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龍軍的精銳,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殺就是了,憑着他們數量是對方的三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就是這個數量優勢,不知道已經讓西京軍吃了多少的虧。但他們好像是總是記吃不記打一般。他們也不想一想,蘇石爲了訓練出這些精銳,花費了多少的精力,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龍軍精銳吃的是什麽、穿的是什麽,用的又是什麽。
不誇張地說,訓練龍軍精銳千人,遠比尹玉虎訓練手下兩萬人的用度還要高昂。這樣條件下訓練出的軍隊能差反倒是怪事。
面對着一萬五千西京軍的狂沖而至,對面的胡雲峰所部不急不緩,隻是端穩着手中的八連發,一副等敵人靠近處才殺的模樣。
“沖!”
鋪天蓋地般的騎兵蜂湧而來,一個個騎在戰馬之上,揮着戰刀,臉上露着各種猙獰的神色,看起來很是駭人。
隻是可惜,等到他們前沖不過一百多步,便陷落到坑道之中,跟着戰馬是一個接着一個人的向地上栽倒而去。
沖得越快,摔得越狠。
“混帳,繼續沖鋒!”
眼看着手中的精銳騎兵,就這樣掉落到坑中,損失慘重,尹玉虎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若是平時,他還可以考慮讓人把坑道填了,再沖殺過去。可是現在,他哪裏有這麽多的時間,隻得繼續下令,用人命填充。
精銳就是精銳,軍紀也算是嚴明。尹玉虎一聲令下,盡管知道沖上去怕是會兇多吉少,但還是有人繼續前沖,用自己的性命趟出一條溜光大道來。
一名名戰馬落入到大坑之中,但在有所準備之下,落入的騎兵幾乎沒有,他們都在戰馬就要落到坑中的時候,便棄馬落地。
這是生生要用戰馬将所有的坑道給填死。這一幕看得胡雲峰也是直搓牙花子。
“夠狠、夠果斷。隻是這還遠遠不夠。所有人,準備放箭,一旦敵人進入到射程之内,可自由放箭。”胡雲峰當然不會全部都依仗着陷馬坑,他手中的八連發這才是殺人的好武器。
近五千兵士,近五千的八連發,倘若是全數發出的話,說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箭網都不過份。當接下來,西京軍騎兵不斷向前,開始靠近到胡雲峰所部的時候,箭矢終于遠遠來襲。
弓箭直飛而至,精準地落到一名名西京軍騎兵身上,又少不得是一番的殺戮。尹玉虎身邊的騎兵數量,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着。
這可都是自己最爲精銳的力量,看着這麽多人成批的死去,尹玉虎心中一直在滴血。
但他又沒有任何的好辦法,想要活命就隻能沖鋒。
“繼續沖,繼續沖。”不斷出聲叫吼着,然後越來越多的西京騎兵喪命于箭矢之下。
近半個時辰的時間,騎兵足足少了四千騎左右,終于西京軍騎兵沖到了胡雲峰所部六十步的距離之内,雙方到達了刺刀見血、近身搏命的狀态。
胡雲峰下令将士們收起了八連發,一個個拿着早就準備好的霸王槍,開始了騎對騎的反沖。
是的,就是反沖。
盡管人數依然還是不占優,但士氣更爲高昂之下,龍騎沖擊起來依然是十分的猛烈。随着雙方不斷近身交戰,越來越多的西京騎兵被殺于戰馬之下。
身後又有戰馬踏地之聲傳來,這就像是催命符一般,讓尹玉虎再也顧不得其它,除了沖鋒還是沖鋒。
尹玉虎也開始親自上陣,在數十名親兵的保護之下向前奔湧而來。
終還是有着數量上的優勢,加上西京軍的騎兵也都是精銳。在他們不要命的沖鋒之下,一條暫時的過橋之路還是被闖了出來。
尹玉虎騎馬上橋,在看看身旁身後時,便想流淚罵娘。
幾十名親兵還在他身邊的已經不足十人。
一萬五千精銳騎兵,跟着他沖過的隻是十不存一,也就隻有千騎左右。
橋頭之前,不少的西京軍騎兵還在與胡雲峰所部厮殺,看得出來,他們都被纏住了,想要像自己一樣,飛奔到橋上,幾乎成爲了不可能的事情。
“大将軍救我!”
就在尹玉虎眺望戰場的時候,一道求救之聲響起,跟着尹昆出現了。
相比起來,他則是更加的可憐,身邊隻有不到五十騎而已,此時正迅速的向着大橋前尹玉虎所在之地沖來。
尹昆終還是逃了出來,隻是兵馬基本被毀,且他的身後,也有越來越多的龍軍騎兵正追趕而至。
看着尹昆那狼狽的樣子,尹玉虎很想出聲罵上幾句。可是在看看自己現的狀态,比人家也強不到哪裏去,也就無法再說些什麽。
“撤,全軍後撤,撤回到甯遠城。”眼看龍軍追兵又至,尹玉虎不敢再有絲毫的停留,便是面對尹昆的求救之聲也仿若沒有看見一般,帶着一千多騎轉身就走。
之前想好的毀了大橋之事,尹玉虎也不敢去做了。無它,時間已不充足。
尹玉虎逃走了,爲了自身的安全,舍棄了身後的大軍逃走。
尹昆的命也算是大,借用着這些精銳闖出的一條道,也被他給逃了出來,隻是他身邊的騎兵由五十餘騎變成了隻剩下二十餘騎。
将軍都逃走了,餘下的西京軍騎兵,再也看不到希望。又見到有更多的龍軍騎兵精銳趕來,有些人開始自暴自棄,扔下了手中的戰馬,選擇了投降。
一萬五千西京軍精銳騎兵,除了逃走一千餘騎之外,戰死了四千多騎,餘下九千多騎全數投降。
看着這些平時不吃穿少喝的西軍精銳,一個個雖然扔下了武器,依然是紅光滿面。吉朱未敢有絲毫的大意,下令全軍停止追擊,全數留下來看押俘虜,同時把這裏的戰況向後方的蘇石做了彙報。
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就七個時辰,十四個小時左右。
西京軍六萬多大軍,二十萬民夫便是非死即降。定州城内的蘇石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是連說了兩個好字。
“不追擊是對的,現在甯遠城還在尹玉虎的掌握之中,你們就算是追到了城下也做不得什麽。這樣,看好俘虜,守住大同江橋,萬不可讓人把那裏給破壞了,待大軍趕至,在攻甯遠城。”
蘇石軍令下達之後,吉朱便派人守住大同江橋,同時嚴加看守俘虜。很快到中午的時候,龍軍戰士一個個拿出幹糧袋吃了起來,完全不顧這九千多被俘的原西京軍精銳。
“将軍,是不是也給他們一點吃的,最少也要給他們一點水喝吧。”看着日頭當空而照,很多俘虜的身上都是汗流浃背時,胡雲峰來到吉朱面前請示吧。
“用不着,這些人就應該好好餓一餓他們,不然的話,看守他們太過費力。”吉朱搖了搖頭。
按着蘇石定下的軍規,除非是戰場上起義,不然就算是投降,也是一樣要被送到罪籍營去幹苦力活。所不同的,隻是投降的士兵服苦役時間會短上一些而已。
九千多的西京軍精銳,自然是好勞力。但看管他們同樣也是很費精力的事情。可若是讓他們吃不飽飯,體力便會日益下落,這也更有利于以後的監管工作。
“将軍,天王難道不啓用他們嗎?他們可都是西京精銳,隻是因爲對手是我們,才打了敗仗,但若是讓他們對付其它的軍隊,還是很有實力的。”胡雲峰依然是一臉的不解。
在他看來,這些西京軍的精銳,稍加訓練之後就可以擴充爲軍,撿現成的難道不好嗎?
“精銳如何?還不是我們的手下敗将。”馮一刀團長在一旁聽到,呵呵地狂笑起來。
“就是,狗屁的精銳,在我們面前,都是不堪一擊而已。”二團長胡通天也是哈哈大笑着。
别看兩人時常鬥嘴,有時候爲了戰功,更是會争得面紅耳赤。可一旦要對外的時候,兩人很快就會站在一起,達成一緻的觀點。
吉朱說話自然是沒有那麽粗魯,他隻是看向胡雲峰笑着解釋道:“天王是什麽人,豈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入其之眼。這些人雖然戰力的确不錯,但他們并不能馬上歸心,戰場之上,你能放心的把背後教給這樣的人嗎?”
“而且胡團長記住了,我們是漢人,他們是高麗人。天王總是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除非他們改過自新,放棄高麗籍,加入到漢籍之中,不然的話,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不會被重用的,知道了嗎?”
眼見吉朱是越說越嚴肅,胡雲峰也是不斷點頭,“是,末将受教了。”
有礙于蘇石的影響,現在龍軍高層對于民族之分看得都是極重。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非漢族者不能被重用,也不配被重用。
至于文人總說的,什麽海納百川、什麽以德報怨、什麽以德行感化對手。
在蘇石這裏,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即是對手,當消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