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哈哈哈哈。”
談笑妄剛剛清醒過來，正準備自殺，随即發現沒有任何用處。
便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銷魂散被人解開了。
一想到這裏，他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明白了，你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俗話說：早知三日事，富貴幾千年。”
“道門多少年來，一直追求的能力，竟然落在你的身上。”
“難怪你有今天，難怪伱有今天。”
談笑妄已經陷入了癫狂狀态，他終于想明白了，楚千秋強大的原因。
因爲他自己身上的銷魂散，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銷魂散是他從工作中一點一滴買來的，沒有外人知曉。
至于相思淚的話，也很難猜到自己爲神魂做出的準備。
而楚千秋不僅知道這一點，還能讓人暗中偷襲，迷暈自己，讓自己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不管你在臆想什麽，也改變不了現實。”
“像你這樣瘋狂的複仇者，是沒有辦法放走的。”
“如果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說出來。”
“或許我能幫你，比如讓你跟李澄心葬在相同的陵墓裏，算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
楚千秋淡淡地說道，他沒有直接殺人，讀取神魂信息，就是因爲龍虎派應該有相應的秘法，阻止窺視和探秘。
如果自己動手殺了他，也許拿不到最關鍵的情報，不如拷問一番。
“你動手吧。”談笑妄冷笑了一聲，他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我雖爲敵人，我倒是挺佩服你這樣的人物。”
“當然該受的懲罰，一樣都不能少了。”
“你在欺騙鬼王的時候，你在利用流民的時候，也應該要想到今天吧。”
楚千秋雙手合十，也沒有留情，将疼痛素灌入到了談笑妄的體内。
超出人體極限的疼痛，讓談笑妄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咬出了血來，在楚千秋的面前，他是甯可死了，也不願意露出投降的模樣。
“可惜了。”
楚千秋也不急于一時，他的司命星君附身在談笑妄的體内，保證他絕無自盡的可能，同時修複身體的創傷，讓他疼得死去活來。
當初被楚千秋這樣折磨的人，也僅有鐵千山一人而已。
如今他坐在椅子上，翻了一本詩書選輯，慢慢吟誦道：
“目前咫尺長生路，多少愚人不悟。”
“愛河浪闊，洪波風緊，舟船難渡。”
“略聽仙師語，到彼岸。”
“隻消一句，煉金丹換了，凡胎濁骨。”
“免輪回，三塗苦。”（注1）
……
楚千秋也不管時間漫漫，他有讀書的愛好，漫長的循環時間裏，除了與娘子們尋歡作樂外，他也花了相當大的精力研讀自己能找到的書籍。
這才有了楚千秋如今浩如煙海的武學見識與儒道釋修養。
他并不是什麽信徒，隻是當做研究的學問知識來做功課罷了。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地過去了。
仍然想要堅持的談笑妄最終達到了楚千秋曾經說過的那樣。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就好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被人拿着鋸子在切割一樣，每一塊肌肉，每一處神經都痛到了極點。
楚千秋的吸真蟲，每一次蛻變，它們能夠分泌出來的【疼痛素】，就會變得越發可怕。
這也是爲什麽百蠱門很少看到同時圈養多條吸真蟲，并将其修煉到第九次蛻變的武者。
因爲依靠疼痛去蛻變的話，是真的會活活痛死。
百蠱門依托着雲州，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想要嘗試這門神功，最終敗下了陣來。
“人隻是凡胎濁骨，這等嚴刑拷打，我也一樣撐不過去。”
“你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李太玄來到了靈湖城，并爲了拯救葛清風，貿然現身，到底是爲了什麽？”
楚千秋低聲說道。
他沒有瞧不起談笑妄的想法，人是有承受的極限了，再怎樣的英雄好漢，也難以超越肉體可觀的限制。
若是談笑妄有修煉大夏龍衛的秘法，能夠将自己的身體與感知切斷，阻斷疼痛的話，倒還有辦法支撐。
但他終究沒有超越人體極限的可能。
談笑妄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
“讓我死了吧。”
“李太玄爲何來到靈湖城，我不相信是他爲了救葛清風。”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來了嗎？”
“知道。”
“誰通知你的？”
“我隻知道龍虎派有高人要過來，會長說要準備一些靈石。”
“所以我猜出來的。”
談笑妄低聲說道，他似乎已經放棄抵抗了。
“然後呢？”楚千秋點了點頭，李太玄不可能自己準備物資，如果分出真身，攜帶的東西越多，損耗就越大。
即使是真身，也不可以遠離太久。
像不夜禅師這樣的高手，也隻能借助一尊佛像，在裏面儲藏靈液，維持消耗，以至于外界的感應變得極弱，讓楚千秋端了老家都不知道。
“我猜測是來看望楚忠武。”
“來看望我的？”楚千秋萬萬沒有想到，談笑妄會說出這樣一個理由。
“隻有記住你的氣息，才能真正布下殺陣，徹徹底底地滅殺。”談笑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痛恨自己對于疼痛的恐懼，連自殺的能力都失去了，隻能把自己想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楚千秋點了點頭，自從天機閣的天機鳥跑路以後，想要千裏之外，鎖定楚千秋的氣息，以方便将來圍殺，這的确是相當重要的措施。
所以李太玄才會及時出現，救出葛清風。
恐怕他早就準備交手一番，揚長而去。
楚千秋已經不再是隐藏在神威軍中的小角色，而是真正問鼎天下的人物。
爲了實現對于他的圍剿，龍虎派，天機閣，金剛寺都聯合起來了。
“那你呢？”
“我本來就打算回去天州，将你的可怕之處一一闡述出來，請動真武門的真仙，隻有這樣才能對付你的未蔔先知。”
談笑妄恨恨地說道，要是他行動到這一步，也許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了。
“你跟天機閣是怎麽聯絡的？”
“沒有聯絡。”
“我除了對易道人負責外，就隻有閣主單線聯系。”
“單線聯系？”
“閣主有一種本事，能夠在千裏之外傳音。”
天蠶九變！心有靈犀！
楚千秋忽然一驚，要麽天機閣主也修煉了《天蠶九變戰體》，得到了【心有靈犀】的能力，要麽他有類似的寶兵，或者其他功法，能夠聯絡到他想要的人。
怪不得天機閣的行動能夠如此隐秘。
因爲他可以像自己這樣，單線聯系所需要的高手。
可惜易道人死了，也沒有暴露出相關的功法。
“這一次流民任務後，閣主就說過了，會斷掉聯系，因爲流民數量太多，動員的人手太多，隻要楚忠武認真派人查證下去，一定能夠發現蛛絲馬迹。”
“合作的官員，相關的銀兩，總能查到蹤迹，所以這一次行動後，我與天機閣便再無瓜葛。”
談笑妄唯一慶幸的隻有這一點，所以他才準備跑路，跑回天州，不在神武朝行動。
“你們還真是做事謹慎。”
“如果不謹慎，怎麽能隐藏到現在呢？”
“好了，你殺了我吧。”談笑妄恢複了一點骨氣。
“别急，我讓你再認識一個人。”
楚千秋不置可否，便叫來了自家的師師娘子。
看到李師師的模樣，談笑妄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恐懼的神色。
“你是錢多多，還是王有财？”李師師有些恨恨地問道。（注：237章）
“都是。”談笑妄低着頭說道。
“爲什麽騙我？”
“我需要埋下一枚釘子，将來好對付楚忠武。”
“卻沒有想到你如此急躁，被楚忠武直接發現。”
“真是太可惜了。”
談笑妄冷靜地說道，他知道說謊是沒有意義的，倒不如坦誠一點，會死得更痛快一點。
“你不後悔嗎？”
“我是一名掮客，掮客騙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楚忠武太強了，要複仇的話，我隻能無所不用其極。”
“更何況的的确确是他殺了鬼王。”
“那，那我被拐賣，是不是跟天機閣有關？”
李師師有些顫抖地問道，如果自己的人生都是被操控的，那未免太可悲了。
“當然不是，你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
“我們沒有必要花費那麽大的功夫來害你。”
“像你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
“每年都有養不活的孩子被賣掉，你不過是運氣不好。”
“如果鬼王不是散修江湖裏面有名的殺手，值得利用，我們根本不會調查夏柔兒的下落。”
談笑妄不屑地說道，雖然他也隻是蓄氣大成，
“你會下地獄的。”
“人活着，不就是在地獄當中嗎？”談笑妄哈哈一笑，被李師師一劍刺穿了心髒，然後低聲說道：
“謝謝。”
李師師大仇得報，卻沒有半分的快意，撲到楚千秋淚流滿面。
“娘子放心，我在。”
“老爺，不要抛棄妾身。”
“怎麽會呢。”
楚千秋一邊安慰着自家的娘子，一邊發動了司命神通，檢驗談笑妄的神魂。
令人驚奇的是，談笑妄的神魂沒有一點的記憶了。
不知道是他服用過銷魂散的副作用，還是龍虎派的秘術起到了作用。
可惜，死了也是沒有用的，我還可以第二次進行确認。
注1：《水龍吟》呂洞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