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佬這種生物,向來是百裏繁花敬而遠之的對象。
以前她還在公司的時候,曾經“有幸”和領導一起去和某個大老闆談業務,而那位大老闆就是一個釣魚佬,而且還是骨灰級的那種。
爲了不驚着對方的窩子,她活生生的等了四五個小時,等着臉上的妝面都花了, 才順利的和人家談判。苦逼的是,那一次她還穿着高跟鞋。
之後,百裏繁花就學聰明了,不管領導咋說,她都是一雙跑鞋走天下。
直到現在,她對釣魚佬還是有着心裏陰影。
而這一次,偏偏大領導還是個釣魚佬。
百裏繁花無法理解,釣魚這種運動有這麽好玩麽?你釣上了又不吃,難不成釣魚的上輩子都是貓變的?
“天帝,天河裏沒有魚。”昊天仙尊額頭青筋都快冒出來了,“你這裏等再久也是沒有用的。”
“誰說的?我兒已經順利渡劫,隻要他看見了,這河裏自然有魚了。”中央天帝搖搖頭,一臉“你不懂因爲伱沒有孩子”的架勢,着實讓人讨厭。
“就是因爲這樣,天後才和您分開的!”
“大道獨行,我與晴光不過是因爲緣分到了罷了。”天帝繼續說道,“再者,當年我和晴光就是在這條河裏遇見了景長。它本是天河職中孕育出來的靈胎, 受了我與晴光的血液才化生, 隻要景長願意,這裏自然就會有魚。”
百裏繁花有些詫異,也是第一次才聽見這樣的秘辛,也是第一次知道天後和三太子的名字。
她沒有想到的是,燕景長居然連名字都沒有怎麽改。
也就是親爹親媽都是大佬, 渡劫才能這麽任性。不但樣子不改,名字也不帶改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誰一樣。
有爹媽,任性啊。
真是羨慕嫉妒恨。
可以啃老,誰不想啃?
而中央天帝與天後曾經是人人羨慕的一對道侶,後來卻分道揚镳,但兩人的關系似乎還不錯。
樓閣深沈畫景長,淡雲輕霭畫晴光。
想必燕景長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你們也坐吧,看樣子我兒今天是不會來了。”天帝歎了口氣,将手中的釣竿收了回來。
百裏繁花定睛一看,上面連個魚餌都沒有。
這就空釣啊。
好吧,釣魚佬的思維她是真的不懂。
百裏繁花湊上前來,眼角視線不由落在這條河上,頓時一愣。
河面上倒影出來的,居然是她前世的面容?
這……
“這條天河的來曆已經不可考,它的年份甚至比我這個當天帝的還要久遠。因此,當它孕育而出靈胎之後,我和晴光兩人都很是詫異。”天帝看了百裏繁花一眼,緩緩說道, “它可以照射出人内心深處的樣子。你認爲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它就會顯出你是什麽樣子。當你真的認爲自己是百裏繁花之後,你在上面的樣子自然也會跟這變。”
百裏繁花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天帝和昊天仙尊。
額……
天帝在上面的倒影居然是一個漁夫,而昊天仙尊居然是一條狗?
阿這……
“我本來就隻是漁夫。”天帝攤攤手,“我在沒有曆劫成爲天帝之前,我就是以捕魚爲生的一個普通漁夫罷了。直到現在,我也認爲自己不過就是稍微厲害一點的凡人罷了。什麽天帝,什麽仙界,不過是換了一條更大的河而已。”
“哼,我就是一條狗,累死累活的。”昊天仙尊冷哼了兩聲。
百裏繁花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大佬太接地氣了,她也着實是誰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回話啊。
“沒事,上一次昊天來的時候,連狗都不是,他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工具,所以就是一把刀呢。”天帝哈哈大笑,“希望你下一次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你内心不同的你。”
百裏繁花默默點頭,沒敢出聲。
“你在工作之中做出來的成績,我都看見了。”天帝大約也知道百裏繁花放不開,主動提起道,“你要當這個救世部的副部長,我很贊成。你想要做什麽,盡管去做好了,隻要不違反天道,你認爲沒有問題,和我說一聲就行。實在緊急,不說也可。”
這麽放權的麽?
百裏繁花詫異的看了天帝一眼,“那萬一我要是中飽私囊或者背離天道呢?”
中央天帝隻是微笑,“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人,從來,沒有。”
他加重了語氣。
昊天仙尊在旁邊,悄悄的比了一個刀劃過脖子的手勢。
百裏繁花瞬間明白了。
從來沒有看錯人的意思是,隻要發現看錯了人,那個人就活不長了。
畢竟是中央天帝,怎麽可能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百裏繁花頓時不敢造次,很是表了一番忠心。
“景長的事情,多謝你了。”天帝擺擺手,示意百裏繁花不用緊張,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哪裏,我一直以爲三太子渡劫失敗,實在是沒有出到多少力氣。”百裏繁花這話說的真心實意,她到現在還是懵的,不知道到底爲什麽燕景長能夠渡劫成功。
說實話,百裏繁花很是心虛,就像是冒領了别人的功勞一樣。
“你的功勞我自然看在眼裏。”天帝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昊天既然看好你,我也是看好你的。既然來了救世部,就有很多給你表現的機會,好好加油。以後,你在仙界住着,應該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百裏繁花含淚吃下這口大餅,又找了個借口退下了。
昊天仙尊倒是沒有走。
他特意留在這裏等了等。
等到百裏繁花離開,眼前這條天河才緩緩向兩邊推開,從中間走出一個嘴角含笑,玉冠素衣的美男子。
不是百裏繁花認識的燕景長又是誰?
但他又不僅僅隻是燕景長。
“你似乎還沒有做好正式面對百裏繁花的準備。”昊天仙尊忍不住問道,“情劫已過,難道你還放不下嗎?”
“昊天叔叔何必笑我?”燕景長拱手,“下界種種,如幻夢一場。隻是我以前無心無愛,不懂個中苦楚。如今知曉情愛之苦,心中卻是複雜難明。”
理智與情感的拉扯幾乎将他整個人劈成了兩半。
一半是屬于燕景長的愛恨,一半是三太子的過往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