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而已,大軍就失去了五成的戰鬥力。更可恨的是,他們并沒有給龍軍帶來任何的死傷,唯一就是消耗了對方不少的箭矢而已。
面對着這個結果,蓋照銀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去和耶律仁先大将軍交差了。可是事以至此,躲是躲不過去了,隻得帶着士氣陷入到低谷、灰頭土臉的将士們向着遼陽城而返。
遼兵退走,碉樓之中傳出了一陣陣歡呼之聲,跟着新的裝備、水源還有士兵們走入到了碉樓内進行換崗。
從碉樓中走出的戰士們一個個興高彩烈,經曆了戰火的洗禮之後,這些士兵會成爲真正的農兵,前面的助字将會去除,他們的人生又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是的,每個碉樓之中,除了有一名老兵(人民軍正兵戰士)之外,其它二十九人全爲助農兵。
屬于那種沒有正了八經打過什麽仗,甚至有些人,前些日子還隻是普通的農民青年。
他們隻是進行了短暫的弓箭訓練之後,就被派駐到碉樓中來。蘇石一直認爲,真正的精兵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就像是大浪淘沙,士兵隻有經曆了無數的血戰,才能快速的成長,達到由士兵到将軍的演變,成爲真正的精銳所在。
龍帝國的底蘊太淺,蘇石也沒有時間讓他們去訓練,去慢慢發展。采取的就是以戰練兵之方式。通過考驗者,自然就是最精銳的,以後派他們上戰場不僅能打勝仗,損失也不會太大。
倘若是連這個陣仗都接受不了,那是無法成爲一名優秀的士兵。這樣的人,即便是戰後害怕了,恐懼了,被退兵了,蘇石也不會後悔,這至少證明他們并不是這塊料,那還是去其它的行業發光發熱,不要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到自己根本就做不好的事情上。
即便是死了,蘇石也有高額的撫恤體制在那裏等着,讓英雄不會白死。
各碉樓之中,走出了很多去掉了助字的農兵,跟着又湧進不少帶着助字的農兵,他們将會成爲了下一批被考驗者,考驗心性、性格以及膽量,最終才确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适合當兵,是不是以後能爲龍帝國而争光。
打敗遼軍精銳的竟然是龍帝國的助農兵?
這個消息蓋照銀還并不知道,而如果他一旦知曉了,怕是一定不會相信。
他不是不相信這個結果,畢竟龍軍士兵不是在正面戰場打敗的他們,是靠着防守嚴密的碉樓,多少有些勝之不武。讓他不相信的是,龍軍怎麽會有如此的膽量,面對遼國精銳派上來的隻是助農兵呢?
難道就不擔心,這些第一次上戰場的助農兵會因爲害怕和恐懼主動打開鐵門,出來投降嗎?
倘若有一個碉樓這樣做了,很快就有人會有樣學樣,這一場戰争的結果可能就會改寫了。
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蓋照銀現在要面對的是,打了敗仗之後,遼軍軍法會如何的懲罰自己。
遼陽城外的遼軍大營之中,四十多萬遼兵此駐紮,遠遠看去,那是兵營連着兵營、軍陣挨着軍陣。
蓋照銀帶着敗兵回到軍營的時候,很多遼兵都看到了,有些人露出了鄙視的目光、有些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可也有些人,是臉色沉重,想法不一。
遼軍主帳,耶律仁先居高而座,兩旁站着的是手下的一衆帶兵将軍們。當看到有些狼狽的蓋照銀來到大帳之前時,耶律仁先的聲音響起,“軍棍二十之後,在起來說話。”
遼國遠不如趙宋富裕,但卻能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内壓着趙宋打,這不僅是他們的性格更爲兇狠,還有就是軍紀的嚴明,以及對武人人格上的尊重。
就像是蓋照銀做爲敗兵之将,如果放在趙宋的話,怕那些作爲監軍的文官根本就不會聽他去說些什麽,而是等人回來之後就直接下獄,等着被處斬了。
趙宋一向就是如此,打了敗仗全是将軍的責任。
打勝了,那就是文官指揮的好、監督的好。
多少猛将在這樣的政策之下,不得當起了委屈的小媳婦,最終被同化,磨去了一身的血性。
二十軍棍,就是耶律仁先對蓋照銀的懲罰了。他是打了敗仗不假,可原本他的任務就是去試探龍軍的虛實,也就是說,在他出發之時,耶律仁先就做好了他打敗仗的準備。
一記記軍棍打在屁股之上,蓋照銀也像是正常人一樣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之聲,可見這些軍棍不虛。
待執行完軍法之後,屁股上已然是皮開肉綻,而這個時候,有人拿來了軟墊讓蓋照銀可以趴在上面,就以這樣的姿勢,他開始訴說着這一戰的所有詳細經曆。
耶律仁先等将都在靜靜的聽着,其中有不太明白地方,随時插嘴問話,蓋照銀也一一給予了解釋,直到他全部講完之後,人才被擡了下去,接受醫治。
大帳中,因爲蓋照銀的離開,陷入到了一陣寂靜之中。
龍軍最早建碉樓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可并沒有太過在意。
在遼軍看來,臨時搭起的碉樓并不可怕,隻要他們真的發起了進攻,完全可以破樓而入,或是在外部制造破壞,更甚者可以直接推倒,是絕對不會成爲他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即是龍軍願意做這樣的無用功,那就由得他們去做好了,這樣也可以爲自己集結大軍争取時間。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臨時建起的碉樓竟然如此的結實,竟然無法進行破壞,這個結果大出了衆人的意料之下,也讓他們變得頭疼了起來。
在他們眼中,現在一個個碉樓就成爲了一個個山嶽,成爲了橫在面前無法逾越的壕溝。
有了這些壕溝存在,将大大延緩遼軍進攻的速度,這是之前完全沒有預料的。
好在的是,耶律仁先不愧是名将之一,他沒有選擇一上來就大兵壓境,而是先采取了試探的手段,不然的話,真的無法想象,若是幾十萬遼軍一擁而上,這一次損失又會有多少。
碉樓的存在,成爲了最大的障礙,想要兵臨來遠城下,想要威脅到龍帝國,那就隻能拔了這些碉樓,這根本是避之不開的問題。盡管不願,但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之下,耶律仁先隻能采取最笨的辦法了。
“來呀,命令随軍工匠馬上打造投石車,我們要像拔牙一樣,把這些碉樓一個個拔掉,待清除了所有的障礙之後,大軍再度進軍。對了,命人去上京城催促糧草,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彙報給陛下知曉,接下來,我們怕是要打一場持久之戰了。”
盡管心中不願,也想急于立功。可考慮到現實,耶律仁先還是決定采取着穩紮穩态之勢。
上京城附近的農田之上。
三司使張儉正走在田埂之中,臉色陰沉而可怕。
已經七月了。
往常這個時候,田地之上早就是綠油油的一片,就算是距離遠一些,也可以聞到糧食那獨有的氣息之味道。
可是現在,縱看所有的農田,幾乎幾月之前種下的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改變。
負責種田的遼人百姓,最初的時候也是一臉不解,然後就有人主張上報,但管理這片田地的官員怕誤報之後給自己惹來麻煩,就抱着僥幸的心理,認爲高産作物可能原本就是這個樣子,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便一直壓着沒有上報。
直到前兩天,聽說三司使要下來檢查,一時害怕的他幹脆直接就在家中服毒自殺,現在農田的情況他是實在不敢面對着張儉的怒火。
官員自殺而死,讓剛來這裏的張儉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當來到田地之上,看到果然什麽都沒有之後,他是真的害怕了。
哆哆嗦嗦的下令跟來的士兵刨田之後,張儉就心如針氈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這也怪他最近實在是太忙了,耶律仁先大軍需要調集的糧草和軍械太多了,爲了協調好這件事情,他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
四十萬大軍都派了出去之後,張儉終于沒有那麽忙碌,就想到來田地裏看看糧食的長勢如何,卻想不到,來到這裏看到的是如此的景象,這讓他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何去年種的也是此物,可以帶來極高的糧食産量,今年卻不行了呢?
這其中到底問題出現在了何處?
是農夫們不努力幹活嗎?
不會。
這些農夫可都是好把式了,他們中不乏一些熱愛土地之人,有他們在,一定會把莊稼伺候的很好,是不可能不負責任的。
如果不是農夫們的問題,那會是什麽原因導緻的?
今年風調雨順,是一個太平好年景呀。
打死張儉都想不到,根子就出現了種子上。系統中提供的種子隻能種一茬,來年想要再次耕種,那就隻能用新的種子,這或許也是系統對蘇石的一種限制,也是在督促他,想要得到真正的種子,那就殺出去,去這些種子真正來源的地方,占領那裏,那個時候就能正常的循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