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莉莉懷孕、生産的時候,她也是這麽和詹姆說的。
或許格蘭芬多的姑娘都是這樣,從來都不知道“退縮”這個單詞該如何拼寫。
他們三個五年級小巫師态度堅定,像戰士。
哈利沒說什麽,隻是繼續做着準備。
接下來幾天,決鬥課暫停,連對納威的訓練都止步熱身的程度。
在大雪中,聖誕來了。
平安夜,留校的小巫師熱熱鬧鬧,聚在禮堂。
哈利他們四個人缺席,坐在豬頭酒吧——霍格莫德的另一家酒吧,大部分小巫師對這都很陌生。
和面向學生、在社會中具有一定地位的三把掃帚不同,豬頭酒吧和它相比,就像翻倒巷和對角巷的區别,這裏迎接所有巫師,無論混得如意不如意、無論有地位還是沒有地位。
哈利從海格嘴裏聽說過。
海格很喜歡這兒,他能夠以很低廉的價格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他一直沒來過,這是第一回。
從中央大道的郵局旁邊的小道出發,到路口就是這家破破爛爛的小酒吧,比破釜酒吧還要邋遢,門口寫着名字的木牌都沒施加任何魔法,以最純粹、最原始的姿态暴露在世界下,被風雨、歲月侵蝕,殘破得不成樣子,就和酒吧一模一樣。
走進去後。
哈利有種回到威倫的感覺。
酒吧裏又小又暗,窗戶透不過光進來,石頭地闆上積着一層厚厚泥土污垢,沒有尋常酒館裏的那種酒香氣,反而充滿羊膻氣。
“這簡直像是羊圈。”羅恩忍不住開口抱怨。
納威點頭附和。
哈利沒說話,看着酒吧大廳牆壁上挂着的一幅畫——也是這家酒吧唯一幹淨、唯一被魔法保護的東西。
畫上是一位安靜乖巧的小姑娘,年紀不大,一頭褐金微卷長發,抱着一本書,臉色蒼白,怯生生的。
“這種地方都這樣。”小天狼星按住羅恩肩膀,拖着他往吧台走去,“習慣就好。”
“那張畫像怎麽了?”赫敏疑問。
哈利搖頭:“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她。”
“你認識她?”赫敏皺眉,在自己的記憶裏,并沒出現過這位漂亮姑娘。
哈利點頭,但沒解釋。
吧台裏一位長着灰頭發、灰胡子的老人打量着他,和鄧布利多一樣,他有一雙湛藍色、寶石一般的眼睛,同樣的深邃。
“幾位客人喝點什麽?”等哈利、赫敏也都走過來,他慢吞吞開口詢問。
“五杯黃油啤酒,一杯威士忌,一杯蘋果汁。”哈利回答他。
“沒有蘋果汁。”老人搖頭。
哈利又說:“那就麻煩換成橙汁。”
“也沒有橙汁。”老人再次搖頭,“我這是酒吧,不是三把掃帚那種讓小巫師過去聚會的地方。”
哈利很平靜:“那就六杯黃油啤酒,一杯威士忌。”
老人彎腰,從櫃台下掏出五支髒兮兮的瓶子,哐當一聲,放到櫃台上,又輕輕一揮魔杖,從櫃台另一端飛來一瓶還算幹淨的瓶子,和那三瓶黃油啤酒撞在一起。
他懶洋洋開口,報出價格:“一加隆又一西可。”
小天狼星就要掏錢包。
哈利魔杖在帽子上一點,一枚金币和銀币飛出,輕輕落在櫃台上。
“這裏價錢竟然和三把掃帚一樣。”小天狼星伸手,就向那瓶威士忌抓去。
哈利魔杖一飛,威士忌落到他手裏,另一瓶黃油啤酒一蹿:“不,教父,這是你的。”
“哪有教父喝黃油啤酒,教子喝威士忌的道理!”小天狼星瞪圓眼。
哈利笑一聲。
納威好心提醒他:“布萊克教授,哈利的酒量可比您好多了。”
小天狼星嘟囔着,不滿地看向老闆:“杯子呢?”
哈利又在帽子上一點,飛出五隻杯子,擺在面前,瓶子自動斟倒出酒。
“唐克斯他們怎麽還不來。”小天狼星怨氣滿滿。
“我聞到這裏曾有過唐克斯的氣息,剛走出去沒多久,估計是酒吧裏沒找到格雷伯克他們的痕迹,去其他地方找了吧?”哈利随口回答。
小天狼星、納威還沒意識到什麽。
赫敏和羅恩不可思議地看着哈利,又看向櫃台裏,自顧用髒抹布把杯子擦得越來越髒的老闆。
“放心,他很可靠。”哈利擺擺手,“而且今晚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老闆終于忍不住,把頭擡起來:“阿不思和你說過我的事?”
“是說過伱們的事。”哈利點頭。
老闆一怔,遲疑着開口:“你們?”他重複着這個幾乎隻有楊基人才會用的俚語。
“你們三個人的事。”哈利伸出三根手指。
老闆眯起眼,語氣飄忽着:“預言家日報上常說,你很被阿不思偏愛,沒想到偏愛到這種程度。”
“現在他已經無恥到會對小巫師下手了嗎?”
哈利撇過頭,擡起手,指向赫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女朋友,赫敏·格蘭傑。”
赫敏臉燙得很,盡可能矜持地點了點頭。
“親愛的鄧布利多教授,是在被我打斷三根肋骨後才告訴我那些東西的。”哈利一揮魔杖,從帽子裏又飛出一隻杯子,從赫敏酒瓶裏,倒出一些黃油啤酒,落到老闆面前。
老闆毫不客氣地拿起被子,幸災樂禍笑一聲:“才三根?”
“他反應有些快,要是再慢點,說不定就能多些。”哈利抿一口酒水。
其他幾個人都很迷糊。
“哈利,這位是?”赫敏扯扯他袖子。
哈利把杯子放下:“他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弟弟,阿不福思·鄧布利多。”
幾個人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嘴裏一口啤酒花灑似地噴了出來。
“你,你,你”小天狼星聲音有些驚恐。
阿不福思一擺手:“放心,你們晚上偷偷溜出來喝酒的事,我從未和阿不思說過。”
小天狼星松口氣。
“包括你們商量要找舞娘,結果找到妖精”阿不福思還在繼續說着。
小天狼星眼神變得更惶恐,他扒着櫃台,踩着凳子,飛撲過去,堵住他的嘴:“不,你怎麽還記得.”
阿不福思扒開他的手:“我記憶一向很好。”
“我很驚訝你會在這,我一直以爲你會離得他遠遠的。”哈利揮動魔杖,漂浮咒把小天狼星揪回來。
“看來他告訴你很多事,但并不想你見到我?”阿不福思冷笑,“是因爲他隐瞞、或美化了自己什麽,怕你見到我後就會露餡?”
“不,他罵自己可比我、或者斯内普教授罵得厲害得多。”哈利搖頭,“我隻是接了他的一個委托,嘗試解決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在這點上他很不格蘭芬多,每次我問起,他都很逃避。”
這是一年前的委托。
哈利去年問過幾次,阿不福思在哪?格林德沃一時半會難以接觸到,可阿不福思是自由的。
鄧布利多一直避而不談,總會用“哈利,我們現在應該關心湯姆的事,我的家庭瑣事可以慢慢來,已經過去快一百年了,不及這幾年的。”
“我是該驚訝,他竟還抱有這種幻想,還是該驚訝波特先生也這麽天真?”阿不福思冷嘲熱諷。
哈利一擺手:“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談。”
“今晚有個麻煩,需要你的幫助。”
阿不福思微微點了點頭。
哈利抿一口酒水:“根據不一定可靠的消息,今晚或許會有一群狼人襲擊霍格莫德。”
“那是傲羅們該管的事。”阿不福思搖頭。
哈利不理會他,接着說下去:“其中有一頭狼人,芬裏爾·格雷伯克,你應該知道他,他是害得我一位叔叔變成狼人的罪魁禍首。”
“那個看起來像赫奇帕奇,但很調皮的白臉棕發小男孩?”阿不福思精準地從自己記憶裏挑出對應的人,“萊姆斯·盧平?”
哈利點頭:“沒錯。”
“我和斯内普教授有在研究,也許芬裏爾·格雷伯克身上某些材料會對治愈狂狼症有一定效果。”
“治愈狂狼症?”阿不福思看着他,眼裏驚訝,“真是大膽的想法。”
“不過以你的實力,一頭狼人.”
哈利搖頭:“不止一頭,也許隻有十頭,也許會有二十頭、甚至三十頭。”
“告訴魔法部了嗎?”阿不福思問道。
哈利一攤手:“隻能來兩位傲羅,新任魔法部長的全部精力都在解決阿茲卡班的麻煩上。”
阿不福思嘟囔着點頭:“好吧,我會幫你。”
“但你們千萬别在酒吧裏動手。”
“畢竟弄出這一層包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哈利又爲自己倒一杯酒。
阿不福思眯起眼:“你這張嘴可不像格蘭芬多。”
“我可不是在嘲笑你。”哈利舉杯,向他緻意,“我喜歡這個地方。”
阿不福思冷笑,不信這句話裏的任何一個字母,甚至标點符号都不相信。
他們說話間。
門又被推開,冷風傾瀉進來,兩個人和飄雪一起卷進來,跺着腳從門口走來。
“哈利,小天狼星,你們什麽時候來的?”等他們走過來,頂着一頭海藍色頭發的唐克斯歡快地和他們打着招呼。
在她身邊,是一位高個子、秃頭、皮膚黝黑的男巫,戴着一枚散發淡淡魔法氣息的金色耳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