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應太自大了。
也可以說,他根本就不了解蘇石的真正實力。
躲閃了看似最重的右拳,以左臂硬接着蘇石的左拳,随後就想打着屬于自己的反擊。但當他的手臂真的硬挨了那一記左拳之後,一股巨力瞬間就襲向着全身,跟着他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之前對的那一拳,蘇石沒有用全力,僅僅隻是兩百斤而已,爲的就是給自己現在這一拳創造足夠的機會。
七百斤的力量砸在左臂上,那相當于一匹烈馬橫沖而來,直接就把闫文應給擊飛了出去。
要說也是闫文應大意,倘若他以遊鬥的方式與蘇石動手,不讓其沾身的話,優勢還會在他這裏。像是白行打不過蘇石的時候,就會以遊鬥進行,往往蘇石因爲沒有内力,就隻能看其在自己面前蹦跳,他是半點的辦法都沒有。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白行是内家功夫高手,蘇石就是外家功夫高手,且還是外家功夫中高手中的高手。
闫文應又哪裏知曉這些,他隻想以近身戰的方式擒了蘇石,那就沒有不吃虧的道理。
重拳砸在了左臂之上,闫文應感覺到整個手臂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僅如此,全身也因爲這一拳而被打得無力,之前那想提就可以提起來的内力似乎這一會也被一拳傷得消失不見。
趁你病,要你命。
闫文應退後七八步,一臉痛苦表情的時候,蘇石便已經大步跨越沖到了他的面前。
“不!”
感受到面前湧來一人,待看清來者是蘇石的時候,闫文應口中便是大喊了一聲。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蘇石拳鋒的重力,剛才那一拳已經重傷了他,現在他是真的不想再挨上一拳了。
隻是可惜,敵我過招時,誰都不會留手,更不會因爲有一人大喊不字就停手。
又是雙拳出海的方式砸來,其中一拳砸向闫文應的腦海,一拳襲向他的胸口。
通通!
重傷中的闫文應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甚至因爲之前硬挨了一拳,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之中,便是連躲閃之力都沒有,硬是讓這兩拳順利的擊打在自己身上。
胸前硬挨一拳,整個胸骨都塌陷了下去,五髒被強行擰到了一起。
腦海上挨了一拳,頭骨微微變形,脖頸斷裂,失去了呼吸之能。
眼前隻是一黑,闫文應便向地上倒去,永遠地陷入到黑暗之中。
堂堂密諜司總管,僅次于陳琳存在的闫文應,怎麽樣也沒有想到,今天不過就是陪人過來監斬而已,竟然會将自己的性命給丢掉。
蘇石殺了闫文應。
這一切說起來慢,實則不過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完成。從開始到結束連五息時間都沒有,這還是因爲蘇石的速度不夠快,不然,一拳便可定出生死勝負。
闫文應死了!
就這樣,被蘇石五拳給砸死了。
這可是一位有着絕世實力的高手,竟然不是蘇石的一合之将。
這一幕直把其它人都給看呆了。尤其是站在下面人群中的趙允讓,更是驚詫得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般。
一直以來,蘇石給他的印象就是嚣張、跋扈、外加有一條人人羨慕的商路,使其變得很有錢。
說到底,有錢才是蘇石最大的依仗。
有錢了,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就像是外出打仗,有了足夠的金銀,就等于有了足夠的糧草,可以招募更多優秀的兵員,那自然也就可以打更多的勝仗。
趙允讓一度認爲,自己若是有蘇石的這些财富,他也可以在戰場上橫掃四方。
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蘇石能站起來,更沒有想過,他竟然還會功夫。
功夫又如此的厲害。
完全颠覆認知的蘇石,站在面前時,趙允讓整個人差點沒吓得跌倒在地上。
好在的是,他的身邊莫冷和孫道兩人都在。
眼見着蘇石在高台上殺死了闫文應之後,兩人也都被吓到了。本能便夾着趙允讓向後退去,一邊退還一邊高喊着,“武吉侯造反了,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可立大功呀。”
嘴上這樣喊着,他們卻是退得飛快。
顯然,剛才蘇石那幾招是真的吓到了他們,讓他們自認,即便是自己沖上前去,也是不可能力敵蘇石。
趙允讓被心腹下屬裹脅後退而去,高台上的蘇石看到了這一幕,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今天,蘇石就沒有想要殺了趙允讓,不然的話,剛才也不會有意逼着對方從高台上下去。
像是趙允讓這個攪屎棍,留着還有大用。
以後的蘇石就會與趙宋爲敵,那趙宋亂起來,對他當然是有利的。
留下趙允讓,也是蘇石在報複趙祯與趙曦父子兩人。
尤其是後者。
蘇石救其性命,冒着得罪其它重臣的危險幫其拉攏官員。
就是一萬龍武衛的軍饷開支也一直由蘇石來承擔。
自認對趙曦,蘇石是仁至義盡。
可換來的是什麽?
換來的竟然是趙曦的落井下石,冷眼旁觀。
真的以爲,你出生成爲了皇子就一定要當皇帝,就一定可以擁有天下嗎?
如果是這樣,秦二世胡亥就不會年輕而死,就不會丢了江山。
改朝換代請了解一下。
即是你不仁,蘇石自然也就不義。留下一個趙允讓,給趙曦添堵也是好的。
蘇石沒有殺趙允讓的意思,任其離開。但菜市口周邊的兩百金甲禁衛和一百衙役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們看到的就是蘇石出公開言诋毀官家,看到的就是闫文應出手阻止,反被殺了的一幕。
竟然有人在汴梁城行造反之事,這還了得。
當下,兩百禁衛,一百衙役呼喊着,這就直向蘇石所在的高台之上沖了過來。
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如果抓到了蘇石,他們一定會被封官封爵,從此走上人生巅峰。
“保護少帥!”
就在禁衛與衙役動手的那一刻,随蘇石而來的五百黑衣蘇家軍也動了。
他們早在來時就知道會發生一些什麽,早有準備之下,鋒利的金龍戰刀被他們握在手中,向着一名名周邊的禁衛和衙役身上就砍了過去。
能被留在蘇石身邊當護衛的人,實力自然都不會太差,或是說很強。
且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真正的見過血。
比之這些安逸了太久,隻知道拿身份和名頭吓人的禁衛和衙役,其真功夫,尤其是殺人的功夫不知道厲害多少。
五百黑衣蘇家軍一動,一記記哀嚎之聲随即響起,一名禁衛與衙役便一個個向着地上栽倒而去。
“啊!殺人了!”
現場大亂起來,附近的汴梁城百姓一個個臉色大變之下,高聲喊叫,現場很快就亂成了一團。
沒有人會想到蘇石能爲一個女人造反。
所以朝廷這邊就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
周邊隻有這三百宋軍而已,都不夠五百蘇家軍分的,想要解決他們當然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甚至三百宋軍,都無一人有能力可以沖到蘇石的身邊,這就讓他空出手來,來到了還跪在那裏等着行刑的盧思俏身邊。
“你”
剛才發生的一幕,盧思俏自然是看得十分清楚。
但她到現在也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會是真的。
蘇石可是趙宋的權貴,是侯爵身份。
怎麽怎麽就反了呢?
隻是單純地爲了救下自己嗎?
她不值得呀。
眼看着蘇石不在坐輪椅,而是大步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盧思俏一臉急色的說道:“你不能這樣,這會毀了你的。快殺了我,然後向皇帝承認錯誤,應該還可以挽回。”
“軟弱而多疑的無能之君罷了,不值得某去效力了。再說了,讓我殺你,可舍不得下手。”蘇石嘿嘿地笑着,伸手替其解開了身上的綁繩。
一句舍不得下手,讓盧思俏的臉上充滿着紅暈。古時,這般大膽的表白可并不多見。
哦,也不能說不多見,應該說多見于市井混混調戲良家少女時使用。
但同樣的話,由蘇石口說出來,卻是大不一樣。至少盧思俏沒有生氣,還心中歡喜得緊。
“好了,那邊有馬車,靈兒就在車内等你,快去吧。”蘇石關心地說着。
“你要去哪裏,我陪你。”盧思俏同樣關心地說着。
“不用,一切都安排好了,聽話就是。”蘇石輕搖了搖頭,接下來還有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要去做,他是不可能帶着盧思俏去犯險。
“那你小心,我等你。”盧思俏看出了蘇石眼中的堅定,這便點頭答應着。
那一邊,馮春雪也被樓陽給救了下來。兩女便在一衆黑衣蘇家軍的保護之下向馬車處奔去。
目送兩女上車後,蘇石身子一轉,高喝一聲,“馬來!”
一匹健碩,一米三五肩高的透體白色的蒙古戰馬就此被牽到蘇石的身邊。
什麽都沒有再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隻需要大家按計劃行事便可。
翻身上馬,白馬白袍、一人一騎,這便離開了菜市口,直向着密諜司總院方向而去,而在他的身後,百名甲級護衛,全部擁有着一流身手實力的江湖高手是緊随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