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漢格頓相比,大漢格頓更有現代城市的氣息。
行人也多了些,對一少一老,兩個在大雪中搞行爲藝術的家夥投來疑惑的目光。
穿得古怪、騎着摩托。
不過這些人們也沒太過激的舉動,這些年總是會冒出一些自诩“前衛藝術”的家夥,行事乖張,比穿長袍、騎摩托在大雪中散步要古怪得多。
巫師們很喜歡把自己的住宅放在偏僻荒涼的角落。
岡特老宅也不例外。
不過和尋常被魔法保護起來的宅邸不同,它和裏德爾老宅一樣,孤零零地紮根在荒廢的山道上,甚至比它還不如——至少裏德爾老宅還有人打理,可這座老宅無人問津。
荒草漫去,積雪壓垮屋棚,一處又一處凹陷下去。
等帽子載着他們小心翼翼爬上去,這間廢舊的棚子散發着一股魔力波動,古老但微弱,哈利掃視,很快就确定這道魔力的來源——它來自于棚屋的門。
這是唯一一件和棚屋格格不入的擺設,風雨時光都不曾破壞它,橡木的門依舊堅固、守護着這間四面漏風的屋子。
門上釘着一條死蛇,它是魔力的核心。
哈利一如在裏德爾老宅前那般,檢查着積雪的痕迹。
“在下雪前這有不少人活動過的痕迹。”哈利看着最後幾層被破壞了的結構,“不過積雪太厚,痕迹被污染得很嚴重,分不出是什麽時候的。
“下雪後,就沒活動的痕迹。”
鄧布利多點點頭,但沒說話,舉起魔杖,對準那扇門。
死蛇掙紮着扭動起來,嘴裏嘶嘶吼着,空洞沒有意義,隻是在哀嚎。
片刻後,這條死蛇就化作灰燼,和一灘泛着腐臭腥味的黑泥一同摔在地上。
“很新的詛咒。”鄧布利多做出總結,“施咒時間在兩個月左右,而且很虛弱,它甚至連遮掩痕迹都沒能做到,也就是傲羅過來才會踩中陷阱的程度。”
哈利點頭附和:“那的确很拙劣了。”
他一揮魔杖,庭院裏枯死的雜草咻得刺破厚厚雪層蹿出,化作一隻枯槁的大手,把門推開——
屋子裏一道魔咒射出。
撞在這隻變形術化作的大手上,轟得一聲,把它炸開,四分五裂地崩飛出去。
“看來主人不怎麽歡迎我們。”哈利一挑眉,吹了聲哨音。
“我們可沒收到請柬。”鄧布利多搖着頭,當仁不讓地先一步走進去。
像捅了魔杖窩。
各種魔法陷阱接二連三地被觸發,顔色各異的魔咒激射而來。
場面異常宏大——也僅僅隻是場面。
鄧布利多懶洋洋舉起手指,在面前輕輕一點,甚至連“咒立停”這道咒語都沒念出,所有彙聚而來的邪惡魔力就盡數消散。
這種程度不痛不癢,别說鄧布利多,就是哈利也能輕松應對。
“這種屋子挺沒有要用魔法保護的必要。”哈利看過去,在獵魔人感官裏,屋子裏和屋外并沒太大區别,風雪也毫不留情地侵蝕過,痕迹大多都被雪覆蓋住。
他們向前挪動。
幾乎每走一步就有新的魔法陷阱襲來。
等他們走到二樓樓梯入口,已不知應付過多少軟綿無力的攻擊——三十道,也許四十道?
二樓的陷阱沒一樓這般密集。
可總算變得危險,冷不丁一道陷阱、一發魔咒,都是散發着極其危險、邪惡氣息的高深詛咒。
鄧布利多老謀深算,他冷靜面對一切,并把所有咒語攔截下。
哈利緊緊跟在他身後,心裏估算着,如果隻有自己,一樓的陷阱能全部應付過去,可二樓的這些,大概還會有兩三道自己躲不過去,隻能靠昆恩法印撐過去。
他不得不把之前說的那句話給收回。
哪怕虛弱狀态的伏地魔,也不是現在的羅恩能對付的,至少得來個教授,比如說海格、或是盧平教授。
慢慢靠近主卧。
“他浪費這麽多力量。”哈利回頭,看那道被魔咒破壞、變得更殘破不堪的走廊,“僅僅是爲了讓你不那麽無聊?”
“如果不是我們,其他人想闖進來可沒這麽容易。”鄧布利多搖頭。
他揮動魔杖,輕輕一點。
主卧的門打開,年久失修的木門抖動着推入裏去,發出一聲凄慘、悠長的“吱呀”聲。
沒有魔咒射去
鄧布利多依舊先一步走進去,哈利緊跟着。
等走到卧室中央,也依舊沒任何陷阱。
哈利小心翼翼地調查着四周:“嬰兒車、搖籃的痕迹依舊有,隻不過腳印變多許多。”
“嗯看腳印,是兩個男人和一位女士。”
“女士和他們的關系似乎很生疏,一直待在角落裏,兩位男士的關系很不錯,他們的腳印挨得很近。”
說到這,哈利擡起頭,面無表情看着鄧布利多:“巫師們可以讓男人生孩子?”
鄧布利多一愣,他抿抿嘴:“一般來說,是不行的。”
“也就是說有方法?”哈利把頭低回去,繼續檢查着其他角落,“巫師的魔法可真神奇。”
鄧布利多點點頭,語氣唏噓:“魔法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除了死者複生。”
哈利眼神裏有些神色閃動。
獵魔人一切都很好,可唯獨有個問題,那就是生育問題。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在自己成年後、在成家後也有個孩子,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哪怕自己未來會變成給予方,他也想好好感受一遍。
在聖誕舞會那天晚上後,他這幾天經常會想起這個問題。
現在看來,自己有些過于擔心。
是啊,連男人和男人都能生出孩子,更何況是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想想海格吧,他甚至可以讓物種完全不同、沒有任何共性的兩種生物生出孩子。
更何況自己,雖然是怪胎獵魔人,可好歹與人類還有共性。
嗯.
回去之後得研究這方面的魔法。
鄧布利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懷疑湯姆和一個男人生下孩子?”
“畢竟他是你的學生。”哈利言簡意赅,翻動着床褥。
和裏德爾府的一模一樣,隻有嬰兒睡過的痕迹。
“我有很多學生。”鄧布利多搖着頭。
哈利走向衣櫃:“但他是最特殊”
他話音戛然止住。
衣櫃裏,一隻小巧的戒指擺在正中央。
那封信裏寫的一段文字從他腦海中浮現出“阻止他戴上那枚戒指”,哈利一直都很疑惑,在這件事裏爲什麽會出現“戒指”,而現在那枚戒指終于暴露在自己眼前。
鎏金的戒身,上面鑲嵌着一枚黑色寶石。
“哈利?”鄧布利多發現他的異樣,快步走來,伸手就要拍上哈利的肩,他的目光卻先一步被櫃子裏的東西吸引住。
黑寶石金戒。
這種或許對一般人而言極爲貴重的東西,但無論對哈利、還是對鄧布利多都不值一提,他們早就度過太過追求外在物質的人生階段——哈利是不缺錢,鄧布利多是别無所求。
可這枚戒指,卻牢牢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深邃、黝黑的寶石裏,映照出他們兩人的瞳眸,琥珀色與湛藍色,與金色混在一起,如萬花筒般。
“複活石。”鄧布利多喃喃開口,聲音有些失真。
“複活石?”哈利強忍住自己内心的悸動,開口詢問着。
鄧布利多聲音變得更失真:“傳說中的三聖器之一,擁有能夠複活死者的力量。”
而就在他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
哈利耳邊,傳來一道極其蠱惑的聲音。
“伱想複活自己的父母嗎?”
他眼前,不再是這枚金戒指,而是出現兩道身影,他隻在相冊中見過的人——他的爸爸,詹姆波特,以及他的媽媽,莉莉·波特。
“戴上它,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你就能複活他們。”
“失去的親情就會在這一刻回來。”
讓死者複活。
多麽具有誘惑的字眼。
哈利忍不住擡起手,向前方、向自己父母方向摸索去,他渴望、他迫不及待。
可就在這時候。
“哈利!”赫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眼前的畫面再一變。
赫敏臉色焦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語氣關切:“哈利,不要想那麽多,不可以。”
那是自己在知道“時間轉換器”後,想要研究那個東西時,赫敏對自己說過的話。
畫面急速一切。
又回到兩天前,聖誕晚會的那個夜晚,他和赫敏在湖邊、在月色下一吻。
他猛地驚醒過來。
視野回歸,再一次看清那枚戒指,自己的手指與它隻有不到幾厘米的距離,就快要觸碰上它了。
哪怕複活确有其事,可.又怎麽可能會沒有代價。
戒指依舊充滿誘惑,但他堅定地把自己手收回來,也許複活石的傳說是真的,可他不能抛下現實、也無法抛棄自己所擁有的、對自己而言最珍視的東西,就這麽冒冒失失,不加任何防備地戴上那枚戒指。
至少要在确定這東西的安全性之後.
他回頭看去。
鄧布利多伸着手,他的臉色悲恸、期盼、向往:“阿利安娜,等我,我就要來了”
他眼前沒有哈利、也沒有那枚戒指。
隻有一道,唯有他自己才能看到,被他最爲渴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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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