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趙祯那邊剛死,這邊趙曙就登上了皇位,銜接的如此之好,便是讓人不去多想都不可能。
這樣的人,其中有一部分都是實幹者,正是因爲他們的存在,朝堂才得以正常的維持下去。
對這樣的人,趙允讓雖然恨,卻也不能都殺了,不然整個朝堂之上隻剩下一些個拍馬之人,國家遲早要會亂套。
第三種就是中立派了。
這也是三大勢力中人數最多的一夥。
他們對于趙祯的死,帶着懷疑。對于趙曙的上位,持觀望的态度。
或許他們在等着趙允讓給他們好處,又或許在看趙曙是不是能座穩現在的位置,總之他們都屬于那種拿着籌碼并不急于下注的人。
這些人以朝堂上的老狐狸爲主,他們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其中也不乏一些個熱血之人,他們心中是很懷疑的,甚至也想站出來爲死去的仁宗說些什麽,隻是他們實力有限,地位也不是很高,貿然地站出來,不過就是自尋死路罷了。
有了這三派人的出現,趙宋朝堂之上的運轉變得吃力起來,很多工作都是人浮于事,命令下達了,但真正執行者卻是找不到人,以至于趙曙登基有些日子了,政務這一塊還是混亂不堪。
倘若這個時候,有外敵來攻,怕是趙宋就會變得危險了。但偏是這個時候,好消息傳了過來,遼與契丹都被滅掉了,最新消息是龍軍正在龍始帝蘇石的帶領之下,向草原上殺去。
轉眼前,形勢突變,整個北方就隻剩下了龍帝國,之前趙宋的北面之危沒有了,消息傳來,趙允讓是大爲高興。
他甚至認爲,這是老天在照顧他們父子,知道他們需要時間來整理大宋,所以蘇石出現,滅掉了最有可能會威脅到趙宋安全的遼國。
外在威脅沒有之下,趙允讓父子就得以抽出手來解決内部問題。這段時間,趙允讓都在忙着與朝臣們談話,對于中立派是極盡拉攏,對于反對派,采取即拉又打的方式。
一邊解決着内部的問題,趙允讓也沒有忘記處理北邊的事情。他并沒有小看蘇石,所以他決定派出人與蘇石進行和談。
在趙允讓,或是說多數的趙宋臣子眼中,龍帝國是很強大,不然也無法滅掉遼國。但若說因此就可以滅掉他們趙宋了,那就是有些誇大其詞。
曆史之中,遼國強大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吞并趙宋,但最終不還是以失敗而結束嗎?
遼國做不到,龍國也不會做到的。
這一點,趙允讓自認就是蘇石也是可以看得清楚,爲此他認爲這一次的雙方和談是有着很大成功率。
在趙允讓的準備之下,和談以參知政事文彥博爲首,右衛大将軍趙從古爲副。
文彥博自不用說,此人一向對外主張就是以和談爲主,總是想着靠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來攪動局勢,掌控天下大勢。
這樣的人,安排他去作爲和談正使當然是最爲恰當不過。
至于說副使趙從古,那可是蘇石的親舅舅,雖然說之前甥舅有些嫌隙,尤其是出了蘇石反出趙宋之事後,仁宗更是一氣之下奪了對方的官身,将其軟禁在家。
一切還是等到趙曙成爲了英宗之後,趙允讓才給其官複原職的。這也是他想要用利此人,在他看來,親人就是親人,就算是關系不好,也遠比旁人來得更近一些。
讓趙從古跟着談判的隊伍一起去,足以證明了趙允讓想與其交好的心思,這點道理蘇石不會看不懂。而隻要看懂了,接受了,這一次和談和成功率自然就會大大的提升。
派人與蘇石進行和談的同時,趙允讓又派出了另外兩支隊伍,分别去往的是南面和西面。
樞密副使韓琦爲南地特使,負責的是與李唐進行談判的事宜,同時還兼着調回包拯的重任。
趙允讓在韓琦離開時承諾,隻要他做好了這件事情,回來就會直升參知政事,成爲當朝宰相之一。
南地有曾公亮在,此人可是早早就投靠了趙允讓,事情是可控的,唯一讓人操心的就是包拯的态度而已。
西面的特使爲賈昌朝,這位曹皇後手下之人。
自從趙祯父子被殺,趙曙成爲了新皇之後,曹皇後的地位可以說是一落千丈。後宮中的事情現在都由高滔滔負責,賈昌朝這位宰相也因此失去了見到主子的機會。
這一次,趙允讓委以其重任,就是在給賈昌朝一個表現的機會而已。
事情做好了,以後此人就算是他們自己人。
賈昌朝是一個能夠看清大勢之人,此時曹皇後被軟禁于後宮之中,他最大的靠山沒有了,當值此時,對于趙允讓的安排自然不敢有半句的怨言,得了命令之後便去往了西境。
西境。
将軍折繼闵,此時正座于大帳之中,看向着前來向自己請命的狄青等人。
自從仁宗和荊王雙雙遇難的消息傳來之後,西軍中就開始出現了躁動。
一國之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下面之人自然是無法接受。
雖然說趙允讓給出了一個借口,趙祯父子是被蘇石所殺的,但這樣的結果顯然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相信。
殺人總是需要理由的,那請問蘇石爲何要這樣做?
如果說現在龍帝國與趙宋開戰,蘇石會做這樣的選擇,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雙方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呢,還要這樣做,豈不是毫無道理可言。
軍人職責就是守衛國家的主權完整和保護國家的安全。可是現在,連皇帝都被殺了,這對于當時的軍人而言豈不是一種諷刺。
軍隊開始變得躁動,爲了給将士們一個說法,狄青便成爲其代表,而這一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見折繼闵将軍。
看着眼前正值壯年的狄青,又看了看他身後所站的賀坤和呂子飛等年輕将領,折繼闵眼中帶着不滿之意道:“漢臣(狄青字),你又來做什麽?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即是将士,便要服從軍令,可是你三番五次來找本将軍,你還記得你現在的職位嗎?”
折繼闵生氣了,但落在狄青的眼中,并不讓他如何的害怕,相反他還高昂起了頭,反聲問着,“大将軍,兄弟們都是想不明白,也不想稀裏糊塗的去打仗,若是這樣,便是死在了戰場之上也是無法瞑目的,我們隻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而已。”
“真相,什麽真相?朝廷不是說了,先皇和荊王遇刺,都是蘇石那個反賊所爲嗎?你們還想要怎麽樣?”折繼闵看着眼前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的将領,帶着一點怒氣的問着。
說起來,折繼闵并不是真得生氣,做爲趙宋的大将軍,西軍實際上的統帥,他對于趙祯遇刺一事也是十分不滿。
什麽蘇石派人刺殺先皇,那不過就是騙三歲小孩子的說詞而已,本着誰得利,誰就可能是始作恿者的想法來看,趙允讓動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問題是現在趙祯已經死了,便是連他的獨子荊王趙曦也一并死了。如今是趙允讓得了天下,他的兒子趙宗實成爲了宋英宗。
一切已然成爲了事實,此時在去考究誰是兇手還有什麽意義呢?
就像是趙宋開國之帝太祖趙匡胤不明不白的就那麽死了,當時他還有兒子呢,可還是把帝位傳給了當時隻是晉王的趙光義。
兄傳弟之事開國便有,更不要說趙祯已經沒有了皇子,那傳位給侄子趙宗實就變得十分正當了。
即是趙宋已經有了新皇,在糾結于是誰殺了趙祯還有什麽意義?
這樣做,隻會讓趙宋變得更加混亂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對國家的不負責任。
事情既然已然發生了,此時在說其它的已經沒有了什麽意義,接下來如何讓大宋變得更好,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折繼闵已然接受了現實,盡管心有不甘也隻能放在心底。所以他對于狄青他們的問題并不會覺得意外,隻是三番兩次的來找自己,這就讓他有些頭疼和不悅。
“大将軍,您說是蘇石所爲,您信嗎?”
面對着折繼闵的回答,狄青顯然并不滿意,繼續開口追問着。
狄青不是沒有見過蘇石,且還與他一起并肩戰鬥過。對于此人的軍事才能,他内心是十分推崇。
後來得知蘇石被逼反之後,他還曾一度十分的難受。隻因此時他就是一位西軍的将軍,并不能做些什麽,隻有在心中祈禱着蘇石能夠平安而已。
而以當時蘇石之實力,如果帶着精銳蘇家軍,突然發難的話,未必就沒有可能會殺入到皇宮之中。但他并沒有這樣做,現在趙宋與龍帝國并未開戰,就更沒有理由這樣去做了,這分明就是有人給蘇石扣的大帽子而已。
蘇石都離開了趙宋這麽多年,可是現在,還有人往他的頭上扣屎盆子,這個結果怎麽可能會讓狄青一衆将領們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