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前進。”
“往雲海城方向前進。”
楚千秋這一次并沒有急着進入循環，替大茂村的村民們報仇。
他倒是想看一看這血魔門的傳人還有什麽手段。
隻有讓敵人一步步的跳出來，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遵命，将軍！”
楚千秋的車隊重新起航，馬車上的柴家嫡女柴杏姝有些關心地問道：
“大将軍，您的臉色有些難看，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了嗎？”
“沒什麽事情，就好像有幾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地亂叫，而不知死到臨頭。”
楚千秋笑了笑說道。
他不能理解敵人爲什麽喜歡搞小動作，要是有本事的話，直接殺上來即可，哪怕是去武道聖地請來天人，他都能稱贊兩句。
但他們一次次地躲在暗處，就像是蒼蠅一樣，你不會覺得像是老虎，獅子那般令人感到威脅，而隻是想要一巴掌拍死他。
“大将軍身負天下衆望，自然會有一些宵小之輩，暗箭傷人。”
“但自古強國之道無奇術，荒誕之謀不濟邦。”
“大将軍走得是堂堂正正，這些鬼魅伎倆，隻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柴杏姝不愧是八大皇商的嫡女，很快就說出了一份得體的安慰話語。
“柴姑娘說得好。”
“楚某常聽人說，柴家的嫡女擅長術數之學，還涉獵了陣法，風水堪輿。”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将軍謬贊了，小女所學不及大将軍的萬分之一。”柴杏姝連忙謙虛說道。
“那就讓我們再讨論術數。”
“是，大将軍！”
柴家的嫡女柴杏姝也是深感驚訝，她這一次名義上的說法，是跟随楚大将軍，順路前往雨州的水雲城，考察柳家的産業。
實際上柴家的目的，兩人心知肚明。
楚千秋今日把柴姑娘喚到馬車上，說是要與她探讨術數之道。
本來柴姑娘用指頭想一想，也覺得應該是忠武大人準備狼性大發，把可憐的小紅帽吃幹抹淨。
結果事實證明，柴姑娘誤會楚大将軍了。
忠武大人向來品德高尚，爲人清正，把她呼喚到馬車上，的的确确是爲了學習。
兩人從雞兔同籠的數學問題，勾股定理，多元方程，一路讨論到了微積分，這才被喊冤的村民打斷了。
楚千秋本來是一個熱愛學習的人。
這一次随行的人，像是範家的範雨萱，離恨宮的姬紅塵，以及柴杏姝，她們每一個人都身懷絕技，楚千秋自然要向她們好好學習，增長本事。
隻有成爲天人才能變強嗎？
顯然不是的。
楚千秋掌握的知識越多，就能應對更多花樣的敵人。
如果不是元芹娘子還在百蠱門接受傳承，成爲千年蟲的照顧者，暫時不能脫身，他也一樣會向元芹娘子學習，掌握更多的蠱蟲秘術，完成天蠶九變。
所以柴家的嫡女柴杏姝，号稱術數專家，粗通陣法，涉獵旁門。
楚千秋一聽，自然要好好讨教一番，教學相長。
“大人不僅功參造化，同樣學究天人，這微積分的術數确實發人深省。”
“若是能刊行天下，必定能成爲一代術數大師，爲天下敬仰。”
柴杏姝的眼睛閃閃發亮，兩人深刻地交流了一番，她甚至有了點崇拜的情緒在裏面。
這位柴家嫡女并不崇拜武者，也不認爲武者就是強者，她更喜歡術數，認爲這才是最真實的東西。
“那柴姑娘可願意助楚某一臂之力？”
“充實，整理這些微積分，并召集術數大師，一起研究呢？”
楚千秋沒有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便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沒錯，他不僅要控制朝廷，還要向學術界進發，從經文的角度，掌握經文的解釋權。
世俗的權力在朝廷，經文的解釋在宗門。
就像是前世的漢朝，爲什麽會有經書傳家的說法，就是因爲掌握經書的解釋權，才是通往帝國權力的方便之門。
而現在楚千秋突然發現，在兩大聖地中間，數學并沒有受到太高的重視。
雖然佛門、道門、儒門都對數學有些研究，像是佛門發明了各種大數字，就是闡述佛門的理念。
道門爲了計算陣法的功效，也對此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儒門則是爲了曆法等等。
但他們都沒有形成完整體系的數學。
楚千秋完全可以從科學技術，數學角度，逐步建立屬于自己的學術體系，乃至信仰體系。
辯經，辯經，辯什麽鬼經？
數學能給你辯經嗎？
就算【希帕索斯】被人丢進海裏喂鲨魚，也不能改變【根号2】是一個無理數的事實。（注1）
楚千秋要在兩大聖地的夾縫中，提出屬于自己的學術體系，那麽數學無疑是比較安全的。
首先這是兩大聖地都有相應的知識體系，隻是不夠完善，不夠強大。
他從數學的角度慢慢取得學術權威，爲将來在學術上占據制高點，與武道聖地展開較量，埋下提前量。
楚千秋不應該隻是人間的王。
而應該是世俗與思想兩種領域共同的王者——哲人王。
一個哲人王，隻靠武力服人是不夠的，他也是思想上的王者。
當然現在還不急，他還沒有成就天人，還沒有跟兩大聖地開戰的程度。
“這樣可以嗎？”
“您願意讓小女子研究術數？”
柴杏姝萬萬沒有想到，楚千秋會交給她這樣一個任務，她的眼神中閃爍着驚喜之色。
除了哥哥以外，家族裏面并沒有太多人理解她對于術數的研究，就連柴家的家主柴松，對于她在術數領域上的造詣，也隻是這樣認爲——
“小女很會算賬，對生意很是敏感。”
“家中的賬房很多都是小女負責檢查的。”
至于術數領域的造詣，柴松也隻會皺着眉頭說道：
“術數，如果不是去道門學習風水堪輿，或者去欽天監掌管曆法，有必要研究得這麽深刻嗎？”
“比起術數的話，家族的武功修煉更重要！”
“是，爹爹。”
她本以爲這天下隻有哥哥會支持自己。
沒有想到忠武大人會對此有深刻的研究。
“當然了，我很欣賞柴姑娘對于術數的研究。”
“來，我敬你一杯。”
楚千秋笑眯眯地說道，同時将藥茶一飲而盡。
“小女子願意爲大将軍效勞。”
柴杏恕同樣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楚千秋剛想更進一步，深入交流學習的時候，陽廣送來了新的情報。
“雲海城的任凱來報，多地村莊被屠滅，有厲鬼橫行。”
“六扇門藍衣捕快關偉奇戰死。”
“任凱已經向金剛寺請求援兵，出手鎮壓厲鬼。”
果然來了，這一次是要百鬼夜行嗎？
看來得先把蒼蠅都拍死了。
楚千秋明白了，如果這背後有景王在指示的話，他已經徹底黔驢技窮了，連這等瘋狂的行徑都敢幹上來了。
注1：希帕索斯是畢達哥拉斯的弟子，畢達哥拉斯派認爲【任意一個數都能轉化爲兩個整數之比】，結果他發現了無理數【根号2】，所以被門派幹掉了，史稱第一次數學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