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二伯指教!”
楚千秋也有了一點興緻。
兩人酒也喝過了,肉也吃了,酒足飯飽,正當消遣一番,便來到了靜禅院的比武場上。
覺彌法師念了兩句佛号,分了兩把沒有開鋒的戒刀,并一人一套【烏金禅衣】用來防身,吩咐了比鬥的注意事項,這才開口說道:
“老衲曾是軍中世襲的什長,後來在戰場上博了功名,成了百戶,亦稱胡百戶。”
“老衲殺人甚多,擅長刀法,把那《血殺刀法》堪堪練到了大圓滿的境界。”
“後來将《五虎斷門刀》、《殺禅刀法》、《陰風刀》、《菩提刀》等等多門刀法與《血殺刀法》融合,便有了這套《胡家刀法》。”
覺彌方丈果然是三人組裏面最聰明的一個,不僅從一個軍戶變成了法華寺的主持,居然還能自創刀法。
聽得楚千秋有些躍躍欲試,不知這刀法有何妙處。
“可惜那不孝子,咳咳,那三休徒兒不争氣,他不喜歡用刀。”覺彌方丈一時不慎說漏嘴。
而楚千秋一臉沒關系,用其實大家都知道的,你不用掩飾的眼神看着他。
但覺彌方丈是何等人,臉皮早就臻至化境,直截了當地補充道:
“若是賢侄喜歡,老衲到時候就教給賢侄了。”
“還有賢侄能殺得了那麽多的先天高手,老衲也就不客氣了。”
說完,覺彌方丈慢步前來,比尋常走路還要慢一些。
因爲兩人不是生死鬥,而是互相較量,這種打法叫做慢打。
慢打的時候,需要雙方配合。
兩者将速度壓制到比普通人還要慢一些的水平,而把所有的真氣都用在強化防禦方面。
以防止刀劍無眼,同時将刀法,戰術展現出來,互相學習。
胡家刀法——沙僧拜佛!
這刀法大開大合,如那降世的妖魔,終日以人爲食,飽食終日,忽地見了觀世音菩薩,受那佛光普照,生出一顆虔誠之心,向着佛祖頂禮膜拜,流下忏悔的眼淚。
是殺生,也是修佛!
好刀法!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楚千秋習練招式的時間還很短暫,平日裏對付敵人,大多依靠根基欺負人,俗話說一力降十會。
雖然他招式練得也不差,用各路高手的人頭來彌補,但終究打磨時間尚淺,比不得覺彌方丈這一刀的奇險。
“二伯,吃我一刀!”
楚千秋被激起了兇性,以刀相對!
血殺刀法——血染紅塵!
不管你是妖魔,還是佛陀,在這滾滾的紅塵裏,在這人世的名利場中殺伐,佛陀也要流血受傷,也要沾染因果!
這裏不是那掌中的佛國,極樂的世界,隻是一個糜爛不堪的俗世,衆生皆苦的凡塵,怎麽能夠不殺人呢!
殺!
碰!
兩人的招式都很慢,卻比平時的打鬥更加用力,刀鋒在接觸瞬間,發出磨牙的聲響,但覺彌法師卻露出了微笑。
他手上的戒刀忽然一滑,溜過了楚千秋的刀鋒,直指要害。
胡家刀法——拜佛聽經!
我曾是殺人的強梁,嗜血的匪徒,聽了那梵音唱禅,見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如今皈依了佛門,要在佛像面前長跪,叩問我佛。
我究竟能不能放下屠刀,聽取大乘佛法的真經,将我超度。
若是有人阻擋我聽取真經,我便剖開他的肚子,挖了他的心子,吃了他的肝髒。
方消我心頭之恨。
佛祖啊,你說我是不是在對伱虔誠膜拜。
你能否讓我立地成佛?
若是不許的話,我便再次做那殺人的匪徒!
糟糕!
這刀法怎的如此古怪?
楚千秋見了那刀勢,頓感心中一驚。
所謂劍走輕靈,刀行正大。
血殺刀法便是一套大開大合的殺伐武功,講究一個快準狠。
而覺彌方丈的胡家刀法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每一招刀法看似光明正大,卻又随時變得陰險狡詐,從不經意的地方出招。
好像是一頭化身佛陀的妖魔,随時可以撕破袈裟,再無顧忌。
一步慢,步步慢。
楚千秋被覺彌方丈的刀法所克,又不能靠根基傷人,再接連幾招的比拼下,頓時落入了下風,隻有招架之力。
覺彌方丈的刀法似乎顯得越來越快,楚千秋招架得越來越吃力。
眼看就要落入失敗的境地。
血殺刀法——血戰八方!
任你有千種的手段,是妖魔,是佛陀,也一概殺了。
戰場搏殺,隻有拼命,沒有退縮的道理。
殺!
楚千秋在絕境中,奮起反抗,這股兇悍之氣,就連覺彌方丈也不由的色變。
賢侄才剛剛十六歲啊。
身上怎會有如此可怕的殺氣。
十個,五十個,還是一百個?
怕是遠遠不止,就是覺彌方丈曆年來殺了那麽多人,也不過是堪堪相等而已。
隻能依靠數量對抗,若論質量,恐怕是遠遠不如。
兩人是慢打,自然是不要緊的,但如果真到了生死較量,這種級别的殺氣,足以讓他越階挑戰了。
太奇怪了。
難道是他一個人殺了某個強盜窩?
覺彌方丈一驚之下,洩了氣,退了一步。
這下換楚千秋殺了上來。
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兇狠。
明明長相清秀俊美,此刻發起狠來,倒像是一頭咆哮的棕熊,要把心中的殺念揮霍一空。
莫非他是那種天生的将種,生來就适合戰場搏殺?
覺彌方丈越打越吃驚,他本來丈量一下楚千秋的殺念,但現在看來,要是兩人真進行了生死鬥。
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怎麽會這麽強?
胡家刀法——觀音坐禅!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覺彌方丈轉攻爲守,穩如泰山。
如果說楚千秋的刀如大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襲來,那現在的覺彌方丈就是坐在法壇上的觀世音菩薩。
無論楚千秋的攻勢如何兇猛,都會被他阻擋下來。
砰!
刀勢已盡,楚千秋見好就收了,對覺彌方丈的修爲大爲敬佩,不愧是百香鎮的一方豪強。
若真是動起手來,自己不動用吸真蟲的話,怕是也有些危險,不能保證勝率。
兩人收起戒刀,均是大汗淋淋。
慢打比快打還要費勁,全身的真氣全部分配到防禦上,防止受傷的打法,比一般的戰鬥要費勁得多。
“賢侄好重的殺念,這不是一個人,十個人的問題。”
“老衲在一些軍隊裏面的殺神,也不過如此,甚至猶有過之。”
“賢侄,你不會領悟了血殺漫天吧。”
覺彌方丈有些驚異地問道。
“不瞞二伯,的确如此。”楚千秋點了點頭,說道自己的确領悟了血殺漫天。
“來,對着那塊石像用用。”覺彌方丈有些不信邪地說道。
楚千秋拿起戒刀,對着遠處的石像便是一刀。
濃郁的血煞已經從豔麗的血色,化作宛若實質的黑色。
一道刀氣橫掃,石像一分爲二。
“的确是血殺漫天。”
“俗話說将種天生,莫非這殺神也是如此,你才殺了幾個人啊。”覺彌方丈瞠目結舌。
“二伯……”楚千秋剛想解釋兩句,接下來方丈的話,讓他徹底無語了。
“诶,看來三個小尼姑,不夠。”
“得再加兩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