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沒有直接表态,說自己要去光明寺進修。
他的時間很多,路子也多。
就算要去光明寺,那也得等自己練無可練再說,何必急于一時,于是楚千秋與覺彌方丈說自己考慮一下,便回來找三個小尼姑了。
當然這不是爲了做一些禽獸行爲,而是對她們的價值進行開發,教授她們最上乘的功法——《雷蛙經》。
“施,施主,這是什麽功夫?”崔清純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聽着楚千秋說那《雷蛙經》的内容,大爲震撼。
早在崔家的時候,她們三人身爲貴女,照樣讀書識字,學習經脈之說,也習得一些最簡單的《吐納功》,并沒有傳男不傳女的說法。
恰恰相反,修爲越高的女性,越容易生下武道天賦好,身體健康的後代。
所以女子修煉内功,對于世家來說,并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相反大部分人都會。
隻是後來崔家敗了,她們自然沒有機會繼續深造,覺彌方丈隻提供優渥的生活條件,卻也不會自找麻煩,讓她們修煉内功,像三隻金絲雀一樣地養着。
如今聽到楚千秋要傳授她們内功,方才知道此前的話,并非诓騙,這門古怪功法,一看就非同凡響。
“這門武功喚做《雷蛙經》,修煉起來非常的兇險,我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
“但若是修煉有成,你們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若是你們害怕其中的風險,我也可以傳授《玄元功》給你們。”
楚千秋并不想诓騙她們,不是因爲她們可憐,而是探索這種危險的武功,需要自願才行。
“小尼願意!”
“隻希望兩個妹妹能修煉玄元功。”
還沒等兩個妹妹回答,崔清純便率先答應了下來。
“姐姐!”
“不行!”
其他兩個小尼姑臉上帶着錯愕的表情。
可以看出這三人之中,一向是做大姐的崔清純在拿主意。
“要修煉,就一起修煉,不能隻有姐姐受苦。”崔清雪斬釘截鐵地說道,骨子裏也透出一股子的韌勁。
“我、我跟二姐一樣。”崔清慧一樣擡起頭來,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堅定。
“伱們。”崔清純有些無話可說。
看來她們選擇成爲大人物的玩偶,也并不一定是出于享樂,心中也有那麽幾分堅持。
對于三個弱女子來說,若是要報仇的話,投靠大人物,乃至吹枕頭風,也是一種機會。
“看來崔家的事情,還有點隐情。”
“如果你們願意說出來,我洗耳恭聽。”楚千秋現在倒是有幾分欣賞她們了。
三姐妹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但這個男人願意教授她們武功,願意讓她們不做一個單純的花瓶,已經是能夠找到最優質的對象了。
“施主,小尼來說吧。”崔清純示意了兩個妹妹,然後清純可人的臉蛋上浮現出了幾分恨意。
“爺爺信了谶言,聯合大夏,密謀造反,靈湖城的崔家身死族滅,這本來怪不得他人。”
“便是被誅了九族,也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不愧是崔家的女子,這般的見識,倒與之前表現出來的軟萌有很大的差距。
難怪說女子都是天生的演員。
“但施主可曾知道,爺爺做事十分周到,不曾留下任何把柄,即使在天狼城一戰後,六扇門也沒有找到崔家的突破口。”
“然而爺爺誤信了那名狗賊,才讓崔家落得如此大難。”崔清純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時候她已經九歲了,自然記得過往的一切。
天狼城一戰,在十三年前,而崔家被滿門抄斬,卻是在了八年前。
時隔五年之後,這謀反的舉動才暴露,也确實有點奇怪。
“那狗賊可是崔家的熟人?”
楚千秋大概猜到了下面的内容。
“正如施主所言,崔家本與那甘露城的李家世代通婚,已有三代之久,李家主與爺爺更是幾十年的好友。”
“他們家族又與龍虎派的李家有關,乃是從大夏來的分支旁系,自然不疑有他。”崔清純有些恨恨道。
明白了,也怪崔家糊塗了。
他們自己是個反賊,同時一直認爲這李家也是個反賊。
與那龍虎派的李家關系密切,所以崔家很喜歡跟李家聯姻,形成同氣連枝。
結果李家居然不是反賊,而是個忠臣,或者出于某種目的,背刺了崔家。
“直到八年前,李家竟退了我們崔家的婚,崔家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過了小半年,我們才知道李家已經做好了切割的準備,并出賣了崔家。”
崔清純提到這一點,她的眼睛仍是血紅。
雖然靈湖城的崔家,隻是雨州崔家的分支,但她們自覺得也分享了崔家的榮光,何曾有過這樣的屈辱?
雖然聯合與背叛,是貴族世家永恒不變的主題,但會像甘露城的李家做到這份上的,卻是少見。
“那人不會是靈州總督李文豪吧。”楚千秋也不傻,聽着崔清純的話,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其實也不多了。
“正是那個狗賊。”
“他奪了崔家在靈湖城的基業,卻是越做越大,如今已經是靈州總督了。”
崔清純有些絕望地說道,與仇人的差距越拉越大,有時候甚至連報仇的念頭都快沒有了。
如果不是楚千秋不斷地刺激着她們,她們就真的甘願做花瓶了。
“當年爺爺與他都是支持王吉大人,同時反對牛僧的。”
“甚至十三年前那場兵禍,爺爺也未嘗不是借助大夏的力量,削弱牛僧的力量。”
“誰能想到他卻背叛了王吉大人,投靠了牛僧。”
因爲神威軍是支持牛僧的,是偏向佛門的,而崔家則是信仰道門的。
可以啊,你們玩得真夠大的。
楚千秋都有點佩服。
神武國的權貴,狗咬狗都能咬得這麽精彩,簡直是毫無底線可言。
要是上了電影,他準買點爆米花來邊吃邊看,順便鼓鼓掌。
難怪劉都統想要把他們都給揚了。
“那時候你也不過九歲左右,怎能知道如此之多的秘密。”楚千秋停下來問道。
“娘親在送我們離開前,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們,讓我們一定要記住。”崔清純握緊了雙手,不甘心地說道。
“那我是神威軍的百戶,這一點你也知道嗎?”
“十三年前的大戰神威軍一樣損失慘重,家家戶戶披麻戴孝。”
“你說出這些,不怕我反悔嗎?”
崔清雪與崔清慧聽聞,頓時緊張起來,白嫩的小手握在一起,顯得有些害怕。
但她們的姐姐崔清純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地說道:
“現在李文豪那狗賊,已經是靈州總督,又重新跳反,成爲宰相大人的心腹。”
“而神威軍與宰相大人關系不和,少主又怎會出賣我們三個弱女子呢?”
“更何況崔家在靈湖城經營數百年,還有主家尚在,少主是個做大事的人物,怎麽會學那迂腐的道德先生呢?”
啪啪啪!
“我之前把你當做花瓶,倒是有眼不識巾帼。”
“這武功我會教給你們,能到什麽程度,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我希望你們的利用價值,越高越好。”
楚千秋鼓起掌來,爲崔清純的判斷力還有政治嗅覺,沒有下過苦功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知識和判斷力。
在法華寺的這些年裏,她并沒有虛度光陰。
“少主放心。”
“小尼以佛祖的名義,以崔家的榮耀,将會對您保持絕對的忠誠。”
崔清純直接單膝跪下,另外兩名小尼姑,做出同樣的舉動。
她們不願意做以色侍人的花瓶,而是效忠的家臣,以期望将來分享事業的榮光。
“那就開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