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木歡師長借用着千裏鏡将城樓上發生的一切看了一個清清楚楚之後,不由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手臂,跟着就發布了軍令——全軍進攻。
數萬的農兵,近萬正規軍這便騎着戰馬向着安州城南城樓下趕去,大地也因爲數萬戰馬奔騰的原因,而發起了顫抖的動靜。
安州城内,感受到了大地震動的聲音之後,蕭遠與易陽賢一起走出了院落,同時分别派人打探。
很快,消息就傳了過來,龍軍竟然登上了南城樓,且已經殺入到外城之中,怕是不久,南城門就要由外被人打開,如此一來,龍軍進城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不可能呀。”易氏的家主易陽賢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明明他已經安排了易白清帶着上萬遼兵守着城樓,這般的兵力下,縱然就算是龍軍發起了攻擊,沒個十天半月也休想攻下來,更不要說從戰鬥開始到結束才多長時間,一個時辰而已嘛。
“廢物,你看看你派出的是什麽人。”倒是蕭遠,一臉怒火般的說着。
他不知道第一代龍彈的事情,現在也不想知道,他以爲的就是易氏派出的人不得力,這才打了敗仗而已。
“将軍,我們現在怎麽辦?”易陽賢也不去急着分辯了,輸了就是輸了,現在争議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
“還能怎麽辦?安州城是守不住了,好在龍軍隻是攻下了外城,想要進入内城還需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趁着這個時間撤出去,撤往通州吧。”蕭遠歎了一口氣。
這一仗打的實在是窩囊,屢戰屢敗,似乎從頭到尾都是在逃走來着的。
“這好吧。”易陽賢是有些不願的,怎麽說安州城也是他們易氏的地盤,就這樣抛棄了,屬實可惜。
但他更清楚的是,如果繼續留下來,怕是小命都要難保。
人一旦連命都沒有了,那所謂的權勢都将一并而消失不見。
兩個貪生怕死之人很快就達成了一緻,帶上了能帶走的一些金銀,這就轉身而逃。走的時候還不忘記一把大火把城内的糧倉一并給燒掉。
按着他們的意思,就是走也不能便宜了龍軍。
城池可以給你們,城内的百姓也可以留給你們,但就是不給你們一粒的糧食,倒要看看,城内的百姓沒有了糧食之後會不會生亂,那個時候,你們龍軍又要如何的處理這件事情。
倘若百姓爲了活命而去搶龍軍的軍糧,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蕭遠和易陽賢逃了,在龍軍剛入内城的時候,他們就由北城門處逃了出去。
木歡帶着人民軍第一師入了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救火,随後就是安定民心,恢複城内秩序,這讓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時間和精力去追敵,隻能眼睜睜看着遼軍奔走的背影。
“陛下有命令,遼國的援軍來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安州城,以此爲基地進行防守,等待着陛下的到來。”聽到耳麥中傳來蘇石的聲音,木歡向着呼延慶和王财等高級軍官下着命令。
“師長,救火沒有問題,可看火勢這樣大,怕是能搶救出來的糧食将會有限。”呼延慶看着眼前那滔天的大火,距離甚遠都可以感受到那炙熱般的感覺時,便有心提醒着。
“無妨,把全城的百姓都叫出來,讓他們去滅火,告訴他們,能搶出多少的糧食就分給他們多少。如果還不夠的話,把我們所帶的軍糧拿出一部分分給他們。一切,我們隻要等到陛下趕來,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木歡充滿着自信的說着。在他們這些高級将領眼中,他們的陛下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最偉大的魔術師。
隻要他們陛下在,那一切的問題都不會再是問題,其中就包括中了糧食。
同一時間,就是今天,遼國上京城皇宮,監國太子耶律洪基正在主持召開着朝政。
由于信息落後的原因,這裏的遼國朝臣們還不知道安州城已丢,蕭遠和易氏大敗的事情。他們知曉的是蘇石提前動手,遂州的山河城、遼州以及銀州和回跋部分别被龍軍所攻擊的事情。
明明談好是一月期限,那個時候遼國在給回話的,萬想不到,竟然在第二十天的時間就動了手,以至于遼國完全是在沒有準備之下便與龍軍全面開戰。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隻要人不是蠢貨,不是腦子壞掉了,都已經知道之前的談判就是蘇石放出的煙霧彈,就是爲了讓遼國無法做好充分的準備而已。
一想到龍帝國竟然是如此的卑鄙,耶律洪基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他可是監國,父皇的身體極爲不好,聽太醫說,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太過度勞累,也就是說,以後在遼國就要由自己說了算。
當了這麽多年的太子,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但等來的卻是龍帝國的大舉進攻,等來的是遼國的先行失利,要說耶律洪基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朝會一開始的時候,耶律洪基便以太子加監國的身份是大發雷霆,先是說蘇石的不講信用,跟着大罵使者溫興是一個廢物,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可說到底這兩人都不在面前,罵了也是無用,不知不覺,耶律洪基的矛頭就換了一個方向,開始瞄準了站在朝臣上的這些重臣們。
“都是你們,一群沒有遠見的守财奴,如果不是你們押着糧食想要賣高價,我們大遼怎麽可能會出現糧荒,又怎麽可能會有現在的混亂局面?”
越罵越氣勁的耶律洪基最後直接就點了名字,“耶律吳哥,蕭惠,今天朝會之後,你們要回去帶頭放糧,至少要先放手中的三分之一的糧食,以平糧價,減輕糧荒,以安民心。其它臣子也務必在三天之内做好放糧的事情,回頭本太子會派人去查,若是發現誰沒有這樣去做,那就對不起了,休怪到時候孤翻臉不認人。”
耶律洪基有意點了這兩人的名字,說起來都是有原因的。
耶律吳哥不說了,他因爲盧思俏的事情把蘇石給得罪了,之前談判的時候還要求把這個人給送過去呢。
一個四皇叔而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早耶律洪基就看他不順眼了。
蕭惠,老一代的人物,眼高手低的家夥,曾經父皇給過他重任,讓他帶兵二十萬去收拾蒙人,結果是一敗途地,這樣的無能之人也是耶律洪基看不順眼的。
但之所以點他的名字,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蕭惠之前賣燒刀子可是賺了不少,這讓他多少有些眼紅,這一次便想借着機會好好收拾他一番。
這兩人說起來不過就是老一代人的代表而已。
耶律洪基就要繼任大位了,那便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時候,先拿這兩人開刀,隻是一種前兆罷了。
耶律洪基發了火,還點了名,所有的大臣們都是噤若寒蟬、默不作聲,似乎是生怕一出聲會引來注意,接着自己也被重點照顧。但不管他們發不發聲,五天之後要賣三分之一糧食的事情,即然耶律洪基當朝提了出來,那就等于是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不管你是接受不接受,最終的結果都是要執行,不然耶律洪基舉起的大刀可是不認人的。
大朝會就在衆人膽顫心驚之中結束,這還是因爲耶律洪基并不知道蕭遠已經戰敗的消息,不然的話,這一次他怕是要伸出大手向軍權下手了。
蕭惠府邸。
從皇宮中回來的蕭惠這就一臉怒氣來到了書房,他痛恨耶律洪基的不給面子。
想小時候,他還抱過對方呢,可是現在,對方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要對自己這個長輩下手,還是如此的不留情面。
若是這一次他忍了的話,真的難以想象,接下來他會做些什麽,會不會下次就下令讓自己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平溢糧價?
所謂斷人錢财,有如殺人父母。
加上蕭惠本人又是愛财如命,這種苦他如何能受。
“黃管家,你去,馬上去聯系龍帝國使者,告訴他們,我要見他們,馬上。”
氣怒的蕭惠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原本他就被張奡所說的燒刀子和仁茶專賣權給吸引,可他骨子裏就非是冒險之人,這才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可是現在,即然耶律洪基先要向他下手了,那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管家黃友興得了命令之後,便馬上離府而去,先是找到了幕僚梅陽梅先生,跟着不久張奡就又一次來到了蕭惠的府邸,算算時間,距離上一次兩人見面連八個時辰都不到。
在蕭惠的要求之下,張奡當場寫了一份文書,還簽下了字,保證一旦把耶律洪基推翻的話,就會給對方燒刀子和仁茶在遼國的專賣權。
小心翼翼将這份文書收好,蕭惠這便下令黃管家備轎,他要親自前往秦王府邸做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