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前輩，你都做了一些什麽啊？”
神策軍的謀主，窦大将軍的師爺張昊終于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楚千秋使用的無量光明終究是有缺陷的，對于張昊這種顯形高手來說，隻要距離不是很遠，終究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将軍，将軍，我的将軍。”
張師爺連喊了兩聲，瞬間陷入了絕望當中。
他剛想通知将軍的親衛，通知神策軍的将士們，那一句“來人啊”卻始終喊不出口。
因爲他要承擔責任。
哪怕殺死道衍老和尚，哪怕解決了敵人，張家依然要承擔責任。
神策軍的大将軍在他的府邸上被人殺害，這一次的見面還是他提議的。
如果調查結果出來後，恐怕張家上上下下一個都逃不掉。
不，不能喊出來。
“你把我騙得好苦啊。”
“天機閣究竟意欲何爲？”
“你們難道想要操控神策軍嗎？”
張昊的手顫顫巍巍地指着道衍老和尚，至于楚千秋和景玉龍，再一次隐藏了起來。
楚千秋并不打算暴露他跟道衍的關系。
道衍死在了他的手中，隻有少數人才知道。
而且他可以一直僞裝道衍沒有死，用來漸漸代替原本的天機閣，讓他利用天機閣的影響力，建立起一個新的組織。
就算将來查清楚了，窦大将軍是被天機閣害死的，跟他楚千秋有什麽關系？
“張施主，莫要慌張。”
“誰說窦大将軍已經死了呢？”
“老衲還有起死回生的妙法。”
楚千秋操控着道衍笑吟吟的說道，一切正在他的計劃之中。
上一次利用大日如來的黑暗般若，讓他明白了張師爺的本質。
張昊的内心深處是一個愛自己勝過一切的人，他不可能做出義士的舉動。
所以楚千秋隻需要将【太陰靈珠】融入到窦大将軍的身體裏面。
“僵屍門的《太陰靈屍真經》！”
張師爺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物，曾經也是玉鹿學院的高才，識别過各大門派的武學精要，哪怕是滅門的門派，也往往會仔細教導。
大宗門勢力出身的弟子，正常來說武學知識都不會差。
“不錯，有點見識。”
“這樣窦大将軍就又活過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楚千秋打了一個響指，窦大将軍逐漸恢複了血色，變成正常的模樣。
僵屍門的《太陰靈屍真經》，可以把僵屍變得與活人無異，畢竟催動氣血流動，人的真氣才能運轉。
隻不過它們的靈魂，是由太陰靈珠代勞而已。
“大将軍肩負軍機要務，不可能由僵屍代勞。”張師爺質疑說道，而道衍老和尚的臉上依然保留着笑容。
這不是還有你嗎？
大将軍要處理軍機要務，楚千秋也還不夠清楚窦家的家族關系。
但張師爺跟随窦大将軍幾十年有餘，早就熟爛于心。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張師爺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自己被騙了，從頭算計到尾。
什麽神策軍的謀主，什麽算無遺策，在這樣的怪物面前，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張施主，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老衲依然會遵守承諾，收芷煙爲徒，由夢琴仙子代師授業。”
“這瓶鳳血依然歸張家所有。”
“也許老衲百年之後，芷煙那女娃兒的實力足夠強大，他也能夠成爲天機閣主。”
楚千秋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位張家的天之驕女，自然是他手中的人質。
也是張家的希望。
隻有這樣的希望，才能讓張師爺爲他賣命。
“道衍前輩，你果然有神鬼莫測之能。”
“隻是老夫還能夠相信你嗎？”
張師爺感覺自己的身體渾身冰涼，從他第一次見到道衍的時候，就被算計得死死的。
“不管是爲了張家，還是爲了你自己。”
“你隻能選擇相信老衲。”
“老衲需要你協助控制神策軍，而你則可以得到老衲的幫助，一步一步壯大張家。”
“将來你未必不能成爲張家老祖，像王家的老祖一樣。”
“還是說你打算把這件事公之于衆，讓窦家還有太後娘娘來找你算賬？”
“你與大夏已經有了血海深仇，難道還想讓神武朝也與你有仇？”
楚千秋淡淡地說道，他相信張師爺是一個聰明人，越是聰明的人，越不會拼命。
否則張師爺也就不會選擇依附窦大将軍了。
哈哈哈。
張師爺慘笑了兩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
“老夫明白了，老夫願意臣服天機閣。”
“很好。”
楚千秋控制着道衍和尚，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把你的心靈放開吧。”
“老衲會幫助你解決隐患。”
解決隐患？
不，是更徹底的控制吧。
“是，閣主！”
張師爺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楚千秋露出了笑容，黑色的大日如來将周圍的環境變得黯淡無光。
不管光明如何照耀，人類内心的深處，始終會存在着陰霾，那是陽光都照耀不到的地方。
他要保證張師爺的忠誠，最好便是深入到他内心，将他徹底掌控。
“張施主，每個人的内心都有黑暗的想法，便是佛陀也發火的時候。”
“黑暗亦是菩提果。”
“若你願意接納自己，原諒自己，過往的種種，将不再爲禍，你也将不再痛苦。”
“南無阿彌陀佛！”
楚千秋操控着道衍和尚的真靈，使出大日如來的神通，甚至比道衍和尚還要熟練三分。
因爲楚千秋手中的武道知識越來越多，他有《地藏渡魂經》，也有真武門的《仙界玉旨》。
這些武道知識融合起來，讓他使出了不一樣的神通。
張師爺的神情變得恍惚起來，他好像看到了逝去的種種幻想，讓他徹夜難眠的人物。
“父親，娘親。”
張昊好像回到了上京趕考的日子，這一回他定要金榜題名。
轉瞬之間，張府敗落得一幹二淨。
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兄弟姐妹……
“全家人都是你害死的。”
“你爲什麽不去死，你爲什麽還敢苟活下來。”
張昊見了親人們已經模糊的面容，個個長出了青面獠牙，像是地獄裏索命的惡鬼，他們不再是親人，而是張昊心中恐懼萬分的魔鬼。
“南無阿彌陀佛！”
黑色的佛陀在這一刻擋在了張昊的面前。
“張施主，殺害他們的人，是大夏，而不是你。”
“你沒有必要爲這些自責。”
“你不過隻是自救而已。”
“如果有人苛責你，沒有救下他們的性命，那麽你隻要殺掉他們就好了。”
黑色的佛陀說着扭曲的話，讓張昊感到由衷的戰栗。
“殺，殺掉就好了？”
張昊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唾沫。
“沒有錯，你隻是想要活下去，沒有人可以指責你。”
黑色佛陀笑容滿面地說道，然後遞給了張昊一個降魔杵。
對他們隻要使用降魔杵就好了。
把他們統統殺掉。
“啊！！”
張昊面容扭曲，拿起降魔杵朝着纏繞他多年的心魔砸了過去，用力地，狠狠地。
一下，兩下，三下……
張昊的内心深處變得屍橫遍野，再也沒有人可以苛責他了。
倒下的屍體紛紛凝聚成爲一枚黑色的種子。
那便是黑色的菩提果。
“弟子參見佛陀。”
這一回張師爺徹底跪下了。
“随老朽一起，去見天鳳門的主使者。”
“是，大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