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正午,大白天的千代田區霞關二丁目附近街道,四通八達,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遠遠的可以眺望到矗立的警視廳本廳大樓。
“客人,已經到了。”
一輛出租車緩緩的停在一家可麗餅攤位附近,後車門被打開,卻不見有人下來,片刻之後,車門卻自動關起來。
“祝您一路平安。”
出租車司機說完話後,就一踩油門,緩緩駕車離開。
但是很不湊巧,在第一個路口車輪即将觸碰到斑馬線的時候,紅燈亮了起來,出租車司機隻能暗罵一聲倒黴,百無聊賴的把雙手搭在駕駛盤,默數着紅綠燈上正在不斷減少的紅色數字。
突然,出租車司機打了個寒顫,雙眼茫然的左顧右盼。
“好奇怪,這裏是哪裏?我爲什麽會開車到這裏?”
出租車司機把頭探出窗外看了一下,常年在東京奔波的他很快就确認了大緻位置,是千代田霞關,但是他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把車開到這裏。
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後拍着腦袋,絞盡腦汁的開始回想中午之後發生的事。
明明午飯吃的二郎拉面有什麽配菜都記得一清二楚,但午飯後到現在的三十分鍾的記憶,卻仿佛在回憶幾十年的舊事一樣,一片模糊,記不真切。
自己下午還要上班可不敢喝酒,怎麽腦袋就像斷片了一樣。
難道是老年癡呆,可是自己才不到六十歲啊!
出租車司機打開行車記錄儀,浏覽了一下車輛行程。
“護國寺墓園……”
出租車司機看着最近一段車程的出發地,一股涼氣順着脊椎骨往上爬,瞬間就讓他頭皮發麻,頭上流出了冷汗。
在這一瞬間,他想起來了!
文京區的護國寺雖然也是名寺景點,但在西半部的墓園卻人迹罕至,偏僻荒涼。現在離孟蘭盆節還早,除了來祭拜親人的家屬之外,也不會有遊人、香客自找晦氣跑去參觀墓碑。
自己吃完午飯後,經過護國寺墓地的時候,看到了某個靜靜守候在路邊的人……
不,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某種不可明說的東西!
自己開車經過的時候,隻是随意瞥了一眼過去,然後,然後他就着了魔一樣,理所當然的把車開過去,把那個人或者說是那個東西載上了車。
“呼呼呼——!”
出租車司機把額頭頂在方向盤上,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恐怖震驚。
“那是什麽鬼東西?”
雖然還是完全回憶不起那個東西的長相外貌,到底是不是人,但是出租車司機卻想起來,那個東西上車後雖然一言不發,但他還是順理成章的知道它的目的地,一路把車開到了這裏。
不僅如此,在路上,出租車司機還像所有首都城市的司機一樣,滔滔不絕的講着各種政界秘密和小道消息,但是那個東西卻從始至終一聲不吭,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反而很健談的試圖和它搭話。
直到它下車,出租車司機在行車記錄儀的數據下才察覺出了異樣。
可是,可是……
“在護國寺墓園搭載的乘客,真的是人嗎?還是某種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東西?”
雖然是大白天,車窗外的街道很是繁華熱鬧,打扮時髦的都市女郎手裏拿着珍珠奶茶發出歡聲笑語,衣衫整潔的高級上班族手提筆記本行色匆匆,但出租車司機還是如墜冰窟,不寒而栗。
這時候,綠燈已經亮了,出租車後面的轎車都已經有些不耐煩的開始鳴笛。
鳴笛聲把出租車司機因爲恐懼而動彈不得的狀态打破了,他嘴唇煞白,瞳孔亂顫,雙手顫抖的打開放置上出租車的攝像設備。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說不定是我老年癡呆!”
出租車司機打開今天錄制的車内監控視頻,跳到最近的一段時間,然後倍速播放。
然後,然後他就看見了,也什麽都沒看見。
監控視頻裏,出租車司機在護國寺墓園停下後,車門就被打開,然後自動關閉。
但是攝像頭卻沒有拍到有什麽東西上了車,後排空蕩蕩的看不見人。
出租車司機開着空車就出發了。
攝像頭什麽也沒拍到,隻拍到了一路上,出租車司機神情自然的大聲談笑,神經質一樣自言自語,偶爾還向空無一人的後座搭話。
簡直就像是癔症發作,在和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對話一樣。
這恐怖片一樣的展開,這恐怖片一樣的驚悚氣氛,徹底把出租車司機吓住了。
真的是撞鬼了!!
這時候,出租車後面的轎車已經排成長龍,刺耳的鳴笛聲響個不停,但一分鍾過去了,出租車還是一動不動停在原地,已經有路怒的壯漢撸起袖管下了車,很不客氣的猛拍出租車的車窗: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眼睛瞎了看不見綠燈嗎?又聾又盲還開出租車!”
車門駕駛室的車門突然從裏面推開,把這個人撞得一個趔趄,屁股着地摔在地上,然後就看見出租車司機從裏面竄了出來,發出鬼哭狼嚎一樣的慘叫:
“啊啊啊啊——!”
出租車司機腳上隻穿着一隻皮鞋,另一隻腳穿着襪子,從公路上連滾帶爬逃到人行道上,一邊跑,一邊還不停的大吼亂叫。
“原來是神經病!”
那個被推倒在地的壯漢本來還想上前理論,但看見出租車司機一副精神病發作的樣子也被他吓住了,隻能憤憤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回到車上。
“曰本真的是要完蛋了,八十歲的老害開出租車,現在連神經病也能出來開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瘋狂的亂叫了幾聲後,聲音突然像是被掐住了,停了下來,雙眼空洞。
诶?發生了什麽嗎?
什麽都沒發生。
出租車司機表情僵滞的走回出租車,把車開走了。
因爲距離不遠,路口爆發的騷動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可麗餅攤車的服務員探出腦袋正好奇的向往張望。
卻沒發現,櫃台上多了枚硬币,而制作好的一份可麗餅卻不翼而飛。
在攝像頭拍不到也沒有人注意的商業街後巷,虛空之中的光線忽然扭曲起來,一個透明的身影由虛化實出現在原地。
一個穿着紅雲黑底服,臉上有着兩條淚溝的俊秀青年,手裏拿着香甜可口的草莓可麗餅。
手指一抹,把嘴角的一抹奶油揩進嘴裏。
‘宇智波鼬’一臉甯靜的眺望着不遠處的警視廳本部大樓,雙眼中的三勾玉在緩緩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