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人人都抱着以德服人的想法,那也就沒有了秦始皇的一統天下,怕是現在還是處于諸侯分割的時代,現在還是處于天下大亂之時。
蘇石要的是一統、要的是全天下、全世界也以漢人爲尊,以有漢籍爲榮。
那想要達到這個要求,殺戮就不可避免。做爲龍軍的高級将領,所做的應該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都與蘇石的想法保持一緻。而不是要有自己的小九九。
縱看曆史,漢人有過幾次強大至極的時候,那時外邦無不是萬朝來拜。可随後呢?
當出現了一個弱勢甚至是昏庸的帝王之後,那些外邦是說反就反,哪裏會講一丁點的情面?更有甚至,漢人若是弱勢,他們還會想着反侵略。
狗屁的胸懷、什麽特麽的德行,這些東西對懂禮之人自然有用。可遇到無禮之人呢?
這種說法隻是對牛彈琴,隻是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而已。
蘇石即然有這樣的能力,爲何就不能一統宇内。雖然他不能保證自己死後是不是一切又會發生變化,但至少漢人曾經真得強大過,那個時候世界上隻剩漢人時,就算是在打起來,也是漢人間的内鬥而已,是屬于肉爛在鍋裏。
吉朱就是深受了蘇石非漢族不可信的影響,對于其它族人那是完全沒有所謂的信任之言。
而吉朱,身爲軍部的副部長,此時他也正在影響着更多人,讓他們也擁有着這樣的想法和心态。
吉朱在看押俘虜,看守大同江橋。另一位軍部副部長房九貴也沒有閑着,他正帶着兩萬多助農兵在打掃戰場,看押西京軍步兵俘虜,同時也在清點着這一戰的種種收獲。
要說戰場之上,西京軍的俘虜太多了,多到助農兵都有些看不過來之勢。好在的是二十萬民夫很聽話,你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會做什麽,沒有了這個麻煩,外加蘇石治下的百姓有很多人義務出城幫着助農兵做事,這才勉強的控制住了形勢。
尹玉虎大敗而逃,蘇石也不在座陣定州城,而是帶着警衛團以及富弼等文官出城而來,查看戰局的收獲。
戰場之上,房九貴看到了被衆星捧月的蘇石遠遠走來,連忙上前行禮,并彙報着最終的戰果統計。
十二萬西京軍大敗,逃回的隻有一千多騎而已。餘下被殺一萬多人,其它的近十萬人全數成爲了俘虜。
“這麽多俘虜,呵呵,富部長,你以後在想幹什麽,不怕沒有苦力了。”蘇石聽後當即就呵呵笑了起來。
一旁的富弼臉上也笑開了花。
修路、建房、修堤建壩,包括開墾荒地,種種事物都歸地方而管,也就是歸他這個文官之首大管家來管,他的壓力一直是很大的。
盡管需要什麽東西,蘇石都可以提供,且提供之物的作用都遠超于富弼的想像。但人力卻是蘇石一直提供不足之處。
就拿修路來說,由于蘇石擴大地盤的速度過快,需要修的道路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長。光指着那些罪籍苦力根本就不夠用,很多時候,富弼不得不拿錢請百姓做工。
也就是蘇石不差錢,但天天要拿出這麽多的銀錢和糧食,富弼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舍。這主要是過慣了苦日子所緻。
現在好了,多了十萬罪籍,且還都是當兵的,都是壯年勞力,富弼在想做什麽事情,人力這一塊就不那麽發愁,如何會不高興。
“全都送去做苦力嗎?這些人中可有一些是西京軍的精銳,打仗能力是不錯的。”盡管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思想準備,但聽到由蘇石親口說出這些,房九貴還是有些驚訝的請示着。
“用不着,随着我們地盤的擴大,人口會越來越多,兵員以後也會越發充足。”蘇石擺了擺手,沒有過多的解釋,但意思卻是十分的明顯,這些西京軍他一個都不會用。
“來,繼續說說統計的結果吧。”蘇石言歸正轉的繼續問着。
“是。”房九貴答應一聲繼續彙報着戰果。
這一戰,龍軍也非是沒有損失,比如說助農兵前後就戰死了兩千人左右,其中還有三千人受傷,其中一部分受傷很重,怕就是傷好了,也無法在成爲一名戰士。
“戰死的都給予重撫,家人減免農稅五年。受傷的盡全力醫治,實在治不好的給予錢财讓其安度餘生。治好了傷,但有身體缺陷者,地方官府要想辦法給予安置,找一些他們力所能及的活計,保證他們以後衣食無優。”
蘇石開口說着,富弼已經拿起小本開始記錄着。
“天王,尹格被抓住了,此人可是西京軍中的重要将領之一,您看要怎麽處理。”
“開公審大會,殺。”蘇石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做出了決定。
“是。對了天王,這一次大戰能夠如此的順利,有一個人居功甚高,如果沒有“他”,二十萬民夫也不會如此的聽話,讓我們省卻了這麽多的事情。”
“哦,此人是誰?”蘇石聞聽于此,頓時就來了興緻。
戰地衛生所。
一衆的傷員由這裏擡進擡出,雖然忙碌,卻也有序。
蘇石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衛生院院長張妙手得知蘇石來到之後,更是帶人主動迎了出來。
“除了張院長之外,其它人都去工作吧。”蘇石揮手讓衆人散去。他并非是一個追求形勢主義的人,現在有傷員這麽多,怕是人手都不夠用,萬不能因爲自己的到來而耽誤了醫治工作。
“天王,可是有什麽事情嗎?”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張妙手見到蘇石,臉上帶着笑容。
說起來,張妙手與蘇石認識較早,且在蘇石十三歲之前,此人陪伴他的時間可謂是最長的,兩人也是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之人。
因爲熟悉,張妙手很清楚,蘇石在這個時候來到戰地衛生所,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嗯,是有事情,過來看看一個叫做樓禾陽的民夫,他在哪裏,他怎麽樣了?”
“樓禾陽?天王稍候,我去問問。”得知蘇石的來意隻是爲了一個民夫,張妙手雖然不知道此人身份爲何,卻也不敢大意,這便轉身而去問詢,很快就重新站在蘇石的面前。“天王,是有這麽一個人,她受傷很重,背部爲刀傷撕裂口,現在正在候病區等候呢。”
衛生所人手有限,并不能照顧到每一名病号。多數情況下,都會以先治漢籍軍士爲主,其次就是這些有功的助農兵,最後才會是普通的高麗百姓,次次之才會考慮那些俘虜。
樓禾陽不過就是一個民夫的身份而已,自然不會被重視,盡管傷勢不輕,也隻是在候病區等候,等到醫療資源閑置下來了,才會考慮給她治傷。
“此人有大功,馬上醫治。”聽到功臣還在候病區,蘇石便開口點出她的身份。
“啊!她有大功,她一個女子能有什麽大功?”張妙手聞聽也是一臉的不解。
“什麽?她是女的?”蘇石聽到這裏也是一臉的愣然。
“對呀,護士親口說的,檢查傷勢的時候就發現了。”張妙手也愣了片刻,他以爲蘇石早就知道呢。心中還想着,這個女子會不會非常地漂亮,讓天王動了心,這才要給予特殊照顧。
“女的。那行了,本王就不去看了,接下來你們要照顧好她,萬不能讓她出事。”蘇石原本還想親自去看看的,但考慮到人家是女子,傷的是後背,自己去了,定然有所不便,這便改口說着。
蘇石如此的重視,張妙手自然不敢大意,當下便一口答應着,并保證自己會親自給對方做手術。
張妙手願意親自操刀,蘇石自然是極爲放心,又叮囑對方不可太過勞累傷了自己的身體之後,這便離開。
躺在病床上,還陷入到昏迷狀态之中的樓禾陽自然不知道,蘇石爲了自己竟然親至,她的人生軌迹也因此而有了改變,不僅會被救活,以後還會前程無量。
甯遠城。
尹玉虎帶着一千多騎退回此地之後,就此關上了城門。
大軍出征不過兩月時間,便是大敗而回,被他引爲平生之恥。
進入了甯遠城後,尹玉虎便開始以酒爲生,意圖麻醉自己,不去想其它的那些煩心事。
甯遠城内,尹元與尹志浩還有尹昆三人面面相俱,頗是有此不知所措之意。
尹志浩是大軍的後勤糧草官,原本就駐守在甯遠城内,負責給大軍提供糧草。尹元原本守在西京城内,城被攻破的時候,他逃了出來,來到了甯遠城。
不管怎麽樣吧,三人現在相聚于此。原想着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們還指望着西京王指揮着他們繼續與龍天王作對呢。卻想不到,自家大王竟然自此而消沉了。
你消沉不要緊,可城内的人怎麽辦?
這些可都是跟着你一起打江山的,你現在自暴自棄,難道讓我們也跟着你一起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