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遊艇上頓時爆發陣陣驚呼。
“祖國人,是祖國人來了!”
“他真是好帥啊,我要讓他給我簽名,簽在我的胸口上!”
“祖國人這時候來到,意味着果然如傳聞那樣,他在背後支持維多利亞.紐曼?”
“凱特.贊恩死了,祖國人又支持紐曼議員,下一任總統是誰不用我說了吧。”
船上議論紛紛,這些聲音都鑽進了莫德。凱利的耳機裏。
這個年輕人臉色陰沉,握着高腳杯的手不自覺地繃緊了肌肉,以至露出了泛白的骨節。
阿祖那句‘你還是小孩子嗎’深深刺痛了他。
他當然不是小孩子了。
他十四歲就在家中女傭身上品嘗了禁果。
他二十二歲就進入家庭企業,主持了幾個重要的項目并取得成功。
他二十八歲開始進入聯邦的政治體系,并一步步走到議員的位置。
他還年輕,但已經取得如此多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獲得的成就。
他怎麽可能還是小孩子呢。
但阿祖的一句話,卻讓他在一衆黨派大佬面前丢盡了臉面。
這對于一個年輕氣盛,又有能力的年輕人來說,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忍受的事。
于是在阿祖降落到遊艇上後,這個年輕人非但沒有選擇退縮,反而像一個鬥士般上前道。
“先生,這個世界确實沒有絕對的公平,但一個文明社會,難道不應該力求公平嗎?”
“即便做不到絕對公平,我們也應該建設起相對公平的機制,你認爲呢?”
阿祖攤了下手:“你是打算在這裏跟我探讨這個哲學問題嗎?”
莫德步步緊逼:“我隻是覺得,我們無法消滅所有的不公,但起碼得減少不公的現象。”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曾經說過,公平是社會正義的基石。”
“作爲正義的代表,你不應該更支持公平公正嗎?”
詹姆斯.拜拉德皺了下眉,攔住莫德道:“夠了。”
“你已經有些失态了,去休息一下吧。”
阿祖也不願意跟一隻嗡嗡叫的蒼蠅多做糾纏,他隻是剛好聽到莫德的話,所以随口說了一句。
可沒想到莫德會咬着他不放,竟然要跟他讨論起公平公正來。
這個世界哪裏有絕對的公平?
以莫德爲例,他覺得自己支持維多利亞.紐曼是對其它競選者的不公。
可他自己何曾公正過?
他有家族的支持,一出生就掌握優越的資源,所以才能夠在三十歲左右的年齡站在這條遊艇上。
而絕大部分普通人努力一輩子,别說站在這條遊艇,連他的起點也很難達到。
他就公平了?
阿祖覺得可笑的是,一個人一旦覺得别人掌握的力量比自己更大,就抱怨起不公來,卻沒有想過他自己同樣也是别人眼中的‘不公’。
這樣的人,又哪來的資格讨論公平公正。
阿祖不想答理,莫德卻不依不饒,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年輕人的叛逆在作怪。
詹姆斯.拜拉德越是阻攔,他越是激動,甚至大叫起來。
“難道我有說錯嗎?”
“聖·奧古斯丁曾經說過,唯有在公平之下,人的美德才能熠熠生輝。”
“祖國人,你可是救世主,你的美德應當無可挑剔。”
“你是最應該維護公平公正的那個人,而不是破壞者。”
“你難道沒看見,當前社會中存在着許多不公平的現象。”
“收入分配不公、教育資源分配不均等問題在社會中普遍存在。”
“難道現在,連總統競選也沒有任何公平可言了嗎?”
“那樣的話,聯邦還有什麽未來可言!”
詹姆斯.拜拉德的臉色變得陰郁無比,現在他開始後悔爲什麽要邀請這個白癡上船。
“莫德先生,你已經醉了。”
“保安,請莫德先生到休息室休息。”
看到船上的保安朝自己走來,莫德更加激動起來:“我沒有喝醉。”
“我隻想聽聽祖國人怎麽說!”
這時保安已經架住了莫德,正要把他強行拉走。
他突然推開了保安,沖上前去,扯住阿祖的披風。
阿祖臉上的笑容依舊,轉過身來,微笑道:“莫德先生,你就這麽想聽我的回答嗎?”
莫德點頭:“沒錯。”
“好,那我告訴你”
阿祖伸出手,替莫德整理下被保安弄皺了的衣服,接着手一揮,莫德就消失在遊艇上。
頓時。
遊艇安靜了下來。
人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阿祖會把莫德丢出遊艇。
那個年輕人甚至沒來得及慘叫,就消失在遊艇上,這樣的速度,恐怕被祖國人丢出去的瞬間就咽氣了。
船上一片死寂,隻有煙花盛開的聲音仍在響起。
“這就是我的回答。”
“希望你會喜歡。”
阿祖微微一笑,然後擡頭看着夜空上盛放的煙花,心情美妙。
酒店裏。
剛結束一場戰鬥,維多利亞.紐曼趴在阿祖的胸口上。
“明天就要進行最後的演講了,緊張嗎?”
阿祖坐了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紅酒,喝了一口解解渴。
紐曼在床上翻了個身,倒趴在床上:“緊張倒是不至于,就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你是指凱特.贊恩被暗殺的事?”
阿祖輕輕搖晃着酒懷裏的液體:“那你大可放心,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你是我挑選出來的人,我不會讓你莫名其妙死掉的。”
紐曼擡起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随後她縮進了被單裏。
阿祖喝了一口紅酒,然後閉上眼睛,享受未來女總統的服務。
第二天。
華盛頓市熱鬧非凡。
對于總統競選,聯邦的公民有着無比濃烈的興趣,他們早早就自發地離開家門,走上街頭。
替自己支持的候選人拉起各種各樣的宣傳标語,并前往指定的演講地點支持候選人演講。
維多利亞.紐曼今天的‘舞台’位于國家廣場,這裏由數片綠地組成,一直從紀念堂延伸到國會大廈。
聯邦舉行大型慶典或者某些儀式時,通常會在這裏進行。
維多利亞能夠在這裏進行演講,可見國會對她的重視,或者說,對阿祖的重視。
演講還沒有開始,成千上萬的民衆就如同潮水般湧入。
他們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彙聚到這裏,帶着期待、激動和緊張的情緒。
演講台設在廣場的中央,一片寬闊的空地上。
台上的背景闆在陽光下閃耀,上面印着總統候選人的名字和競選口号。
候選人的名字下方,一排排彩帶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爲這場嚴肅的競選增添了一絲活潑的氣氛。
随着時間的推移,人群中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人們舉着标語,揮舞國旗,口哨聲、歡呼聲和掌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激昂的海洋。
而這一切,在維多利亞.紐曼出現在會場上時,到達了高潮。
今天,紐曼穿着裁剪精良的套裙,頭發經過精心設計,此刻她的形象給人幹練的感覺。
她在一片歡呼聲中走上了演講台,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紐曼心潮澎湃。
她回想起過往,在此之前,她隻是沃特公司的一件武器。
哪怕埃德加再怎麽器重她,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她雖然隐秘地離開了沃特公司,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議員,但這些仍然離不開埃德加的支持。
她成爲議員也是那個黑人總裁的安排,紐曼很清楚,自己仍然是在爲沃特公司服務,隻是從一個崗位調換到另一個崗位。
即便如此,她依舊野心勃勃。
她不甘心隻是當一個議員,她向往着更高的職位,而眼前的畫面,曾經出現在她的夢裏。
但今天,美夢變成了現實。
她距離總統隻有一步之遙。
這時會場安靜了下來。
維多利亞.紐曼深吸了口氣,然後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開始了她的演講。
“親愛的同胞們,尊敬的各位嘉賓,大家好!”
“我是一名普通的聯邦公民,我叫維多利亞.紐曼。”
“今天,我站在這裏,帶着一個目标,一個我們共同的目标——爲我們的國家,爲我們的未來,攜手共進。”
她略作停頓,會場上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我是一個母親,一個妻子,一個鄰居,一個朋友。”
“我曾是一個平凡的公民,直到我意識到,每一個公民都有能力并且有責任參與塑造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
“今天,我站在這裏,是因爲我深信我們能夠一起創造一個更加公平、更加繁榮、更加可持續的未來。”
“而這非但是我做出的承諾,也是他,我們聯邦的守護神,偉大的捍衛者,地球的救世主”
“祖國人的承諾!”
紐曼話音一落,天空上就響起一聲轟鳴。
人們紛紛擡起頭,看到太陽的下方出現一道身影,于是人人都尖叫歡呼了起來。
“祖國人!”
“祖國人!”
“祖國人!”
阿祖在一片歡呼中徐徐降下身形,微笑着環顧着廣場,他的特寫鏡頭立刻出現在廣場上一塊塊大屏幕上。
讓廣場上每個聯邦公民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落到了演講台,站在維多利亞.紐曼的旁邊,阿祖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話筒,微笑道。
“早上好,先生們女士們。”
“噢,還有你們這些小淘氣。”
他指了指台下一個被父親高舉在頭上的小男孩。
廣場上立刻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阿祖微笑說道:“很高興在這裏跟大家見面,本來維多利亞女士邀請我出席的時候,我是拒絕的。”
“畢竟我不是總統候選人,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裏。”
“不過,紐曼女士打動了我。”
“她希望我的出現,可以給我們這個國家,給每一個人帶來生活的勇氣,帶來面對困難的勇氣。”
“是啊,在過去的那幾月裏,我們承受了太多。”
“超級隕石的到來,讓我們不少家庭支離破碎,有許多城市甚至成爲了廢墟。”
“至今,芝加哥的上空,還飄蕩着亡靈的悲鳴。”
“我知道,不少人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甚至感到了絕望。”
“而紐曼女士決定改變這一點,她提出了非常多,也非常好的建議和想法。”
“她希望自己成爲總統後,能夠給你我帶來更好的生活,更安全的環境。”
“她的熱忱和決心打動了我。”
“因此,今天我站在這裏,并向各位承諾。”
“這個國家,在紐曼女士的引領下,不會再遭受任何災難。”
“她會爲此而努力,而我,則是實踐這一切的保障!”
廣場安靜了片刻,接着歡呼聲響了起來。
“祖國人萬歲!”
“紐曼女士萬歲!”
阿祖轉過頭,不着痕迹地對紐曼擠了下眼睛,然後伸出了手和眼前的女人緊緊相握。
這個瞬間,現場的閃光燈閃爍不停,來自各個媒體的記者瘋狂地拍着照片,記錄下這充滿曆史性的一刻。
但就在這時,位于國家廣場的上空,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光球。
起初還沒有人注意到。
直到一個孩子手上的氣球飄上半空,并且飄向那個黑色光球時,才有人發現了它的存在。
“那是什麽?”
“氣球飄進去了。”
“等等,有什麽東西出來了。”
黑色的光球中,這時一隻鑲着金片的鳄魚皮鞋探了出來,四周踩了踩,接着又縮了進去。
下一秒,一個臉上戴着黑色面具,穿着得體西裝的男人,拿着剛才飄進黑色光球裏的氣球鑽了出來。
下面的人連忙朝四周散開,露出一塊空地。
那個男人就這樣落到了空地上,然後像上台表演的演員,向四周的人群彎腰鞠躬。
“這是誰的氣球?”他問道。
一個小男孩舉起了手:“我的。”
面具男人便走了過去,把氣球還給他:“下次要捉緊了,小朋友。”
随後他看向了演講台,看向了阿祖和紐曼,從面具之下發出了一串笑聲。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演講。”
“不過我本人并不喜歡你們這對組合。”
“所以我想請未來的總統女士去見我們親愛的上帝,想必大家不會有意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