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眼前的這些刺客,他若是不好好配合的話,怕是可能馬上會死。
決定配合好這些刺客的許奉,表現的十分聽話,白行說什麽就是什麽。等到天一亮的時候,他就在白行的押解之下來到城門之前,下令打開城門。
如臯是重鎮,城内僅是宋兵便有三千人。
當他們發現自家将軍被歹人控制之後,一個個都穿着兵甲走了出來,将白行等人團團圍住。
這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引得一些城内膽大些的百姓也走出了家門,來到城門之前,他們也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此時的扶桑,正在進行内部整合,野心還沒有那麽大,也無瑕抽身來找大宋的麻煩,這就使得海境線邊的大宋百姓一直生活在太平之中。
不知道何爲戰争的他們,眼見鬧出了這麽大陣仗,一個個都是極爲好奇的跟着,一幅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
等到蘇石在兩千宋家軍的護衛之下進入到如臯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人山人海的一幕。
許奉雖然沒有見過蘇石,但也是聽說過此人有腿疾。
當看到被衆星捧月的白衣青年,坐着輪椅出現的時候,他就判斷出了蘇石的身份。當下就是于衆人之面大聲喊冤道:“武吉侯,我乃朝廷親封的如臯将軍,你現在卻下令手下偷襲于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難道不知道,無令對重鎮将軍下手,等同于謀反嗎?”
“衆将士聽令,按大宋律,對付謀反之人,人人得而殺之,且還算是立下了大功。”
這幾記喊聲傳出,頓時就讓城内的三千宋軍變得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無外敵叩邊,做軍士的就沒有立功的機會。
雖然這其中多數人已經習慣了現在平安、太平的日子。但三千人中,怎麽也有幾個刺頭,有幾個有抱負之人。
現在眼看着有立功的機會出現,便一個個手持腰刀就擠上前來,大有一副如果誰敢動許奉,他們就會出手殺敵之意。
再加上人群中一些許奉的心腹,一時間倒是有上百人持刀而出,擺出了不小的陣仗。
隻是這樣的陣仗,放在尋常百姓眼中,自是了不得的存在。但放在蘇石這個曾三入遼境,一次入蒙,以一人鎮三族的蘇石而言,還是太小兒科了一些。
“許奉呀,你知道什麽叫不打自招嗎?”
看到蘇石此時還能發出聲來,許奉心中就是一格登。
他自然清楚,自己這樣做了,說等于是完全站在蘇石的對立面上,兩人很可能是不死不休。
倘若蘇石是一個要面子的人,接下來那是不懲罰自己都不行。
可明知如此,許奉還是要賭一下。
不然的話,他擔心,擔心不把事情鬧大,一切放在私下裏解決的話,蘇石會把他給殺了。
隻要把事情鬧大,讓蘇石有所顧忌,自己才可能會無事。
所以盡管心中有些害怕,但這一刻許奉還是将這股子懼意壓在了心底,看向蘇石的時候,頗是一副義正言辭模樣的說着,“武吉侯,本将軍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但本将敬重于你,這樣,隻要你讓你的手下放下刀,本将軍可以當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如何?”
許奉主動讓步,給人一種爲了大義做了犧牲之感,引得不少圍觀的百姓是連連點頭,其中頗有些要向着許奉說話之意。
說起來,許奉身爲如臯将軍這幾年,除了替李唐打掩護之外,對當地百姓還算是不錯。畢竟每年李唐給他的錢就已經不少了,他沒有必要再去從百姓身上搜刮。
這就使得他的名聲還是不錯,現在他有難了,百姓也願意站在他這裏。
百姓們指指點點,若非是蘇石所帶來的兩千宋家軍,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怕是少不得有人已經要站出來了。
“呵呵,接着演。”
對于旁人的看法,蘇石并不以爲意。
這不是他說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而是他知道,這些都是被蒙騙之人,與他們過不去就是與自己過不去。
即是李玥已經肯定地說許奉是李唐的人,對方又在自己到來之前主動封城,那便是證據确鑿。
和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蘇石還在笑,還是一副嘲笑的模樣,落在許奉的眼中,他便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當下,他便一聲大喝道:“将士們,不要管我,武吉侯沒有朝廷的旨意就想對本将軍下手,這就是造反的表現,對他不需要客氣,一起沖上去,殺了他,日後朝廷定爲會你等請功。”
許奉想要制造混亂,想要給蘇石帶來更大的壓力。
或許這樣一來,蘇石就不敢随意動手吧。
隻是可惜,許奉根本就不了解蘇石,不知道此人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主。
倘若是換成旁人的話,或許會選擇說明情況,說服大家,在此之前,是不敢妄動的。
可若是誰想試圖挑釁蘇石,那對不起,等待他的隻有馬上死去這一條路。
許奉這邊一喊,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宋兵這就開始邁步向前走來,而就是這個時候,蘇石的大喊聲音同樣傳出,“經查,如臯将軍許奉,得朝廷信任,卻不思報國。反與反賊李唐混在一起,爲其提供保護之事。現當衆斬首,以儆效尤。”
“斬!”
剛剛宣布完罪名,蘇石便一個大聲的斬字喊了出去。
早就做好準備的白行是手起刀落,一顆大好的人頭就此與身體分了家,跟着滾落到了地上。
許奉就這樣被殺。
當着三千宋軍和上千宋人南的百姓之面被斬去了頭顱。
許奉死了,一些正邁步向前之人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腳步。
這些人,都是許奉的一些心腹。
許奉活着的時候,他們尚還能團結一心。
可是現在主子死了,這幫人馬上是樹倒猢狲散,一個個沒有了主意,更不會爲一個已死之人而以身試險。
但還有一些個愣頭青,不知所謂地向着蘇石所在之地而來。
在他們看來,蘇石殺了許奉,這就是在造反,即是如此,殺了此人,自己就算是立下了大功。
“放!”
眼看着有人要威脅到少爺的安全,推着輪椅而來的樓陽哪裏會客氣,當下一聲斷喝聲響起,在他的身後,一百持着八連發的蘇家軍就走了出來。
跟着箭矢破空而出,落到一名名正前行的宋軍腿上,将他們一個個射倒在地。
箭矢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隻是向這些人的腿上射去,并無殺人之意。
怎麽說,他們也是并不知情的大宋普通軍士,就這樣殺了他們,有些過了。
但他們的确要威脅到蘇石的安全,也不能不懲罰,重要的是,蘇石要借着傷了這些人,去提醒其它的三千宋軍。
讓他們明白,來招惹自己的下場是什麽,唯如此,才能讓他們變得老實起來。
幾十名宋軍被射倒在地,哀嚎聲一記接着一記,把其它的三千宋軍是着實給吓到了。
一些原本還正想走出來的宋軍馬上就停在了原地。
開什麽玩笑,現在站出來,找死嗎?
倒下了幾十人之後,蘇石成功地控制住了局面。跟着他便向着白行問着,“可找到什麽證據了嗎?”
“找到了,許府中有一個秘室,這有從那裏搜到的此人與李唐聯系的一些信件,還有五十萬貫交子銀票。”
白行說着話,來到蘇石面前,恭敬地将手中之物給呈了上來。
交子票據蘇石是看都未多看一眼,目光落在那些信件之上,打開看了兩封,臉上笑意更盛。
有了這些信件,許奉與李唐暗中聯系的事情便是闆上釘釘,如此一來,他無令殺了許奉之事就可以大事化小。
“來人,把這些信件還有交子票據着人連夜送往汴梁城。”
許奉被殺,蘇石入住了如臯城,兩千宋家軍如狼似虎進入到許府之中,但凡這裏值錢的東西,都被變賣,用來給這一次行動中立功人員做封賞之用。
蘇石有錢,當然可以自己出錢。可既然是敵人的錢财,不拿白不拿。
卻不知道,正是這一番作爲,讓一直暗中盯着他的李唐之人以爲蘇石也是一個愛财之人。
考慮到許奉已經死了,但朝廷的新旨意還沒有送達下來,生怕蘇石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麽讓人惱恨之事,那封李博親寫之信便送到了蘇石的手上。
一封厚厚的信件是由一名小乞丐送過來的,聽他說,是有人給了他百個銅闆,讓他代爲轉達。
蘇石沒有爲難這名小乞丐,隻是心中有些不屑李唐之人,送個信都不敢露面,連這個膽量都沒有,還妄想着強取大宋的天下,真是可笑之極。
嘲笑一番之後,蘇石也好奇,李唐之人給自己寫信所爲何事,這便拆了開來。
先行映入眼簾的是足足一百萬貫交子票據。