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山，地心深處，天機閣的閣主在這裏現身，邀請楚千秋詳談，并且動手送走了莫公公。
【他同樣修煉《光贊經》，而且真氣特性的品質，一點也不比自己差。】
【蕭家皇室與天機閣交易的血丹，一部分是用光明丹支付籌碼的。】
【原因就是他們知道，光明丹是可以不斷提高真氣特性，最終達到紅色品質。】
楚千秋總算是明白了，當初那顆光明丹到底是要給誰使用。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這道衍竟然不攻擊黑帝，反而選擇了莫公公。
現在楚千秋唯一知道的事情是。
這家夥的實力很強，比任何一個老皇帝都要強。
老皇帝們的力量，受限于肉體的脆弱，他們隻能用神魂施展神通，就算真身層次的神魂具有血肉，在真氣特性，血脈力量加持方面，終究會相差很多。
而這位老和尚，僅僅是一具分身，就讓人感到驚人的壓迫感。
“道衍，你究竟意欲何爲？”
“哦，施主果然認識老衲。”
“老衲已經有一百年的時間沒有行走江湖了，就算是你的義父劉都統，恐怕也不認識老衲了。”
“老衲不是天機閣主，隻是做過閣主。”
“畢竟江山代有人才出，老衲也不得不退位讓賢的時候。”
“是《地獄十王經》，讓你從易楊的身上，知曉了老衲的存在嗎？”
“诶，那易楊倒真是可惜了，老衲培養一位這樣的天命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道衍有些驚訝地看着黑帝，侃侃而談，說出來的秘密，叫人心驚肉跳。
他幾乎猜出了楚千秋最重要的情報來源，也讓楚千秋明白了這尊大佛的來曆。
“天命之人？”楚千秋沉住氣，試探性地問道。
道衍老和尚談性甚濃，就這樣站在門口交談了起來，也完全沒有打架的意思。
氣氛顯得十分古怪，楚千秋在皇陵之中，也百思不得其解。
老和尚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俗語有雲：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功五讀書。”（注1）
“老衲癡活了數百年，看了無數人。”
“絕大部分人的高度，由他們的出身、運氣決定。”
“命是什麽？”楚千秋也樂得從這老和尚的身上，探查出一點情報來，反正他是不會虧的。
“命是一個人生活的處境，是一個人生來就有的錢财，武功。”
“有些道士，學了一點紫微鬥數，就認定了命格決定未來，大謬矣。”
楚千秋沒有想到這老和尚，居然會講環境決定論，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法師不信命，爲何還談天命之人？”
老和尚搖了搖頭。
“施主錯了，此命非彼命。”
“老衲是說，大部分的人都跳不出自己生活的環境裏。”
“王侯之子做王侯，奴仆之子做奴仆，古今皆然。”
“有些天資好的人，可以再晉升一二，人生也就到頭了。”
“若逢亂世，英雄四起，才有改天換命的機會，這便是時運。”
“隻有超越環境限制，達到人所不能及的高度，老衲才稱呼爲天命之人。”
“因爲他們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以自己的意志，重鑄天地。”
“天命之人，是指主宰天下命運之人。”
楚千秋恍然大悟，天機閣認定的天命之人，反而是逆轉了原本命運的軌迹，像是奴仆做了王侯，亭長做了皇帝，奴隸翻身做了主人。
這些遠遠超越自身資源水平的人，才是天機閣推崇的人物。
“楚施主本是百戶之子，最多就是一個武人。”
“若無天下大變，能做到千戶，乃至萬戶都算命格頂點。”
“雖說黃千戶也算是一個英雄人物，有大氣運之人，得了離恨宮的傳承，乃是靈州的坐山虎。”
“但他也絕無可能幫助楚施主，把施主的命格推送到這等地步。”
“一身殺性之重，老衲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便是天殺星下凡的狂徒，與伱相比，也相形見绌。”
“玄宗皇帝，他也算是天縱奇才，如今敗在你的手中，不算冤枉了。”
老和尚盯着黑帝看了兩眼，啧啧稱奇道，像是見到了什麽稀有動物一樣，恨不得把楚千秋抓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你盯着一個武相，就能給我看出命格來？】
【這老和尚到底想幹什麽？】
【就爲了跟我唠嗑？】
【玄宗皇帝并沒有失敗啊。】
楚千秋心中吐槽了兩句，然後繼續試探道：
“老和尚，楚某倒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是敵乎？是友乎？”
道衍一聽，笑容和煦地說道：
“施主放心，其實天機閣與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
你這話說得虧心了啊。
那掮客圈子裏的錢多多，陶百萬，王有财，組織過多少次的暗殺行動。
咱們的仇，不僅結了，而且很大。
“那李澄心是大夏不良人的指揮官，也是我們準備培養的下一代人選。”
“她死在了你的手中，自然有人要負責調查，查證緣由。”
“正好龍虎派願意出銀子換消息，這樣的買賣不可不做。”
“結果每一次調查，都以失敗告終。”
“等到我們真想調動天機閣的精銳來查你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成爲龐然大物了。”
老和尚一點也沒有介意地說道，楚千秋操控着黑帝冷笑一聲：
“那不是說明，我們有仇，而且很大。”
“這隻是生意而已。”
道衍老和尚歎氣了一聲，繼續解釋道。
“朝廷有需要，天機閣就提供買賣。”
“龍虎派有需求，天機閣一樣提供買賣。”
“至于易道人的死，讓老衲很心痛，但生意就是生意，我們是沒有私仇的。”
老和尚的話語中，透露着真正的威脅，楚千秋是在明面上的，朝廷不可能對他展開無限制戰鬥。
而天機閣則藏在暗處裏面，如果雙方真的爲敵，楚千秋如果不是一直呆在百香鎮的話，是阻攔不了天機閣的報複行動的。
道衍的意思很明白，我們的做法隻針對你個人，而沒有真正展開瘋狂的報複行動。
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
不管是大夏還是神武官方，他們一直在調查天機閣，卻也很少使用過激的手段，雙方還互相有利益勾結，保證了組織的穩定運行。
所以道衍的意思很明白了。
合作的好處，大于對方翻臉。
“老和尚，你想跟我談買賣嗎？”楚千秋讓黑帝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在摸清對方的底細面前，他不介意先到談判桌上，試探出一點情報。
“不錯。”
“那你想談什麽？”
“談把施主放逐歸墟後，會有什麽效果。”老和尚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微笑。
此時懸浮在主棺室上方的棺材被打開了。
棺材裏竄出了一道黑影。
注1：《兒女英雄傳》第三十八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