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想要确認一件事情，就是在世俗之中，動用天人的力量，會不會引來摩诃寺的制裁。
這對于他來說，尤爲關鍵。
如果兩大聖地時時刻刻監督着天下，一旦有法則的動向，就會出動天人檢測的話，那楚千秋下一次循環就要盡量減少使用。
至少在他有信心跳出來，直面兩大聖地前，他都要僞裝成爲武相巅峰。
上京，萬壽寺，淨空禅房
這不是楚千秋第一次來到這間禅房，他也是特意來到這裏跟祖元禅師聊天，以免他過分緊張。
直到現在的話，祖元禅師仍然沒有緩過氣來。
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楚施主，你可把老衲害慘了。”
祖元禅師有些苦澀地說道。
“禅師，何出此言？”
“來，喝茶。”
楚千秋笑了笑說道，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楚施主莫要逗弄老衲了。”
“老衲這一次被方丈召了回去，仔細盤問了一遍，問老衲是否有洩露歸墟的秘密。”
“天見可憐，老衲還沒有打算進階天人，根本沒有兌換相關的知識。”
“否則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祖元禅師以前就算是遇到事情，比如要被開除國師之位，他其實也表現得很豁達。
沒了就沒了，心疼歸心疼，倒也沒有什麽。
如今卻是罕見地抱怨了起來。
楚千秋哪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呢？
摩诃寺和真武門還沒找他麻煩，是因爲沒有搞清楚一個問題。
楚千秋是如何進階天人的？
兩大聖地嚴密監控着苦海，也沒看到楚千秋進入歸墟啊。
他怎麽就成天人了？
是不是假情報呢？
這一來二回，等到楚千秋帶領親衛從渦流島返回上京，這才把内部檢查完畢。
于是祖元禅師由于關系更好，被派來調查情況。
“禅師受了委屈，楚某敬你一杯。”
“楚施主，老衲這一次不說這些虛話，空話。”
“隻問幾個問題。”
“禅師但講無妨。”
“楚施主成就天人了嗎？”
“僥幸而已。”
楚千秋笑吟吟的說道。
“怎麽成的？”
祖元禅師已經麻木了，反正龍帝都死在了楚千秋的手裏，人皇劍這樣的絕世神兵，都成了他的戰利品，成就天人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可思議。
“禅師又是如何知道楚某成了呢？”
楚千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祖元禅師解釋道：
“兩大聖地爲了防止佛魔與道祟投射過多的力量，在世俗搗亂，便建立了大量的天人台。”
“這些天人台專門負責監測天人力量的波動，比如中州的萬佛殿便有一座天人台。”
“大木禅師檢測到了法則的波動，那些波動很微弱，原以爲是出現了錯誤。”
“後來經過萬佛殿的僧人反複對比，最終确認了位置是在渦流島出現的。”
“于是方丈派了一念法師過去檢查，這才确認是楚施主。”
祖元禅師秉承着出家人不打诳語的原則，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反正楚千秋暴露後，就要納入掌控範圍内，他就算知道有天人台的存在也沒關系。
更何況楚千秋如何成爲天人的情報，才是祖元禅師當務之急。
【大木禅師！】
【原來是在這裏洩密了。】
【看來下一次循環，要跟大木禅師多打好關系，把情報給截胡了！】
楚千秋一想到自己給了大木禅師好處，跟他交了朋友，他竟然通知摩诃寺，沒有通知自己，頓時有些痛心疾首。
“楚施主？”
祖元禅師見到楚千秋陷入沉思，不得不提醒一句。
“這事說來也簡單。”
“楚某意外得到過一枚【須彌舍利】，那枚舍利傳送的時候，把楚某送到了一處奇妙的黑泥當中，結果又撞到了一個彩色氣泡上，到了一處奇妙海域。”
“楚某感到一些慌張，便使出了絕學，不料那海域竟然出現一棵白色的巨樹……”
楚千秋張嘴就來。
總而言之就是把自己的過程變得非常幸運，隻是偶然傳送到了一個地方，結果碰到了氣泡，把自己傳送到苦海，而這苦海的地方還沒有五衰之氣，結果讓他一口氣晉升天人。
那就是天命所鍾，大千之子的待遇。
至于摩诃寺信不信，反正楚千秋是信了。
“這……”
祖元禅師瞠目結舌，但他能做的事情有限，隻能把楚千秋的話傳遞給【一愚方丈】。
【邀請楚施主，來中州一趟。】
【要客氣一點。】
【還有這一次是真武門與摩诃寺，共同協商。】
【佛道協議的天人條款，要啓動了。】
一愚方丈語重心長地說道，讓祖元禅師不可思議地說道：
【方丈，這天人條款有多少年沒有啓動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楚施主向來慈悲爲懷，迄今爲止不曾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
【恰恰相反，他活人無數，積累功德無數，便是真正的佛子也比不上他。】
祖元禅師跟楚千秋的關系，那是經過共同戰鬥積累下來的，自然不能看着他倒下。
【師侄放心，摩诃寺并沒有打算對楚施主痛下殺手。】
【你可以跟楚施主說清楚。】
【不要讓他誤會了，隻是要防範于未然。】
【真武門這一次連大夏内部事務都顧不上了，來摩诃寺協商了。】
【要知道道門的老君觀也有活動的迹象了。】
【未來寺，老君觀，還有楚施主成爲天人，這一次的衰世比以往更加劇烈。】
【我們不能放任天人，爲所欲爲。】
【真武門懷疑，楚施主擊殺龍帝的時候，已是天人。】
【這就涉嫌了天人幹涉世俗的規矩。】
祖元禅師神色一凜，知道自己勸不動了。
真武門與摩诃寺同時出動天人，在中州會面協商，是多少年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即使是張少陵死在了龍大将軍的手上，佛道兩家也不認爲這件事情有風險。
是的，隻有世俗面對巨大風險的時候，兩家才會啓動這個協商會議。
這一次協商會議的對象就是楚千秋。
因爲真武門提出了一個意見，楚千秋是不是扮豬吃老虎，一個天人假裝起來，把龍帝給殺了。
這樣延伸下來，就會有一個問題。
是不是你們摩诃寺在搞什麽鬼，故意讓楚千秋成爲天人，然後擊殺龍帝，改變這世界格局。
摩诃寺當然自證清白，邀請楚千秋去中州，談個明明白白。
祖元禅師感到頭疼欲裂，他沒有想到這件事牽連着龍帝之死，會嚴重到啓動【天人相關條款】。
如果有必要，兩大聖地的天人都會出手。
“楚施主，你可曾知曉佛道協議？”
祖元禅師連忙問道。
“略知一二。”
楚千秋面帶微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佛道協議有規定，除了安全因素，佛魔與道祟等特殊情況，天人不可以對世俗出手。”
“違令者，将由兩大聖地，共同處置。”
“這一次龍帝死在了楚施主的手中，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
“但楚施主成了天人，事情就不一樣了。”
“所以方丈特意邀請施主，前往中州一叙。”
祖元禅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楚千秋便笑着答應道：
“禅師放心，弟子願往。”
祖元禅師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楚千秋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此話當真。”
“弟子雖不是出家人，也不打诳語。”
更何況這一次，我要弄清楚兩大聖地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