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收錢時,梅陽就說了,要他引見一個人給老爺見見。看在那麽多錢的份上,黃友光沒有怎麽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可就有兩天之前,梅陽說這個人與龍帝國有些關系時,他就有些害怕。
雖然一個管家不可能知道太多的軍國大事,但現在遼與龍很不對付,很可能就要交戰的事情他也是聽說了。這個時候,龍國派人前來見老爺,他也不知道事情是好是壞。
“你放心,大人不會因此而生氣的。說到底,這一次來見老爺就是來送好處的,是不會讓你爲難的。”梅陽笑眯眯的說着。
“那行,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黃友光眼見梅陽說的是如此笃定,在加上對方也算是府裏的人,如果真有什麽事情,他也同樣逃不掉,便也就決定幫這一次忙。
黃友光答應之後便去安排,梅陽就出了府,來到了已經在外等候的張奡面前。“大人,黃管家去安排了,我們隻需要等着消息就可以,相信很快就能見到正主。”
知道了張奡是什麽身份之後,梅陽自然是不敢得罪,說着話都在賠着小心。
“好,做得不錯,這件事情如果成了,你當記大功一件。”張奡笑呵呵的看向梅陽說着。
“多謝大人栽培。”當下,梅陽臉上的肉都擠成了一團。
梅陽也是有眼光的人,尤其是親自見識過蘇石的厲害之後,他心中早已經笃定,遼與龍帝國爲敵,那是讨不到什麽好處的。現在可以及早的站隊,并做出貢獻來,這對于以後自己的個人發展也是有着極大的好處。
兩人就這樣站在府門外等待着,黑暗之中也有幾十雙眼睛正盯着這裏,他們都是龍隐的人,是孟有德派來暗中保護張奡的人。
他們都是武藝高強,裝備精良之輩,一旦若是事有意外,他們就會馬上殺出,然後不記代價的将張奡從府中救下來,安排到一個安全地方。
雖然這裏是上京城不假,但隻要他們的動作夠快,未必就沒有把人救走的能力。當然,這一切都是最後的安排,是萬不得已之下的下策而已。
張奡兩人站在府外沒有多久,管家黃友光就走了出來,“來,都安排好了,你們跟我進來吧。”
有了管家的帶路,入府自然是無人阻攔,接連走了好幾個小門,最終來到了一處看似有些偏僻的院落之中,黃友光這才指了指裏面說道:“老爺就在裏面等着呢,隻是爲了安全起見,也爲了不必要的麻煩,還要請兩位配合一下,我要搜一下身。”
“可以。”張奡笑了笑,并沒有拒絕,他的武器是他的嘴,而不是他的雙手與雙腳。
接下來,黃友光給兩人搜了身,發現他們都沒有帶任何武器在身上時,臉上笑意更勝,這至少證明兩人對老爺沒有歹意,這就是好事。
搜身之後,黃友光這便帶着兩人入了小院,直奔院内正堂而去。當房門推開時,看到的是隻有蕭惠一個人座在這裏。
顯然,黃友光是說明了情況,也報出了來人的身份,出于謹慎起見,蕭惠便決定單獨接見,也有防止事情外洩的意思。
蕭惠的左面有一把椅子,顯然他是有意由此來彰顯他的地位,是指接下來的談話他都在居于主導的地位。
看着這種小伎倆,張奡隻是曬然一笑,跟着就來到那椅子前站定,先抱了抱拳道:“龍帝國外交總長張奡見過蕭樞密使。”
聽着這個介紹,原本還眯着眼,做小憩之态的蕭惠當下眼皮就動了動。
他已經從管家的口中知道來的是龍帝國的人,想着看看他們要談什麽也不是壞事,這便同意了,卻沒有想到來人人身份如此之重,竟然是龍帝國的外交總長。
蘇石建立了龍帝國之後,有關他們的一些事情,遼國也做了調查和了解,知道外交總長這一号人的身份已然不低。
“原來是張總長,幸會幸會,但不知道來我府何事呢?”心中是驚訝萬分,表面上還裝成一幅無所謂般的樣子,蕭惠出聲問着。
“呵呵,某前來是給樞密使送好處的。”張奡的語氣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好處?什麽意思?”蕭惠的注意力瞬間集中了很多。他原本就是一個貪婪的人,之前與蘇石曾合作過,代理的就是整個遼國的燒刀子生意,着實是賺了不少的錢。
隻是可惜,後來雙方有了摩擦,開始交戰,生意不得不停了下來,讓他少賺了不少錢,他爲此很是心痛。
現在一聽到張奡說是送好處來的,本能就想到是不是要恢複燒刀子的供應。
“意思很簡單,請樞密使清君側,耶律洪基這個人對龍帝國很不友好,這樣的人以後成爲了遼皇,對于與龍帝國的關系将會極爲不利。隻要将他轟下台去,請有德者居之,龍遼兩國才能和平共處,以後的商業聯系自然會更爲密切,到時候不僅燒刀子的生意會全權交給樞密使來做,便是仁茶生意的代理權也會一并奉上,介時,樞密使日進萬金将是家常便飯爾。”
“什麽,你是讓我推翻耶律洪基,這不可能。”蕭惠猛搖着頭,一幅這是不可能的樣子。
誠然,龍帝國給予的好處是不少,倘若是可以将燒刀子和仁茶這兩門生意都握在手中的話,可以想象,他定然可以賺得盆滿缽滿。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推翻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是什麽人?
很多年前就立下的太子,當朝的燕趙國王,現在掌監國之權。
這可是公認的下一代遼國皇帝,豈是說推翻就可以推翻的?
這一切在蕭惠看來,張奡完全就沒有誠心,提出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許與的好處他也就根本得不到。
蕭惠的反應落在張奡眼中,讓他當即就是哈哈一笑道:“哎,樞密使先不要着急拒絕嘛,你還沒有聽某說完。其實這一次的事情你主要配合就好了,真正出頭的人并非是你。”
“什什麽意思?”蕭惠有些糊塗的問着。
“很簡單,這一次将會由秦王出頭,到時候他自然會找耶律洪基的麻煩,那個時候,你隻需要盡力配合,好處就可以拿到手中了。”張奡呵呵笑了笑,一幅志得意滿的模樣說着。
蕭惠是什麽人?
或是說他有幾斤幾兩,張奡自然是早就調查過了。
說得直白一些,不過就是出生于一個好人家而已,論真實的本事,還真就沒有多少。
這樣的人,你真指着他可以行此大事,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管是名聲、聲勢和實力,他距離做這樣的事情都是差之太遠。所以,注定他不會是唱主角之人。
唱主角的是秦王耶律重元,蕭惠需要做的就是盡全力的配合對方,讓此人知道,他道不孤,不這樣的話,怕是對方也沒有膽量敢于向太子耶律洪基叫号了。
“秦王?他.他想篡位?”蕭惠終于聽懂了,但臉色也因此而變得十分難看。
“哎,什麽叫篡位,帝王将相甯有種乎。不過是秦王有着更高的追求罷了。而我們龍帝國也願意幫助其成事而已。”張奡擺了擺手,出聲解釋着。
盡管張奡說得好聽,但蕭惠知曉,這就是秦王想要奪位篡帝。
有那麽一刻,他都想馬上把這件事情彙報給耶律洪基知曉了,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在心中給否決掉。
耶律洪基可謂是他看着長大的,可正因爲如此,大家相互間可謂是十分的熟悉。這個外甥自打懂事起就不怎麽看得起自己,或許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廢物無用、貪婪成性的代名詞。
就像是這一陣,耶律洪基自監國之後,對自己的态度就越發的冷淡下來。已然不給自己任何的差事做,雖然頭上的樞密使之位還沒有被摘掉,但能想象的到,一旦他真的登基成帝之後,罷了自己的樞密使的官位便是遲早之事,屆時随便給一個閑差讓自己養老将是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早就看明白一切的蕭惠說起來也并不是多麽的生氣,因爲原本他就是一個沒有多少野心的人,相比于權力,他更喜歡的是金錢。說到底,權力不過就是他用來謀财的一種手段而已。
這才在剛聽了張奡之言後被吓了一跳。可是現在,聽到自己隻是輔助之人,唱主角的另有其人,他的腦筋就開始活泛開了。
張奡一直在盯着蕭惠看。
在看到自己說出了秦王之名後,此人就沒有剛才那麽強的抵觸心理,他便知道事情有門。當下又道:“樞密使,耶律洪基這個人年輕,相對而言更有闖勁,像是這樣的人,一旦成帝之後掌握了大權,必然也喜歡提拔一些年輕人爲其所用,可朝廷中重要的位置就那麽多,爲了給那些年輕人騰出位置,少不得一些像您這樣的老臣就要靠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