瞧瞧這間教室裏的魔法,沒有波特把我帶進來,我都沒有辦法潛進來。”
“也别想着破解這些魔咒,這是鄧布利多和波特聯手施展出來的,也許給我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我能破解掉,但你可以猜猜,波特需要多久能趕過來?”
說到這。
他稍微停頓下:“就算想出辦法,能夠悄無聲息地破解教室裏的這些魔咒,七樓、八樓、還有格蘭芬多塔樓、拉文克勞塔樓,都被波特用魔法封鎖住,所有的家養小精靈都禁止出入那裏,幻身咒、隐形鬥篷、這些東西也都被禁止使用。”
“你過不去。”
克勞奇感慨一聲:“波特還真是敏銳。”
“他的教父可是小天狼星,一頭獵犬,他有獵犬鼻子很正常。”斯内普譏笑着說道。
克勞奇沉默下去。
斯内普繼續詢問:“現在要我做什麽?”
克勞奇依舊沉默。
斯内普語氣陡然犀利:“你還是不信任我,克勞奇。”
克勞奇咧嘴笑起來:“我該如何去相信你,西弗勒斯。”
他想擡起手,但雙手被魔法束縛,捆在背後,隻能晃晃腦袋:“你和我們都不一樣。”
“你曾經是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授、現在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鄧布利多爲你做過擔保,你身上有父親的标志,魔法部知道、威森加摩也知道,但他們都能容忍你,也認可你魔藥大師的身份。”
他擡起頭,看向那團黑漆漆的影子。
“我有不亞于你的智慧,甚至比你還要聰明。”
“西弗勒斯,我們都是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不是赫奇帕奇、也不是格蘭芬多,不會“蠢兮兮”、“死心眼”的一套路走到黑,明哲保身是蛇院最大的信條。
沒有什麽比個人利益更重要。
除非那件事,能夠帶來更大的個人利益。
克勞奇忠誠于伏地魔,但他不傻,很清楚自己、很清楚食死徒們、很清楚自己父親現在是一種什麽樣的處境,他一直都在小心避免着,自己、還有父親被“忠誠的食死徒”背刺。
伏地魔曾經是強者。
但現在,在波特和鄧布利多面前,他也是弱者了。
弱者從來都不值得被追随,尤其是對斯萊特林們而言。
而斯内普
在克勞奇眼中,就是一個很典型的斯萊特林。
身爲混血,能在當時純血主義盛行的斯萊特林混得如魚得水,甚至還能和盧修斯·馬爾福締結下友誼。等畢業後,馬不停蹄加入食死徒,不到一年時間,就得到自己父親的深厚信任,幾乎隻在自己、貝拉特裏克斯之下。
而就在自己父親倒台後,幾乎無縫,赢得鄧布利多的信任,讓那位嫉惡如仇的白巫師親自出面保住他,還準許他在霍格沃茨裏任教。
這可是自己父親都沒得到的待遇。
克勞奇對斯内普的印象
兩面三刀、趨炎附勢、花言巧語、心思深重。
這樣一個在任何時候都讨得好的人,克勞奇不敢去相信他。
尤其現在這樣一種局面。
車馬象兵全被吃掉,皇後已經是死棋,國王被逼到角落。
對方車馬象兵齊全,甚至兩個皇後。
将軍。
“你不也一樣忠誠于黑魔王?”斯内普明白克勞奇的意思,他開口反問。
克勞奇挺起胸脯:“那是我父親。”
“對你真正的父親,你可沒這麽盡到你作爲兒子應盡的責任。”斯内普嘲諷着他。
“你是說巴蒂·克勞奇?他算不上父親。”克勞奇搖頭。
斯内普輕聲回道:“主人曾經說過,我是食死徒,就注定永遠都是食死徒。”
“烙印在身上的東西,不會因爲别的什麽影響,就失去烙印。”
“也許鄧布利多能相信我。”
“但波特不會。”
克勞奇突然開口問道:“你想要波特死嗎?”
“當然。”斯内普沒有任何猶豫,“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隻是沒有這個機會。”
克勞奇盯着那團黑漆漆的影子,沒有再說什麽。
“最關鍵的,克勞奇,你現在隻能信任我。”斯内普又接着輕聲說道,“難道被你藏在七樓、八樓、或者格蘭芬多塔樓的那個朋友,就能像我這樣的幫助你嗎?”
“卡卡洛夫?”
“還是?”
克勞奇搖頭:“西弗勒斯,你不該問太多你不該知道的東西。”
“你應該嘗試着信任我了。”斯内普譏諷着開口,“對你唯一的幫手.”
克勞奇打斷他的話:“如果你忠誠于父親,你就能忍受我對你的懷疑。”
“現在的局勢對父親很不利。”
“萬事小心。”
斯内普沒再說話。
克勞奇深吸口氣,壓低聲音:“寫一封信,交到奧地利這個地址去。”
他小聲,吐出一串古怪的音節。
被保密咒守護着的。
斯内普記住,熟記于心。
“在信上寫着,告訴他們,可以行動了。”克勞奇一頓,壓低聲音。
“他們?”斯内普疑問,“哪些他們?”
“你隻要這麽寫就好。”克勞奇沒有細說,隻搖搖頭。
斯内普還想繼續追問。
但十分鍾時間已到,魔藥漸漸失效,漆黑一團的影子軟塌下去,變成一灘透明液體,濕了地闆,克勞奇挪動着,盡可能對準這一灘水,讓它看起來像是因爲行動不便,不得不就地解決的樣子。
校長辦公室裏。
斯内普長長吐一口氣,睜開眼:“克勞奇很小心,他還在懷疑我不忠誠于黑魔王。”
“他的懷疑很有道理。”哈利點頭。
斯内普瞥他一眼:“他告訴我一個地址,讓我寫一封信送過去,信的内容是,告訴他們可以行動了。”
“他們?”鄧布利多和斯内普一樣,念着這個單詞。
“妖精、巨人、或許還有其他黑魔法生物?”哈利擺着手,“哦,還有狂獵。”
“他們指的應該就是這些。”
“那個地址在哪?”
斯内普搖頭:“我沒法說出來,有保密咒,保密人隻是克勞奇。”
“看來我們隻好追蹤你了。”哈利開口,看向鄧布利多,“阿不思,你去跟蹤斯内普教授,還是我去?”
“你得好好上課,哈利。”鄧布利多嚴肅闆着臉,“斯萊特林現在都還是學院分第一,再不努力,今年的學院杯就該被斯萊特林拿走了。”
斯内普皺眉:“阿不思,我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還在,你這麽偏袒格蘭芬多”
“波特。”
“因爲你不尊重教授,格蘭芬多扣二十分。”
鄧布利多寸步不讓:“西弗勒斯,哈利幫助霍格沃茨解決禁林的問題,格蘭芬多加三十分。”
“那格蘭芬多再扣二十分,因爲波特,我讨厭你。”斯内普回應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