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陳皮子每天早晨都會到李東陽的房間說這事兒,可是每次都被李東陽狠狠的大罵一頓,陳皮子沒了耐心。
“他娘的,老東西,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陳皮子咬牙切齒的走出了李東陽的房間。
他回到自己房間,在房間裏反複踱着步子,右手摸着下巴,低頭注視着地面,“咋辦呢?咋辦好呢?”
既然這樣磨破嘴皮子他都不肯答應,那就必須來點狠的才行。陳皮子想着想着,忽然一拍手,“有了!奶奶個腿,既然軟磨硬泡不行,俺就說那隻笨熊如果他再不同意将洪興醫館的繼承人轉移給俺,那笨熊可就死定了!對,就這麽說!”
陳皮子又來到李東陽的房間,他雙手背過後背,信心十足的用力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他走到李東陽的卧室,一臉笑嘻嘻的道:“師傅,以前是徒弟不好,俺來給您承認錯誤。”說完,陳皮子還給李東陽作了一個揖。
看着陳皮子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樣子李東陽心裏的火氣就噌噌的往上湧,他指着一臉猥瑣的陳皮子,怒道:“你個叛徒,你還來幹啥,出去,滾出去,俺是不會讓你做洪興醫館的繼承人的,你就不要在俺身上花費心思哩!”
陳皮子聽李東陽這麽說卻沒有絲毫的着急,他一臉鎮定的撇了撇嘴,“師傅,您說哪裏話哩,俺一直都很敬重你的,以前是俺一時昏了腦袋,這不,剛才回去想了一下感覺确實是俺不對,這就來給您陪個不是哩!哦,順便想跟你說說大師兄的情況。”陳皮子故意提了一句就不在往下說下去。
一聽有黑熊的情況,将頭偏過一邊的李東陽猛然轉過頭,盯着陳皮子,“你知道黑熊現在的情況?快說,快告訴俺他現在咋樣了!”
陳皮子笑臉盈盈的走到床前,彎腰附在李東陽的耳邊小聲說:“俺剛剛得到派出所朋友傳來的消息,說師兄在裏面和人發生了沖突,爲了讓他安分,派出所隻好動用非常手段哩!”
“啥?啥叫非常手段?”李東陽一聽,頓時全身一抖。
“他也沒細說是啥非常手段,就說師兄好像這兩天在裏面不咋好過哩!”陳皮子故意裝出擔心的神态。
李東陽見他這個樣子,忽然冷笑起來,“就憑你這片面之詞你覺得俺會相信你麽?你自知軟磨硬泡沒有用,就用熊兒來誘使俺就範,哼,卑鄙小人,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陳皮子臉色先是一陣不安,很快又恢複平靜,“你真的不相信俺的話麽,師傅?俺可以告訴你,你一天不交出洪興醫館,那頭笨熊就在裏面不好過一天,直到他忍受不了發瘋爲止!”陳皮子說完,悻悻的轉身走了。
李東陽愣愣的看着卧室門口的方向,忽然,啪的一聲悶響,讓他全身不禁一陣顫栗,他的心髒砰砰直跳,他真的擔心熊兒在裏面有個三長兩短哩!俺該咋辦,老天爺,你告訴俺,難道這二十多年來幸幸苦苦打下的基業,就這樣毀于一旦麽?真的要這樣了麽?
陳皮子站在窗口邊,擡頭望着遠處的天空,右手伸到嘴邊吹了兩聲響哨,不一會,遠遠的一隻白鴿飛了過來,很快停在了他的手上,他将剛才寫好的紙條綁在了白鴿的腿上,将白鴿一抛,白鴿啪啪的拍打着翅膀朝遠處飛去,很快便消失在早晨火紅的天邊。
因爲大鍋鎮地處群山環抱,是全縣出了名的窮山村,所以這裏沒有電燈電話,還保留着最原始的照明以及通信方式。
陳輝眉心微皺,若有所思的站在辦公室的窗口邊,突然,一隻白鴿朝他飛了過來,啪啪的拍打了幾下翅膀便停在了窗沿上。
他看了看白鴿腿上綁着的紙條,頓時警惕起來,他拿起白鴿趕緊取下了紙條,然後放走白鴿後匆匆關上了窗戶回到了辦公椅裏,他将紙條打開,快速的浏覽起上面的字迹:老哥,李東陽老鬼不願讓位,現請求你幫助,想辦法在那頭笨熊身上做些文章。
看完後他從抽屜裏拿出火柴,将紙條放入煙灰缸化爲了灰燼,他的眉頭又加深了許多,接着從抽屜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點上,縷縷青煙升起,萦繞在他左右。
該死的李老鬼,不給你點顔色你就不知道厲害是麽?好,那就給你來點狠的!陳輝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明亮的火光從灰白的煙蒂裏四散而出,他将還有半截的香煙重重的在煙灰缸裏揉滅。
咚咚咚,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恰合時宜的響起。
“進來!”陳輝叫道。
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出現在陳輝眼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多天沒有來上班的楊玉兒,看見她的一刹那,陳輝的心裏欣喜極了,他趕緊起身迎了出去。
“玉兒,真沒想到你還會來上班,你,沒啥事吧?”陳輝臉上略帶歉疚的說。
楊玉兒面露一抹迷人的微笑,“謝謝陳鎮長的關心,俺沒事了,從今天開始俺想繼續上班,可以麽?”
陳輝一把抓住楊玉兒的手,“玉兒,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俺還以爲你因爲那天的事情怪俺而再也不會來上班了,這幾天俺想了好多,俺知道錯了,俺不該那麽自私那麽小心眼的,你原諒俺,好麽?”
楊玉兒掙紮着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臉色平靜的道:“陳鎮長,俺覺得您多想了,您是鎮長,做啥事都是可以原諒的,況且俺不原諒又能咋樣呢,這幾天俺也想了很多,俺覺得凡事都應該看開,現在俺隻想回來上班,還請陳鎮長允許!”
“允許,當然允許!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你放心,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俺會好好補償你的!”陳輝心裏樂滋滋的。
“那俺現在去更衣室換衣服了。”說完她提着包朝更衣室走去。
看着楊玉兒苗條挺拔的身姿,陳輝有些癡癡的入迷起來。
很快,那個一身黑色職業西裝和短裙,修長的雙腿上一雙迷人肉色絲襪的楊玉兒又出現在他的眼前,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白皙的臉蛋上略施脂粉,加上那兩片水潤而有光澤的紅唇,俨然一副嬌俏動人的俊模樣。
陳輝看着眼前的楊玉兒,不禁有些癡傻起來,這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楊玉兒,她以前不論上班下班都是以淡妝出現在他眼前,可是今天這略施脂粉,卻更凸顯出她的女人韻味,這不禁讓他頓時想起了那句古詩:淡妝濃抹總相宜。是的,對于一個天生麗質的女人來說,不論是素是濃,她天生的俏麗是不會改變的,她不同的形象隻會讓人更加着迷。
楊玉兒輕輕的勾起一絲微笑,朝陳輝鞠躬道:“陳鎮長,請問您有啥吩咐?
陳輝聽到楊玉兒的聲音才立刻回過神來,他故作鎮定的咳嗽了兩聲,“還真有個事情,你去一趟派出所,把所長叫來,就說俺有急事找他。”
“是!”楊玉兒點頭答應。
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陳輝看着她那道妖娆的身姿,全身的荷爾蒙不知不覺的迅速升高,讓他下身不自覺的興奮起來。玉兒,俺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時間又過去一天,這天早晨,陳皮子拿着一張報紙大搖大擺的朝李東陽的房間走去,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小調。
他走進房間,來到李東陽的卧室,笑嘻嘻的看着靠在床頭,臉色更顯憔悴的他,将手裏的報紙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師傅,俺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哩,師兄在裏面打死人了,而且經過多天的調查,種種證據均指向師兄,貌似情況不容樂觀哩!”
李東陽一聽不容樂觀,臉色頓時又蒼白了許多,他離開翻身下了床,但因體力虛弱,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他一步步吃力的朝陳皮子爬去,“給俺!快給俺!”
陳皮子見李東陽像條蟲子一樣的朝自己爬來,心中不知道有多得意,平時李東陽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傲架子,任誰都對他敬畏三分,可如今卻落得個像蟲子一樣的爬行,他越看越覺得開心。
“放心,俺給你就是!”陳皮子見他爬到了自己的跟前,将報紙揉成了一團扔向了前面的地上。
李東陽見報紙飛向了後面,趕緊轉身朝報紙落下的地方快速的爬去,“熊兒,你受苦了,是師傅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哩!”
看完報紙,李東陽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都怪俺哩,是俺瞎了眼睛,瞎了眼睛哩!”他一隻手緊緊的抓着報紙,一隻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别哭了!”陳皮子真是受不了他,吼道。
李東陽停止了哭泣,他跪着一步步移動到陳皮子的跟前,拉着他的褲腿,“皮子,你行行好,放過熊兒,他好歹也是你大師兄,看在師兄弟情分上你放過他,好麽?”
陳皮子蹲下身子,冷冷的道:“不是俺不放過他,師傅,現在是您不放過大師兄哩!”
在陳皮子說完的刹那,李東陽愣住了,他緩緩擡起頭看向陳皮子,有些渾濁的瞳仁裏帶着無奈和悔恨,“好,隻要你答應放過熊兒,俺可以承認你是洪興醫館的下一代繼承人。”
“嘿嘿,早點這樣不就沒那麽多事兒了嘛,這又是何必呢!”陳皮子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張寫的滿滿的紙擺在李東陽的眼前。
李東陽看着上面一字一句,那些個字句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的紮進他的心裏,鑽心的疼痛,“不行!俺要确定熊兒安全才能摁手印。”
“俺隻能答應你等繼承儀式上再将鐵指環給俺戴上。”陳皮子語氣生硬,容不得他半點讨價還價。
李東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破了食指,鮮血汩汩而出,他一咬牙将食指摁在了紙上。
“你要記得兌現你的承諾,否則就算你拿着這份繼承認可書沒有鐵指環也是廢紙一份。”李東陽說完,吃力的撐着地緩緩站起身來。
他一步一步,吃力的朝床鋪走去,陳皮子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的将紙折起揣進了懷裏,“那師傅您多保重哩!”說完便轉身離開。
李東陽總算是走到了床沿,卻還沒坐下,突然從嘴裏噴出一口鮮血,“這就是作孽太多的報應哩!”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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