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還敢扣了自己派出的使者,這更加說明,龍帝國沒有把大遼放在眼中,“狼子野心”更是暴露無遺,即如此,遼國怎麽能忍?
皇帝在大殿之上大發雷霆,看得下面的衆臣子都是緊張不已,尤其是已經與蘇石通商的太子,也是燕趙國王的耶律洪基、秦王耶律重元和南院樞密使蕭惠,三人分别從仁茶、香煙和燒刀子的商品中賺了不少,現在眼看着大遼與蘇石要起沖突,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商業合作要出現問題了?
這可是代表着很多金錢的流失,所謂斷人錢财,有如殺人父母,他們怎麽能忍?
“父皇,此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太子耶律洪基想了想之後,終于還是決定站出來給予勸阻。
耶律洪基這一表态,秦王耶律重元也抓住了機會,站出來說道:“陛下,臣得到的消息是使者耶律正德對龍始帝蘇石不敬,出言不遜,這才導緻被扣押,這其中想必一定有誤會吧,不然他們怎麽敢挑釁我們大遼?”
蘇石是決定與遼國一戰了,這是原本就定下的戰略發展大計。
蘇石想要走出去,遼國就成爲了擋路石,一戰是必然之事。但蘇石知道遼國的體量,如果對方真是舉一國之力壓來的話,就算是他能擋住,也會受到極大的壓力。
蘇石要勝,還要勝得漂亮,這便采取了分化敵人的方法。就算是與遼國一戰,他也不想讓對方上來就用全力,這便讓龍隐出動,把一些消息于遼國之中發布。
高麗已經徹底被滅,連王室之人都沒有逃出,龍隐在留于龍帝國内已經沒有了太大的作用,那便都派到遼國去,即可以打探敵情,提供有用的消息,又可以起到分化瓦解敵人的作用,這才是物盡其用。
秦王耶律重元得到的消息就是龍隐主動散發出去的,他便以此爲借口,于朝堂之上提了出來。
即是耶律重元可以得到這個消息,自然而然,其它不少臣子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對于耶律正德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如此白癡的惹怒蘇石夫人而憤怒。
蘇石是什麽人?
狠辣而倔強。
當初,就是因爲趙宋先要對蘇石的父母不利,跟着又要讓他當斬刑官,監斬自己的女人,這才迫得他一怒之下離開了趙宋,來到了已經被滅掉的高麗。
沖冠一怒爲紅顔,這句話用在蘇石身上是再恰當不過。
這樣一個重感情的人,你耶律正德偏要去惹他的夫人,那不是在找死是什麽?
正是有了這個經曆,有了這樣的理由,直到現在,很多臣子依然并不認爲蘇石會打大遼的主意,還是認爲是自己先做錯了事情,才逼得蘇石扣人。
生氣的蘇石,建國時沒有通知大遼也就在情理之中。
“這個耶律正德真是該死,但他畢竟是我們大遼派出的正使,如今他被扣留,我們的面子上也并不好看,人有罪,但也要回來被治罪,這樣,大家看一看,由誰去一趟龍帝國,把耶律正德給接回來?”遼興宗開口了。
被兒子和秦王這一打岔,成功的把議題給帶偏。
“陛下,蘇石敢扣壓我們的使者,這根本就是沒有把我們大遼放在眼中,此時根本不是要人的時候,而是應該先給其教訓,不然的話,怕是蘇石不會聽話。”
大殿之中,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進言之人正是北院副樞密使耶律仁先。
此人雖然有武職在身,但一向被遼興宗引爲智囊的存在,屬于文武之全才。
“不錯,副樞密使所言甚有道理。陛下,還有各位大臣們請想一想,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趙宋,他們敢扣壓我們的使者嗎?答案是他們不敢。”
“蘇石卻敢于這樣去做,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們曾與他交過手,并沒有賺到什麽便宜,這才讓蘇石敢小觑于我們大遼。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于往日,在糧食充足之下,我們一年的時間就擴軍了近百萬,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消滅蘇石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以前的蘇石沒有自己的地盤,可以打了就走,可是現在,他建了龍帝國,便不可能在像是以前那般,打不過就走的,而正面戰場的對決,一向是我們遼軍的強項,何懼之有?”
三司使張儉站了出來。
要說整個遼國對于蘇石誰了解的最深,那自然要屬他無疑。
在别人眼中,蘇石扣壓自國的使者似乎有着極爲正當的理由,但張儉并不這樣認爲。
想一想,如果這真是突發事件的話,那怎麽可能會這麽巧,這邊剛扣了人,那邊就舉行了建國大典?
建國大典,總是需要時間去準備的吧,可從時間上看,分明就是蘇石早就想好了一切。耶律正德所犯之錯,也隻是一個由頭罷了。想必就算是此人老老實實的呆着,也會有禍從天降的那一刻。
正是看透了這一切,張儉才比任何人都意識到了蘇石的可怕之處。
眼見耶律仁先主動提出要給蘇石一個教訓的時候,他便馬上出聲支持着。
張儉很聰明,也知曉大家擔心的是什麽,也知道想要朝廷出兵,阻力來自于哪裏,跟着這就把目光放在了耶律洪基幾人的身上意有所指的說着,“漢人有句老話,說是孩子不打不成器。”
“在我們大遼眼中,龍帝國就是一個孩子,孩子不聽話,就應該好好的收拾他一頓,如此一來,他才會知道我們的手段,會恐懼。如此一來,以後在命令他做什麽事情,或是與他合作什麽事情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掌握着更多的主動權了。所以在臣看來,這一仗一定要打,且還必須要勝,這樣一來,以後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到時候,我們在想做什麽,蘇石就會主動的配合我們,這才是長久于我們有利之計。”
張儉說的很明白,就差和耶律洪基他們說,隻要打敗了蘇石,那以後我們與他合作的時候,就可以占據着主動的地位,就可以賺到更多的錢,何樂而不爲呢?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沒有一個傻子,全都是人精。
張儉這般一說,耶律洪基幾人便是眼中一亮。
是呀,現在他們與蘇石的合作中,雖然賺了不少錢,可一直是處于被動的狀态。比如說,蘇石那邊放多少的貨,他們才能得到多少。就算是想付錢多進一些都不能。
爲了這件事情,耶律洪基等人都是心有不忿。
他們也曾想過改變這種狀态,可惜無論他們怎麽說,蘇石那邊還是我行我素。現在好了,張儉給他們出了一個好主意,如果這一次真的能重重收拾蘇石一頓的話,還怕他以後不會聽話嗎?
當事情有利于自己的時候,耶律洪基等人當然不會反對,這便一個個做起啞巴,不再提什麽誤會,更不會阻止朝廷向蘇石用兵。
随着耶律仁先和張儉的站出,并說了那樣的一番話之後,朝堂的風向随之而改變。最終經過大家商議決定,對龍帝國用兵,且還要用重兵,争取一次把蘇石給打服了。
高麗王現在不還是在蘇石的手中嗎?
那好,等打敗了蘇石之後,就讓他放了高麗王,允許其複國,到時候,高麗就會被一分爲二,這樣也更有利于遼國以後對他們的控制,以及防止他們可以做大、做強。
至于接回使者耶律正德,反倒并非是多麽的重要,反而成爲了一個愰子,隻是一個象征性的戰争導火索而已。
朝廷上有了決議,經遼興宗同意,衆大臣商議之後,命耶律仁先爲統兵大将軍,集兵四十萬奔赴龍帝國,消滅或是重創龍軍主力。
同時做出決議,遼國各州縣要積極的配合,尤其是距離龍帝國最近的遼國城池,更是要他們囤積糧草,打探敵情等任務。
保州,後世的義州。
位于千裏長城的最西端,其州下之地分别有龜州、龍州(後世龍川)兩地,屬于距離原高麗國最近也是最大的遼國城池。
以往的時候,高麗還是高麗,保州的地位就極爲特殊,在這裏任節度使的李門生活很惬意,每年都可以受到高麗國的一些孝敬,其中尤其以商人爲最。
自從蘇石來到這裏之後,他的日子就更好過了。幾乎每隔兩天,都會有大批的蘇石之物從他們這裏路過,運往遼國腹地。本着雁過拔毛的規則,這段時間他可是賺得盆滿缽滿。
以至于李門在想着,是不是以後自己就呆在保州,哪裏也不去了。回頭拿些錢财打點朝中大員就是,相比于送出的那一小部分,自己在這裏所得的才是大頭。
生活是平靜的,也是讓人舒服的,可跟着朝廷的決議傳達下來,在看到大遼要出兵收拾蘇石的時候,他神色間便有些暗淡,跟着就讓人把自己最看重的幕僚張昌義給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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