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那接下來我們就合作愉快。秦玄就在汴梁城吧,希望東大人可以把他的位置告訴我。”高福海的臉上帶着得意般大笑地說着。
就在當天晚上,一家并不起眼的青·樓之中,化裝的秦玄在這裏被一衆白蓮教的高手所圍。
當看到周邊出現了數十名實力不俗的幫内高手時,聰明的秦玄就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自己躲在這裏的事情隻有趙允讓知曉,一切都是莫冷幫他安排的。汴梁城如此之大,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要說,周邊一下子冒出這麽多的高手,他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隻能證明一件事情,自己被抛棄了。
被抛棄的後果,往往都是十分悲慘的。作爲曾經白蓮教的副聖主,秦玄本人也不知道下令處決了多少個被抛棄之人,現在輪到自己,他又怎能心甘去死。
“大家都是幫内的兄弟,何必一定要見血,一定要打打殺殺呢。這樣,我投降,我手下還有一些個兄弟可以爲你們做不少的事情。”
識時物的秦玄投降了,他不想死。
秦玄的選擇并沒有出乎高福海的意料,當對方低頭的那一刻,他就從黑暗的角落中閃身而現。“秦副聖主果然是聰明人。即是這樣,我也不想爲難于你,把這粒藥丸吃了,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等以後我當上了聖主,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副聖主如何?”
“竟然是你。”看到出現的是高福海的時候,秦玄多少還有些愣然。
原以爲是聖主出手了,再不濟也是另一個副聖主韓悲出手,可現身的是小輩高福海,他的心中多少還有些不平衡。
可勢比人強,想要活下去,秦玄就隻能選擇妥協。
歎了口氣,想着自己果然是沒有當聖主的命,接過了那粒帶着毒性的藥丸,秦玄這就放入到了口中。至此,他換了一個主人,但改變不了他還是一條狗的事實。
龐府。
趙允讓有些失望而回。
不是沒有與龐籍談攏,而是根本就沒有見到這個人。
龐籍以身體不适爲由拒絕見任何人。
這其實本身就是一種态度,表明龐籍已經開始在做重新考慮朝堂的局面。
如果龐籍真忠于荊王趙曦的話,他就會直接拒絕趙允讓,甚至說一些難聽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可他并沒有這樣去做,隻是以生病爲由拒絕見客。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拒絕,但從眼前的局勢來看,更多的是龐籍是在考慮。
至少證明,他不會像是以前那般看好荊王。但是不是會站在趙允讓這一邊,一切還要接着看。
官家現在還在宮中,且也沒有聽到太醫說什麽難聽的話,那就說明趙祯還是有救的,即是如此,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即是這般,龐籍才不會過早的押注,他還要在看看,在等等,看看趙祯會不會好起來,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老爺,這個龐籍太不識擡舉,回頭定要好好收拾他。”管家嚴無我,看到自己主子連正主都沒有見到,便開口替其打抱不平。
“收拾什麽,龐宰相是一個聰明人,他現在隻是猶豫沒有下決定而已。”對這件事情,趙允讓卻是有着自己的看法。
剛才自己可是已經進入到了龐府之中,且還在裏面坐了一會。這一切都證明龐籍對自己并不是完全的排斥,或許對方認爲時機還不到吧。
縱然如此,趙允讓已經很是滿意。
不管怎麽樣,龐籍向他釋放出了一種在考慮的态度,這可遠比拒絕的結果要好。
再說了,就憑着龐籍現任宰相之職,如果真的拒絕了自己,他還就是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一國宰輔,那可是不是其它的微末小官,說處理就可以處理。便是曹皇後也無權處置,除非官家醒來,當朝公布龐籍的一些罪狀,不然等閑是動不得了。
即是自己動不了對方,對方又表示會好好考慮,這不是最好的結果是什麽呢?
龐籍可遠不像是包拯,趙允讓前一陣子也派人去了包府,可卻硬是被擋了回來。用着包黑子的話說,大家都是效命于大宋的臣子,私下交往過密不是什麽好事,如果有公務,還是在衙門裏講好了。
這才是真正的拒絕,相比之下,龐籍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龐籍再猶豫,那在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之前,顯然就不會在支持荊王,這也讓趙允讓大爲滿意。
“你現在不支持我不要緊,終有一天,形勢大變之下,你一定會站出來支持我的。”坐在轎子中的趙允讓這般想着,然後就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開始考慮着接下來要做的各種奪權之事。
遼國,上京城。
北院副樞密使耶律仁先的府邸之中,三司使張儉有些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這裏。
蘇石用時兩個月就滅了西京王。
短短兩個月呀,時間如此之短大大出乎了張儉的意料,這也讓他發現,自己終還是有些小瞧了蘇石。
想想看,從蘇石借道遼國到了高麗,這才過去了堪堪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就連占了高麗九城,占據了高麗近三分之一的江山,這難道還不值得他們去警惕嗎?
這明顯就是一個睡龍在覺醒,任由其發展壯大的話,怕是早晚都會威脅到遼國的安全。
對這樣厲害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其未完全壯大之前,就出手消滅他。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這一陣子張儉是四處奔走,然後處處碰壁。
耶律仁先也是一個智者,還有皇族的身份,這也是張儉的最後希望,但可惜的是,依然沒有說服對方。
雖說談話中,可以看出耶律仁先對蘇石也是有警惕和擔心的,可問題是現在的遼國百姓吃的是蘇石提供的低價糧,權貴們利用蘇石提供的商品,大賺特賺。
在這樣的時候,誰又會放棄這麽好的條件、優厚的利益去與蘇石爲敵,與其開戰呢?
朝廷上的阻力之大,即便是耶律仁先也無法扭轉。按他的意思,他們就要借用蘇石提供的這些低價糧,訓練出更多的軍隊,真到那個時候,相信蘇石也不會随意地打起遼國的心思來才是。
“短視呀,短視呀。”出得府中的張儉不斷搖着頭,顯得十分失望。
他現在已經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他之前認爲的低價糧對于遼國似乎并非是什麽好事。
他主管着三司,主管着一國之财政。從今年初的報告上,他發現遼國開始有大片的土地荒蕪。無它,種地的成本都要遠高于從蘇石那裏買糧了,那誰還會去種糧食。
從這份報告中可以得出結論,怕是到今年秋收的時候,遼國自産的糧食一定數量有限。這說明什麽?
這豈不是說,遼國的糧食以後都要依靠蘇石了嗎?
現在是能買到低價糧,當然是好事情。但若是有一天不能買了呢?那個時候,要遼國這麽軍隊和百姓吃些什麽,不鬧出大事才怪呢。
這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想通了這一點的張儉回到府中之後就開始寫奏折,寫出了自己對于遼國未來的擔心,提出了要出兵滅掉蘇石的提議。
張儉清楚,如果自己真這樣的話,怕是會成爲朝堂上的異類,會成爲那些即得利益者的眼中釘,甚至被罷官治罪都有可能。
可身爲遼臣,食君之祿,就當爲君分憂。
他是準備冒着被治罪的風險,也要尋蘇石的麻煩了。但還在他寫奏折的時候,管家連靖突然來了,“老爺,有一個叫崔枉的人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這是他的拜帖。”
“崔枉?”腦海中想了一下,對這個名字并無任何的印象,張儉便想搖頭拒絕。
管家連靖似乎看出了張儉的想法,及時開口道:“崔枉是高麗崔家的人,這一次是跟随着崔氏的運糧車一起來的上京。”
“崔氏的人?”聽到是崔家人,張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要見一見,至少看看對方會說些什麽。
以張儉的想法,對方此時前來,多半就是賄賂自己的,畢竟商人想要做好生意,免不了要與地方權貴打好關系,不然随便出手收拾你一下,都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側廳之中,張儉見到了崔枉。
對方的确爲讨好他的,但付出的代價卻是讓張儉心動不已。
“什麽?你是說,有辦法可以搞到龍天王治地的紅薯、土豆和玉米的種子?”
張儉已經站起了身,略帶激動的問着。
“是的,張大人,在這樣的大事上,小的當然不敢打什麽诳語。我們崔氏的确這樣的能力,但需要冒一定的風險。”崔枉眼睛不斷的眨呀眨,把一個商人的精明都寫在了臉上。
說什麽冒風險,無疑就是在擡高自己的價碼,爲的就是證明自己多麽的辛苦,爲接下來要更多的好處打基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