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電話響起,趙鎮雄舉着手機看了半天,“喂,次長。”
轉身走向偏僻的角落,隐約能夠聽到趙鎮雄的低吼反抗。
可作爲權利機器下的一顆小零件,他又怎麽可能拗的過整台機器的正常運轉。
所能做的,也隻是聽從命令。
面色無奈的挂斷電話,趙鎮雄回到之前的位置,目光不善的看向全俊旭。
“小子……”
惡狠狠的點了點頭,趙鎮雄勃然轉身怒吼道:“我們走。”
看着對方無能狂怒的離開,全俊旭将手中的香煙碾滅在幹淨的……
嗯?怎麽沒有煙灰缸。
掃視桌上的擺件,看到一個大頭娃娃樣式的金屬物,頭頂向内凹陷。
全俊旭索性将煙頭按在裏面,轉了轉将其熄滅。
“李會長,可以交人了嗎?”
李在镕被帶走了,從三鑫電子的大門,在衆多記者的面前被檢察官‘互送’上車。
因爲,他交不出人。
在電視裏看到這一畫面的李振宇,忍不住開始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麽?
李在镕真的處理掉任佑宰,爲什麽聽起來像個笑話。
可是,他又确确實實交不出人來。
“俊旭哥,事情是不是太順利了?”
電話裏,李振宇的語氣充滿疑惑,這事兒順利的讓人感到不真實。
全俊旭也是同樣的感覺,“我也這麽覺得,你說,他會不會有什麽後手?”
“就算有後手,現在這樣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身爲三鑫電子負責人的李在镕,被檢方從公司大門帶走。
雖說沒上手铐,可也令他名譽掃地。
如今,人人都在讨論有關他與任佑宰之間的關系。
他們究竟做過什麽,任佑宰又去了哪裏?
嗡嗡~
震動聲打斷李振宇的思索,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哦~俊旭哥,我要接個電話,等會兒再聊。”
“喂,安室長……什麽,李建喜要見我?”
三鑫帝國,真正的掌控者終于露面了。
看來,太子的危機,讓他有些坐不住,不得不親自出面來處理這件事。
隻不過,他又要如何爲太子開脫。
難道,是向自己施壓。
‘老邱啊,你的面子到底頂不頂的住?’
白色路虎駛入大門,望着那些熟悉的風景與布置。
李振宇心中的感受,與上次來時截然不同。
再過幾分鍾,他就要見到三鑫皇帝,南韓公認的無冕之王。
這位影響南韓走向,近一個世紀的男人,究竟會是一副怎樣的精神面貌。
道聽途說,或是記憶中八卦流傳出的畫面。
都不是李振宇想象中,他該有的樣子。
可當下了車,真正見到對方的那一刻,李振宇發現他也不過就是個有點矮的小老頭?
“振宇,陪我走走吧!”
拄着拐杖,看上去頗顯和藹,講話咬字清晰的李建喜,完全沒有身爲‘皇帝’該有的氣勢與威嚴。
李振宇點了點頭,稍微落後半步跟着對方向高爾夫球場走去。
“從前,在镕總是喜歡跟在我身邊,看我打球,和我聊一聊工作的事,南韓的發展近況和國際局勢。”
“那時候的他,雖然稚嫩,說出的話讓人感到可笑。但至少有敢說的勇氣,謙虛,也很好學。”
李建喜停下來,拐杖用力向前一杵。
雙手按在上面,眺望着這片球場惋惜道:“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就不再提問題了。”
“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注意。”
李建喜擡頭掃了他一眼,輕笑道:“或許,我是老了,眼光和想法跟不上你們年輕人。”
伸手點着自己的腦袋,李建喜認真道:“但,這裏……過去的經曆帶來的寶貴财富,是無價的。”
李建喜的半生經曆,可以說是精彩萬分。
從這些經曆中,也讓他積累足夠多的寶貴經驗,爲此他也付出不小的代價。
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依然向他一樣,再去爲這些代價買單。
可人生就是這樣,不盡意之事十之八九。
“振宇,放過他吧,爲了三鑫,也爲了你自己的利益。”
“我們,這些站在國家之上的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擁有共同的利益和追求。”
“偶爾鬧一些小矛盾,是可以理解的,但也隻限于小矛盾,你能明白嗎?”
在李建喜說話期間,一個身影從兩人來時的方向款款走來。
垂頭喪氣,整個人像隻霜打的茄子,沒有絲毫的生機。
正是消失不見的任佑宰。
“在镕哥放過了他?”
李振宇不太理解,既然任佑宰被他放了,他爲什麽要堅持表示交不出人。
李建喜搖了搖頭,歎氣道:“在镕不如你,但他終究是我的兒子,三鑫李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
從他失望的語氣中,李振宇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
李在镕是想要處理掉他,但人被李建喜這個當父親的攔了下來。
并且,命人瞞着他的蠢兒子,避免他再惹出什麽麻煩來。
所以,是當父親的想要給兒子一個教訓。
李振宇啞然失笑,自己布置一番,最後卻成了他手裏的殺威棒。
用來幫他教育兒子???
哇,真的是。
“會長,您的心胸真是令人欽佩。”
李振宇一語雙關,感慨微笑着爲他鼓掌。
李建喜回以微笑,淡淡道:“我老了,你父親也老了,以後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泉州李,漢城李,都是李家,爲什麽不能和平共處呢!”
“振宇,我很欣賞你在黴國的發展,下次需要用錢的時候,也記得通知我一聲,三鑫證券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内,我也很期待與三鑫證券的合作,那可是我們南韓的驕傲。”
不顯山水的三鑫證券,可是李家控制三鑫集團的關鍵環節,同時又滿足家族财富穩定增長,布局全球的野心。
“好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就說到這裏,來陪我打一杆吧!”
“很久沒有人,在家裏陪我打球了。”
“内,不過,我隻是個初學者,您可要多多讓着我才行。”
“是嗎?哈哈哈,看來今天我也能從年輕人身上,重新找回自信。”
兩人談笑風生的向前走去,跟随的秘書室長向遠處揮手。
身穿短裙的美女球童,立刻将車開了過來,每日都有精心保養的泰勒梅球杆包,就放在車子後面的兜網裏。
望着遠去的兩人,被黑西裝控制着的任佑宰想要上前解釋。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是他,一定是他設計的這些事,父親,我是被冤枉的。
可無論他究竟知道些什麽,李建喜都沒有聽他說下去的興趣。
事情是怎麽發生,誰設計的,真的重要嗎?
不,這些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都因他而起,甚至連累到李在镕孤注一擲,差點将自己搭進去。
所以,就算沒有被李振宇丢進牢裏,李建喜也不會讓他好過。
眼下他該感到慶幸,自己隻是去坐牢,而不是被裝進某個海鮮箱裏填滿水泥,打包丢入公海裏。
像這種貨物,三鑫每年都要處理不少。
多他一個也沒什麽。
“走吧!”
看到會長跟對飯走遠,球童也拉着球杆跟在兩人身後。
秘書室長再次來到任佑宰面前,告訴他可以離開了。
“去哪兒,我有話要對父親說。”
“會長是不會聽你說的……送他去大檢察廳,有人已經在等他了。”
“不,我不要去……父親,父親,聽我說,全都是他嗚嗚。”
嘴巴被黑西裝捂住,兩人幹脆的帶他離開球場。
無論他想要說什麽,都已經沒人關心。
已經發生的事兒,總要有個交代才能得以平息。
任佑宰,就是那個交代。
兩小時後,李振宇乘車離開李家,球場上的李建喜目送他遠去。
嚴肅的表情逐漸松弛下來,‘該死,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友好。’
剛學不久的新手,呵呵,真是見鬼的新手。
作爲資深高爾夫球迷,和職業選手對壘過的李建喜,被他虐的體無完膚。
兩人的水平,完全不在同一層面。
他是怎麽做到,想要球落到哪兒,就能将它打到哪兒的。
李建喜實在是想不通,可他已經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跟他一起打球。
被單方面蹂躏的運動,毫無樂趣可言。
“老闆,玩的還開心嗎?”
“無聊。”
李振宇無趣的看向窗外流逝的風景,李建喜的球技實在是太差了。
赢他,毫無成就感。
單方面的虐殺,實在無聊。
“外界都說,李會長的球技很厲害。”
“盲目的吹捧,就像成功學一樣。仿佛買幾本名人自傳,成功學讀一讀,就能夠成爲下一個李建喜。”
“可總該有些用吧?”
金正碩覺得,那些自傳裏寫的東西,至少該有一部分是真的。
“是有些用,可以讓讀者深刻了解到,自傳的主人公是多麽的了不起,進而更加崇拜他所獲得的成就與地位。”
“正碩啊,沒有人會将自己真正成功的秘密寫在書裏。”
“就像比爾蓋茨不會主動告訴你,微軟的第一筆訂單來自于他的母親。”
“這位女士曾擔任華盛頓州立大學校董事,全國聯合勸募協會執行理事會首位女性主席,兼任IBM高管,并與約翰·埃克斯關系密切。”
看出金正碩的疑問,李振宇再次強調:“約翰·埃克斯是時任IBM首席執行官,正是他同意的這筆訂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