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似乎威爾遜和沃格鮑姆博士都不感意外，反而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個時候，威爾遜部長才把手伸向了杯子，端起咖啡喝了口。
咖啡已經微涼，入喉苦澀。
喝了一口咖啡後，威爾遜部長看向這個女人。
沉聲說道。
“貝卡女士，我覺得，我已經将利害關系向你說得已經足夠清楚了。”
“而且，我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你考慮到今天。”
“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答案。”
“老實說，我很失望。”
“難道伱真的不擔心，祖國人會毀了你的生活嗎？”
靠在廳中一根柱子上，貝卡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然後才問：“你們不介意吧？”
“當年我爲了戒煙，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但現在沒這東西，我一天都過不下去。”
“所以介意的話，也隻能請兩位忍耐一下。”
她吐出了一個煙圈後才說。
“很抱歉，威爾遜部長。”
“你說過的話，你所設想過的那些可能。”
“這些天來，我每天都在考慮，每天都在思考。”
“我把自己和萊恩代入到你說的那些情況裏，我甚至設想過自己被祖國人殺死後萊恩替我報仇。”
“可這些東西，這所有的東西，你所說的可能性。”
“都是你設想出來的。”
“到現在爲止，至少，到今天爲止，我沒有看到，沒有聽到，沒有感覺到祖國人想摧毀這個世界。”
“老實說，摧毀這個世界對他有什麽好處？”
“而且據我所知，他非常在意自己的聲譽和支持率，所以他沒有理由這麽做。”
威爾遜看着她道：“如果是一年前，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
“但是這一年來，祖國人的變化非常大。”
“大到就像另外一個人。”
“他現在已經沒那麽在乎所謂的支持率和聲譽。”
“他甚至在帝國大廳上公然殺害聯邦官員。”
“如果不是擔心跟他撕破臉皮會激怒他，而且我們目前沒有很好的能夠牽制他的方法，他早就被丢進監獄一百次了！”
沃格鮑姆博士說道：“撇開威爾遜部長所設想的可能性不說，但你的丈夫，威廉.布徹爾，卻是實實在在地因爲祖國人的關系而喪命。”
“難道你不打算爲他報仇嗎，女士？”
貝卡吸了口煙道：“你們說這跟祖國人有關系，那麽，證據呢。”
“你們隻是給我一段影片。”
“是的，影片裏祖國人确實在場。”
“但殺害威廉的是另外一個人女人。”
“你們管她叫什麽，哦，風暴。”
“你們說風暴是祖國人指使的，這隻是你們單方面的說辭。”
“可事實是否如此，我無法肯定。”
“所以我不能，也不應該爲了一個無法證實真實性，甚至沒有聲音的錄像。”
“就把萊恩的未來賭進去。”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不能把萊恩交給你們。”
“他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夠跟其它孩子一樣簡單地，快樂地成長。”
“他以後會遇到喜歡的姑娘。”
“他會成立自己的家庭。”
“他會撫養自己的後代。”
“過完一個普通的人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威爾遜部長搖着頭道：“可事實上，你的萊恩不是普通的孩子。”
“他是一個超人類，他是祖國人的兒子，他可能是這顆星球上唯一能夠抗衡祖國人的存在！”
“他本應該是威懾祖國人的核武器，但你卻要讓他變成一個乖孩子。”
“天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你這不是在幫那個孩子，你這是在抹殺他的未來，你這是置聯邦的安危于不顧。”
“往大了說，我完全可以認爲你犯了叛國罪！”
貝卡笑了下：“尊敬的威爾遜部長，在我經曆過那些事情之後。”
“是的，你這些話已經吓不倒我。”
“總之，作爲萊恩的母親，我有權利也必須維護我的孩子。”
“我有責任引導他過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培養出另一個超級混蛋！”
威爾遜部長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息。
“所以，你的主意已定？”
貝卡已經抽完了煙：“是的，并且不會更改。”
威爾遜閉上眼睛，一會後說道：“那至少，你得讓我跟萊恩談談。”
“他隻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奴隸。”
“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
貝卡點頭：“你說得沒錯，部長先生。”
“不過，他現在還小。”
“他隻有八歲。”
“他還無法分辨對與錯，所以，你要找他談話，這當然可以。”
“但必須是他成年以後。”
威爾遜張開雙眼，笑了起來：“貝卡女士，我很欽佩你的勇氣。”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
他把涼了的咖啡喝光，放下杯子道：“打擾了。”
貝卡把他們送出了門，目送着這兩位先生鑽進汽車裏，并離開了她的視線。
貝卡這才走進屋子裏，她歎了口氣，搖頭輕道：“原諒我，布徹爾。”
“萊恩是我的全部。”
“原來我無法讓他去給你報仇。”
“但是我相信，那個女人，會以其它的方式受到制裁的。”
貝卡看了看時間，快到接萊恩放學的時候。
她回到卧室裏，拉開衣櫃，準備更衣。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尖銳的呼嘯聲，然後客廳裏響起窗戶破碎的聲音。
貝卡轉身打開門，剛要看什麽東西撞破了窗戶。
可門才打開，便見客廳的方向火光一閃。
随後雙耳中是猛烈的爆炸聲，視野裏更是洶湧且熾烈，并朝她撲來的火焰！
她飛了起來。
烈焰沖刷着她的身體。
她的意識瞬間消失。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秒，她的腦海中，晃過了一個八歲男孩的身影。
萊恩！
一團火焰升起，随後生出了滾滾濃煙，黑色的濃煙裏火星閃爍着，一直飄蕩向高空。
站在一個高坡上。
威爾遜部長用望遠鏡看着濃煙升起的方向，接着鑽進車中。
汽車重新朝貝卡的家開去。
車裏，沃格鮑姆博士輕聲道：“貝卡女士低估了部長你的決心。”
威爾遜臉色陰沉地說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麽做。”
“但我無法把聯邦的命運，交給一個女人來決定。”
“她既然不希望萊恩被聯邦控制，那麽，她就隻能夠消失。”
沃格鮑姆博士點點頭，然後看向窗外，這時候博士的眼睛裏閃過戒備的神情。
他們離開貝卡的家不久後，威爾遜就下達了攻擊指令，早已準備好的士兵用一發火箭炮将貝卡和房子一起摧毀。
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現場。
已經有士兵在現場檢查情況。
很快，貝卡的屍體出現在威爾遜的眼皮底下。
威爾遜看着這具已經高度燒傷，看不清原本模樣的屍體。
威爾遜面無表情地說：“不要怪我，貝卡女士。”
“我也不想殺你。”
“但你妨礙了我們，妨礙到了聯邦。”
“沒有人能夠淩駕于聯邦之上。”
“你也不例外。”
“但你可以放心，我們會保護好萊恩，我們會把他培養成優秀的戰士。”
“相信我，你會爲他感到自豪的。”
說完後，威爾遜又道：“視頻僞造得怎麽樣了？”
一個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把一個手提電腦擡起來，讓屏幕面向威爾遜。
屏幕裏面，威爾遜看到了一個視頻。
視頻之中，一束金色的激光射進屋子裏，随後屋子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
這時候鏡頭一轉，祖國人出現在半空中。
祖國人雙眼散發着可怕的金色光芒，嘴角浮現獰笑，接着掉頭飛走，一下就失去了蹤影。
威爾遜點了點頭。
這時候，有一輛汽車來到附近。
随後裏面有個八歲的男孩鑽出車廂，大叫着‘媽媽’，朝房屋跑來。
幾名士兵連忙攔住了他。
威爾遜招招手，讓電腦工程師提着筆記本電腦跟他一塊來。
他們來到了男孩的身邊。
“你一定是萊恩吧。”
“我是威爾遜。”
“我很抱歉，萊恩。”
“看來是我們的到來，引起了祖國人的注意。”
“他應該是爲了殺我而來。”
威爾遜部長打了個眼色，那個工程師就向萊恩展示了那段僞造的視頻。
看着裏面的祖國人射出激光，并讓屋子爆炸。
小男孩的雙眼頓時亮起了紅光。
*
*
*
凱頓莊園。
“露茜，露茜你在哪裏？”
電視屏幕裏，是一片燃燒着火焰的廢墟。
一位母親正在廢墟裏尋找自己的孩子，她的雙眼通紅，臉龐沾染了污迹，身上衣物破損，還沾染了血迹。
她努力地尋找着自己的孩子，然後在一處廢墟裏找到了孩子，但這位母親顯然無法移動廢墟。
這時梅芙女王來到，這個超級英雄輕松地将壓在孩子身上的牆壁移開。
讓孩子與母親緊抱在一塊。
梅芙女王這時說道：“先離開這裏，這裏還不安全。”
說完，遠處就發生了爆炸。
接着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鏡頭前跑過，那隊士兵裏，還有一個士兵穿着外骨骼戰甲。
緊接着，又有星光和其它超級英雄出現在鏡頭中。
那些超級英雄正在戰鬥。
最後，一道披着星條旗的身影飛身而下，不斷射出紅色的光線。
一番掃射之後，結束了戰鬥。
這時梅芙女王出現在鏡頭前。
“我們的秩序不斷受到挑戰，我們的公民随時會發生危險。”
“超能犯罪份子總是不斷出現。”
“但不用擔心。”
“因爲有我們。”
“超人類監管部！”
“這是由國防部指揮，由‘三角洲部隊’和‘七人組’共同組成的部門。”
“我們将會更進一步，更加精準地打擊超能罪犯。”
“守護聯邦的秩序，保護所有公民。”
“如果你發現超能罪犯，請緻電‘超人類監管部’熱線電話。”
“号碼就在左下角。”
躺在床上。
剛跟安吉麗娜結束一場‘大戰’的阿祖。
笑着說道：“這是‘超人類監管部’的宣傳廣告？”
“拍得可真爛。”
“我都多久沒穿那套戰衣了，他們還讓替身弄上一條星條旗。”
“而且，發射的還是紅色的激光。”
“這可真夠敷衍的。”
倒趴在床上，露出光滑的背部。
安吉麗娜黑發垂落，後背膚若牛乳。
因爲劇烈運動，背上遍布着晶瑩的汗珠。
她懶洋洋地說道。
“我聽梅芙女王提到過這個問題。”
“據說國防部認爲，主人您以前的形象，更貼合主題。”
“也更能體現聯邦守護者這個身份。”
“所以他們讓替身還是穿上你原來的戰衣。”
阿祖搖頭道：“他們可真夠無聊的。”
手放在安吉麗娜光滑的後背上，阿祖輕輕上下活動，并随口問道。
“實驗基地的建設項目，進行到哪裏了？”
安吉麗娜翻了個身，抓着阿祖的手。
“主人，你還記得一個叫克裏斯特.漢克的家夥嗎？”
阿祖一邊手不安份的這裏揉揉那裏捏捏，一邊說道：“我的記性還不錯。”
“克裏斯特.漢克，不就是上次競投行裏，那個跟咱們競争場地的家夥嗎？”
安吉麗娜呼吸有些局促：“對，就是他。”
“克裏斯特家夥果然很有能量，他用了一些手段，讓我不得不跟他談判。”
“談判？”阿祖笑了下，“什麽談判？”
安吉麗娜道：“他要收購我們那塊場地，約了我在明天晚上見面。”
“是嗎？”
“看來上次給他的教訓還不夠啊。”
“居然還敢打我的主意。”
阿祖的手往下滑去：“明天晚上，我陪你一塊去。”
安吉麗娜‘嗯’了聲。
轉眼過了一天。
夜晚。
克裏斯特集團大廈。
頂層。
克裏斯特.漢克站在窗戶，夜風狂灌，吹得他一身衣物獵獵作響。
他沉默地關上了窗。
窗戶裏，立刻倒映出他的身影。
這個男人眉目陰沉，擡起手來，旁邊一個如同超模般的美麗助手，便遞給他一根已經點燃的雪茄。
克裏斯特.漢克抽了一口雪茄，随後吐出一口煙霧。
他在等。
等安吉麗娜.凱頓。
一想到這個女人，克裏斯特.漢克就忍不住哼了聲。
想當初他從意大利遠道而來，摩拳擦掌，準備在聯邦大幹一番，爲家族鋪路。
沒想到一塊場地競投，就在那個女人手中吃了虧。
現在回想起當日，克裏斯特.漢克還不知道爲什麽當時自己會突然胡言亂語。
以至得罪了場間不少權貴。
那種情況，簡直就像是被惡魔附體了一樣。
那天晚上之後，他着實給吓怕，爲止，還特意找了神父給自己驅魔。
結果當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事後，克裏斯特.漢克的私人醫生認爲，可能是因爲當時他太緊張，導緻神經失調。
從而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
克裏斯特.漢克勉強接受這種解釋。
事後，他也發現自己恢複如常。
并且最近，他依靠家族的一些人脈和勢力。
把安吉麗娜逼上了談判桌。
“哼，一個女人也敢跟我鬥！”
克裏斯特.漢克決定今晚非但要拿下安吉麗娜手中那塊場地，還要把那個女人弄到床上。
隻有在那個女人身上肆意馳騁，克裏斯特.漢克才能一洗當日屈辱。
這時候，後面有腳步聲傳來。
一名男助理走進來彙報，安吉麗娜方面的人到了。
片刻之後。
克裏斯特.漢克就見到了安吉麗娜，以及當日在競投行處見過，疑似安吉麗娜男友的金發男子。
今晚，這個男人黑襯衫白西裝，金發三七分，戴着眼鏡，風度翩翩。
安吉麗娜如同小鳥依人般，挽着那個男人的手，看得克裏斯特.漢克有些嫉妒。
他叫過一名助理不知道說了什麽，跟着哈哈大笑。
“安吉麗娜小姐，晚上好。”
“你的美麗，隻有群星才能夠媲美。”
克裏斯特.漢克看也不看安吉麗娜身邊那個男人，仿佛當他是透明的。
被對方當成空氣，阿祖倒也不氣惱，反而安吉麗娜眼中閃爍着怒火。
這個女人揚起下巴，冷淡地‘嗯’了一聲，然後看向阿祖時，卻換上了如沐春風般的笑臉。
“約翰先生，這位就是克裏斯特.漢克。”
她連‘先生’二字都懶得叫，可見對克裏斯特.漢克一點好感也沒有。
克裏斯特.漢克一怔，沒想安吉麗娜如此不給自己顔面，心中不悅。
當下說道。
“既然安吉麗娜小姐已經到了，那我們會議開始吧？”
說罷。
他邀請安吉麗娜入座。
就在阿祖也跟着走去時。
剛才和克裏斯特.漢克有過交談的助理走出來，伸手攔住道。
“抱歉，先生。”
“今晚克裏斯特.漢克僅邀請了安吉麗娜小姐，如果你要旁聽，請這邊坐。”
他指向角落一個位置。
奚落之意，表露無遺。
安吉麗娜頓時就要發作，不料阿祖卻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阿祖微笑道：“今晚我的确不是主角，沒關系，旁聽就旁聽。”
他走到助理指向的角落。
這時，克裏斯特.漢克的團隊裏，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他以爲自己是誰啊，不就是長得好看點，當了安吉麗娜小姐的男朋友。否則的話，他哪裏有資格踏足這種地方。”
“漢克先生還是優待他了，這種人，哪裏有旁聽的資格。如果是我，早就把他轟出會議室了。”
這些話語雖低，自然瞞不過阿祖的耳朵。
他也不生氣，坐在角落裏，帶着一種在動物園裏看猴子表演節目的心情，看着這些人。
看着他們那芸芸衆生相。
那一邊，衆人落座之後。
克裏斯特.漢克環顧四周，朝安吉麗娜微微一笑，清了下喉嚨道。
“那麽，針對N174場地的收購項目，會議現在開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