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不是俺害死的,可是,是俺治死的,這,這是咋回事哩?”黑熊一臉茫然的擡起頭,看着年輕男子說。
“虧你還自稱是鎮裏最年輕有爲的按摩師,狗屁,你他娘的就一混蛋!你看着這位小兄弟技法高超,自知不能取勝,就想出這樣的毒計害死俺爹,對麽?這樣一來就沒人給你做出最真實的評價了,你就可以賴死不認輸了,對麽?”年輕男子步步緊逼,讓黑熊有口莫辯。
黑熊眼神黯淡,一臉愁容,他全身松軟下來,任由年輕男子如何辱罵,他都隻是低着頭默不作聲。
“夠了!”面對自己心愛的徒弟被人當衆羞辱,李東陽終于忍不住出聲。
高亢雄渾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威嚴,讓喋喋不休的年輕男子立刻停止了對黑熊的辱罵,他放開黑熊的衣領,憤恨的咬着牙瞪着他,“你,你們給俺記着,這件事沒完!”
年輕男子啜泣着将緊閉着雙眼躺在按摩床上的老人抱起,正欲離開,卻被陳輝叫住。
“等等,俺作爲一鎮之長,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咋說也得管管不是,你爹的事情就交給政府處理吧,老人家的遺體暫時先交給鎮派出所保留,等過兩天采集完線索和證據,會有人去通知你來認領回去。”陳輝說。
年輕男子猶豫了一會,轉過身來,他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淚婆娑的喊道:“陳鎮長,您可要給俺這些小老百姓做主哩,俺爹死的不明不白,千萬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啊!”說完,他目光惡毒的瞟向了黑熊。
陳輝一臉同情,輕歎了一聲,上前攙扶起年輕男子,道:“放心哩,政府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爹就先放這裏,你先回去等兩天,好麽?”
年輕男子有些不舍的看着老父親的臉龐,“爹,你看,俺們鎮有一位這麽體貼老百姓的鎮長,這下你可以放心的走哩!”
正在此時,遠遠的傳來一聲聲滴滴的警報聲,人群的目光紛紛聚焦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幾輛老舊的巡警摩托車正快速的往集市場趕來。
“李館主,不好意思了,俺作爲鎮長,必須按照規定辦事,你徒弟黑熊看來要去派出所呆一段日子了。”陳輝微笑着沖李東陽說。
這件事情是當着全鎮的鄉親出的,大家都有目共睹,李東陽也再找不出啥理由要回黑熊,略顯無奈的對陳輝抱拳道:“那就勞煩陳鎮長多多費心了,盡快将這件事查清楚。”
“你放心,俺一定會秉公辦事的。”陳輝一揮手,擂台下準備就緒的民警沖上了擂台來,快速的将還恍恍惚惚的黑熊拷上了手铐。
“熊兒,在裏面要好好配合民警查案,不要動不動就發你的火爆脾氣。”李東陽忍不住潸然淚下,他像一個父親囑咐兒子一樣的口吻說。
黑熊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個簡單的告别,黑熊被一衆民警押上了摩托車,他依然戀戀不舍的看着擂台上站着的李東陽,眼淚就像卸閘的洪水,嘩嘩的往外冒,擂台上的李東陽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滄桑消瘦的臉頰上兩道淚痕閃着淚光,臉色頓時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突然,望着遠去消失的黑熊,李東陽眼前一黑,身子一個勁的往後倒了下去,看着李東陽迅速墜落的身體,老鬼一個箭步跳到了他的跟前,拉住了他的手。
“冬陽,冬陽!”老鬼呼喚道。
李東陽聽到呼喚,緩緩睜開了眼睛,“熊兒,俺的熊兒嘞!”說完,發出一聲聲劇烈的咳嗽。
老鬼和薄啓攙扶着李東陽離開了集市場回到洪興醫館,一場本來精彩紛呈的比試竟以這樣的結局告終,這是誰都不曾想到的。
時間一晃,好幾天過去了,黑熊依舊還關在拘留所裏沒有放出來,李東陽的心情越來越焦急,神色一天比一天憔悴,他不止一次的叫人去派出所詢問情況,那些警察都是說案子還在調查之中,暫時不能放人。
“咋辦哩?咋辦哩?這都五天了,人還是沒給放出來,這政府也不能案子破不了就一直關着他吧,要是一年半載的破不了案子,那黑熊和坐牢有啥區别!”薄啓焦急的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臭小子!你咋就不能安分點坐着哩,晃來晃去的把俺頭都晃大了!”老鬼沒好氣的吹着嘴角兩側的胡須,道。
“喂!老頭,你咋還有閑情喝茶哩,那好歹也是你師侄吧,你咋就不着急哩?”薄啓在老鬼跟前停下,一把拿過他端起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道。
“你咋就知道俺不急,難道個個像你一樣走來走去?那這屋子裏不是一屋子的瘋子了。”老鬼瞪了薄啓一眼,孩子氣的又拿過茶杯喝起茶來。
坐在桌子邊撐着腦袋一臉愁容的李靈兒看向了薄啓,“啓子,你就安靜安靜哩,你走來走去的也想不出啥辦法把黑熊救出來,幹啥不坐下來靜靜的想呢!”
薄啓看靈兒都對他有意見了,他隻好嘟了嘟嘴,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也撐着下巴,呆呆的盯着房梁,“再這麽下來,李東陽那老頭非得郁悶死!”
屋子裏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院子外傳進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咦?誰哩?不都挂着打烊的牌子麽,咋還敲門,老頭,靈兒,俺去開門看看哩!”早就坐不住的薄啓一聽到敲門聲就像是聽到了救命音符一樣。
老頭指着薄啓,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小子,總是心浮氣躁的。”
薄啓沖老頭做了個鬼臉轉身跑出了屋子。
門吱呀一聲被薄啓拉開,當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他頓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玉兒姐!真的是你麽?”
楊玉兒沖他笑了笑,“要不是早幾天在擂台上看到你,俺也不相信你來了鎮子裏呢!”
“快進屋哩!”薄啓讓了讓,道。
楊玉兒走進屋裏,一臉警惕的探出頭朝四處看了看,确定沒有可疑的人才松了口氣。
忽然,她一臉嚴肅的道:“啓子,俺這次來找你們是有事情要跟你們講。”
“啥事哩?”薄啓看她一臉認真,好像事情很緊急的樣子。
“進裏面再說。”楊玉兒還是保持着相當的警惕。
薄啓領着她來到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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